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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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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醋意

    雲栖聞言陡然回神, 一時間面紅耳赤,極力要把手抽回來:“誰要摸你……你要點臉段星閣!”

    他忍無可忍之下才會直呼段星閣的大名,然而如此嚴肅的稱呼不知道又戳到了段星閣哪個點, 反而讓他更興奮了。

    段星閣見雲栖面色泛紅, 眸底滿是怒色地盯着自己, 硬是一個沒忍住, 低頭便親了上去。

    “你松……唔——”

    這不是在游輪的雙人間中, 也不是在木屋那張簡陋的木床上,而是在段星閣心心念念,無數個日夜都想回到的家裏。

    沒有攝像頭, 沒有觀衆, 更沒有可能出現的外人。

    從他十六歲得知自己心思的那天起, 在這張床上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個充滿妄念的夢, 然而每次醒來,他卻只能靜靜地看着那人睡着的側臉,最多只敢趁着他沉睡或者昏迷時小心翼翼地偷一點吻。

    而如今,在這張床上,在雲栖徹底清醒的狀态下, 扣着人的腰不斷品嘗着夢寐以求的唇舌。

    美夢成真的滿足感和一個人獨享的占有感讓段星閣興奮得瞳孔不斷收縮,一時間沒了分寸,幾乎要把人揉碎在自己的懷抱中。

    雲栖被他親得忍不住嗚咽, 沒一會兒竟也止住了掙紮, 俨然是被親軟了腰身。

    可他放松下來的右手不知道胡亂按到了哪裏, 整個人被燙得驀然一愣,當即不可思議地回過了神, 反應了兩秒後立刻羞憤欲絕地把人推開,連嘴角都來不及擦便咬牙切齒道:“……你再鬧人就給我滾去睡書房!”

    因為方才激烈的動作, 睡袍的衣領被摩挲得大開,眼底和嘴唇盡是一片水光,明明雲栖已經被氣成了這樣,可他話裏用的還是“再”,而非直接将人趕走。

    縱然被占盡了便宜,他卻還是給了段星閣第二次機會。

    讓人忍不住想更加過分一些,試試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但段星閣最終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深知今非昔比,這不是游輪上的雙人間,雲栖要是真不高興随時能讓他從卧室裏滾出去。

    于是他斂下眸底的欲念後,擡眸時立馬換了副姿态,摟着人乖巧地撒嬌道:“不敢了真不敢了,我乖乖聽話,哥哥別趕我走。”

    雲栖眸底帶着水色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閉嘴睡覺。”

    “好好好,睡覺。”段星閣輕笑了一下反手關了燈,“晚安,哥哥。”

    一片黑暗中,雲栖氣得原本不想搭理他,可過了很久後還是沒好氣道:“……晚安。”

    第二天一早,雲栖睡了個自然醒,把這幾天缺的覺都補了回來,待他睜開眼時,卻發現枕邊空空蕩蕩的。

    雲栖心下一緊,似曾相識的畫面立刻在腦海中浮現,像是噩夢一樣揮之不去。

    然而他面上還是裝出了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按部就班地洗漱完下了樓,直到看見桌子上的早餐和門口沒動的鞋子時,他才幾不可聞地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段星閣跑哪去了,但很顯然沒走,那一切便好說。

    雲栖也沒找他,坐在餐桌旁低頭吃了一口段星閣給他準備的三明治,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炸開,熟悉到讓他愣了一下後才端起咖啡,打開了手機。

    雲栖有早上看財報的習慣,但先前在綜藝上時一是沒時間看,二是害怕鏡頭把內容拍進去。

    時隔這麽多天再次打開,出乎雲栖意料的是,他作為明雲董事長,在綜藝上抛頭露面那麽久,還和對家星雲的老板看起來不明不白的,股票卻漲了不少,財報也好看了許多。

    戀綜的宣傳好像确實起到了很不錯的作用,雲栖喝了口熱咖啡之餘,有些別扭地承認,段星閣之前的想法似乎确實有他的道理。

    早飯快吃完時,秘書發來了晚上的行程,和他們合作了很久的廣告商想要借此機會續約,下午有個飯局。

    雲栖答應了之後沉默了良久,又囑咐秘書道:“你再幫我起草一份東西。”

    職業素養良好的秘書看到他發來的東西後,罕見的難掩驚訝:“您确定?”

