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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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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5 章

    “燈塔組織”這個詞彙一出, 米歇爾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直接從自己的位置上跳了起來。

    夏年眼疾手快,連忙一把拉住了米歇爾。

    米歇爾眼眶通紅地盯着老唐恩的手機, 呼吸聲明顯加重了。

    老唐恩的臉色也很快沉了下來。

    “燈塔組織”,“人造大腦項目”, “康奈爾”。這三個關鍵詞一出, 他立刻就在腦海中理清楚了事件的脈絡來。

    “那個蠢貨調酒師是你們這個所謂燈塔組織的人。”他說道,“就是他誘騙了我的女兒,讓她加入了你們的狗屁項目,你們這幫該死的雜種!你們居然還敢出現在兇案現場!”

    康奈爾的聲音依然很溫和, 似乎完全沒有受到老唐恩咒罵的影響:“拉曼曾經确實是我們中的一員,但他曾經犯過一些錯, 被驅逐出核心成員團隊。現在他死了,我們也依然願意為他收屍。”

    她的語氣沒有任何波動, 似乎完全不為前同事的慘死而感到悲傷。

    老唐恩正準備開口繼續痛罵, 卻被康奈爾打斷了。

    她慢條斯理地說道:“唐恩醫生,您的這個電話來得剛好, 我們本來也準備稍後去您的診所拜會一下的……容我冒昧, 請問黛比小姐現在是和您在一起嗎?”

    老唐恩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他媽還有臉問這個?”

    ——就是拜這些人所賜,黛比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幫罪魁禍首不夾着尾巴逃到一個警察找不到的陰暗角落裏等着爛死,反而跳到了受害人家屬的門口, 還說要“拜會一下”?

    這幫人是瘋了嗎?!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康奈爾說道, “黛比小姐自願參與了我們的人造大腦項目,我們需要她反饋實驗數據。”

    老唐恩肺都要氣炸了, 他恨不得沖到兇案現場去把這個混賬給砍了:“想都別想, 混賬東西!你們最好立刻就把我女兒的大腦還回來!”

    康納爾那邊似乎是笑了一下。

    “這裏不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她說道,依然慢條斯理, 仿佛老唐恩的怒火對她毫無影響,“我們會再見的,唐恩醫生,很快。”

    對面傳來了忙音,電話被挂斷了。

    老唐恩捏着手機:“燈塔組織,燈塔組織……他們竟然還敢大搖大擺出現在警方面前!”

    米歇爾眉頭緊鎖。

    夏年臉色也并不好看:“我懷疑他們在黛比的大腦中裝載了追蹤系統,在我們奪取權限之前,黛比的行蹤被全部記錄下來了。”

    “他們知道了黛比在我這裏,那又如何?”老唐恩說道,“讓他們來!我就等着他們呢!”

    他知道第六區是個正義很難得到伸張的地方,那又如何!

    光明正大地違反法律,光明正大地搞人體實驗,把法律明文禁止的項目搬到臺面上——哪怕是柏塔來了,這個官司都足夠他們喝一壺!

    況且,他雖然年紀大了,但拳腳可沒廢掉!他們只要敢來,他就敢把他們鼻梁給打斷!

    “黛比的大腦還在他們手裏。”夏年提醒道,“等會他們來了,您先不要太激動。”

    這句話讓已經快要被怒火給點燃的老唐恩驟然被潑了一盆冷水。

    ……是的,黛比的大腦,這是最重要的。

    萬一那群人狗急跳牆,破壞了她的大腦,那可真就是徹底完了。

    不過老唐恩倒是不擔心黛比的大腦會不會已經被破壞,在他的推測裏,燈塔組織能幹出這種明顯要承擔法律後果的事情,不可能不給自己留退路。

    那他們能留下的最好的退路,就是給自己保存談判籌碼。最完美的談判籌碼,自然就是黛比的大腦了。

    哪怕是出于這一點,老唐恩都基本确定,黛比的大腦應該完好無損。

    這反而讓他稍微平靜了一下,總算從剛才那種五雷轟頂般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米歇爾這會兒才敢關心一下:“黛比情況怎麽樣了?”

