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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是。”
她下意識擡手護在額頭上, 卻總感覺熱量逐漸蔓延到了耳朵。
顧書雲沉默着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半響才憋出一句:“我不是因為房子才答應結婚的。”
“無論你是為了房子,還是為了其他, 如果不是為了我。”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 繼續說, “對我來說沒什麽區別。”
顧書雲揪着衣擺有些緊張,一副被說中的模樣。聞屹被她的模樣逗笑, 喉間低笑更加染紅她的耳廓。
但無論她是為了什麽,他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其他也無所謂了。
顧書雲垂着的眼睫微微波動,逃避一般地說道:“我要去上班了。”
“嗯。”他開了車鎖放她離開。
顧書雲打開車門,暖意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走到評彈館的時候,門還是鎖着的。
她看了眼現在時間, 是她到早了。
手機鎖屏界面折疊了好多條微信的消息, 她點開查看。
顧泠月給她發來了好多租房的相關信息,因為早上一直在忙,沒有什麽時間回複。
書雲雲:【謝謝,我已經找到房子了】
泠月:【這麽快!???】
書雲雲:【是朋友的房子,早上去看了環境,挺合适的】
泠月:【是朋友的就行, 不然你第一次租房我怕你被騙】
泠月:【打算好什麽時候搬了嗎, 我開車送你?】
書雲雲:【我先回去和爸爸媽媽商量一下】
泠月:【行】
顧書雲原本想先回到休息室打掃一下,當她推開門時, 迎接她的不是滿地狼藉而是擺放在桌上的紫色花束, 花苞閉合似沉睡的模樣。
她有些驚訝地靠近,地板已經被清掃過了, 她的衣服也被整齊地挂好。
顧書雲拿起鮮花上的卡片,打開後看到上面寫着的字。
字跡蒼勁有力,她直覺是他。
是昨天他要送給她的嗎?
顧書雲翻着卡片又看了看有沒有其他信息。
門口經過的蘇聽蘭和她打招呼:“書雲你今天就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在家休息。”
她回頭笑道:“沒什麽事了。”
顧書雲問:“蘇老師,這個花是?”
蘇聽蘭:“看到花啦?送花的人說是給你的。”
“昨天送來的嗎?”
“對啊,你走後送來的。”蘇聽蘭看到桌上的花有些詫異,“诶,怎麽全都閉上了?昨天這花開得可好看了。”
顧書雲抽出其中一支,撥了撥花瓣問:“是不是要先醒花?”
“那你研究一下,我連這個花是什麽品種都看不出來。”蘇聽蘭說。
顧書雲捧起花,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
她在網上搜索了教程之後,按照說明給花根處灌上水,撥開花瓣外側的綠鄂,給花瓶裝滿水放到陽光處。
蘇聽蘭看着她進進出出,問道:“是不是昨天那個男孩子送的?”
“是的。”她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蘇聽蘭笑眯眯地說:“他還不錯。”
她的眼眸如春水蕩漾,輕輕地應了一聲後說道:“我去泡茶了。”
花瓶裏淡紫色的花朵慢慢綻開,露出中心嫩黃的花蕊,好似少女含羞的面容。
蘇聽蘭望着她的背影笑而不語。
顧書雲拿着手機走到水臺,她将茶葉整理出來,接了一壺水燒開,水壺裏咕嚕咕嚕的聲音傳來,她低下頭還是決定告訴顧泠月,她編輯了微信點擊發送。
書雲雲:【我可能要結婚了】
泠月:【????????】
顧泠月震驚得發來一長串問號。
沒一會顧書雲的手機鈴聲響了,她接通之後緊抿着唇不敢說話。
顧泠月上來直接問道:“你是不是遇上殺豬盤了?”
“殺豬盤?”她微愣。
“不然你怎麽憑空冒出一個結婚對象,不是網戀聊來的怎麽我沒見過?”
顧書雲:“不是網戀,是相親對象。”
顧泠月:“你這次這個相親對象進度這麽快!?不是前段時間才見面嗎?”
“前段時間正式見面,但認識他更早些,”顧書雲說,“其實還有個原因,我和他有長輩定下的婚約,也算是順其自然吧。”
“什麽東西,這個年頭還有人講婚約?”顧泠月皺眉問道,“是不是你爸媽強迫你了?”
“沒有,是我自願的。”
“非結不可?”
“嗯。”
“你等着,我過去找你。”顧泠月覺得情況不太對,起身正準備去拿車鑰匙,她突然停下腳步,“等等。”
她問:“你租的房子不會也是他的吧?”
