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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這充滿了殺氣的一眼, 讓米歇爾當即毛骨悚然!
幾乎是同一瞬間,他的下半張臉就翻轉過來,皮膚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棱角分明的金屬面罩,與此同時, 他的右臂上, 一層層金屬外殼如同魚鱗般顯現!
“他發現我們了!”米歇爾說道,她的聲音中明顯夾帶了金屬的顆粒感,顯然她的喉嚨部位已經覆蓋了金屬保護層,“我擋住他, 你快跑!”
夏年飛速掃視了一眼米歇爾身上的義體裝備。
不愧是能成功爬到暴雨幫小頭目位置上的人,米歇爾的這套裝備雖然算不上多先進, 但戰鬥力和實用性都久經考驗,在不搏命的情況下, 她的戰鬥力不會遜色于任何一個D級戰鬥力的義體改造人。
……但拉曼是個安裝了全套軍用義體的人!
這根本就是讓一個街頭拳擊賽的冠軍去對付一個全副武裝手持槍械的軍人, 完全就是一場不公平的競賽!
然而她們卻沒辦法同時逃離。
在這種情況下,兩個人都把後背暴露給一個實力直逼B級的義體改造人是極度危險的。
他們已經見識到過全套鋼鐵突襲軍用義體給拉曼帶來的速度增益了, 如果倉皇逃跑, 背對拉曼的他們可能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會被切割成碎片。
“你擋不住!”夏年說道。
“我他媽當然知道,但我已經跑不掉了!”米歇爾無奈地說道, “我的義眼被他撿到了, 那玩意兒在管理局登記過了,他随随便便就能查出來那是我的眼睛!到時候燈塔秋後算賬, 我更完蛋!”
眼看着夏年還杵在這, 米歇爾也急了:“你還不走,等着送人頭?”
說話間, 拉曼的腳步聲已經逐漸逼近了。
“……啧,米歇爾·凱勒布。”他的聲音略顯沙啞,“我看見你了,還有你那低劣廉價的可笑的機械臂。”
在拉曼的視野中,任何義體都像是黑暗中亮起的燈一樣紮眼,這歸功于他那先進的義眼探測系統掃描所獲取的數據。
所以,他才能如此輕而易舉地看見掉落在路旁的義眼,也能如此輕易地獲得義眼主人的信息。
他一步又一步地朝着米歇爾和夏年躲藏的方向走去,在行t走過程中,他逐漸習慣了用機械代替血肉進行行動和行走的感覺,眼裏的殺氣愈加旺盛。
……不能讓這個叫米歇爾的人活着離開這裏。
絕不能!
米歇爾感覺自己的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誰能想到她們今天的行動居然會出現這麽大的一個岔子!
龍牙幫的這幫孫子,好端端的幹嘛要跑去搶劫公司狗!結果被燈塔的人撞見,還想殺人滅口!
這幫傻子自己被人輕輕松松反殺了也就算了,居然還連累她一個吃瓜看戲的,這下可真是陰溝裏翻船了!
但即便這樣,米歇爾依然試圖讓夏年趕緊離開這裏:“小年,你快走。”
誰知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夏年就直接從掩體後面站了出來。
她手無寸鐵,在沒有安裝任何義體的情況下,于拉曼的視野中幾乎就是個隐形人。
因此,當夏年突然出現的時候,拉曼明顯愣了一下,甚至被吓了一跳,猛地向後退了好幾步:“什麽人!?”
夏年沒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拉曼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遇上了那個第六區唯二的感染科義體醫生之一,年僅二十歲的天才,夏年。
他全程開啓着義體掃描狀态,居然忽略了眼前這個純粹由血肉所組成的自然人——這聽起來像是個疏忽,但誰會在乎一個完全沒有安裝過任何義體的人呢?這種人的戰鬥力基本為零,哪怕她是個難得一見的感染科義體醫生。
米歇爾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夏年為什麽要直接站出去,在她的認知裏,這種行為幾乎就是在找死。
拉曼似乎也沒明白,但他很快想清楚了為什麽米歇爾和夏年會出現在這裏。
……無非就是為了那個叫黛比的實驗體。
這幫家夥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啊,居然還能有本事跟蹤他,只能說不愧是個感染科義體醫生。
于是他說道:“……你和那個什麽米歇爾是一夥的,我記得你們,你們曾經一起來過酒吧。她就在你旁邊,不用躲了,出來吧。”
米歇爾咬了咬牙,站了出來。
她的拳頭在身側緊握,随時都可以轉換成戰鬥狀态:“所以,你想怎麽樣?”