    “……除了缺了大腦外,她的身體沒什麽問題。”夏年說道,“我們讓她暫時休眠了。”

    “她怎麽能這麽傻。”老唐恩說道,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整個人顯得無比頹唐,“她怎麽能相信那些畜生的話……我早就告訴過她,義體絕對不能随便安裝,尤其是重要器官,很多技術都還沒有成熟到她想象的地步……”

    米歇爾默不作聲地聽着,她感覺自己呼吸得更加費勁了,人工肺葉似乎又開t始傳來隐隐約約的漏氣感。

    “可是那丫頭從小就不肯聽我的話,她總是能拿出一套存在即合理的說辭來搪塞我。她太容易受周圍人影響了,可又偏偏不受我影響……她從來都是不在乎自己身體上的部位的,不,倒不如說,她總是對自己不滿意,這裏也要替換、那裏也要替換。”老唐恩低聲說道,他按着自己的額頭,似乎頭痛欲裂。

    夏年第一次在這張布滿了皺紋的臉上感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老态。

    “可我是真的沒想到,我是真的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答應這種一看就是騙局、就是犯罪的義體項目!”老唐恩說道,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無法理解的痛苦,“是我的問題,是我做錯了……我不該一直對她要求那麽嚴格的,我不該總是想讓她繼承我的事業,她總覺得自己不夠優秀,她總覺得是自己不夠聰明——都是我的錯!”

    夏年無聲地嘆了口氣。

    ……真的是老唐恩的錯嗎?

    夏年自己也想不明白,事情走到這一步,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她依然記得那天自己和黛比最後一次去往“金色夢境”酒吧之後,回到診所遇見了老唐恩,與他促膝長談的那晚。

    老唐恩在那晚很明确地告訴她,他準備退休了。

    退休之後,他就帶着黛比去第四區定居下來,然後他會拿出自己開了幾十年診所積攢下來的財富,讓黛比去實現她登上舞臺的夢想,讓她過上自己真正想要度過的生活。

    他大概認為這是一種彌補吧,彌補他為了事業,為了第六區唯一的感染科診所,而将他的女兒也置于這等糟糕的環境之中成長,蹉跎了她的青春。

    可他從來沒有和黛比說過這些。

    所以在黛比眼中看到的,就是他對夏年的欣賞,他對聰明的、優秀的、天才的夏醫生的喜愛,他願意将自己的事業由一個剛來不久的、甚至都稱不上有多熟絡和親近的小姑娘來繼承!

    或許她先是感覺到了嫉妒。

    随後,嫉妒很快就變成了恐慌。

    “我的父親對我徹底失望了,他不要我了,他去尋找一個更符合他心目中好女兒定義的人了,而且他找到了。”

    這樣的恐慌很快導致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一次又一次的不理解、不溝通、彼此之間的沉默與擦肩而過,聚沙成塔,猝然決堤。

    想到了這裏,夏年嘆了口氣。

    系統像是察覺到了夏年的情緒變化:【這不是你的錯。】

    夏年:【我知道。】

    ……她不會聖母心到認為這完全就是她的責任,但她依然會感受到一種難言的、沉重的悲傷。

    她從有記憶起,就沒有父母。

    她從未感受到過來自親情的溫暖,在她此刻的記憶中,童年早就已經褪色成了一片迷茫的、空洞的、皎潔的白色。

    因為從未感受過,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她也很難共情于那些血濃于水的親近的情感,甚至于,她很難對身邊的親近的人産生無法割舍的感情。

    這或許也是她很少會為了過去的身份而突破界限,去看望老朋友、甚至是關心他們近況的原因。

    然而在此時此刻,她看着老态龍鐘的唐恩醫生,再想到病房裏躺着的仿佛失去了全部的活力、只留下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的黛比,忽然沒由來的鼻頭發酸。

