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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 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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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求生

    雲栖其實并不是第一次聽到段星閣的表白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猝不及防地再次聽到。

    眼前被腰帶遮住,雲栖能清楚地聽到自己難以遏制的心跳聲,在一片黑暗中震耳欲聾。

    段星閣似乎只是随口一說, 他說完那句話後便沒了聲響, 只是拿着銘牌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弄着雲栖的手指。

    微妙的凸起像是直接硌在了心頭一樣, 一點點将那名字印上去。

    雲栖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 腰上還搭着段星閣的手, 他只感覺熱意從腰間被緊握的地方彌漫到全身,可頭腦卻比身體更燙,一時間蒸得雲栖嗓子發熱, 幹澀得不知道說什麽。

    有那麽一瞬間, 雲栖心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沖動, 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催促他:“答應他, 向他坦白重生的事,你應該讓他高興,他聽到後一定會欣喜若狂的。”

    他甚至都張開了嘴,可短暫的沖動過後,理智驟然回籠, 雲栖又想起了那片冰冷的海面,想起了段星閣焦急卻無力的表情。

    彌漫在上空的陰霾再次浮現,他們只是活過了那一天而已, 代表不了什麽。

    藏在暗處的人尚未抓到, 一切都還沒有解決, 前世的畫面歷歷在目,雲栖又想起了那個水下帶着絕望的吻。

    他不想再害死段星閣一次了。

    沉默在空氣中彌漫, 段星閣見狀似乎明白了什麽,但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面對無聲的拒絕,他并不難過,只是有些落寞。

    雲栖尚未組織好語言,腰帶便被人從眼前解下,重見光明的一瞬間,雲栖下意識閉了閉眼,适應屋內的燈光後,他卻有些不敢看段星閣的眼睛。

    段星閣也并未強迫他回答,只是牽着他的手輕輕抱住他,将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語氣輕的宛如夢呓,又像是小聲的乞求:“哥哥沒做好準備,那我再等等……不過,你什麽時候能答應我呢,哥哥?”

    他的語氣中甚至帶着一絲說不出的哀求,那種卑微讓雲栖心下忍不住絞痛,難以言喻的愧疚在心頭彌漫。

    他忍不住閉了閉眼,因為愧疚,行為上難免起了幾分縱容,連段星閣輕輕摟着他躺進被褥間時也沒有拒絕。

    燈熄滅,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外面的海浪急促又規律地拍打着船身。

    雲栖卻後知後覺地想起,曾幾何時,段星閣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時候,也喜歡這樣窩在他懷裏睡覺。

    而如今世事變遷,身份颠倒,身為哥哥的他卻被心懷不軌的弟弟牢牢地擁在了懷裏。

    雲栖驀然從壓抑的情緒中回神,意識到自己正靠在段星閣胸肌上時,耳根突然熱的不得了。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雲栖在這一刻突然發現一直在耳邊規律作響的根本不是什麽海浪聲,而是段星閣的心跳。

    那心跳聲十分急促,像錘子一樣砸在他心頭,雲栖感到了一種難言的羞恥和說不出的酥麻,一時間他什麽都忘了,當即逃避般閉上了眼睛。

    于是他自然沒有看到段星閣在黑暗中微微揚起的嘴角,那完全不像是表白被拒絕的樣子,反而更像是溫水煮青蛙時,捕食者看着即将熟透的獵物所露出的勢在必得的愉悅。

    第二天一早,豔陽高照,游輪緩緩逼近第一座島。

    托白雲皚皚昨天删微博搞出來的熱搜以及某個同人作者的福,眼下明明是工作日,可直播間反而更熱鬧了:

    “戀綜的荒島求生終于要開始了嗎,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

    “完了,我現在一看到雲總,就想起來破産辦公室還債文學……啊啊啊我有罪我忏悔”

    “草,我怎麽能看懂,完了我上不了天堂了”

    “ball ball朋友們別說了,說的我現在看星星都感覺像變态,下一秒就要給77下藥了”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星星真的是個瘋批bt,一看到老婆腦子裏就全是黃色廢料,但是面上裝的像個溫柔清純男大一樣”

    比起即将到來的荒島求生,彈幕明顯對文學創作的興趣更大一些。

    游輪在第一座島旁靠岸,衆人從游輪上望去,島上植被密布,時不時有鳥兒飛起,看起來環境相當不錯。

    見不是什麽東西都沒有的不毛之地,衆人松了口氣,回到餐廳準備吃在游輪上的最後一頓飯。

    考慮到接下來一周的時間衆人都要在小島上度過,節目組特意為大家準備了一頓大餐。

    段星閣拉開椅子坐下後随口道:“這麽豐盛?怎麽跟斷頭飯一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雲栖聞言忍不住皺眉,扭頭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麽。”

