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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何白曼設想過無數種許罂可能的回複, 唯獨沒有想象過雲淡風輕的兩個字,“你發”。
她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收件人,以防自己填錯地址。
只要是許罂, 就不該這樣回複她才對。
然而她并沒有填錯。
何白曼猶豫片刻, 終究還是不确定地問了句:“你是許罂?”
誰知道對面秒回:“你是何白曼?”
同樣的問題抛過來,何白曼心裏直接一個咯噔:“你怎麽知道的?”
許罂才不會告訴她,郵箱號也是這個世界人物的基礎信息之一,已經自動植入了她的潛意識裏。
她故弄玄虛道:“畢竟,這個世界上像你這麽不聰明的人已經不多了。”
被一個她認為最不聰明的人說不聰明,何白曼自然是怒從心起,咄咄逼人道:“你怎麽說話的?”
既然許罂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就沒有必要在郵件和許罂磨磨唧唧了。
何白曼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你以為你說這些, 就能改變結局嗎?這張照片在我的手上,此時此刻掌握你的命運的人是我, 我勸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處境。”
她的本意并不是把照片發出去, 畢竟她不知道那樣會承受什麽樣的風險,而是向許罂勒索。
許罂的态度讓她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何白曼只好使用激将法, 試圖激起許罂的憤怒:“麻煩你清醒一點, 陸瀝成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你整天追在他屁股後頭也沒用。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就是照片裏的這個女人——你睜大眼睛看看, 他下輩子也不可能這樣攬着你。一旦這張圖片流傳出去, 你還有臉面嗎?到時候你就不僅僅是豪門的笑柄了,更是數億網友眼中的笑料!”
電話裏,何白曼越說越激動, 仿佛她已經代入了原主,她說的那些事情都是未來真實會發生的事情。
然而電話那頭, 許罂不以為意地打了個哈欠,聲調頗有幾分慵懶:“我很清醒啊,陸瀝成确實不喜歡我,所以我以後都不追了。笑就笑呗,誰沒幾段黑歷史啊。往者不可谏,來者猶可追嘛。”
何白曼愣了愣,過了好幾秒才道:“……不追了?你以為我會信?”
許罂反問:“你怎麽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何白曼能不失落嗎?
她之所以能對原主肆無忌憚地嘲諷,最大的底氣還是來源于陸瀝成始終對原主态度冷淡。
雖然何白曼和她丈夫也是貌合神離,但架不住她丈夫大方,還願意在公衆場合和她扮演模範夫妻。
原主給豪門太太們拱手奉上的最大話柄,就是陸瀝成視她如空氣,她仍然對他緊追不舍。
結果不僅陸瀝成和陸辭不待見她,連家裏的傭人都不待見她。
上回去做客的時候,家裏的兩位阿姨還在背地裏和何白曼說原主壞話。
許罂在陸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何白曼受寵的豪門闊太的形象,是需要許罂襯托的。
許罂要是不追陸瀝成了,她們做文章的機會豈不是減少了大半?
她們當然希望許罂繼續腦殘下去。
但何白曼的失落轉瞬即逝。
就算相信太陽會打西邊升起,也比相信許罂會放棄追陸瀝成靠譜。
何白曼細數起原主追陸瀝成的一樁樁一件件,更為相信自己的判斷:“是不相信你會有這樣的覺悟。說這輩子也不可能放棄的人不是你?每天去陸氏集團碰一鼻子灰的人不是你?說多少輩子都會對陸瀝成愛之入骨的人不是你?說勢必要感動上蒼的人不是你?”
許罂嘆了口氣,何白曼是在這裏寫排比句作文呢?
原主原來說過這麽多海誓山盟的話嗎?