    很多很多的記憶湧上心頭,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走過了這麽漫長的人生旅途,原來已經有那麽多人被她遺忘在了身後,而她卻吝于回頭。

    她止住了即将要擴散出去的思維,只是坐到了老唐恩的身側,握住了他的手。

    “唐恩醫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會一直并肩作戰。”夏年說道,“您得先打起精神,等會兒燈塔和警察的人來了,我們還有硬仗要打呢。”

    略有些消沉的老唐恩聽了夏年的話,也點了點頭。他擡起頭來,看向夏年,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這輩子做過很多很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他說道,“但那天把你撿回診所,絕對不是其中之一。”

    ……

    很快,燈塔的人就來了。

    康奈爾穿着筆挺的高定西裝,裸露在外的頸部和雙手全都被金屬覆蓋,佩戴着一副黑色的智能墨鏡,邁着平穩的步伐進入了唐恩義體診所。在她的身後,治安管理局的義體犯罪處理部門負責人艾德利安臉上挂着虛僞的笑容;伊芙臉色鐵青,緊抿着嘴唇一言不發,緊跟在艾德利安的身後,滿臉寫着被迫營業。

    康奈爾步入了診所後,她擡起頭打量了一下大廳,笑了笑:“真的很難想象,這個不起眼的診所裏居然有一位了不起的感染科義體醫生。”

    “您還別說,老唐恩可是老第六區人了。”艾德利安立刻接話道,“第六區沒了他可不好辦喲,那幫奇形怪狀的義體病患者可就沒地方丢了。換句話講,這裏可是第六區最靠譜的義體病患者垃圾桶了,咱們治安管理局上上下下可都相當感激老唐恩呢!”

    說完,他還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伊芙:“是不是啊,伊芙?”

    伊芙說道:“……是的。”

    “尤其是他們這幫出外勤的,和老唐恩的關系都相當好,所以我才把她給帶過來了。”艾德利安說道,一副暗自誇耀自己考慮事情十分全面的洋洋自得的樣子。

    伊芙厭惡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一個從第三區空降過來挂職鍍金的負責人,一個身在義體犯罪控制部門卻從來不出外勤的辦公室老幹部,一個全身上下裝滿了高等級的義體卻從來不敢打架的孬種。

    雖然再過半年,這位“好領導”就要被調走了,但伊芙卻依然不對自己的部門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希望。

    她的領導一屆一屆換了多少任了,改過嗎?換湯不換藥啊。

    如果不是因為這屆的治安管理局局長還算有點手段和良心,天知道第六區會變成什麽鬼樣子。

    夏年一直在大廳裏等待他們,見幾人來了,便上前說道:“唐恩醫生在會客廳裏等待各位。”

    康奈爾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夏年。

    “……夏醫生。”她打招呼道,“這是我的榮幸。”

    夏年消耗信仰值開啓了義體掃描視野,一眼就看出,這個康奈爾身上安裝的義體至少也是和拉曼同一級別的。

    這年頭,搞科研的人一個比一個能打了。

    “怎麽稱呼?”夏年問道。

    伊芙上前介紹了康奈爾和艾德利安,前者對夏年還保持着對一個學者和同行的禮貌,而艾德利安則是從頭到尾看都沒看夏年一眼,只有在知曉了她是個感染科義體醫生的時候,才懶懶地賞賜了毫無意義的一瞥。

    然後他的視線就移不開了,緊緊黏在夏年那張相當漂亮的臉上。

    “久仰了,夏醫生。”康奈爾對夏年很感興趣,一邊朝着會客廳走去,一邊說道,“我對您叔叔的事情深表遺憾。”

    夏年扯了扯嘴角。

    ……這人究竟是故意的還是情商太低?一見面就揭傷疤,想必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成分在吧。

    “不必為惡人的落網而感到遺憾。”夏年說道,全身上下閃爍着正直之光,“只有像他一樣熱衷于感染義體犯罪的人,才會為他遺憾,不是嗎?”