    段星閣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閉了嘴,一言不發地開始吃飯。

    衆人想到接下來可能的境況,也紛紛吃了起來,唯獨明皎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吃了沒幾口便說自己吃不下了。

    相較于明皎的小鳥胃,段星閣則毫無明星包袱,一頓飯吃下來就屬他吃的最多。

    最後一頓飯結束,主持人表示嘉賓們可以帶行李下去,但是只能帶衣服,畢竟島上不會憑空長出衣服,總不能讓嘉賓們赤身裸體。

    衆人收拾完拎着行李依次下了游輪,踩在島上的一剎那,雲栖擡眸望過去,只見一片鳥語花香,風景相當不錯,讓人心曠神怡。

    明皎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哇——好漂亮!”

    他激動得像個小鳥一樣,程溪在後面道:“皎皎小心點,注意安全。”

    當衆人和主持人全部下了游輪後,這次的活動便正式開始了。

    說是小島,站在游輪上看時也不大,但真的身處其中後才發現它其實并不小。

    兩人走了一會才走到雲栖抽簽抽到的木屋處。

    那小木屋離海邊不是很遠,看起來相當符合普羅大衆的幻想,門口甚至還有一個秋千。

    沒等觀衆們對眼下世外桃源一樣的畫面發出感嘆,跟來的主持人便開口道:“以後每天的面包會放在門口,不用擔心工作人員在夜晚進入木屋。不過考慮到夜晚可能會有危險,保險起見,木屋和山洞中都裝了攝像頭,剩下暫時沒有居所的嘉賓則有攝像師一直跟随,以保證大家的安全。”

    觀衆們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茬,雲栖動作驀然一頓,主持人見狀笑道:“當然,小屋中有一間未裝攝像頭的衛生間和一間單獨的隔間,需要更換衣服或者做一些不方便直播的事可以去隔間那裏。”

    節目組顯然知道觀衆們想看什麽,此話一出,彈幕立刻就用行動表現了他們的滿意:

    “《不方便直播的事》”

    “不是?!真給床底下裝攝像頭啊?!!好好好,節目組配享太廟!”

    “啊啊啊啊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

    “主持人說出來幹嘛啊!!我就想看他倆親親熱熱一扭頭卻發現鏡頭的樣子,那才刺激啊!!”

    “不說出來犯法吧,而且要真不說,我都不敢想能拍到什麽”

    聽到主持人的話,雲栖有些一言難盡,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段星閣,卻見這小子完全不在乎這事,反而興致勃勃地拎着行李就往木屋走。

    考慮到節目組确實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雲栖最終嘆了口氣,擡腳跟了上去。

    二人推開木門進屋,只見屋內雖然稱不上多豪華,卻也開闊明亮,只是窗戶是空蕩蕩的一個窟窿,白天看海确實不錯,晚上就有些漏風了。

    而家具也幾乎算是沒有,空蕩蕩的木屋內僅有一張床和一張小桌子,床上只有一點幹草,而桌子上則放着三個巴掌大的面包,看起來也不怎麽好吃。

    雲栖看到那些幹草後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段星閣見狀輕笑了一下:“哥哥放心吧,睡覺前肯定給你把被褥安排好,不會讓豌豆公主硌着的。”

    聽到這麽大逆不道的稱呼,雲栖下意識想怼段星閣,然而話還沒出口,他的腦海中卻陡然閃過了昨晚段星閣抱着他時那副落寞又故作沒事的神色,那股微妙的愧疚一下子泛了上來。

    雲栖呼吸一滞,過了半晌硬是把怼人的話咽了下去,只是半輕不重地瞪了段星閣一眼,最終連句重話也沒舍得說。

    段星閣本人都有些受寵若驚,挨了瞪之後反而一愣,随即有些莫名其妙地紅了耳根,眼神躲閃間清了清嗓子,随即連忙低頭整理起了行李。

    面對如此不對勁的兩人,觀衆們一下子品出了不對:

    “?雲總怎麽不罵回去,你們倆不對勁!”

    “星星咱有點出息行嗎?!怎麽挨了一眼瞪就沒出息成這樣啊!好吧我攤牌了,雲總這一眼我也頂不住”

    “啊啊啊啊又嗔又寵的,沒有年上寵哪來年下瘋!!”

    “這一眼真的很像在床上被DO狠了之後想罵又不舍得,最後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誰懂!!”