可惜了,單方面的海誓山盟就是用來打破的。
而且,何白曼實在太吵了。
許罂語氣平靜地說道:“你聒噪不聒噪?喜歡是誰是我的自由,不喜歡也是我的自由。你為什麽這般盯着我?難不成你也暗戀陸瀝成?覺得我近水樓臺先得月,你沒這個機會?哦,差點忘了,你是有夫之婦……工作,工作是什麽來着……看你這架勢,好像是要轉行做狗仔了。可惜,你這個狗仔做得很不稱職,你的同行都要講究一個時效性。你怎麽還不發?你不發我發了。”
何白曼構思好的所有嘲諷許罂的言辭,在聽見最後一句的時候,直接化為烏有。
何白曼萬臉懵逼:“???你發什麽?”
許罂不會蠢到自己把那張圖發出去吧?
這樣的結果雖然也不錯,喜劇效果達成,但她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再說了,許罂有這個必要嗎?
是真的破罐破摔、精神失常了?
下一秒,何白曼就被挂斷了電話。
随後,收到了許罂甩給她的鏈接。
然而爆料的內容,并不是她發給許罂的偷拍照。
而是她自己和情人樓骁的親密合照!
何白曼驚懼得手一抖,手機直接摔到地上。
在她的印象中,她從來沒有把和樓骁的合照發給過任何人。
只有上次妄圖用理財産品坑騙許罂時,被她在手機相冊裏翻出過一次。
許罂是如何拿到的?
既然不是從她這裏流傳出去的,難道是從樓骁那裏流傳出去的?
何白曼指骨捏得咯噔作響。
許罂并不是用她已經小有熱度的小紫薯賬號發的,而是直接爆料給了全國最知名的狗仔左韋。
左韋不僅在圍脖、小紫薯、豆音上有賬號,基本所有社交平臺都有號,各大視頻網站也有號。
他粉絲數衆多,流量非常大,基本發什麽爆什麽。
左韋發過多少次動态,這些社交平臺就癱瘓過多少次。
在狗仔界,可謂無人可出其右。
這次也沒有例外。
左韋發出來不到五分鐘,就以勢不可擋的趨勢登上了各大平臺熱搜。
照片上,何白曼穿着一件薄薄的吊帶,以一個暧昧的姿勢,坐在樓骁懷裏。
而照片的地點,是A市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這家酒店建築風格獨特,堪稱A市地标。
房間裏裝潢風格也別具一格,很快有網友認了出來。
網友最喜歡吃的瓜莫過于娛樂圈和豪門的瓜。
豪門距離他們太遠……沒關系。
何白曼平時也不低調,奢侈品沒少曬過。
提起她的丈夫周盛昌,他們也耳熟能詳。
“這是周氏總裁周盛昌的妻子?出軌了?666666玩得真花。”
“前陣子她不是還在ins秀恩愛來着?說豪門老公特別寵她?人都是當面一套背地一套啊。”
“豪門裏能接受婚內出軌嗎?周盛昌好像脾氣很不好的樣子啊,何白曼這能跟他交代?”
“估計夠嗆,何女士準備收拾鋪蓋離開豪門吧……”
……
何白曼看到這些言論,氣得鼻子都歪了。
她作為人人羨豔的豪門闊太,最無法忍受的莫過于別人說她會被豪門驅逐。
這在她看來是下輩子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若是連她這種姿色都不能留在豪門裏,難道讓那些說三道四的網友留在豪門嗎?
哪個女人會對小鮮肉沒興趣?
就在這時,客廳的門鈴被敲響了,随後傳來了傭人畢恭畢敬的聲音。
是她的丈夫周盛昌回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何白曼臉色霎地一白。
這還是這次輿論風波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熱搜爆炸以後,周盛昌連一條消息也沒給她發過,一個電話也沒給她打過。
此時此刻,何白曼尚不知道自己會面臨着什麽。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周盛昌已經怒氣沉沉地破門而入。
男人狠狠地盯着她,一言不發,仿佛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
何白曼被瞪得一悚。
下一秒,周盛昌竟然直接抄起手邊的花瓶,徑直向她砸來!
