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53章 包養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53章 包養

    不過雲栖的美好暢想沒能在第一時間應驗, 主要是聞風林死得不太是時候。

    哪怕瑣碎的事情全部交給吳醫生去辦,死亡登記和火化這種事還是要雲栖這個直系親屬拿着材料去辦。

    所以雲栖的計劃一下子擱置了,等到手續什麽的都辦完, 終于能火化時, 天氣卻好似一夜轉涼了。

    夏天連尾巴也沒有留下, 便匆匆溜走, 只剩下幾只茍延殘喘到秋天的知了還在發出最後的鳴叫。

    火化當天, 雲栖內裏穿了件高領毛衣,外面則套了身黑色的風衣。

    火葬場充滿了死亡的氣息,每個人臉上的情緒都不怎麽高漲, 當然, 除了雲栖和段星閣。

    段星閣跟在雲栖身後, 忍不住從背後打量他。

    黑色風衣将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地方都裹得嚴嚴實實的, 配上那雙手套,可以說雲栖除了臉外,沒有一片肌膚是露在外面的。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段星閣卻清楚地知道那些布料之下到底藏着什麽,想到這裏他眼神忍不住發暗, 舌尖難以控制地舔過虎牙,像是又想起了那些口感。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可能不是一輩子不讓他見葷腥,進而把狼養成犬, 而是讓他嘗過那味道後, 卻故意把肥肉挂在面前, 可望而不可即。

    其他人的火化現場都有追悼儀式,唯獨聞風林沒有。

    火化時, 段星閣忍不住從身後環住了雲栖的腰,隔着那層礙事的風衣細細摩挲着。

    雲栖看了他一眼, 卻也沒把他的手甩開,就那麽默許了。

    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全當沒看見。

    若是其他不知情的人看了,定要罵雲栖在父親的火化現場還這麽不檢點,一點都不孝順,簡直是大逆不道。

    然而更大逆不道的事還在後面,段星閣還沒摸夠呢,火化便結束了。

    工作人員取了一碰用紅布包好,出來時恰好打斷了段星閣的好事。

    他沒忍住“啧”了一聲,低頭看向那捧東西時,眸底的不快幾乎要溢出來了。

    雲栖終于擡手把全程黏在自己腰上就沒下來過的手給扯了下去,扭頭吩咐人把骨灰裝好。

    有人緊跟着問了一句:“葬禮需要用到的東西和場地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時間……?”

    雲栖道:“我等下去找人問問,具體時間明天通知你們。”

    段星閣聞言卻有些不解,不過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一直等到兩人坐上了車,他才開口道:“哥哥,那姓聞的随便找個時間埋了不就行了,沒必要有那麽多講究吧?”

    但雲栖卻道:“葬禮不是給死人看的,而是給活人看的。”

    段星閣聞言若有所思,半晌似乎明白了什麽,沒有再多嘴。

    車停在了一處綠茵叢生的地方,下了車往前走不了多久便是一個窄窄的小巷,段星閣忍不住打量着這地方,感覺挺适合開個花店什麽的,還沒等他把心裏話說出來,雲栖便擡腳走進了小巷。

    小巷內只有一戶人家,那院子卻不小,雖然看起來年代已經有些久遠了,但院內種滿了鮮花,一眼望過去堪稱花團錦簇,就是坐在中間的那個男人有點破壞風景。

    家裏平白闖進來兩個人,那人卻跟沒事人一樣,半點動靜沒有,一直等到兩人走近,他才擡起了頭。

    段星閣腳步一頓,發現這人其中一只眼竟然是義眼,原來是個半瞎,怪不得方才沒反應。

    “許久未見雲少爺了。”那半瞎神神叨叨道,“看來事情是有結果了。”

    雲栖沒有跟他繞彎子:“算一下聞風林的下葬時間。”

    那半瞎聞言并沒有太大波瀾,似乎早就猜到了一樣,繼續用那副神叨叨的語氣道:“聞老板之前經常讓我給他算他的壽數,現在看起來,人算确實不如天算。”

    聞風林生前迷信,連辦公室供奉的都是佛。

    先前金家打生樁的事,雲栖懷疑也有他一份功勞,不過這人色厲內荏慣了,便是殺人也只敢假借明皎之手,至于打生樁這種事,他恐怕只敢口頭上給建議。

    然而親手殺人與唆使殺人又有什麽分別呢,這樣的惡人居然會拜佛,可真是諷刺。

    雲栖自诩不是什麽好人,所以他也從來不信這些的,來這裏的目的顯然也不是為了單純的算卦。

    “雲少爺是要什麽效果呢?”那半瞎問道,“是圖富還是貴,亦或者是——”

    “家和便好。”雲栖看着香爐後的三清道,“我母親的東西呢?”