    “只有我一個人懷疑你星昨晚伺候好了,所以今天77才這麽縱着他的嗎”

    雲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只是瞪了段星閣一眼便惹得觀衆們造謠了這麽多內容,他把行李放好後走到桌邊,拿了塊面包發現節目組提供的這玩意又硬又幹,而且每塊只有巴掌大,根本不夠晚餐。

    眼下當務之急是趁着還有體力找到淡水和晚餐,于是兩人收拾完行李後,用衣服做了兩個簡易的袋子後,裝着面包便出門了。

    木屋建在小島上靠近海邊的地方,想要找淡水,勢必要往島嶼的中心走。

    越往中心的地方植被越茂盛,即便是雜草便有半人高。段星閣掰了一根還算筆直的樹枝在前面開路,雲栖拿着衣服制成的袋子在後面摘漿果。

    雲栖态度沒軟一會兒,仿佛是不挨罵不舒坦一樣,段星閣開路開得有些喘氣卻還是不耽誤嘴賤,惹得雲栖忍無可忍罵了他兩句。

    這下子他總算是舒坦了,嘴角都忍不住上揚,哼着歌繼續開路。

    沒一會兒兩人便聽見了溪水的聲音,可越往那邊去,植被越高,二人走了沒一會兒,高大的植株便把段星閣露在外面的肩膀上蹭出了不少紅痕。

    他明知道今天要開始上島,偏偏卻還是穿了件白色的緊身背心,身材是勾勒得淋漓盡致,苦卻多吃了不知道多少,跟當年在家做飯時,只穿圍裙被油濺傷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雲栖看見那些血痕眉心忍不住跳,一時間完全沒了摘果子的心情,嘴上忍不住提醒道:“下次出來套個外套。”

    段星閣挑了挑眉:“哥哥心疼我?那不如給我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雲栖當即閉了嘴,心說就該讓這王八蛋自生自滅。

    這塊小島的日照時間相當充足,樹林中長着不少漿果,段星閣開出來的道路兩側就分布着一些紅色的漿果。

    寶石鑒定也需要一定的植被知識,以此來判斷地下的礦石情況,所以雲栖多少能分辨出來那些是可食用的漿果,那些是不可食用的。

    只是味道如何他就不知道了,畢竟之前都是紙上談兵,沒有實踐的機會。

    走了這麽久,段星閣的汗已經把上衣浸濕了,雲栖見狀随手從路旁摘了一顆篤定能吃的果子,但他還是打算先嘗嘗熟了沒。

    然而一口咬下去,猝不及防間爆開的酸味差點沒把雲栖給嗆死,酸得他大腦都空白了兩三秒。

    但雲栖是那種泰山崩于面前還能面不改色的人,哪怕被酸成了這樣,他面上依舊毫無表示。

    段星閣開完路後擦了下汗,見狀随口道:“甜嗎?”

    電光火石間,雲栖的腦海中突然升起了一個想法,于是他當機立斷地點了點頭:“還可以。”

    說着主動把果子遞到了段星閣嘴邊,示意他嘗嘗。

    段星閣一愣,頗有些受寵若驚,于是想都沒想便直接咬了下去。

    嗆人的酸味登時在口腔中炸開,段星閣不是雲栖,僵持了兩秒後面上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雲栖見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觀衆們先前也被他唬住了,萬萬沒想到雲栖居然會開玩笑,直到這時他們才意識到那果子是酸的,段星閣被騙了。

    彈幕登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哎喲喲小狗被騙了哈哈哈哈哈”

    “怎麽回事啊星星,你一個演員居然被老婆用演技騙過去了!”

    “啊啊啊啊那地方雲總剛咬過吧?!”

    “間接接吻,四舍五入等于他們一邊親一邊do了!”

    “這個四舍五入的,我喜歡!我想看星星狠狠地報♂複哥哥!!”

    然而沒等彈幕和雲栖笑完,段星閣從酸味中回過勁,就着雲栖的手又低頭咬了一口那個果子。

    雲栖一愣,還沒來得及收手,便毫無征兆地被人捏着下巴喂了上來。

    空氣在這一刻驀然安靜了下去。

    果肉被人用舌尖頂了進來,酸味在口腔中炸開,味蕾和唇舌一起被入侵者肆無忌憚地欺負。

    因為酸意滋生的津液來不及和果實一起吞咽,親吻間甚至能聽到明顯的水聲。

    雲栖驀然睜大了眼睛,直到被人纏着舌頭從裏到外親了個便才陡然回神,顫抖着一把推開了面前人:“……你幹什麽!”