何白曼雙目圓睜,虛虛躲過一劫,花瓶砰地一聲,在她身側的牆上碎裂。
“你瘋了!”何白曼不可置信地吼道。
眼前的男人頗有種把她生吞活剝的架勢。
密閉的空間讓她感到一絲恐懼。
何白曼為自己辯駁:“為什麽你在外面有女人,我就不能有男人?!你天天在外面鬼混,我問過你嗎?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啊?”
周盛昌兇惡地瞪着她,眼神極為可怖:“我們能一樣?!”
何白曼嗓音嘶啞:“有什麽不一樣?最大的不一樣就是我保養得比你好!你能不能和別的男人學學?身材都發福成什麽樣了?品行還有這麽大問題,還想我一心一意守着你?你當現在是什麽年代呢?人生這麽短暫,憑什麽就只有你可以及時行樂?!”
周盛昌:“你說和誰學?和誰學?這個圈子誰不是花天酒地?你的生活還不滿足?每個月你他媽花我多少錢?拿了那麽多房子車子還挑三揀四?沒有我你能保養得這麽好?醫美的錢你賺得到嗎?想什麽便宜都被你占了?嫌我發福?外面不嫌棄我的女人多的可以排隊!多少人以和我說過一句話為榮?身在福中不知福,還他媽有勇氣出軌?周家的臉都給你敗光了!不想待着就給我滾!這輩子別出現在我眼皮子底下,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晦氣!”
和誰學?何白曼不想說,她腦海中浮現的頭號對照組竟然是陸瀝成。
她和陸瀝成見面的次數并不多,但即使只有幾面之緣,也足以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同樣是男人,怎麽能差這麽遠?
陸瀝成修長挺拔,氣勢逼人,俊美如神祇。
周盛昌挺着啤酒肚,樣貌醜陋,性格陰晴不定。
更不要說周盛昌雖然算得上暴發戶,但和陸瀝成的實力差距實則天差地別。
如果不是陸瀝成過分讓人垂涎,嫁給他太讓人妒忌,她又何至于揪着許罂不放?
不說和陸瀝成做多麽親密的事情,光是看着就賞心悅目。
眼前的男人,哪裏比得上他一根手指?
還好陸瀝成喜歡的人不是許罂,不然她真的會被氣死。
何白曼分神的間隙,周盛昌自然以為她在聯想哪一號小情人。
給他戴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竟然還敢在他面前肖想其他人。
無論他是否對何白曼有感情,何白曼都是他戶口本上、旁人認知裏的合法妻子。
他無法忍受這樣的侮辱。
周盛昌終于按捺不住,揮着拳頭向何白曼掄去。
何白曼歇斯底裏:“姓周的!你要是敢家暴,我明天就去曝光你!”
周盛昌雙目猩紅:“離開了周氏,你能有什麽能耐?家暴?真是可笑,誰跟你說這是你的家?給你幾分鐘,滾出去!”
-
荊采采正準備給何白曼打電話,問她敲詐許罂一事進行得怎麽樣了,就看到社交媒體上彈出的新聞。
照片的主人公不是何白曼是誰?
何白曼的丈夫雖然花心,但絕不忍受自己的妻子在自己的頭上戴綠帽,何白曼勢必面臨被驅逐的結局。
何白曼看不明白,荊采采明白了。
這個朋友她是沒辦法繼續做下去了,否則一定會殃及她。
于是,荊采采把所有設備調至靜音。
她沒有辦法直接拉黑,只好選擇冷處理。
……
何白曼覺得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消不了的氣。
丈夫在外面沾花惹草,和多少網紅都睡過了,她養一個小情人算得上多大的事?