    雲栖只回複了“确定”兩字,秘書這次沒有再說什麽,過了沒多久,廣告公司的公用電話便打了進來。

    這家公司十分老牌,但雲栖其實并不打算繼續用它。

    原因無他,聞風林掌權期間別的不擅長,最擅長的就是操縱輿論颠倒黑白,可以說是實業一點沒有,流量卻不少。

    崽賣爺田不心疼,他一個贅婿,吃絕戶把家業給明皎時自然也不會心疼,反正他什麽力都沒出,只是做了一些表面功夫,明皎就算真的把公司經營倒閉也沒事,只要別落到雲家人手裏,一切就好說。

    這家廣告公司其實是聞風林當時開始合作的,但眼下有了明皎的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雲栖自然不想再用他們。

    但飯還是要吃的,對方面子該給也要給。

    于是雲栖接起了電話,以往他一個人在家時,為了方便用餐都是外放,故而這次也下意識點了外放。

    可電話對面的人似乎并不是往日熟悉的人。

    “寶貝,好久不見。”那人相當輕佻道。

    雲栖蹙眉,猛地沒聽出來是誰:“你打錯電話了。”

    說着就要挂電話。

    “等等等等!寶貝,是我,謝安德!”那人連忙自報家門,“別挂別挂。”

    雲栖反應了三秒才意識到謝安德是誰,回過神後瞳孔驟縮,下意識看了眼二樓,而後火速切斷了外放,拿起來蹙眉冷聲道:“怎麽是你?還有跟你說了很多次,別亂喊。”

    “你這副樣子會讓我懷疑你是不是背着我結婚了,而妻子正在旁邊拿着刀聽我們倆的對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可要心碎了。”對面面對他如此生硬的回應,卻還是輕笑道,“這家公司高價聘我當首席設計師,我就回國了。進了公司才知道他們家最大的甲方是誰,那句古話叫什麽來着?千裏姻緣一線牽啊。”

    雲栖生怕段星閣聽到什麽,明明什麽都沒有,卻生出了一股做賊心虛的感覺,聞言當場冷了臉:“如果因為你,你們公司丢了最大的甲方,你會因此被解雇嗎?”

    其實雲栖跟這人談不上很熟,這人還有個拗口的外國名字,雲栖連記都沒記,只知道他國內用的名字叫謝安德。

    是他受邀去國外時裝周交流時認識的設計師,是個卷毛混血,當時他好像還在上學,卻相當不安分,一看就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

    由于他的作品旁寫着的自我介紹上标的年齡和段星閣一致,而且眉眼間不知為何和段星閣有些莫名的有些相似。

    當時段星閣剛離開,雲栖見狀一時間恍惚多看了兩眼,那人便立刻湊了上來,大言不慚地說對他一見鐘情。

    于是雲栖當場便發現了他和段星閣完全不同,聯系方式都沒留便想告辭。

    奈何這小子他爹有點本事,為了合作,雲栖最終還是捏着鼻子加了他的聯系方式,然後扭頭就給扔到了免打擾裏面。

    吵鬧得像個花枝招展的孔雀,和他的小狗完全不一樣。

    這麽多年過去他都快把這人忘到犄角旮旯裏了。

    “你可真讓我傷心啊,雲。”那人聽到他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脅後,當場委屈上了,“之前你在節目上跟你那個會咬人的小狗可不是這種腔調,我從來沒見你用那種聲音跟誰說過話。”

    雲栖蹙了蹙眉,沒等他回答,那人便繼續道:“沒想到你這樣的人還會上那種不入流的戀綜。不過我似乎聽說他們少了個位置,你說我去導演會要我嗎?”