拉曼的目光在她們身上來回轉悠了一會兒,說道:“……你們已經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夏年:“是的。”
“那麽你們就該知道,我是正當防衛。”
“你虐殺了四個人!”米歇爾低吼道。
“哼……別說這麽難聽,一幫垃圾而已,殺了也就殺了。”拉曼不屑地輕笑了起來,“怎麽?你還想審判我?話說回來,你好像是暴雨幫的人吧,我幫你們殺了幾個龍牙幫的,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啊。”
“……”米歇爾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盯着拉曼,嚴防他的每一個動作。
“先不說這些。”夏年說道,“黛比怎麽樣了?”
“她沒事。”拉曼眯着眼睛說道,“被我設置成了休眠狀态。”
“所以,”夏年冷聲說道,“你承認是你綁架了她,把她帶去燈塔做了換腦手術。”
“你确定現在要聊這個嗎,親愛的夏醫生?”拉曼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來,這個笑容出現在他滿是鮮血的臉上,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你們現在該擔心的,應該是我會不會殺你們滅口。”
他已經不在乎暴露不暴露的問題了,反正,這兩個讨人嫌的家夥已經把剛才的一切都盡收眼底的。
……甚至,她們還可能錄像了。
那個叫米歇爾的家夥的義眼是在管理局登記過的,這就意味着她的義眼錄下的信息是可以當作證據被法院接收的——這對拉曼和燈塔來說,雖然不是不能擺平,但也頗為棘手。
……遠比直接殺了這兩個不知死活的賤人、再一腳踩爆她那廉價的破爛義眼要棘手的多。
“但你沒有立刻動手。”夏年冷靜地說道,“說明你還有顧忌。”
“……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拉曼一邊說着,一邊還在向他們走去,他手臂上的刀刃再次彈了出來,在愈加昏暗的巷子裏閃爍着寒芒,“或許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是個優秀的感染科義體醫生,夏年,我對你的事跡有所耳聞。”
“所以呢?”
“所以——”拉曼停下了腳步,他盯着夏年,上下打量她。
……一個優秀的感染科義體醫生有多難得,燈塔上頭再清楚不過了。
如果他能把夏年給抓回燈塔組織,那想必會是大功一件,這可比誘拐一個沒用的街溜子去當實驗品要有價值得多了。
如果他真的成功了,那麽組織上層一定會重新評估他的價值,他會有很大概率被重新召回到燈塔組織的內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流放到第六區,只能在酒吧裏當個調酒師!
如果夏年真的願意加入,那麽他們就是利益共同體了,他當然也就不擔心夏年會暴露自己殺了幾個小混混的事情。畢竟,燈塔有的是辦法保證夏年的“絕對忠誠”。
從另一個角度想,夏年也沒有理由不加入,不是嗎?
她貧窮,她郁郁不得志,她背着不屬于她的罵名,走到哪裏都會被人看不起。
這當然是不公平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不公平,但除了她自己,恐怕無人在乎。
所以加入燈塔對她而言也絕對會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這樣想着,拉曼便開口說道:“所以,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加入燈塔,把你的一切都奉獻給燈塔的理想!”
他的臉上露出了傲慢的神色,仿佛他的行為是一種施舍:“這對你而言可是個空前絕後的好機會,你應該知道燈塔能夠做到什麽,我們會是臨星城最了不起的學術組織。”
【這是個機會。】系統在夏年的腦海中說道,【你可以借此機會打入到燈塔的內部。】
然而夏年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激動或是期待來,她的眼眸依然平靜如水:“那米歇爾呢?”
拉曼不屑道:“等我們談完你的事情,再來處理其他閑雜人等。”
米歇爾在一旁拉了一下夏年,有些焦急地低聲說道:“別被騙了,他不會放過我們!”