過兩天,還不得哄着她回去。
所以何白曼并沒有準備搬出去,到時候還得搬回來,太麻煩。
她想先去荊采采家裏住一陣子。
荊采采家裏有個房間,是專門給她留的。
然而,當她反複撥打荊采采的電話,卻沒有人接聽。
沒有荊家人的允許,如今又出了這種事情,她連荊家的大門都進不去。
中午的太陽還留有一絲夏日的毒辣。
何白曼汗流浃背,身上被周盛昌毆打出來的淤青也在隐隐作痛,但一直沒有等來荊采采的消息。
她只好拖着行李箱,狼狽地離開小區。
就在這時,何白曼聽見了閃光燈的聲音。
有人在拍她!
何白曼定睛一看,那些角落裏的身影,竟然是她以前擠兌過的豪門太太。
這會兒全都跑來吃她的瓜。
“你們在幹什麽?都把手機放下,不許拍!”何白曼瞪着雙目,勃然怒道,“我就不信你們私生活都很幹淨!!現在落井下石,以後有你們好看!!”
“喲,也不知道前不久還表現得恩恩愛愛,如膠似漆的人是誰?說老公把自己捧到心尖尖上的人是誰?你們要是貌合神離,你找一千個小鮮肉我們也管不着,但你一直利用你老公和你那虛假的情感,踩在我們頭上,這時候不落井下石,都對不起你曾經造過的孽。”
這邊,沒有一個豪門太太放下舉着的手機。
那邊,何白曼就看見許罂拿着單反對着她,要多張揚有多張揚。
何白曼提着嗓音,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懑全都發洩給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許罂——你要不要臉????”
“我怎麽了,我又沒有偷拍你,我這是光明正大地拍。和你比起來,不是好太多了?”許罂笑眯眯道,“想我不要發出去可以啊,錢準備好了麽?”
何白曼意識到許罂并不是好惹的人物,然而已經太晚了。
-
何白曼想着,還好她沒想着在一棵樹上吊死。
她之前把很多錢打給了樓骁,也算小有存款。
如今,也不算走入絕境。
存在樓骁那裏的錢,足夠她等到周盛昌氣消。
然而樓骁那邊的境遇,和何白曼迥然不同。
他不引以為恥,反以為榮。
他的狐朋狗友樂呵呵道:“出息啊!竟然能抱上富婆的大腿!”
“茍富貴勿相忘啊,兄弟幾人以後還得靠你!”
“什麽時候請我們吃頓大的呗?”
“那必須啊。”樓骁心中暗喜。
泡上了富婆,卻不能大張旗鼓地炫耀,多憋屈啊?
他終于不用見不得光,只當何白曼的地下情人了。
朋友開始巴結他:“那以後有網紅還需要推薦給你嗎?”
“推啊。”樓骁來者不拒,“富婆嘛也就那樣,哪裏比得上年輕小姑娘漂亮可口。”
要說起許罂是如何拿到那張照片的,确實是從樓骁這裏拿到的。
前幾天,有個叫做“樓外青樓”的id在小紫薯裏私信她,發表的言論暧昧不堪。
平日裏私信她、乃至于騷擾她的人很多,本不應該引起她的注意。
但那人頭像中的面孔讓她覺得有幾分熟悉。
調轉了一下記憶,不就是那天在何白曼手機上看到的那個小鮮肉嗎?
本就是男小三,還上來和她聊騷,這就讓她很不爽了。
許罂點進他的主頁。
樓骁發了各種腹肌照,按時間順序往下拉,過去還發了不少和何白曼的合照。
許罂默默點了保存。
這就是她發給狗仔的照片的來源。
要不是因為樓骁總是發騷擾消息被人舉報,賬號限流嚴重,也不用拖到今天才被曝光。
許罂注冊了個小號,發了條私信過去:“dddd。小哥哥我也在A市,約嗎?”
樓骁輕車駕熟地回複她:“發照片來。”
許罂拿美顏相機自拍了張,特效開到最大。
然後又五官重塑,用力地 P了一 P。
确保鬼都認不出來,最後發給樓骁。
反正樓骁喜歡的就是這種高科技網紅臉。
她矯揉造作道:“小哥哥以前私信過我的,只是那個賬號被炸了。我那會兒就浏覽了小哥哥主頁,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呢~”
樓骁心想,是嘿。
他說這面孔怎麽看着這麽眼熟呢。
原來是他以前私信過的!