    雲栖聞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都不敢想段星閣到時候會瘋成什麽樣。

    “我個人不建議你去。”雲栖道,“私人建議到此為止,有公事就講。”

    言下之意是沒公事就滾。

    “我只是來通知一下,晚上我們老板把位置定在了隆慶國際。”謝安德笑了一下,“期待與你的再次相見,寶貝。”

    雲栖冷着臉直接挂了電話,緩了片刻後才敢擡頭看向二樓。

    好在段星閣并未出現,應該是沒聽到他們倆的談話。

    雲栖松了口氣之餘卻陡然感到了一絲不對勁,怎麽這麽久了還是沒見到段星閣的影子,這小子去哪了?

    他微微蹙眉喝了一口咖啡,心下卻陡然一緊,驟然起了一個不妙的猜測,他立刻放下咖啡杯,擡腳略帶緊張地走上樓梯。

    腳步聲在偌大的別墅在回蕩,雲栖喉結微動,他剛走到三樓,一轉身,便見拐角處那處本不該打開的屋門就那麽堂而皇之地開着。

    雲栖腳步驀然一頓,連呼吸都凝滞了幾分。

    這屋他鎖得嚴實,這麽多年沒人能開。

    然而眼下他卻忘了家裏進了賊,那賊最擅長的就是撬鎖。

    雲栖回過神,立刻硬着頭皮走了過去,他腦海中一團亂麻,實際上完全沒做好面對段星閣的準備,然而進了屋,屋內卻出乎意料的空無一人,只是燈開着。

    窗戶早就被雲栖上了鎖,明亮的燈光下,潔淨的床鋪一塵不染,當年的器具保留得完好無損,連鎖段星閣的手铐都還在床頭櫃上放着。

    唯一和當年不同不同的是房間內新添的那面落地鏡,此刻就放在對着門的地方,剛好照出雲栖死死抿住的嘴角。

    其實除了那個手铐外,別的東西都被雲栖藏起來了,眼下看起來似乎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雲栖扪心自問,他為什麽不敢讓段星閣看見這些?

    怕對方知道,自己其實一直對當年的事耿耿于懷,恨不得再關他一次嗎?

    雲栖驀然回神,羞恥感一下子拉滿了,說什麽也不想面對這些,轉身就要去關門,卻直直裝上了不知道從哪走進來的段星閣。

    對方的眼神暗得吓人,雲栖呼吸一滞間失了先機,被人毫無征兆地擡手,攥着腰直接帶進了屋裏。

    屋門被人反手摔上,雲栖回神就想跑,卻被人攥着手腕直接按在了他才買的那面鏡子上。

    冰涼的鏡面倒映出他輕咬下唇的神色,因為緊張的噴灑出的呼吸很快便将面前的鏡面蒙上了一層微妙的白霧。

    “哥哥為什麽把這屋鎖起來呢?我說了就算哥哥請君入甕,我也甘之如饴。”段星閣親昵地蹭了蹭雲栖的臉頰,眼神間盡是迷戀,“哥哥既然想再關我一次,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會答應。這麽遮遮掩掩的,是不相信我嗎?”

    雲栖心跳驟然加速,喉結微動,忍不住吞咽了兩下,面上卻一聲不吭。

    “看來哥哥不想聊這些。”段星閣笑了一下,眸色卻沉的可怕,“好啊,那我們聊點別的。”

    雲栖頭皮一緊,心下驀然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很快這預感便直接應驗了。

    “剛剛給哥哥打電話……還喊哥哥寶貝的那人是誰啊?我走之後,哥哥是有別的小狗了嗎?”段星閣埋在他頸邊,語氣親昵又無害,似是真的在撒嬌,可是面前的落地鏡卻完完全全地暴露了身後人晦暗中帶着陰沉的目光,“我吃醋了,哥哥哄哄我好不好?”