“……你想要我加入燈塔,為你們的理想效力。”夏年像是完全沒聽見米歇爾一樣,繼續對拉曼說道,“你們的理想是什麽?或者說,什麽樣的理想,才配得上你們口中的‘臨星城最了不起的學術組織’的名號?”
米歇爾發出了一聲嗤笑。
拉曼不屑地看了一眼發出嗤笑的米歇爾,那個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你覺得很好笑嗎?第六區的窮鬼們人窮志更窮,我想,你如果脫離了網絡,恐怕連臨星城這三個字都不會寫吧?”
“你——”
米歇爾正要發作,被夏年摁了回去。她無視了米歇爾疑惑的目光,接着剛才的話題說道:“回答我。”
“我們的目标,是徹底解決義體病的難題。”拉曼說道,他傲慢地擡起了下巴,雖然這只顯得滿臉鮮血的他看起來更加的猙獰,“當年的潮汐瞭望也想要達成這個目标,然而,那不過是一群被名利蒙蔽了雙眼、鼠目寸光的無能之輩罷了,才會落得一個如此可悲可笑的下場。而我們,才是義體病人們真正的救星!”
“……人造大腦項目,也是為了達成這個目标嗎?”夏年語氣冰冷地問道。
“是的。”拉曼說道,“等你與我一起進入燈塔的核心,你就能分享到燈塔數十年來的研究成果,自然就會理解,為什麽我們會進行一個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太符合規定的項目了。”
“你以此為榮?”
“當然。”
夏年的嘴角翹了翹,露出了一個略帶嘲諷的微笑。
“黛比的大腦還在嗎?”夏年問道。
“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們?”拉曼不耐煩道,他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手心中央的皮膚開始變形,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夏年,“少拖延時間了!要麽加入,要麽就死在這裏!”
“為什麽要這麽着急?我不可能給你帶來任何威脅,我的性命一直都握在你的手裏。”夏年依然平靜。
拉曼眯着眼睛,再次掃描了一下夏年的全身。
——沒錯,她的身上沒有安裝任何一種義體。
哪怕是她身邊那個讨人嫌的混幫派的賤民,也不過只安裝了一些近距離攻擊的義體,殺傷力完全比不過拉曼自己。
拉曼的警惕心稍微放松了一下,但他依然舉着手中的槍,說道:“或許還在吧,被剝離的人類大腦也是一種重要的資源,作為一個感t染科義體醫生,你應該很清楚這種資源的稀缺性,我們不會随便毀掉。”
“除非是在實驗中受損。”
“你可以這麽說。”拉曼咧開嘴笑了笑,“不過,最好還是改變一下說法——除非是為燈塔的研究作出了必要的、可敬的犧牲。”
說完後,他便接着說道:“好了,現在該作出選擇了,加入我們,還是和這個幫派份子一起死?”
說着,他手心裏藏着的槍口便對準了米歇爾的腦袋。
夏年說道:“她必須死嗎?”
“他有什麽活着的理由嗎?”拉曼反問道。
“小年,別去!”米歇爾咬着牙說道,“你他媽就不該和這個爛人談條件,我可以給你争取點時間,你逃出去了立刻報警——”
“如果我加入,你會放了她嗎?”夏年又問道。
“別加入!”米歇爾吼道。
拉曼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夏年。
半晌後,他發出一聲嗤笑:“這會影響到你的忠誠嗎?”
“或許。”夏年說道。
“你該感謝自己天才的大腦,夏年。”拉曼感嘆着說道,“它賦予了你談條件的權力。但你要知道,能從燈塔手下保住命已經算你幸運了,等你加入之後,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變得……忠誠。”
何謂忠誠?對于燈塔而言,只要閉上嘴、好好幹活,不要動任何其他念頭,就是忠誠。
想要做到這一點,對人類大腦頗有研究的燈塔可是相當擅長。
然而,就在拉曼自信滿滿地說出“忠誠”這個詞的瞬間,變故發生了。
米歇爾幾乎是瞬間就動了,憤怒和仇恨讓她已經完全無法控制住自己:“小年,走!”