    “既然甜就要一起分享啊。”段星閣笑得像是得逞的狐貍,言罷又故意補了一句,“哥哥說的沒錯,确實挺甜的。”

    那果子分明酸得不得了,他口中的甜到底指的是什麽自然不言而喻了。

    段星閣原本已經做好了不是挨罵就是挨打的準備,可被他在鏡頭下占盡便宜的雲栖卻只是擦了擦嘴,瞪了他一眼後把裝果子的袋子往他懷裏一砸,奪過那根樹枝自顧自地交換角色開路去了,其他的竟什麽也沒說。

    段星閣站在原地一怔,回過神後看着雲栖的背影舔了舔嘴角,眼神忍不住地暗了暗。

    雲栖越是縱容,越是退讓,段星閣便越想幹一點更惡劣的事來試探他的底線到底在哪。

    雲栖半天沒聽到身後動靜,腳步不由得一頓,扭頭瞟了他一眼,段星閣立刻回神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擡腳跟了上去。

    段星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這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到了觀衆們的眼中,看得他們瞠目結舌,回過神後直播間瞬間被發瘋的彈幕占滿了:

    “??星星剛剛那個眼神簡直要把77生吞活剝了!!怎麽扭頭就又人畜無害了啊?!”

    “這跟談了有什麽區別???我就問問你們,這跟談了有什麽區別!”

    “啊啊啊啊說親就親啊?好好好,麻煩再來點!!”

    “伸舌頭了!!我看見了!!”

    “我們星星還是個小狗呢,伸伸舌頭怎麽了?!大膽伸!下次舔別的地方!”

    雲栖面上發燙,接下來的全程沒搭理段星閣。

    好在兩人走了沒一會兒便真的找到了一彎小溪,溪水旁還有個山洞,明皎正坐在門口的石頭上低着頭,似乎有些不高興,程溪則半蹲着在安慰他什麽。

    淡水可以說是海島上最稀缺的資源了,雲栖見狀都忍不住感嘆這山洞地理位置的優越,可明皎似乎非常後悔選了程溪。

    “好餓啊……”明皎坐在石頭上嘟着嘴道,“中午本來就沒吃飯,山洞刷新的還不是食物,接下來幾天可怎麽辦嘛!”

    看起來他一開始登島的新鮮勁已經過去了,由于中午沒怎麽吃飯,此刻已經餓得不行了。

    程溪看起來還想安慰點什麽,明皎卻突然眼前一亮,顯然是看到了走過來的雲段兩人,一時間也不餓了,匆匆從石頭上站起向他們倆走來。

    雲栖腳步一頓,明皎已經湊了過來:“雲總!你們的面包吃完了嗎?”

    雲栖遲疑了三秒選擇如實回答:“還沒有。”

    “太好了!”明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而後眨了眨眼道,“能不能給我兩塊啊?我中午沒怎麽吃飯……現在真的快要餓死啦。”

    雲栖原本就沒有給他的意思,不過沒等他開口拒絕,段星閣便頗為無辜地湊上來道:“哥哥,我也餓了,什麽時候吃晚飯啊?”

    明皎的笑容一僵,在游輪上段星閣分明是吃的最多的那個,可眼下卻大言不慚地說自己餓了,是個人都知道他什麽意思,可雲栖偏偏裝作不知道,反而順着他的意思和明皎道:“抱歉,三個面包不夠他一個人吃的,暫時沒有額外的份額給你。”

    言罷扭頭和段星閣道:“找到水源就開飯,走吧。”

    兩人和姍姍來遲的程溪打了聲招呼後,明皎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們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們便已經轉身離開了。

    觀衆們見狀紛紛在彈幕中喜聞樂見起來:

    “一共就三塊開口就要兩塊,真張的開嘴啊,服氣”

    “你星茶味比白蓮還重,果然要用魔法打敗魔法哈哈哈”

    “誰爽了我爽了,all皎粉怎麽不吭聲了?之前不是很狂嗎?說話啊!”

    “依稀記得,曾經有粉絲曾經說過,《我皎寶後宮要能在一起我把屏幕吃下去》”

    “吃的時候記得開直播,說不定心慈手軟的星雲姐還能給點打賞哈哈”

    彈幕揚眉吐氣之時,兩人沿着溪流終于來到水源處。

    兩人用幹淨衣服和石頭做了個簡易的過濾器,先喝了兩口水後,才開始考慮晚飯的問題。

    溪水很清澈,甚至能看到裏面游動的魚影,和水至清則無魚的古話似乎有些背道而馳了。

    段星閣撿了個尖利的石頭,颠了颠重量後打算用它來打魚,雲栖見狀随手扯了蘆葦給他編了個繩,套在石頭上當投擲工具用。

    那繩編得結實又老練,沒一會兒就成了,看起來和工廠制的一樣,段星閣接過後挑了挑眉:“雲總寶刀未老啊。”

    雲栖觑了他一眼沒接話。

    可直播間的觀衆們卻并不感嘆雲栖的專業能力,反而因此發散起了思維:

    “77都手指好靈活啊……”

    “嗯……在某種方面也一定很靈活吧?”