    半瞎聞言止住了話頭,低頭算了半晌後給出了一個結果,而後起身就去取雲栖要的東西了。

    雲明月生前信道教,她有一尊香位供奉在這裏,聞風林原本是不信道的,可雲明月死後,他反倒信了,而且時常來這處地方祈禱。

    他難道以為受了香火的雲明月是什麽類似古曼童的東西嗎,被他害死後還能幫他步步高升。

    段星閣尚未離家時,年紀不大,雲栖也不想讓他接觸這些龃龉,故而他并不知道還有這些事。

    當半瞎從三清後面拿出那對玉佩時,段星閣顯然愣了一下。

    他自己也是幹這一行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這塊玉佩的成色。

    他這才明白方才那些話不過都是搭頭,雲栖這一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來拿回這枚玉佩。

    “母親葬禮那天,我曾經發誓。”雲栖接過玉佩後和他解釋道,“如果沒辦法給她報仇,我便不配為雲家的人。”

    那玉佩上印着雲紋,顯然是有特殊含義的。

    雲明月死前的一個月,似乎有了什麽預兆,她把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取下來交給了雲栖,而後沒多久,她就死在了國外的一出展覽會上。

    雲明月是個很沉默的女人,尤其面對子女時,她相當不善言辭,愛子之心也從不表露在外,好似一切對她來說都無關緊要。

    雲栖曾經也是那麽認為的,直到他收到這枚玉佩。

    雲明月去世後,從來不信鬼神之說的雲栖一度認為,是他害死了母親。

    這塊玉佩本該戴在雲明月身上庇佑她平安的,卻因為戴到了他身上沒能起到相應的作用。

    于是雲栖将它和雲明月的香位一起供奉在了這裏。

    時至今日,他才放下心結,終于有了重新拿起這塊玉佩的勇氣。

    雲栖看了它良久,段星閣知道他在懷念雲明月,便什麽都沒說,站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等着。

    可下一秒,那人卻把那枚玉佩遞給了他,段星閣一愣,還以為雲栖是讓他拿着,連忙接了過去。

    雲栖卻道:“收着,過幾天跟我一起去掃墓。”

    段星閣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一時間滿眼都寫着不可思議:“給、給我的?”

    雲栖扭頭看了他一眼:“不要就還給我。”

    說着就要去拿,段星閣立刻把那枚玉佩背在了身後:“我沒說不要,哥哥送人了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說着立刻把玉佩揣進了兜裏,一副要玉佩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看得雲栖想笑。

    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了,雲栖沒有寒暄的打算,扭頭就要走,段星閣偏偏在這時跟那個半瞎道:“大師,你這算卦怎麽收費的?能給我算一卦嗎?”

    雲栖腳步一頓,扭頭看向他,不知道他又準備做什麽幺蛾子。

    半瞎擡頭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道:“您這面相……第一卦就當我送您了,您想算什麽?”

    段星閣聞言卻只是一笑,而後熟練地報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勞煩您幫我看看命盤。”

    雲栖在這方面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沒想到段星閣居然還知道什麽叫命盤,聞言不由得眯了眯眼,轉身也走了過來。

    傳統的命盤需要算術者根據生辰八字現場排出來,可這位大師聞言卻拿出了手機,打開了一個不知道什麽的APP,把段星閣的八字往裏一數,密密麻麻的命盤立刻就出來了。

    雲栖見狀眉心一跳:“你這能算準?”

    “科學算命,只是一種輔助工具而已。”那半瞎笑了一下,義眼在陽光下像是玻璃珠一眼,透着點非人的光澤,“我看看……紫薇坐午,嘶,你這命格,和面相一樣貴不可言啊!”

