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狐狸,一猜一个准。
苏墨白要他给许静安普通女人的恋爱体验,别的女孩子有的,许静安不能少。
“你小舅舅谈没谈过恋爱?”
许静安被郁辞问的鼻子发酸。
没受伤前,小舅舅是明城梨园行里有名的玉面小生,追他的女孩子能从街头排到巷尾。
可他心里藏着一个宏大的戏台梦,发誓唱到大戏台,再考虑终身大事。
见许静安低头不语,郁辞推了一杯茶给她。
“他快站起来了,别难过。”
许静安惊讶地看着他,“小舅舅告诉你了?”
“猜的。”
这也能猜到?
“连续坐了两个小时,腿部无知觉的,怎么坐都不会觉得累,但对腿部有知觉的人来说,这样坐久了会累,你小舅舅换过好几个坐的姿势,他的腿能自主动。”
许静安不由嘀咕了一句,“你真是个老狐狸。”
老狐狸叹了口气,“不可以亲亲,摸摸、抱抱,你坐得像跟我谈判一样,这恋爱怎么谈?不如你去公司陪我上班?”
“想得美!小舅舅说了,要是我没出息,不如跟你断了。”
郁辞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服务生端着菜进来,放在餐桌上。
上的几个菜,都是许静安爱吃的。
和郁辞在翡翠湾一起生活,算算其实也没多久,这男人竟把她爱吃的菜琢磨透了。
郁辞一连接了好几个电话,有时光的,也有合作公司的。
许静安觉得这样的约会挺为难郁辞的。
他的时间被工作、应酬占据,爱好寥寥,不似她,有很多喜欢做的事情。
十五岁的郁辞,不是这样的。
他说他有很多兴趣,热爱运动,喜欢下棋,他的钢琴弹得很好,常偷偷玩游戏。
许静安看着慢条斯理吃饭的郁辞,微微发怔,问出声来,“那年去明城的事,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么?”
郁辞神色淡淡,“不记得,哪一天突然想起也说不准。”
许静安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是她问的第二次,郁辞还是不愿意告诉她。
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得病、失忆!
许静安十二点就得回去化妆,催郁辞快点吃。
吃完饭,郁辞郑重地在手机备忘录上约会吃饭那一栏打了个勾,写下一段评语:
在外面吃饭一点也不浪漫,不如在家里吃,时间太赶,菜不好吃,她坐得太远。
约会吃饭,像见不得光的偷情男女一样。
下午有戏要上,许静安没吃多少就放下筷子,“这种约会下次还是别来了,担心被人认出来,也浪费时间,还不如去个没人的地方野餐。”
郁辞轻笑。
他怎么就想不出去野外野餐?
现在是冬天,天气暖和点,可以考虑。
许静安语气嫌弃道:“郁大Boss,你其实没什么生活情趣。”
“那听你的?”
“不行,这是小舅舅留给你的作业。”
不到十一点,许静安就匆匆走了,临走前递给郁辞两张周六的戏票,是第一排最好的位置,交代郁辞晚点出去。
从餐厅出来,郁辞让高特助直接开去ATMALL。
觅咖啡。
郁涵穿着和咖啡小妹一样的衣服,紧皱双眉看着电脑上的Excel表格。
觅咖啡自带强大流量,自从她接手这个咖啡馆,每天十点开始,咖啡馆里就客人不断,晚上时间段,客人更多。
方昭远是郁辞运营团队里顶尖的运营师,来觅咖啡就是对其它咖啡馆的降维打击。
他换了咖啡师,将所有服务人员重新培训,还别开心裁地在觅咖啡搞了个“时光痕迹”,将觅咖啡和时光集团勾连在一起,客人在时光廊的每次约会都可以自己记录下来,传到“时光痕迹”里。
来喝咖啡的大多是情侣和朋友,喝的不是咖啡,而是某种气氛和情调。
就挺抓年轻人的心理,爱情分分合合,友情离离散散,但觅咖啡是时间的见证。
方昭远看到郁辞,刚想开口喊他,被郁辞摆手止住了。
郁辞走到一张咖啡桌旁坐下,见郁涵嘟着小嘴,双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皱着鼻子,嘴里念念有词。
手机铃声响起,是远在青川的舅舅打过来的。
郁涵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起身跑过来。
舅舅在电话里说,外公的腿好了很多,骨裂的地方在慢慢生长,最近天气变冷,唠叨着想他们了。
郁涵趴在桌子上对面,指着自己,“哥,给我,我想跟舅舅说说话。”
“嗯,舅舅,等我忙过这段时间就去看外公,元旦肯定能回去。”
说完,郁辞把电话递给郁涵。
郁涵甜甜喊了声“大舅舅”,聊了会,红着眼睛挂掉电话,将手机递给郁辞。
“哥,外公的腿能不能全好呀?八十多了还摔一跤,他那么喜欢出门去的人,现在只能坐在家里。”
郁辞接过手机,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开门见山道:“方昭远说你做的还可以。”
事实上,方昭远说的是“错得还可以”。
营业一周,郁涵每天盘点的收入都能相差几千块,她用在电脑里输入数据,总能多一两个零,或少几个小数点。
郁涵没想到她哥还能夸她,眼睛瞬间就亮了。
“是吧,我也觉得我做得可以,你看,人挺多的,这还不算了,周末下午、晚上,店里都是满座的……我零花钱肯定够了。”
“光做记账小妹?我觉得你零花钱肯定赚不出来,跟方昭远多学着点。”
郁涵摇头,“没那脑子,有方昭远在,我动什么脑子呀?”
郁辞脸上的笑容冷下去。
郁辞一摆出这副表情,郁涵就知道,郁辞要训她了。
“哥,你一板脸,我就害怕,你笑笑,像以前一样笑笑,我特别想看你在我小时候那样的笑。”
郁辞哼道:“方昭远一个月的工资顶你这咖啡馆一年的利润,他一个常青藤大学的经济学博士,专做投资并购案的,你想让他给你一直打工?”
郁涵苦着一张小脸,“哥,我文化知识有限,笨蛋半个,草包半个,想一点问题我头就疼。”
“学!”
郁涵低着头,软软地“哦”了一声。
下一秒,郁辞严厉的声音响起,“我结婚的事是你告诉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