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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第 98 章
◎眼前的傅清玄是她的夫君,她的傅郎。◎
自那日與傅清玄表白心意之後, 蘇清妤時不時地就會去他那裏,兩人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就是說說話, 喝喝茶, 他專注看書的時候,她就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
她隐隐有種感覺,自己有朝一日還是要回去的,所以便想着多看他一眼是一眼, 畢竟難得看到他少年時期的模樣。
過了差不多半個月左右, 突然有一日,傅清玄對她說,他住的那座古宅鬧鬼,無人敢居住, 所以屋主才會以低價租賃出去。
怪不得她一踏進屋裏,便覺得陰風陣陣,偶爾還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蘇清妤着實被他吓到了, 便好些天沒有再去。
之後她獨自一個人琢磨, 總覺得他故意吓唬自己,畢竟認識他那麽長時間,他并不是相信鬼神之論的人。
他一定覺得自己打擾到他寒窗苦讀了,所以才故意這麽說好讓她不敢再去打擾他。一想到這個原因, 蘇清妤就郁悶不已,他不如老老實實與她說得好,她又不是那蠻不講理, 胡攪蠻纏之人。
就這樣, 蘇清妤将近一個月都未曾去找他, 讓她生氣的是,她不找他,他也不來找自己。
她知道,永安侯府畢竟不是想來就能來的,不過他明明知曉她的學堂,他若想她,完全可以在門口等她出來,人家晉王還蹲守蘇迎雪呢,他就不能學學人家?可見他對她根本就不上心。
蘇清妤倚着欄杆上,望着眼前爛漫春花,淡淡陽光,不覺長籲短嘆起來,說實話,她有些想念傅清玄了,當然不是現在這個少年,而是她的夫君,如果是他,兩人分別一日,大概已經相思成疾。
念及此,她更加思念起遠在另一個時空的他,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麽樣了,會不會和她一樣在想她。
蘇清妤忽然覺得鼻子眼睛都酸酸的,內心湧起一股濃濃的難過,不自覺地就掉下了眼淚。
“小姐,好端端的,您怎麽哭了?”一旁的元冬看到蘇清妤臉上梨花帶雨,不由驚愕道。
蘇清妤伸手一摸臉,濕漉漉一片,她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元冬哪裏知曉她的心思呢?
元冬想了想,小聲翼翼地道:“小姐,可要奴婢陪您去找傅公子?”
算算日子,小姐與傅公子已經将近一個月未曾見面了。她整日與她形影不離,知曉她心情不好,總是唉聲嘆氣,她猜這與傅公子有關,這二人好端端的也不知道在鬧什麽脾氣,說不見面就見面了。
蘇清妤輕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喃喃自語:“去找他有什麽用,他現在與我不是一條心……”
元冬啞然,她如今才十一歲,比蘇清妤還小兩歲,其實不是很懂男女情愛,聽她這麽一說,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你覺得我應該去找他麽?”蘇清妤突然扭頭問她。
元冬怔了怔,思忖片刻,才道:“奴婢也不知曉,小姐想去的話奴婢就陪您去。”
看着她一臉天真懵懂的神色,蘇清妤不覺又嘆了口氣,她與一小丫頭片子說這些話又什麽用呢?
* * *
次日,蘇清妤散了學後,與元冬從學堂出來,這段時間她與趙慧以及張蘭蘭都疏遠了,她也無法與其他人聊到一起,有時候她會有些想念沈姚華,但這個時候她們二人還未曾相識,她也不好貿然去找她。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
蘇清妤一邊走一邊想着事情,不知不覺地就往傅清玄家的方向去了。等她意識過來,也沒打算原路返回。
還是去看看他吧。
她其實沒必要與他置氣的,畢竟如今的他并沒有與她相愛的記憶,對她自然沒有那麽深的情感,只一門心思地放在學業上。
蘇清妤剛拐入巷子,就隐隐約約聽到一陣人聲,她尋聲看過去,見是幾名衣着華麗的少年圍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蘇清妤往前走了幾步,才看到他們正在堵着一少年,而那少年正是傅清玄。
這種事終究還是來了。
蘇清妤頓時氣憤不已,正準備沖上前,便見其中一名少年飛了出去,是被踹飛出去的,而踹他的人正是傅清玄。
蘇清妤驀然頓住腳步,連忙拽着元冬藏身在暗處偷看。
讓她驚訝的是,傅清玄的身手十分了得,沒幾下就将那幾人打得鼻青臉腫,哀嚎不已,紛紛逃之夭夭,最後只剩下傅清玄一人。
蘇清妤沒有露面,只是藏身于原地,低頭思索,她記得傅清玄說過,他是後來才學的武功,怎麽現在他的身手就這樣厲害了。
蘇清妤看着他整理了下儀容,随後從容離去。
蘇清妤從暗處走出來,望着他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元冬靜靜侍立一旁,等了片刻,見她還站在原地,便問:“小姐,我們還去傅公子那裏麽?”