雖然想不起她的賬號是什麽,畢竟他私信過的人太多。
但他看中過的,一定不差。
看看這身材,雖然不像其他網紅把胸前的起伏都露了大半,遮擋還挺嚴實,但依然能看得出凹凸有致,确實是他很喜歡的那一款。
只可惜……
“阿骁,我到你家樓下了,你快下來接我呀。”
叮叮當當的鈴聲後,嬌俏的聲音從聽筒那端傳來。
樓骁套上外套,慢悠悠地回複許罂,唇角笑意不減:“約的約的,但我這裏已經有約了,你介意往後排一排嗎?”
私信那邊,許罂已經快yue了。
這還拿着約/炮的號碼牌嗎?
渣男總是瘋狂刷新她的底線。
她勢必要惡心回去。
“哥哥不覺得,大家一起更刺激嗎?”
樓骁眼神驟然一亮。
對啊!
就是不知道他的小甜心能不能同意。
許罂那邊還在問:“地址來一份。”
樓骁激動到手抖,哪敢猶豫,趕忙把公寓的地址發了過去。
何白曼拖着大包小包來到樓骁的住處時,樓骁懷裏正摟着另一個女人。
他們此時此刻正在一起開黑,adc輔助連體,不亦樂乎。
“寶貝兒,待會兒我這裏還會來一個女孩子。”
樓骁還在說服着小甜心雙/飛,門鈴忽然被按響。
不對啊,她沒說來得這麽早啊!
這時候,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線。
“樓骁,開門!過來幫我拿行李!”
來的人不是許罂,是何白曼。
樓骁臉色唰地一下變了。
何白曼此時此刻不應該正和周盛昌周旋嗎?怎麽還有時間到他這裏來?
他命令女人:“去,你先去房間裏藏着。”
小甜心也意識到何白曼來了,驚慌失措地從樓骁懷裏站起來,躲進房間衣櫃裏。
樓骁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衫下擺,打開門。
何白曼和以往任何一次靓裝打扮都不同,她是拖着行李箱來的,顯然是來入住了。
臉上還有肉眼可見的被毆打過的淤青,說是破相也不為過。
可以預測到,何白曼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出門了。
樓骁心情異常複雜。
這樣怎麽讓小甜心找機會出去?
誰知道何白曼開門見山地命令道:“樓骁,我之前轉給你的錢,趕緊轉點給我。”
樓骁神色更難看了。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何白曼這是被周盛昌趕出家門,還被停用了信用卡。
讓他接濟這時候的何白曼,他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
轉念一想,既然她已經不是富婆,他又有什麽必要遷就她呢?
樓骁理直氣壯道:“錢我沒有,我都花完了啊。”
何白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給你轉了那麽多,這麽短時間裏,你全都花完了???”
樓骁不耐煩道:“你給我的不就是給我用的嗎?誰知道你還會收回去啊?”
給網紅打賞、開房、住五星級酒店,哪一樣不是巨額花銷?
何白曼給他的錢,能支撐得了多久?
何白曼嗅着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女士香水,這絕不是樓骁常用的款式,聲音有些尖銳:“樓骁,你是不是背着我養女人了?”
樓骁鎮定自若道:“怎麽可能。你不要疑心病可以嗎?”
何白曼這輩子也沒有這麽崩潰無語過。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就在這時候,門鈴再度響了。
樓骁臉色再變。
他剛剛在私信裏約的女孩子,不可能這麽快就來找他了吧?
從何白曼進門起,他都還沒找到機會給她發私信,讓她別來呢!
都怪何白曼壞他好事。
如果何白曼不在,他已經飄飄欲仙,爽得不能再爽了吧?
誰都沒想到,來者竟然是許罂。
不等樓骁說話,何白曼率先沖到許罂面前,神情憤憤。
“許罂,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裏,我——”何白曼說到一半,猛然意識到什麽,“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跟蹤我?”