    雲栖完全聽不懂這人放的是什麽屁,不過聽到“貴不可言”四個字,他心下多少舒坦了一點,剛想讓這人說人話,段星閣卻開口了。

    “我要算的不是這個。”段星閣似乎能聽懂,卻對自己的命宮完全不在乎,反而笑道,“勞煩大師幫我看看夫妻宮。”

    半瞎一頓,擡眸看了看雲栖又看了看段星閣,低頭道:“來我這裏不是求財就是求權,你們還是第一個求緣的。”

    開口詢問的原本只有段星閣一個人,眼下這大師用的卻是“你們”,段星閣聞言笑得更開心了。

    半瞎把手機舉高了一點,盯着那份命盤研究了半天,冒出一句:“你這個夫妻宮……好也好,不好也不好。”

    雲栖心下驀然一跳,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段星閣便急不可耐道:“什麽意思?”

    “七殺化科,破軍化權。”半瞎神神叨叨道,“按照年齡來看是早婚,這個放以前是好,現在這個社會就不好說了。婚姻的狀況很穩定,有一個坎,但好像已經過去了,從此以後可以說是順風順水,不過嘛……”

    雲栖蹙眉,段星閣立刻道:“不過什麽?”

    “不過七殺帶破軍,兩星一顆化科一顆化權,這說明你老婆是個身份高和能力強的人,而且脾氣冷,說一不二,性格還十分強硬。”半瞎啧啧稱奇,“你本人雖然是紫薇坐午,但紫微星再亮,也壓不住夫妻宮這兩顆啊,所以你将來大概率是懼內,而且被管的嚴嚴實實的。”

    段星閣聞言一下子笑了,忍不住看了雲栖一眼,見對方抿着唇觑他,他笑得反而更開心了:“好的地方說完了,那不好的地方呢?”

    半瞎聞言反倒是一愣:“不好的剛剛說過了啊。”

    這下子愣住的反倒成了段星閣:“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段星閣才驀然明白了:“懼內屬于不好的方面?這哪不好——”

    他話還沒說完,雲栖實在聽不下去了,拎着他的領子就要把他拽起來。

    段星閣被他拽得一踉跄也不惱,站起來後帶着笑意看向雲栖:“哥哥不算嗎?”

    雲栖冷着臉:“你不是已經算完了?”

    言罷拽着人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稍等一下哥哥。”段星閣立刻道,“我還有件事想問。”

    雲栖動作一頓,然而這一次段星閣卻沒當着他的面問,而是把那半瞎拉到一邊,輕聲問了什麽。

    雲栖原本對鬼神之說沒什麽看法,但他信不信是他的事,這小王八蛋敢當面問事情不讓他知道,這就有點問題了。

    一直等到兩人上了車,雲栖才終于忍不住眯了眯眼道:“你問的什麽。”

    段星閣輕笑:“一個驚喜,哥哥到時候就知道了。”

    有了那份禮物給他的前車之鑒,雲栖現在聽見禮物或者驚喜這種詞彙,就忍不住蹙眉。

    段星閣見狀立刻發誓:“這次我保證是驚喜!”

    雲栖扭頭看了他一眼:“不是驚喜也沒關系,反正你欠我的賬還沒算完。”

    言下之意大不了一塊算。

    但一聽到這個話題,段星閣一下子就蔫了,他一時間別扭又泛酸,忍不住問出了心頭埋藏良久的疑問:“哥哥很期待嗎?”

    他沒說期待什麽,雲栖卻直截了當道:“當然。”

    段星閣瞬間變成了醋泡小狗,湊上前準備發作道:“哥哥不會早就有這種想法了吧?哥哥就那麽喜歡——”

    “那到也不是。”雲栖看了他一眼,故意道,“如果不是在夢中夢到,我也想不起來這個方法。”

    段星閣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什麽?”

    “我那天晚上夢到當年的你質問我……”雲栖也故意不說是哪天晚上,扭頭在段星閣耳邊輕聲道,“說好了給你做新娘,怎麽反倒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段星閣愣了三秒,登時醋意大發,差點沒把車頂給掀了:“他有毛病吧!分明是我追到手的!跟他有個屁的關系!”