她吼叫着,以最快的速度沖向拉曼,已經完全被機械和金屬所覆蓋的右拳高高舉起,朝着拉曼的腦袋砸去!
拉曼露出了嘲諷的笑來。
……不知死活的第六區賤民!
他手中的槍口自動瞄準了米歇爾的眉心,兩人的距離在迅速縮短,然而廉價義體的速度又怎麽比得過飛馳在空中的子彈呢?
槍聲驟然響起。
“嘭!”
在槍聲響起的瞬間,米歇爾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要死了吧?
真是操蛋啊,她才剛剛熬到頂頭上司暴斃,好不容易就要加官進爵了。
她好不容易弄到了燈塔的線索,抓住了他們的小辮子,眼看着她弟弟的慘案有了那麽一絲翻盤的希望。
她甚至還剛剛和一個天才的感染科醫生成為了好朋友,她還天真的想過,如果有一天她也感染了義體病,沒準還能醫藥費打折呢。
她還以為日子快要好起來了呢。
……全都是狗屁。
第六區哪來的好日子?第六區哪來的希望?
她的天才醫生朋友也遲早會被黑暗同化的,她們的追查才剛剛開始,她的朋友就要被燈塔所吞沒了。
要麽加入燈塔,成為黑暗的一份子。要麽就和她一起擁抱死亡,成為臨星城的養料。
這麽一想,或許小年加入燈塔也不錯,至少只要活着,就還有希望。
半月巷的大家應該會照顧好弟弟的,如果……如果實在是沒辦法了,如果真的毫無希望了,那麽或許結束弟弟漫長的痛苦也不是一個多麽糟糕的選擇。
米歇爾一邊這麽想着,一邊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然而,永夜的黑暗并未如期而至。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半晌後,她聽見了什麽東西墜落在地的聲音。
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摔倒了,可很快她發現自己還好端端地站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好端端的,完全沒有任何疼痛感。
……沒打中?
不可能,拉曼手心裏藏着的槍械義體明顯是帶了自瞄功能的,絕對不可能存在沒打中的問題!
米歇爾下意識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就看見了拉曼——倒在地上的拉曼。
他的眉心正中央有一個血洞,正在往外噴血,染紅了他身下的一大片地面。他瞪大了空洞的眼睛望着灰蒙蒙的、不透出一絲陽光的天空,錯愕和驚恐的神色依然停留在臉上,似乎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突然的就死去了。
一切都太快了,猝不及防。
米歇爾的瞳孔猛然一縮。
……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拉曼開了槍卻打中了他自己的腦袋?
不,這不可能!這一槍一定不是拉曼開的!
那會是誰開的?
在這個問題浮現的瞬間,米歇爾就回過頭,看向了站在她身後的夏年。
那個從來都人畜無害的、文弱溫和的年輕醫生,此時正舉着一把槍,槍口冒着青煙。
她的神色冰冷,沒有半點殺了人之後的恐懼和驚慌。
幹淨、利落、冷酷、迅速。
随後,她放下了槍,擡起眼看向了米歇爾。
“沒事吧?”她問道。
在聽見夏年聲音的瞬間,米歇爾險些以為自己驟然墜入了冰河。
她的聲音如同冰紋碎裂,清冽而寒冷,仿佛隐隐帶着尚未完全褪去的殺意。
那把槍……那把槍是老款的傳統武器,沒有運用到義體武器常用的高科技材料和能源,所以拉曼的義眼無法注意到它。
所以拉曼對夏年毫無防備,毫無警惕心,他以為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類,他完全沒想到夏年身上會隐藏着這樣一把致命的武器!
他就這樣死于自己的輕敵,死于對自己的義體的絕對自信,死于對這個世界的狹隘認知!
……可是,為什麽小年的身上會有槍?
為什麽她的槍法能如此精準,隔着如此遠的距離,依然能一擊斃命?
是誰教會了她這種可怕的槍法?
她為何如此平靜冷漠?從這淡然的态度來看,這絕不會是她第一次殺人!
米歇爾呆住了,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孩顯得如此陌生,她幾乎不認識那個友好善良的鄰居“小年”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直到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道:“你……你殺了他?”