蘇清妤皺了下眉頭,遲疑了了下,才道:“先不去了。”言罷便扭頭而去。
蘇清妤沒有去找傅清玄,但第二日他卻主動來找她了。
那時剛剛散學沒多久,蘇清妤一出來就看到了站在柳樹下的傅清玄。他負手靜立着,微笑凝望着她。
蘇清妤心沒由來地一顫,她佯裝淡定自若地走上前。
“散學了?”傅清玄微笑問,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裏面是蘇清妤熟悉的溫存柔意。
蘇清妤點了點頭,視線微垂,道:“嗯,剛散學沒多久。”
“我送你回去吧?”他道。
蘇清妤只回了一個“好。”
兩人并肩而行,誰也沒說話,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卻是溫馨而安寧的。
在快要到永安侯府時,她才開了口。
“你怎麽來了?”她問,語氣帶着點耐人尋味。
傅清玄唇角微微上揚,柔聲道:“多日不見你,便來了。”
蘇清妤“哦”了聲,唇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些許日子沒見,過得可好?”他又問,語氣透着濃濃的關切。
蘇清妤鼻子微微發酸,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傅清玄跟着停下,深深地望着她。
斜日西沉,紅雲似火,他清雅秀逸的身姿,俊美無俦的面龐皆籠罩在一層暖暖的柔光之中。
他的容貌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整個人的氣質又隐隐有些不同,尤其是那雙凝望着她的溫煦眼眸裏含着不可忽視的深情,整個人也更加沉穩從容。
蘇清妤猶豫了片刻,才低聲說了句,“我很想你。”
傅清玄看着她泛紅的眼眸,委屈的神情,眼裏不禁浮起心疼之色,“我也是呢。”他溫柔道。
聽到這句話,蘇清妤才終于肯定,眼前的傅清玄是她的夫君,她的傅郎。
蘇清妤激動得差點忍不住撲進他懷裏,好在她理智還在,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被人看到有傷風化。
而就在這時,蘇迎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姐姐。”
蘇清妤面色微僵,扭頭看向蘇迎雪,見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傅清玄看,而後又看了看她,仿佛抓到了她的小辮子,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蘇清妤額角微微一緊,轉頭與傅清玄道:“就送到這吧,改日我再去找你。”
“嗯。”傅清玄只是看了蘇迎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蘇清妤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傅清玄一眼,才來到蘇迎雪面前,隔絕了她的視線。
“方才在學堂怎麽沒看到你?”她随口問。
蘇迎雪瞟了眼傅清玄的身影,才看向蘇清妤,“我方才在和幾名閨友說話呢,就回來遲了些。”頓了下,忍不住問:“姐姐……那位男子是誰呀?”
蘇清妤問言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真想知道?”她意味深長地道。
蘇迎雪對上蘇清妤的目光,心驀然咯噔了下,想到自己的把柄被她攥在手裏,她立刻選擇投誠:“姐姐,我不想知道了。”
蘇清妤微微冷笑。
蘇迎雪連忙又補了句:“姐姐,你放心,我決定不會将今日看到的事情說出去的。”
“你知曉就好。”蘇清妤說完又瞟了眼她身邊的婢女。
蘇迎雪乖覺,忙道:“秋雯嘴嚴,她也不會說的。”
蘇清妤點點頭,心裏其實也不是很擔心她将此事說出去,畢竟她母親也知曉了,就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而已。
蘇迎雪望着遠去的修長身影,暗忖,怪不得她這位姐姐情有獨鐘,原來那男子生得這般俊美,氣質出塵,再想想那位蕭公子,怎麽看都是一個風流浪蕩的人,她将來才不會嫁給他那樣的人呢。
* * *
幾日後。
這日,蘇清妤不必去學堂,便去了傅清玄那裏。
“我想你今日會來。”傅清玄笑着迎她入院。
“那你猜得真準。”蘇清妤也笑道,一開始得知他也和她一樣有了記憶後,她內心很是激動,但經過這幾日時間,她已經冷靜下來。
院中的竹桌上還放着書。
傅清玄将書收了起來,從屋裏拿了茶與一碟果脯出來。
等他坐下來後,蘇清妤纖手托着臉頰,微笑着看他,明明是同樣的人,她卻覺得此刻的他順眼得多,大概是因為他滿心滿眼都是她吧。
傅清玄慢條斯理地給她倒茶,将茶遞過去後,注意到她直勾勾的目光,不覺莞爾一笑,“怎麽這樣盯着我?”