    司機立刻開始眼觀鼻鼻觀心,權當自己不存在。

    于是整個車內只剩下雲栖一人聽着段星閣妒火中燒地評價着曾經的自己:“而且什麽叫捷足先登,他又蠢又膽小,表白完被拒絕了就只敢當個陰溝裏的老鼠,一點實際行動都沒有,他憑什麽——”

    雲栖豎起一根手指擋在段星閣嘴前對方的聲音戛然而止。

    雲栖繼續輕聲道:“不許你這麽說我的小狗。”

    段星閣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瞬間感受到了什麽叫滔天的委屈和醋意。

    他委屈至極地看着雲栖,有一肚子話要說,卻礙于車上不好開口,只能憋着話在肚子裏,硬生生憋了一路。

    回到家的一瞬間,雲栖剛把外套脫掉,尚未來得及挂起來,便被人環着腰一把抱了起來。

    “等下,衣服——”

    雲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掐着腰死死地掼在沙發上。

    段星閣掐着他的下巴便親了上來,一時間所有的話語全部封在了唇舌之中。

    那侵略性極強的舌頭不由分說地頂開唇齒,掃過上颚狠狠地碾着舌根厮磨,有那麽一刻雲栖幾乎以為被什麽東西填滿了喉嚨。

    他嘴上不饒人,手上也沒閑着,柔軟的毛衣很快便被他推得堆在了一起,露出了一截窄窄的腰肢。

    雲栖驀然抓了一下他的肩膀,像是被親得受不了了一樣,顫抖着想要別開臉:“你別……唔——”

    下一秒,卻被人卡着下巴不依不饒地掰回來,鋪天蓋地的吻再次壓了上來。

    段星閣瘋得讓雲栖忍不住想到了那個晚上,當時哪怕是在柔軟的床褥上,他也幾乎要跪不住了,可怖的感覺讓他哪怕挂着淚也想掙脫,卻被人握着腰硬生生拽回了身下,一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在雲栖幾乎以為自己要被溺斃在這個吻中時,段星閣終于松開了他。

    雲栖穿上還不到一天的毛衣,眼下不到五分鐘便被段星閣折騰得不像樣子,他還沒說什麽,這小子反而先發制人的委屈上了:“哥哥就那麽喜歡當時的我。”

    雲栖靠在沙發上,眼角泛着紅正在調整呼吸,聞言沒來得及第一時間回話。

    于是這就成了他“見異思遷”的鐵證,段星閣湊上來就要不依不饒:“哥哥就這麽喜歡年紀小的嗎?我才二十多哥哥就要嫌棄我年齡大了,那等我三十了豈不是要把我扔河溝裏……果然男人不管多大,都喜歡十八的。”

    他活像個被人始亂終棄的怨夫,振振有詞的委屈樣看得雲栖想笑,要不是他剛剛差點被這小王八蛋親得喘不上氣,眼下恐怕也要信了他的委屈。

    眼看着段星閣還要借題發揮,雲栖挑了挑眉,只用了一句話就讓他閉上了嘴:“怎麽,你不是男人,十八歲的我如果站在你面前,你敢說你不喜歡嗎?”

    此話一出,段星閣驀然安靜了下去。

    雲栖見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勾了勾嘴角,段星閣呼吸一滞,垂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地看着他。

    雲栖可不是段星閣這種自己和自己吃醋的神人,見他不說話,索性擡手替段星閣脫了外套。

    這個動作不知道觸動了段星閣的哪根神經,他的耳根騰一下就燒了起來。

    他驀然想起來,自己十一二歲的時候,冬天穿的厚,有一次渾身是雪往雲栖懷裏撞時,對方只用一只手就按住了他,而後也是像眼下這樣,擡手替他脫去了外套。

    風雪的氣息混雜着雲栖身上特有的香味,讓段星閣怔怔地愣在那裏。

    當時段星閣還只到雲栖的肩膀處,擡起頭才能看到對方的臉。自下而上的仰望,是段星閣很長時間以來對“哥哥”這個詞的理解。

    知慕少艾的年齡,見到如此驚豔的人,一眼便是一輩子。

    十八歲的雲栖是什麽樣的?