“是。”
“連房子都準備好了!?哪有這麽好的事!”顧泠月語氣震驚,“書雲雲,你不要被騙婚了!你想想要你年輕貌美還有才華,對方看你剛畢業心思單純,就騙着你說想結婚,實際上根本不知道他還圖什麽,除了騙財騙色更可怕的是把你挖心挖肝賣你器官”
顧泠月越想越覺得是這種可能,現在這個社會什麽樣的人都有。
她自認為感情經歷還算豐富,起碼和顧書雲這張白紙比起來,男人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她可太知道了。
見面沒幾次就想牽手,同意牽手了就開始得寸進出,然後下一步就是酒店!
顧書雲哭笑不得:“沒有,情況有點複雜,一下講不太清,我和他也可以說是合作結婚。”
“結婚……還能合作?”顧泠月不解,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又是什麽新型地殺豬盤套路嗎?
“因為他需要結婚,我也需要,剛好我們的關系合适,雙方父母也都會接受,如果今晚見面順利大概就是這樣定下了。”
聽到這裏顧泠月才心安了一些,她又問:“你想清楚了嗎,結婚是大事。”
“嗯,我昨晚幾乎沒怎麽睡,很認真地考慮過了,而且他也他很優秀,各方面條件都在我之上”
挂斷電話之後,顧書雲垂了垂眼睫,手指無意識地擺弄着臺面上的東西。
背景裏的雜音不斷,她還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也許她對婚姻是有期待的。
突然,蘇聽蘭清亮的聲音喚回她的意識:“喂書雲,你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
顧書雲回神問:“你們剛剛在讨論什麽?”
衆人聚集在山岳閣裏說話,只有顧書雲頻頻出神。
馮新眉在講述她的師兄鐘安國的經歷,她聽到耳邊沒剩幾句,但還能跟着附和:“嗯,很厲害。”
突兀的聲音惹得大家一陣笑。
馮新眉笑說:“我們問你去不去,你回答厲害是怎麽回事?”
顧書雲面露尴尬:“去什麽,不好意思我剛剛沒有聽到。”
馮新眉:“我一個同門師兄辦的評彈交流學習會,在他家那邊有點遠,聽蘭家裏有孩子不方便去,問你呢。”
“學習會?”顧書雲一直覺得自己在評彈表演上還有待精進,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她沒有理由拒絕,“我去。”
“好,确定時間後我再告訴你,那我們就定下書雲去了。”
-
漸漸落下的夜幕将大地籠罩。
評彈館在管理上沒那麽嚴格,再加上她們之間可以相互頂替,互相說一聲都可以提前先走。
顧書雲原想提前到他常停車的那棵老樹等待,沒想到她剛出館就在門口看見了他。
“你這麽快到了?”
“嗯,剛到。”
由于是提前走,她不确定什麽時候能離開,在微信裏只是大概說了個時間段,可她總覺得他等了很久。
因為稍稍靠近時,他的衣角帶起的風拂過她的手背,能感覺到寒意迅速蔓延。
聞屹替她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她側身上車一眼就看到後座還坐着一位老人。
“蘇老師您好。”顧書雲禮貌問好。
“書雲來了啊,快坐,系好安全帶。”蘇信鴻和善的聲音似乎還帶了幾分熱切,“很快就不能叫蘇老師了,要跟着小屹叫外公。”
顧書雲的臉上浮着一片緋紅,不自然地撇撇頭。
聞屹的視線淡淡掃過:“你改口費都沒給,着什麽急。”
“是是。”
蘇信鴻坐正身體:“我這不是把把書雲當一家人了嗎。”
蘇信鴻為了方便和顧書雲說話,他從右側移到左邊的位置,重新系上安全帶。
“原本我還想帶着今宵一起來,但聽小屹說你害怕狗?”
“嗯,今宵是?”顧書雲好奇這個名字。
“是我養的一只古牧。”蘇信鴻問,“書雲是對狗毛過敏嗎?”
“不是,小時候被吓到過,所以有一點點害怕,可能适應一下會好。”
“噢,這樣啊,今宵性格很好的,不過如果你害怕我就不讓它靠近你。”
蘇信鴻又問:“書雲平常有什麽愛好嗎?”
顧書雲答:“空閑的時候就是看看書,彈彈琵琶,再特別的愛好也沒有了。”
蘇信鴻:“看書好,琵琶也好,都是陶養心性的。”
顧書雲抿着唇微笑,蘇信鴻的熱情讓她有些不知如何應對,他的話很密集,其中不斷夾着問題,需要她很認真地聽着。
還好中途聞屹見她猶豫會截下一些她難以回答的,時不時和蘇信鴻互嗆,她就在一旁看着。
車輛到達苑南小區的時候,天色已晚。
聞屹下車後從後備箱中拿出很多禮物,大大小小的盒子拿不下,連蘇信鴻都要幫忙提着。
顧書雲問:“需要我幫忙嗎?”