許罂啧了一聲:“你高估我了,我可沒有那樣的閑情逸致。”
何白曼雙目通紅:“我還擔心以後遇不上你,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這會兒也沒別人,這筆賬我一定和你算了——”
何白曼正準備撲向許罂,用暴力發洩心頭之憤,就被幾個身高腿長、身手敏捷的男人格擋開了。
她踉踉跄跄地扶着門框站穩,這才發現,在剛剛視線盲區的樓道裏,竟然還站着幾個人。
只是他們職業操守太好,沒有發出一丁點腳步聲。
許罂被他們保護在身後,雙手抱胸,面色如常:“不好意思,借了幾位保镖。”
作為女人,許罂的身高不及周身的男人,氣場卻一點沒輸。
和何白曼說話的時候,仿佛居高臨下。
何白曼臉色精彩紛呈。
這幾位保镖,分明是陸瀝成身邊的貼身保镖。
許罂什麽時候和陸瀝成關系這麽親近了,連他的貼身保镖也能借?
換言之,陸瀝成對許罂也太縱容了吧?
許罂眼神指了指樓骁:“你別急着和我拼啊,要是沒有你這位男朋友,你也不可能東窗事發。”
樓骁不知道話頭怎麽就落到了自己身上,生怕被許罂的美貌迷了心智,錯開視線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和你說——”
他見過無數本人比照片翻車嚴重的網紅,唯獨沒見過比AI還驚豔的。
許罂神态中的靈動,氣質中的出塵,一言一行中所帶的不自知的嬌媚,都是AI所沒有的。
只要看她一眼,他的心髒都忍不住狂跳。
“我沒有胡說八道啊。小哥哥。”許罂甜甜一笑,竟讓人覺得目眩神迷。
聽到這個稱呼,樓骁顫栗了下,随後徹底石化在了原地。
許罂不僅是曝光他和何白曼的人,還是剛剛給他發私信的女孩子。
他終于想起那張他覺得眼熟的照片和誰相像了。
是最近那位在奶茶店大火的女孩子。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當時和她的私信中,語氣也更加露骨。
許罂之所以會曝光何白曼和他的事情,怕不是因為何白曼行事招搖,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惹了她。
何白曼的性格他了解,自私善妒,前前後後不知道惹了多少豪門太太。
漂亮成許罂這樣的,成為何白曼的眼中釘一點也不奇怪。
他之前就提醒過何白曼,讓她不要四處得罪人,何白曼偏不聽他的。
這會兒倒好,不僅自己被報複了,還牽扯到了他。
樓骁也意識到,許罂想和他一夜笙歌是假,引他上鈎才是真。
在他們的交流過程中,怕是留了不少證據。
日後可以随意拿捏他。
樓骁覺得自己幾分無辜:“不是,我沒惹你啊!”
他從始至終做過的,就是給許罂發了幾條私信而已。
這在他看來,實在無關痛癢。
許罂要是不喜歡他,直接屏蔽就可以了。
有必要在報複何白曼的時候,順便把他一起報複嗎?
許罂卻皺了皺好看的眉:“誰說你沒惹我,你惡心到我了啊。還有什麽比影響我心情更嚴重的事情嗎?”
樓骁:“……”
影響許罂心情,仿佛是犯了什麽滔天大罪。
這麽金貴的嗎?
但很奇怪,美人蹙着眉頭還是美人。
聲調嬌中帶軟,很是好聽。
樓骁竟不覺得許罂很讨厭。
許罂沒有理他變幻莫測的表情,陳述着他的罪狀:“一邊傍上富婆,一邊還在網上四處撩騷,一邊養着各種女朋友……本來你不私信我,我是發現不了你的,你私信我了,讓我被迫看了你的頭像。不說對我精神造成了污染,對我眼睛也造成污染了啊!”