    至少在當時十二三歲的段星閣眼中,那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是每晚睡覺時溫暖的懷抱,也是高深莫測的符號。

    對于年幼的段星閣來說,十八歲的雲栖好似什麽都會,無論是音樂還是珠寶,每一個知識他都了如指掌,那就像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越過的鴻溝,遙遙地橫在那裏。

    而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只會随着年齡的增長而漸行漸遠,不可能有任何交彙點。

    可對于現在的段星閣來說呢?

    段星閣微微回神,一言不發地抓住雲栖的手腕,另一只手則輕輕環住身下人的腰,用手指丈量着腰身的寬窄。

    他只是輕輕壓了上來,整個人便幾乎把雲栖裹在了懷裏。

    明亮的燈光照在他背上,只從手指的縫隙處漏了一點下來。

    雲栖也不說話,就那麽安安靜靜地躺在陰影中,擡眸看着他。

    明明是和小時候一樣運籌帷幄的樣子,可從仰視變成了俯視後,高高在上的夢中人卻一下子變了味道,好似成了可以任他擺弄的人偶一樣,惹人垂涎。

    段星閣忍不住滑動喉結,瞳孔興奮地幾乎收成了一條細線。

    十年後的雲栖尚且沒有他壯碩,十八歲的雲栖就更不用說了。

    兒時眼中不可逾越的山,在此刻的他懷裏卻成了一塊任人把玩的璞玉。

    當時的雲栖畢竟還年輕,尚未形成眼下波瀾不驚的樣子,倘若像眼下這樣被他如此大逆不道的對待,或許會睜圓了眼睛罵他。

    可他畢竟還要拿出哥哥的威嚴來,哪怕是在手套下小心翼翼地攥緊了手心,面上也不會表露出來。

    對,還有手套。

    十八歲的雲栖習慣了每天晚上被人攥着手腕睡覺,可那也僅限于十二歲的段星閣。

    成年男人的壓迫感讓他理智上知道兩個是同一人,身體卻沒辦法把他們畫等號。

    而當段星閣故意褪下他的手套,握着手腕親上去時,他波瀾不驚的表情恐怕會徹底碎掉,連耳根都泛起紅暈,再也忍不住罵他是個大逆不道的王八蛋。

    而後段星閣便會挑眉反問他,若是這遍算大逆不道了,那剩下的事豈不是欺師滅祖?

    當段星閣真的告訴雲栖,他将來會被他親手養大的好弟弟給睡了,恐怕會震驚到連動都不敢動。

    段星閣心頭的思緒如走馬燈一樣變幻莫測,他什麽都沒說,雲栖卻已經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麽,于是擡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拉了點:“想什麽呢?”

    段星閣驀然回神,原本雲栖以為自己已經猜到了段星閣的變态,卻不料對方頂着那張英俊又無辜的臉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在哥哥十八歲的時候,趁着你抱着當時的我睡着時,把哥哥弄醒,哥哥會是什麽反應?是會選擇反抗,還是會選擇咬住手腕避免自己出聲,亦或者是……像那天晚上一樣選擇求饒?”

    雲栖反應了整整三秒才意識到這個“弄醒”到底是怎麽個弄法,一時間有些愕然地睜大了眼睛:“你——”

    他“你”了半晌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段星閣的這番言論,然而經過那一晚的還債,段星閣此刻的膽子大了不止一個度,他笑了一下,竟然學着當年自己的聲音,裝作剛睡醒的樣子道:“哥哥……你怎麽在抖啊?”

    那一刻,雲栖好似真的回到了十八歲的夜晚,被人牽着手入睡。

    可本該萬籁俱寂的午夜,他卻突然從夢中驚醒,想要出聲,卻發現身上被什麽人牢牢地壓住。

    汗毛倒立間驀然擡眸,隔着月色,卻看到了一張和枕邊人如出一轍,卻更加成熟的面孔。

    他突然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只能在耳邊人平穩的呼吸聲中,牢牢地閉着嘴。

    可身上人的卻并不願意就此放過他,反而在他眼角泛紅,眼淚忍不住要滑落時,輕笑道:“在弟弟身旁被……就這麽有感覺嗎,栖栖?”