    康奈爾明顯噎了一下,但表情還維持着:“只是您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實在是有些浪費人才了啊。”

    “浪費人才?有嗎?”夏年說道,“我依然是個感染科義體醫生,依然在做着本職工作,救死扶傷。”

    “不,你的才華應該有更好的發揮。”康奈爾說道,“比如,燈塔就會很歡迎像夏小姐一樣的人才。”

    “燈塔?沒聽說過呀,在第六區好像沒有唐恩義體診所有名?哦,不好意思,無意冒犯。”

    一連串吃了N個軟釘子的康奈爾:……

    一旁突然傳來繃不住的笑聲,幾人循聲望去,米歇爾正坐在走廊的長椅裏面,看着他們,笑得比誰都開心。

    伊芙一看到米歇爾,立刻就說道:“是你!”

    米歇爾看向伊芙,吹了個口哨:“嚯,這不是伊芙警官嗎?第一次在拘留所以外的地方見到你,還真挺新鮮哈,我還以為你是拘留所裏面固定刷新的NPC呢。”

    伊芙緊鎖眉頭。夏年說道:“你們認識?”

    伊芙冷酷道:“不認識。”

    米歇爾:“可熟悉了,我還挨過她幾棍子呢。”

    ……能痛揍米歇爾,而且還是用的警棍這種近距離鈍器,t看來伊芙的實戰水平也至少是個Delta級別,甚至是個Beta級別。

    艾德利安不耐煩道:“你擱這兒搞老鄉見面會?”

    伊芙連忙說道:“抱歉。”

    米歇爾無趣地輕哼了一聲,輕蔑地瞥了一眼艾德利安,嘴裏咕哝了一句“孬種條子”。

    艾德利安明顯是也聽見了,他轉過頭怒瞪了一眼米歇爾,吼道:“你他媽的說什麽?!”

    說着,他就朝着米歇爾走了過去,看樣子是想要動手。

    伊芙連忙拉了他一把:“部長,她是暴雨幫的!”

    幫派的名頭一出,艾德利安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他惡狠狠地瞪了米歇爾一眼,後者則露出一個無所謂的挑釁笑容,攤開了手,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夏年:……米歇爾這挑釁功力也是不容小觑,真不愧是幫派出身的高級街溜子。

    艾德利安顯然是快要氣死了。

    ……但看在康奈爾還在這兒的份上,他倆都沒有了下一步動作,而是跟随着夏年和康奈爾進入了唐恩義體診所的會客室。

    老唐恩在會客室內已經等待他們多時了。

    他壓根不理會想要與他客套的康奈爾,而是直盯着艾德利安,冷聲說道:“艾德利安部長,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麽意思?”

    艾德利安面對着老唐恩,也稍微收斂了一點他剛才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輕輕咳了一聲,說道:“唐恩醫生,這位是來自燈塔組織的……”

    “我他媽知道他是哪來的。”老唐恩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艾德利安,這讓後者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有些不悅,“我要問的是,你為什麽會帶一個從事非法義體研究的人來我的地盤?就算來了,為什麽你們治安管理局不給她戴手铐?!”

    康奈爾笑了笑,絲毫沒有被冒犯:“唐恩醫生,這裏有一些誤會。”

    “誤會?”老唐恩看向康奈爾,目光銳利,緊盯着她,“誤會?!我剛剛才将我女兒大腦的權限搶奪過來,我親眼看見了她那被替換掉的大腦,你告訴我是誤會?”

    伊芙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看向了康奈爾。

    ……人造大腦?!

    這東西是不允許售賣的,是絕對違法的!

    燈塔組織居然幹出了這種事情?

    她又看向了站在一邊、因為感覺被冒犯而臉色鐵青的艾德利安,滿臉疑惑。

    ……艾德利安看起來并不驚訝?他早就知道?

