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人已经被关押了起来,卑职就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为了。”
被关了起来?
姜念一下子愣了,回想起那日裴珺所说的话,又恍然大悟。
裴珺身边的人和她身边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调查,只是他那边的进度要快一些。
与此同时,宣明殿。
裴珺听着
果不其然,是皇后所做。
裴珺面如寒霜,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一拂衣袖,脊背不再挺直,只是颓然地坐着。
宸儿说,他摘荷花是希望母后能够开心。
皇后的地位不可能这般轻易地动摇,姜念也没受到什么损伤,这件事只怕要不了了之。
正这样想着,应忠突然从殿外进来,躬身道:“皇上,瑾贵人来了。”
裴珺忙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说:“让她进来。”
姜念盈盈走进殿内,她怀孕之后,再也没穿过修身的衣裙,一切都以宽松舒适为最要紧的事情。
她不显怀,又穿着宽松的衣裙,丝毫没有怀孕的样子,要不是每次太医把脉都说胎象安好,他和姜念两人都要怀疑,肚子里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裴珺站了起来,走到姜念身旁,拉着她的手带到一旁,两人面对面坐下了。
两人早晨刚刚分别,下午时分又见了面,裴珺心中大概知道姜念是为了什么来找他。
姜念有意试探裴珺,也自知瞒不过他,干脆问:“皇上说要查纵火之人,可有什么进展?”
裴珺沉默不语,他头疼地捏着眉心,不去看姜念。
姜念温婉一笑,朱唇轻启:“可是皇后娘娘所做?”
裴珺手上动作一顿,轻轻嗯了一声,摊开手掌,示意姜念把手递过来。
姜念温顺地递了过去,他两只手拢着姜念的手,说:“念念,朕希望你能理解朕……”
姜念毫不意外,如果皇后这么容易就能被扳倒,这后宫只怕早就大乱了。
只是,就这样放过企图害死她的人,实在是太可气。
裴珺自知这事儿委屈姜念了,无奈叹了口气,摩挲着她的手,转移话题:“即将入秋了,朕到时候会让尚衣局的宫人为你多裁制几身衣裳,什么布料得你来定,多昂贵的都行。”
裴珺这是在用他的方式补偿姜念,姜念反应淡淡,今日裴珺的态度倒是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成功的路上,亦或者说扳倒别人的路上,自己必须要先学会隐忍。
她要像潜伏在水中的鳄鱼,伺机而动。
裴珺看姜念是生气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只能干巴巴地说:“别气坏身子了。”
姜念把手抽了回去,双手环胸,轻哼一声,娇蛮道:“那嫔妾得要补偿。”
裴珺有些头疼,他以为姜念要耍什么小性子了,提一些让他为难的要求。
可他现在也没法子,本就是委屈了姜念,只好无奈道:“想要什么补偿?朕满足你。”
姜念扬着下巴,横了裴珺一眼,“嫔妾想要……皇上亲嫔妾一口。”姜念笑的狡黠,故意这样说。
她想要撩裴珺,要让他感谢自己乖巧的同时,再被自己撩拨得意乱情迷。
后宫中鲜少有人会这般直接地说这种话,裴珺都做好了应对什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了,竖起耳朵听到这样一个要求,当即又红了耳根。
转念一想,他一个大男人,姜念青天白日的说这种话,她都不害羞,自己羞个什么劲儿。
裴珺故作正人君子,一派苦恼的样子:“姑娘这等要求……在下实在难以抉择。”
应忠站在一旁:……两人玩得还挺花。
两人嘻嘻哈哈闹完了,裴珺又正色道:“朕不会辜负你,该受到惩罚的人,早晚都会被惩罚。”
姜念静静看着裴珺,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郑重。
兴许是这个眼神太具有说服力了,姜念头一次信任了裴珺,嘴角弯了弯,轻轻嗯了一声。
姜念回去后,裴珺乘着御辇去了永寿宫。
这两日,裴景宸都待在太后的身边。
裴珺进去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人正面无表情地吃着饭,看起来疏远又客气。
他早就习惯了宸儿这样内敛的性子,给太后请了安,淡淡地问:“太后叫儿臣来有何事?”
太后放下筷子,正要说正事,看着满桌的菜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用过晚膳了吗?一起坐下吃点吧。”
裴珺已经许久不曾和太后在同一桌吃饭了,他抿了抿唇,冷声拒绝:“儿臣吃过了,母后有事直说便是。”
之前,他最惧怕的,就是用膳。
每当他坐到餐桌面前,太后总是会趁着用膳的功夫,仔细询问他的功课。
那样压抑又窒息的氛围,是他不愿意去回想的痛苦记忆,筷子一遍遍戳弄着盘里的食物,泪珠顺着嘴角滴落,看着满桌子的菜,闻不到一点香气。
太后也不勉强,让裴珺坐下后,干脆道:“如今入了秋,该提前准备着中秋家宴的布置了,皇后有错,可你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过她,又幽禁了这些天,该放出来了。”
裴珺当即道:“后宫里的事,还有颖妃。”
“颖妃资历没有皇后深厚,许多事情她都不懂,办起事来难免会有疏漏。”
太后早知道裴珺会拿颖妃出来说事,一早就准备好了反驳的说辞。
裴珺蹙着眉,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太后无奈叹气,又执起筷子为裴景宸夹了块酥皮鸭肉,道:“哀家知道瑾贵人委屈,可宸儿也需要母后陪伴,皇后日日不高兴,连带着宸儿也不高兴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跑去摘荷花,更不会遇到那种事了。”
裴景宸人虽然不大,心中却十分明白,他的母后想被放出来,必须要他的父皇开口。
于是,他没有理会那块鸭肉,站了起来,走到裴珺身边,小声说:“父皇,可不可以不要再关着母后了?儿臣不想让母后皱着眉头,也不想让您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