    雲栖驀然回神,惱羞成怒地瞪着身上這個罪魁禍首,擡手一把将他從自己身上掀了下去,起身就要上樓。

    段星閣笑着跟了上去:“我錯了嘛,哥哥別生氣了,晚上想吃什麽?我給哥哥做。”

    雲栖走到哪他跟到哪,一路跟到了卧室。

    雲栖氣結,反手脫了毛衣摔在他臉上:“我想吃蝦餃,滾下去包去。”

    段星閣從善如流地下去做飯了。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裏,事情就好似排着隊都等到了這時候一樣,聞風林葬禮的事還沒弄好,明皎的屍體便被打撈了上來。

    兩人好似父子情深一樣,下葬都恨不得湊一塊。

    這下子段星閣和雲栖一起忙碌起來,只不過兩人忙碌的方向不太一樣。

    雖然明皎的屍檢報告和段星閣當初跟警方做的筆錄幾乎一致,和他手術前做的傷情報告,也和穿上其他人看到的情況基本吻合。

    但按照流程,他還是被警方再一次提審,為此段星閣這幾天幾乎是住在了公安局。

    而雲栖也沒好到哪去,兩人一來二去的忙碌,當所有事情兜兜轉轉結束時,他們終于有了空閑時間時,雲栖一擡頭,卻發現已經是葬禮的前一天晚上了。

    按理來說,明天就是他親生父親的葬禮,他似乎應該感到悲傷,放到古代,這可是要守孝的時候,連酒都不能喝,更不用說房事了。

    可雲栖顧不得這些,他等了這麽多天終于找到了空隙,怎麽可能白白錯過。

    昏黃的燈光下,段星閣萬萬沒想到自己那天想了想又想卻沒敢用的房間,居然在此刻夢想成真了。

    只不過被人捆在床頭的人不是雲栖,反而成了段星閣自己。

    時間好似又回到了幾年前,段星閣雙手被牢牢地綁在床頭,上半身□□,他的眼前帶着眼罩,腰腹間的傷痕堪稱猙獰,可配上他精壯的腹肌後,卻平添了幾分莫名的張力。

    卧室門被人推開,雲栖拎着一個小箱子,把那箱子放在床上後,他眯了眯眼,垂眸居高臨下地看着被自己拷在床頭的段星閣,眼神間像是在看自己的戰利品。

    眼罩驀然被人扯下,昏黃的燈光下,段星閣猝不及防地重見了天日。

    他适應了三秒後立刻扭頭,他原本裝了一肚子的話要說,可只需要一眼,便讓他驀然忘了所有要說的話,整個人不争氣的愣在原地,只剩下驀然加速的呼吸聲在屋內回響。

    ——雲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裝,手上戴着潔白而嶄新的手套,黑到發亮的皮鞋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從頭發絲到指尖都透着一股禁欲感,和床上只穿着一條褲子的段星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段星閣驀然感覺某個地方被勒得發疼起來,喉結忍不住上下滑動:“哥哥……”

    “你現在是被包養的角色,能不能敬業一點。”雲栖打斷了他,漫不經心道,“讓你說話了嗎?”

    段星閣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只能用眼神看向那個盒子,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你不是想要紋身嗎?”雲栖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狀解釋道,“今天先做個設計。”

    說着他擡手打開了那個工具箱,不過在從中拿東西之前,他勾起段星閣的下巴,低頭親了一口。

    段星閣仰着頭想要追,然而雲栖親夠了便驀然退開,一點留戀也沒有,仿佛只是使用工具一樣。

    段星閣被釣得小腹都要爆炸了,看着雲栖從箱子中拿東西的背影,他卻突然笑了,不顧方才雲栖的命令,聲色低沉道:“哥哥,你其實第一次關我的時候……就想睡我了吧?”

    雲栖動作一頓,擡眸看了他一眼,拿起剪刀慢條斯理地剪開了他的褲子,冰冷的刀鋒順着人魚線一路往下,而後停在了一個危險的位置:

    “是啊,怎麽了?”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