    可為什麽不采取行動?燈塔組織這是明明白白已經觸犯了法律了,在資本橫行的臨星城,法律是最後的底線,也是臨星城議會最後的臉面。

    哪怕是柏塔,都會給法律程序足夠的面子,而不會在明面上與議會對着幹。

    “我來的目的之一,就是解釋關于這個項目的事情。”康奈爾說道,她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一些,卸下僞裝之後,她那雙隐藏在黑色的智能目鏡後的雙眼顯現出冰冷的金屬色澤來,“首先,我想,作為一個感染科醫生,您應該很清楚,研究和售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吧?前者是非營利性的,後者是盈利性的。”

    老唐恩怔了一下。

    艾德利安接話道:“燈塔可不是在售賣人造大腦,他們只是在研究而已。這可算不上違反了法律。”

    康奈爾說道:“謝謝你的補充說明,艾德利安部長。”

    然後她看向愣住了的老唐恩,說道:“我想,您應該是知道這其中的區別的吧?”

    老唐恩當然知道。

    他只是因為女兒的事情心急如焚,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這其中的區別。

    ……是的,研究和售賣是不同的兩個概念。研究是合法的,而商業化是違法的。只要他沒有拿到燈塔在通過人造大腦盈利的證據,那麽他就沒辦法控告燈塔。

    伊芙也收回了疑惑的目光,她望向自己的腳尖,神色逐漸變得無奈,甚至是麻木。

    ……這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意識到,今天來唐恩診所的這趟外勤,估計也不會太愉快了。

    “所以,燈塔的人造大腦項目是合法合理的。”康奈爾接着說道,“如果您是對此有異議的話,我想……我應該已經解釋清楚了?”

    “不。”老唐恩說道,他反應過來了,立刻反擊,“就算人造大腦的研究項目是合法的,你們做人體試驗,也是絕對違法的!”

    “人體試驗?”康奈爾疑惑道。

    “少他媽給裝傻了!”老唐恩憤怒地吼道,“人造大腦的技術根本沒有成熟,你們竟然就直接用在了我的女兒身上!”

    “關于這件事情,”康奈爾停頓了一下,她摘下了自己的目鏡,露出了一雙淡紫色的、如同寶石一樣的漂亮的、昂貴的義眼,“燈塔真的很感謝令愛。”

    老唐恩愣了一下。

    “……感謝?什麽意思?”他問道。

    康奈爾表情很真誠,至少她面部肌肉在義體的電信號刺激下,調動之後的表情看起來是足夠真誠的。

    “我必須要強調,在令愛加入項目組之前,我們是再三強調過項目的風險性的。”康奈爾說道,“并且,她加入項目的全過程也都是合法合規的,這裏是合同副本,您可以看一下。”

    說完,她便将一份電子版的合同隔空投送到了老唐恩的手機上。

    老唐恩和夏年迅速浏覽合同。

    合同的內容大概就是,黛比承諾自己是完全自願加入人造大腦項目的,并且願意承擔“可能存在的風險”,并允許燈塔對她的大腦數據進行微調,微調的內容僅限于:一、大幅度增強對義體醫學的興趣;二、大幅度削弱對其他與義體醫學不相幹領域的興趣;三、對性格進行調整,剔除掉多動和叛逆等負面性格特指。

    另外,由于項目的實驗性質,如果在實驗過程中出現任何排異反應,燈塔會盡一切努力去搶救,但不保證搶救百分之百能起作用。

    基于上面一條,合同中還寫道,燈塔有權保存和使用黛比的原始大腦,如果大腦數據微調失敗了,或是出現了嚴重排異,燈塔有義務将黛比的原始大腦重新替換回去。

    ……然而卻沒寫,如果成功了,又該如何處置黛比的原始大腦。

    康奈爾笑着說道:“是令愛自願為了科研獻身,為了人類的未來而獻身的啊。若是未來,燈塔的人造大腦項目真的取得了積極的進展,我們一定會銘記黛比為人類的進步做出的貢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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