    雲栖幹澀道:“……沒有,別多想。”

    段星閣似是有些滿意,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臉轉過來,低頭親昵地吻了他一下,撒嬌般道:“那哥哥晚上聚餐帶我一起去去好不好?”

    雲栖驟然想起了謝安德和段星閣基本上重合的年齡,以及略微有些相似的眉眼,心髒猛地一縮,想也沒想道:“不行。”

    他話一出口才陡然意識到不對,看到鏡子中段星閣一下子沉下來的臉色,雲栖心下一顫。

    ……遭了,恐怕哄不好了。

    事實證明他的第六感是正确的。

    雲栖剛想開口解釋,段星閣便驀然有了動作,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迅速從床頭拿起了那個熟悉的手铐。

    雲栖見狀瞳孔驟縮:“……你想幹什麽?”

    段星閣不答,攥着他準備掙紮的手腕直接便把手铐扣了上去。

    說起來這手铐确實不是雲栖搞來的,而是段星閣拿回來的,操作如此娴熟倒也在情理之中。

    時隔多年,鎖住段星閣雙手的手铐,此刻卻結結實實地拷在了雲栖的手腕上。

    雲栖也體會了一把當年段星閣的感覺,他咬着牙企圖跟對方講道理道:“是公司的公事,不是不帶你去……你別發瘋!”

    段星閣對此的回應是扯下他的手套扔在床頭,攥着他的手腕,将他的雙手高高舉起直接按在鏡子上。

    鏡面是冷的,段星閣的手心卻是炙熱的,因為下意識蜷縮而合攏的指縫也被人用手指插入其中細細摩挲,雲栖無處可逃之際幾乎站不住腳。

    “這裏沒有鏡頭,也沒有外人能看到,所以我做什麽事哥哥都會原諒的吧?”段星閣輕笑了一下理直氣壯道,“讓我看看哥哥手上的傷好了沒有。”

    沒等雲栖反應過來,段星閣便毫無征兆地掐着他的腰将他直接轉了過來。

    雲栖心跳快得吓人,下意識用被拷住的雙手去推拒,然而這一下卻像是羊入虎口,對方順勢抓住他的右手擋在兩人面前。

    雲栖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是第六感讓他毛骨悚然,下意識想把手蜷縮起來,卻硬是被人抓着手腕強行展開。

    很快雲栖便意識到對方想幹什麽了。

    這個姿勢使得他的手背被迫貼在他自己的嘴唇上,手心則向面前人毫無保留地展開。

    對于其他人來說可能沒什麽,但對于雲栖來說,自己的嘴唇吻在手背上的感覺讓他整個人恥得快要化了,段星閣卻在下一秒低頭吻了上來。

    “——!”

    雲栖做夢也想不到還有這種玩法,左手無力地按在面前人的臉上,卻還是阻擋不了對方一點一點吻過自己的手心。

    被迫親吻着自己的手背,像是兩面夾擊,一邊被人欺負一邊被迫當着對方的面自.渎一樣,巨大的羞恥感幾乎淹沒了雲栖的理智,眼角都滲出了淚珠。

    等到段星閣終于好整以暇地退開時,雲栖靠在鏡面,因為體溫的升高,身後的鏡面已經環着他的身影起了一層薄霧。

    單薄的睡袍半貼在身上,淩亂得不成樣子,瑩白的鎖骨一覽無餘。

    段星閣眸色發暗地看着他,像是要把這一幕盡收眼底一樣。

    而後沒等雲栖緩過勁來,他便低頭勾起了對方的下巴,輕吻了一下後湊到耳邊:“哥哥不是一直想知道……成人禮那天發生了什麽嗎?我現在告訴你。”

    睡袍毫無征兆地被人從下面撩起來。

    “——?!”