她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呆得有點可笑。
夏年收起了槍之後,沒有半點停歇,便直直朝着拉曼的屍體走了過去:“我們得快點把屍體處理掉。”
“那把槍——”
“我從龍牙幫的人身上搶來的。”夏年說道,“沒有人能追查到我的身上。”
米歇爾下意識地跟上了夏年的步伐,她深吸了口氣,迅速從剛才目擊到的那一幕中回過神來,重新變回了那個在幫派鬥争中所向披靡的暴雨幫小頭目:“是前些日子你讓我去處理掉的那個吓破膽的龍牙幫小混混?”
夏年點了點頭,她蹲下身,伸出手幹淨利落地把拉曼瞪大了的眼睛給拆卸了下來,扔在地上一腳踩得粉碎。
“咔!!”
循環液爆漿炸得到處都是。
看着米歇爾受到驚吓的驚悚表情,她解釋道:“義眼可能會有錄像功能,不能留下任何證據來。”
米歇爾連忙點點頭,看向夏年的眼神都有點敬畏了。
……這根本不可能是個犯罪新手會有的思路吧,這麽熟練,她以前究竟做過一些什麽可怕的事情啊!
“你不會從那時候起就已經預料到今天了吧,所以才會藏下那幫槍,然後讓暴雨幫替你善後?”米歇爾不确定地問道。
夏年笑了笑:“只是早做準備而已,這畢竟是一場戰争。”
米歇爾在此時也已經把自己的義眼給撿了回來:“我的義眼也把剛才的事情給錄下來了。”
夏年點了點頭:“你留存一份發給我,然後把義眼裏的文件給删除掉。”
米歇爾疑惑道:“我們不報警嗎?這可以成為證據啊?”
夏年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想惹禍上身嗎?”
米歇爾腦子還沒能轉過彎來,疑惑地看着夏年。
“今天的事情,是燈塔和龍牙幫之間的武裝沖突導致的兩敗俱傷。”她轉了轉手裏的槍支,“治安管理局會查到,擊斃拉曼的兇器屬于龍牙幫,而龍牙幫的那幾個入室搶劫的混混死于拉曼身上安裝的軍用義體——而我們兩個,與這場命案毫無關系,明白了嗎?”
米歇爾聽完之後,恍然大悟:“你想讓他們狗咬狗!”
——這簡直就是一招完美的借刀殺人!
“妙啊,這招秒啊!”米歇爾豁然開朗,立刻就想清楚了這其中的關節,“龍牙幫絕對咽不下這口氣,他們上層就算和燈塔有過互不幹涉的協議,估計也會出現裂痕。而燈塔更不會允許一個第六區的幫派騎在他們頭上,所以他們絕對會出手對付龍牙幫。無論最後是龍牙幫贏了還是燈塔贏了,對我們都不是件壞事!”
夏年微笑着點了點頭:“到時候燈塔和龍牙幫疲于相互鬥争,或許我們才有更多的機會。”t
“這就是你會毫不猶豫殺死拉曼的原因。”米歇爾說道,她再次覺得夏年的微笑顯得可怕和陌生了起來,“你先問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後就殺死了他。”
夏年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垂下頭,用腳尖踢了踢拉曼的屍體。
“輪到你了。”她說道。
米歇爾打了個寒顫,心頭猛地一跳:“啊?!”
……她不會要被滅口了吧!
“該你幹活了。”夏年擡起頭看向她,對她表現出來的驚恐莫名其妙,“把他的屍體給拖到那家倒黴的公司員工家庭的庭院裏去,然後清理下血跡。我力氣小,拖不動啊。”
米歇爾:“……”
“怎麽?”夏年挑眉看她,“你不會想告發我吧?我可是給你交過保護費的!”
米歇爾看着她半晌。
那種突如其來的寒意、陌生和恐怖感忽然消失無蹤,眼前的夏年似乎又重新變回了那個讓她更加熟悉的年輕天才醫生的模樣。
于是她也露出了一個微笑來。
“包在我身上!”她說道,蹲下身背起了拉曼的屍體,感嘆道,“啧,這下可真成共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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