蘇信鴻:“哎,這是聘禮,怎麽能讓你拿。”
她只好上前去幫忙按電梯。
到達樓層,不遠處燈光亮堂,顧承望特地将大門敞開着,讓光源從屋內漏出。
門口也擺放好了拖鞋。
顧書雲先幾步換好鞋走進屋內。
她朝屋內喊了一聲“爸爸媽媽”。
“蘇老師您來了?”鄢曼吟從廚房出來剛好看到她們,“你們一起回來的?”
蘇信鴻:“我和小屹剛好路過去接的書雲。”
“哦喲,帶了這麽多東西。”
“一點小禮物。”
鄢曼吟笑着說:“飯快好了,你們先坐。”
蘇信鴻:“還勞煩你們做飯,辛苦了。”
“沒事,都是一些家常菜。”
客廳裏茶幾上的紙杯已經放好茶葉,鄢曼吟倒入熱水。
“書雲進去廚房幫爸爸吧。”
“好。”她點點頭來到廚房。
顧承望已經差不多進入收尾工作,沒什麽需要她做的。
顧書雲從碗櫃中拿出一個湯碗,将砂鍋中的湯盛出,之後又拿了幹淨的碗筷在餐桌上擺好。
幾乎是家裏所有的燈光都打開了,之前為了迎接向梨遲回來家裏已經打掃過一次,但今天似乎也整理過了。
爸爸端着盤子從她身後走了出來:“來,小心讓一讓。”
顧承望解了圍裙走到客廳去和蘇信鴻握手。
兩人簡單寒暄之後,他說:“先吃飯,先吃飯。”
顧承望和鄢曼吟今天都換了一身隆重的衣服,餐桌上,顧承望坐了主位,鄢曼吟坐在他旁邊,蘇信鴻自然而然也是挨着顧承望而坐。
因此顧書雲和聞屹的座位也是相對的。
一頓晚餐中,雙方長輩都在互相誇贊對方孩子多麽優秀,他們插不上什麽話。
聞屹沒有故意表現親密去為她夾菜,只是問了幾句她傷勢的情況之後,囑咐她什麽應該少吃。
提親這件事當然應該由男方先提起,如果他們沒提女方也就把今晚當作一次普通的宴請。
一直到晚餐快結束,蘇信鴻都在說一些尋常的話題。
坐在旁邊的聞屹都有些着急了,他在桌下踢了踢外公,悄悄提醒他。
蘇信鴻還是樂呵呵的,等到晚餐結束,他才說:“不如我們去書房單獨聊聊?”
顧父顧母愣了愣,猜想是有什麽不能當着孩子們面說的,因此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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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們進了書房,他們便坐在客廳裏。
電視還在播放着無聊的新聞,聲音穿過耳朵未曾在腦海中停留。
兩人坐的距離稍遠。
突然,聞屹叫了一聲:“書雲。”
顧書雲張了張嘴,一時怔住。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叫自己,之前總會帶着姓氏。
聞屹拿出了一個盒子。
顧書雲視線落下,總覺得很眼熟。
聞屹:“昨天你的發簪落在我的車上,後來發現的時候它已經壞了。”
他的另一只手拿出了她的發簪,上面的飾品彎折。
聞屹:“所以作為補償,送給你一個新的。”
顧書雲:“這個是不是上次……”
她記得上次他要送給自己一個發簪,但當時她拒絕了。
“嗯,”他低下頭打開,視線忽然上擡,“上次你不收是因為我們只是朋友的關系,現在總不是了吧?”
盒子裏的發簪在燈光下散發着淡淡光澤,讓她無端地恍了下神。
他将盒子放在了她的手上,手心加重的重量,似乎是在她的心裏加下砝碼。
“聞,聞屹,”她有些磕巴,“結婚你是認真的嗎?”
“對你我從來都不是臨時起意。”聞屹望着她,目光鄭重,“在和你提起結婚之前,我很認真地思考過餘生。”
“所以顧書雲小姐,不要恐懼,婚姻不會是你人生的枷鎖。”
他的視線太過灼熱,似乎燙得她眼睫都在顫抖,心髒跟着呼吸達到喉間。
聞屹又說:“還記得我曾經說過名字的意思嗎?”
顧書雲:“記得,你說屹是堅定不移。”
她還記得那天晚上,他的眼眸漆黑如墨,并非眼前這般,眸子調侃意味明顯:“所以,我叫聞屹,不叫聞聞屹。”
她微頓,緊抿着唇垂下頭,耳尖發紅:“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不是,我是覺得你還需要多練習。”
她的呼吸輕了幾下,問道:“你為什麽叫我這麽自然?”
難道他會私下練習怎麽叫她的名字嗎?
他的視線落在她白皙的臉上,不緊不慢地開口:“因為你的名字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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