    雲栖完全不知道他突然發什麽瘋,下意識并緊了雙腿,身前人卻笑了一下:“對,就是這樣。哥哥當時在夢裏也是這樣的反應,都不用我動手,體貼得很。”

    說着他用手指強行擠開并攏的雙腿,似乎在暗示什麽。

    雲栖一下子什麽都懂了,氣得渾身發燙,顫抖着罵他:“混賬——”

    他一句完整的話尚未罵完,便被人捏着下巴狠狠地親上來。

    雲栖強行別過頭不讓他親,段星閣見狀臉色一沉,說出來的話卻單純無辜得宛如撒嬌一樣:“哥哥答應要給我當新娘的……不能反悔。”

    雲栖不讓親嘴唇,那吻便順着嘴角一路落到脖頸處,那人嘴上說得無辜,手指卻沒閑着。

    雲栖蜷縮着手指氣得發抖,整個人幾乎要站不住了。

    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麽一點捕風捉影的事就能把段星閣醋到發瘋,再聯系到這混賬剛成年就敢趁着自己睡着幹那麽大逆不道的事,越發怒極攻心。

    正當雲栖氣得忍不住準備動真格時,扭頭卻看到了段星閣略帶瘋狂的眼眸。

    和段星閣對視的一瞬間,雲栖便突然明白了——他沒有安全感,現在正在通過這種發瘋方式不斷測探他的忍耐度,以此尋求安全感。

    此刻的段星閣像個剛被撿回家的流浪狗,聞到了一點不熟悉也不屬于他的味道,便要打滾撒潑将自己所做的一切惡事都抖露出來,以此試探主人的态度。

    看似聲勢浩大,又瘋又急,實則小心翼翼地想要索取那點安全感。

    那麽……他為什麽這麽缺安全感?

    海底的畫面像是催命的符咒一般再次湧上心頭,一下子套牢了雲栖。

    雲栖愣神間,擋在面前的手稍稍放松了一點,被人抓住機會移開,低頭便狠狠地吻了上來。

    這次雲栖在對方鋪天蓋地的吻中分毫不差地品到了缺乏安全感的交集,像是拼命地想要證明什麽。

    雲栖在心底嘆了口氣,用被拷住的雙手圈在了段星閣的腦後,安撫般揉了揉他的後頸。

    段星閣明顯一愣,動作也随之一頓,眼看着毛就要被捋順了,下一秒,雲栖的電話突然又響了。

    雲栖心下驀然一跳,還沒回神手機便被人拿走了。

    段星閣的神色一下子相當好看,居高臨下的樣子像是在看觊觎自己珍寶的惡龍。

    雲栖頭皮發麻,好在段星閣接通後才發現是110讓去做筆錄的。

    雲栖驀然松了口氣,對面警察态度很好地還在說着做筆錄的時間,段星閣卻又有了小動作。

    雲栖戴着手铐忍無可忍地瞪了段星閣一眼:“你正常一點。”

    警察一頓,雲栖立刻道:“不是說您,同志,請繼續。”

    對話繼續,段星閣則忍不住眯了眯眼。

    畢竟剛剛做了那麽過分的事,直到現在雲栖手上還帶着手铐,他原以為會受到懲罰,未曾想雲栖又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段星閣回過神後後突然有些後悔,他眼神發暗地垂下頭,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仿佛在回味剛剛的吻。

    早知如此,他何必裝這麽久,浪費了整個一期的時間,還平白給了某些惡心的話題機會。

    雲栖看不見他的神色,打完電話見狀以為他還不高興,頓了三秒後無奈地嘆了口氣,松口道:“晚上帶你去……行了,收收你的瘋狗樣,趕緊把手铐給我解開,鑰匙在抽屜裏。”

    他嘴角還帶着剛被人親出來的紅,脖子上更是不能看,整個人淩亂不堪的,語氣雖然不怎麽好,可明顯還是一副縱容的樣子。

    段星閣低頭斂下了眸色:“……不用鑰匙。”

    雲栖一時間沒聽清:“什麽?”