    “是啊,不但靈活還很敏感,開車握把手的時候一定很刺激吧,你星又幸福了”

    “??你們在暗示什麽?!彈幕全都抓起來!!”

    鏡頭之下,段星閣甩着石頭試了一下,手臂驀然發力,肩膀上的肌肉無比明顯,鋒利的石頭砸進小溪的一瞬間,飛濺起來的水珠紛紛落在他的肩膀上,而後又順着肌肉的紋理緩緩滑落,相當惹眼。

    段星閣順勢蹲下,從河中拎上來一條被砸中的魚,手臂發力間,雲栖忍不住心頭一跳,剛想移開視線卻恰好撞上了當事人看過來的目光,微妙的慌亂間,他立刻轉移話題般開口道:“小時候水漂都打不明白,現在會的功夫倒是不少。”

    “之前參加過這種戶外求生類的綜藝。”段星閣笑了一下解釋道,“不過不怎麽火,哥哥可能沒看過。”

    說着他把魚放到雲栖面前的樹葉上,轉身又回到了溪邊。

    段星閣說起來輕描淡寫的,雲栖聞言卻忍不住一怔,随即心下泛起了說不出的酸。

    段星閣從未提起過離開雲家後,他在娛樂圈裏摸爬滾打到底吃了多少苦。

    可眼下只是随口提起的冰山一角,便足以讓雲栖心下發緊了,沒人比他更清楚段星閣廢了這麽大的力到底是為了什麽。

    段星閣又拎過來了幾條魚,雲栖低頭一言不發地編了幾條繩,用帶尖的石頭輔助着把那些魚串了起來。

    因為心不在焉,串到最後一條時,雲栖突然感覺手上一疼,低頭一看,魚鳍已經紮爛了手套,食指的關節處也被戳出了一個口子,滲出來的鮮血一下子染紅了手套。

    段星閣恰好拎着魚上岸,好巧不巧撞見這一幕,那鮮紅的顏色看得他瞳孔驟縮,心跳都停滞了三分。

    回過神後他當即把魚往地上一扔,三兩步沖過來,低頭捧起了雲栖的手:“怎麽回事?傷到骨頭沒?”

    “不礙事,一點小傷……嘶——”

    雲栖話還沒說完,手套便被段星閣小心翼翼地扯了下去。

    傷口被摩擦到難免激起一陣疼痛,雲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冷汗幾乎是瞬間就下來了。

    傷口确實不是很大,但沒人比段星閣更清楚雲栖此刻的感受。他的指腹本就敏感,眼下的疼痛恐怕是常人的數倍。

    一時間,段星閣眼底的心疼之意簡直要溢出來了。

    但雲栖此刻看着面前人,卻突然感覺手指沒那麽疼了。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見段星閣蹙眉低下頭,濃密的睫毛止不住的顫抖,眉眼間沒了往日的笑意,說不出的專注和心疼使他看起來更英俊了幾分。

    “真沒事,”雲栖忍不住道,“你再看一會兒就愈合了。”

    段星閣聞言驀然回神,不由分說地拉着雲栖到了溪水邊。

    “稍微忍一下。”段星閣說着用清水仔細而緩慢地清洗了傷口,可清洗過後,血還是源源不斷地往外冒。

    他微微蹙眉看着那個傷口,似乎打算用另一種辦法。

    一開始雲栖還沒意識到他想幹什麽,等到段星閣捏着他的手腕低頭時,雲栖一愣,随即驀然睜大了眼睛,慌亂之際心下直呼不好,他寧願傷口流着血也要把手抽回來:“等、等等,段星閣——!”

    段星閣卻完全不由分說地,攥着他的手腕低頭含住了傷口。

    雲栖渾身一顫,所有的話全被截在了嘴邊,耳根登時紅了一片,整個人宛如燒着了一樣,都說十指連心,難以言喻的過電感混雜着說不出的羞恥蔓延上心頭,連疼痛在此刻都沒那麽明顯了。

    他軟着手腕還想掙紮,可是下一秒,炙熱柔軟的舌頭舔過挂着鮮血的指腹,嘴唇包裹住關節輕輕一吸——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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