樓骁:……不是,他可是身高一米□□的模特啊。肱二頭肌,八塊腹肌,哪個女人見到他不得一見鐘情?他就不信許罂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他克制着脾氣道:“說我給你眼睛造成污染,你見過比我更好看的男人嗎?”
樓骁說這話,其實是想讓許罂多欣賞他幾眼。
但凡多看他幾眼,沒有不被他迷住的。
這是他常年游走花叢的自信。
到時候再使用美男計,許罂說不定會心軟,後續就不會再對他做什麽了。
何白曼自然看出樓骁對許罂不同尋常的癡迷,心中冷笑,你特麽知道她老公是誰嗎?陸瀝成也是你能比的?照個鏡子吧。
整個人卻如墜冰窟。
許罂話裏說,樓骁傍上了富婆,那位富婆無疑是她自己。
到處撩騷,甚至私聊了她最讨厭的許罂。
除此之外,還勾搭了其他女人。
這幾則消息一則比一則炸裂。
何白曼覺得自己還能心平氣和地站在這裏,完全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沒想到更炸裂的還在後面。
許罂壓根沒有看向樓骁,仿佛多看他一眼,她都能折壽。
滿心等着許罂好好打量自己的樓骁,心一點點地沉下去。
不過許罂很快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許罂環視了一圈公寓,對何白曼道:“你去房間裏搜查一下,看還有沒有人。”
何白曼瞪圓雙眼。
她就知道,空氣中的女士香水味不是她的幻嗅。
比平時略顯淩亂的沙發不是她的疑心病。
何白曼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無條件相信了許罂說的,“啪”地一聲,一個巴掌直接甩向了樓骁。
力道之大,恐怕鄰裏都能聽見,更不要說隔壁房間櫃子裏的小甜心。
緊随其後地,房間裏傳出咚地一聲響。
小甜心也覺得瞞不下去了,出于對樓骁的擔心,匆匆忙忙破櫃而出,結果摔了一跤。
許罂:“……”
樓骁:“……”
何白曼:“……”
何白曼推開門,看到的就是一個全身都是草莓印的女人,摔得四仰八叉。
那草莓印是誰留下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何白曼情緒頓時失控。許罂有保镖保護,小甜心沒有。
何白曼徑直揪住了她的頭發,沖着她的耳膜怒吼:“樓骁的錢是不是都在你這裏!還給我!”
小甜心疼得嗷嗷直叫:“我沒有錢!沒有錢!放開我!”
何白曼扯住了她的水晶頸鏈:“沒有錢,這東西是怎麽來的?”
小甜心拒絕回答:“你個瘋子!你要是沒錢,你當樓骁能喜歡上你?黃臉婆,老女人,呸!”
何白曼:“你用着我的錢,還有臉罵我?把錢還給我,管你們怎麽鎖死!”
小甜心:“你用的錢也不是你的啊,還不是你老公的!你好意思說我,五十步笑一百步!上網看看吧你,我是你才是真的沒臉出門了!”
許罂:面對這麽個渣男,怎麽還雌競上了呢?樓骁哪裏很好看了?按這個評判标準,陸瀝成和陸辭還不得上天啦?
眼看眼前兩個女人扭打在了一起,樓骁倒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旁邊,許罂清了清嗓子,打斷了她們的争吵:“咳咳……你們這私下撕多沒勁兒啊,去網上撕呗。”
一句話說完,旁邊保镖覺得她渴了,還遞來一瓶電解質水。
小甜心翻了個白眼,得虧不是一片西瓜!
她們在這拼得你死我活,許罂站在旁邊淡定吃瓜。
此時此刻,何白曼的怒火全都轉移到了樓骁和他的小甜心身上。
許罂說的話,倒也聽進去了幾分。
想想也是。
她都身敗名裂了,難道讓樓骁活得安安穩穩,用她曾經給他的房産去逍遙自在嗎?
還有眼前這個女人,怎麽可能不讓她付出代價?
何白曼發誓,她要和他們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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