    下一秒,段星閣不知道從哪拿出了鐵絲,顯然他剛剛撬門時用的就是這個,也不知道他堂堂一個明星兼總裁,身上總帶着鐵絲幹什麽。

    在雲栖驚愕的目光中,段星閣三下五除二便把手铐撬開了。

    手铐應聲落地的一瞬間,雲栖驀然擡眸死死地盯住段星閣。

    這人明明完全不需要鑰匙便能解開這手铐,可他當年什麽都沒做,就那麽老老實實地被雲栖關了整整一周。

    甚至寧願扭傷自己的手腕,也不願暴露自己分明能全身而退的事情,就那麽安安分分地任由雲栖關着。

    雲栖一時間說不出心裏到底是什麽滋味,段星閣正低着頭小心翼翼地給他揉着手腕,那副樣子堪稱溫順,和方才發瘋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雲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終也只是道:“……沒斷也沒傷,別揉了,回屋換衣服去。”

    兩人到警局時雲英并不在,負責的刑警将他們帶到了不同的房間,對他們分開做了筆錄。

    質詢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先讓他們重複一遍當天的事,而後再詢問一些細節。

    房間內,一個警察負責記錄,一個則負責詢問。

    等到雲栖簡短地講完那天的經過時,警察點了點頭,提出了第一個疑問:“當晚你有注意到對嫌疑人的可疑動作嗎?”

    “沒有。”雲栖搖了搖頭,“但現在現在回想起來,他們在游戲中間似乎去我們屋裏上了一次廁所。”

    記筆錄的動作一頓,負責質詢的警察道:“他們?還有誰?”

    “明皎,他和程溪是一組的。”雲栖面不改色道,“當時明皎喝醉了,想要去用洗手間,程溪扶他過去的。”

    警察點了點頭:“篝火晚會結束後你們似乎拿走了一瓶酒,那瓶酒後來在哪?”

    雲栖一愣:“在木屋放着啊,怎麽了?”

    “到現場檢查發現,那瓶酒已經空了。”警察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雲栖立刻搖了搖頭,“我酒精過敏,對酒一般敬而遠之,因此沒太注意。”

    警察若有所思,而後緊跟着道:“還有一件事,當晚直播時,你拆下鏡頭放在窗戶上的動作是因為什麽?”

    雲栖面不改色:“當時打算進行一些親密活動,不方便直播。”

    警察似乎沒想到他回答得這麽順暢,頓了一下後道:“方便問一下,你和段先生的關系是……?”

    雲栖愈發面不改色了:“未婚夫。”

    這下子連記筆錄的警察都忍不住停下看了他一眼,詢問的那位則是捂着耳機動作一頓,片刻後道:“段先生和您的說法好像不太一致。”

    “他還不知道,我單方面決定的。”雲栖平靜道,“我的遺囑和婚前財産約定書都已經拟好了,想給他一個驚喜。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讓我的秘書現在把文件發過來。”

    警察有些驚訝,但顯然受到了良好的培訓,很快他們便收拾好了情緒:“多謝您的配合,之後有事情可能會再麻煩您跑一趟。”

    “都是我該做的,二位辛苦了。”雲栖故意裝作不知道,“不過警察同志,能問一下嫌疑人的作案動機是什麽嗎?”

    警察道:“這個等到審訊結束會告訴你的。”

    “好的。”雲栖點了點頭,“謝謝警察同志。”

    言罷他站起來出了審訊室,等了一會兒段星閣才出來。

    兩人準備離開警局時,負責審問的警察正準備去送材料,看到段星閣還沒走,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冷不丁道:“恭喜啊。”

    段星閣被他恭喜得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還以為他是在恭喜自己順利結束質詢的事,于是略帶不确定地點了點頭:“……謝謝?您也辛苦了。”

    話說完正準備走時,段星閣突然又想起什麽般扭頭問道:“警察同志,你們那手铐方便賣嗎?”

    顯然那警察辦了那麽多案子還沒見過段星閣這種的,聞言明顯一愣,雲栖一把将段星閣拉了回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扭頭道:“他不懂事,您忙。”

    言罷連忙拉着這顯眼玩意走了。

    二人做完筆錄時已經漸進黃昏了,兩人坐上車準備去赴宴,段星閣卻硬要回他的住處換衣服。

    雲栖匪夷所思:“你這衣服不是你早上才找人送來的,有什麽好換的?”

    “找人送的時候又不知道還要見情敵。”段星閣一提起這事,酸味幾乎要溢出來了,“見情敵當然要穿得好一點,要不然豈不是讓他看扁了。”

    “你臆想的情敵吧。”雲栖語氣不怎麽好,段星閣卻被哄的服服帖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恰在此時,雲栖的手機又響了一下,段星閣跟個驚弓之鳥一樣扭頭:“誰?”

    雲栖瞥了他一眼:“秘書發的文件,你要看嗎?”

    段星閣瞟了一眼見真的是秘書的聊天界面,他立刻又恢複成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不了不了,商業機密,我一個陪酒的怎麽敢打聽這些。”

    雲栖面上冷笑一聲,表現得相當自然,實則手心罕見地出了一層細汗。

    他裝作看文件的樣子點開秘書發來的東西,一目十行看完後回了一個“可以,明天去公證”。

    而後立刻關了那封名為“遺囑”的文件,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看了眼段星閣,見對方真的毫無察覺後才驀然松了口氣。

    聞風林給明皎留好了退路,那份不知道藏在哪的親子鑒定書倒是提醒了雲栖,明皎的野心絕對不止在聞風林的遺産上。

    他動手動的這麽急,連程溪把他供出來的風險都不怕,顯然是害怕聞風林死在雲栖前面,于是才加快了動作。

    過于明目張膽的手段反而不足為懼,人越是急便越容易露出破綻。

    但雲栖有把握不代表他不會留後路,聞風林會的他自然也會。

    只不過這條後路不是給他自己留的,而是給他的小狗留的。

    如果真的人算不如天算,他真有什麽不測,聞風林和他的好兒子也別想從他這裏撈到任何好處。

    只是……雲栖攥了攥手機,隐晦地看了眼身旁人英俊的側臉。

    如果被段星閣發現了這封遺囑,恐怕對方瘋起來就不是幾個吻能哄好的事了。

    段星閣察覺到他的目光,扭頭道:“怎麽了,哥哥?”

    雲栖立刻做賊心虛般收回視線:“沒什麽,提醒你等會別在人多的地方發瘋。”

    段星閣挑了挑眉:“哥哥的意思是人少就可以了?”

    雲栖沒忍住瞪了他一眼,他立刻見好就收地笑道:“肯定不會,哥哥放心吧,陪酒的職業素養我還是有的。”

    話是這麽說,他回家換了身惹眼到不能再惹眼的西裝,跟個開屏的孔雀一樣,說他不是去找事的恐怕沒人信。

    雲栖都沒忍住多看了兩眼,段星閣見狀嘴角翹的更高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但他很快便笑不出來了。

    段星閣一開始還不知道雲栖在車上頻頻提醒他到那兒不要發瘋是什麽意思,但他還是聽話地應了。

    直到車停下,在酒店門口看到謝安德那張臉的一瞬間,段星閣的腳步驀然一頓,雲栖立刻跟着心跳凝滞,回過勁來幾乎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偏偏謝安德看到段星閣後還挑了挑眉,扭頭和雲栖笑道:“好久不見,雲總。不過你今天來怎麽帶了個外人?”

    雲栖剛想說話,段星閣便笑得格外燦爛地接過話道:“哥哥喝不了酒,我來替他。”

    “還有,這位先生認錯了。”他的嘴角帶着笑意,眼底卻沉得吓人,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來了一句,“不是外人,是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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