蘇清妤目光坦然自若,“很久沒見你了,多看一眼不行?”
傅清玄笑意加深,“你不問問我怎麽來的麽?”
蘇清妤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她差點忘了這一茬。
傅清玄便緩緩地向她講述了她磕到頭後發生的事情。
蘇清妤磕到頭後昏迷了一整日,醒來之後人就變得有些癡呆,仿佛丢了三魂七魄一般,不認識人,也不會說話,着實把傅清玄吓得不行,找了張禦醫來也診不出問題來。大家都以為她摔傻了,直到有一個古怪的僧人上門求見,還說自己能夠治好她。
傅清玄不肯放過一絲一毫能夠治好蘇清妤的機會,便見了那僧人,那僧人對他說了一番驚世駭俗的話來,他道蘇清妤的靈魂回到了過去,只留下了一具軀殼,所以才會癡癡呆呆。
傅清玄一開始不相信他所說之話,直到那僧人說可以助他回到過去帶回蘇清妤的靈魂,他才半信半疑。
然後在他的幫助下,他便回來了。他沒想到那僧人竟真有如此神奇的本領。
蘇清妤聽完了傅清玄的講述後,心中驚訝不已,“那人不會就是晉王所說的那個世外高人吧?”
“晉王?他也來了?”傅清玄心中有些驚訝,他并未從僧人那裏聽聞晉王的事。
蘇清妤點了點頭,告訴了他晉王與她說過的那些話。
“原來如此。”傅清玄微微苦笑,“這麽看來我們夫妻二人是因為晉王才回到了這裏。”
蘇清妤贊同地點點頭,随後又想起一事,“你放下政務不管,朝中萬一出事怎辦?”
傅清玄微笑道:“無妨,我安排好一切才來的,不過我們只能在這裏待一個月的時間。”
蘇清妤又點點頭,“你來多久了?”
傅清玄答:“十天。”
這樣的話他們還有二十天的時間。
蘇清妤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那我們二人就在這裏一起度過接下來的二十日吧。”說着便起身到他身邊,剛要坐到他懷裏,就被傅清玄伸手阻攔了。
這是蘇清妤下意識的動作,畢竟二人許久未見,她就想與他親近一下,卻忘了元冬還在。
蘇清妤看了眼不遠處假裝在撲蝶的元冬,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卻不知曉傅清玄并不是這個原因才拒絕她的親近。
他自然是想同她親近的,只是她如今的模樣就是個還未及笄的少女,與她做太親密的事情讓他有些不自在。
蘇清妤回到椅子上坐下,正準備說點什麽,卻見傅清玄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怎麽了?”她疑惑地問。
“可要出去走一走?”傅清玄問。
蘇清妤一點猶豫也沒有,“好呀。”她心裏其實有些介意這屋裏鬧鬼的事,想着這事,她忍不住出口抱怨:“你沒來之前,你可知那臭小子是怎麽吓唬我的麽?”
傅清玄愣了下,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她說的那個臭小子大概是指少年的他,不由失笑:“他怎麽吓唬你的?”
蘇清妤輕哼一聲,“他說這屋裏鬧鬼,吓得我差點不敢再來了,你說他是不是很壞?”
傅清玄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在生氣,便微颔首,笑着應和她:“嗯,是挺壞的。不過我記得這座古宅的确有過鬧鬼的傳聞,所以其他人都不敢租此屋。”
蘇清妤笑嗔,“那也不應該吓唬人。”
傅清玄道:“我會替你罵他。”
他這句話把蘇清妤弄懵了,他罵他自己?怎麽罵?想象着他自己罵自己的情形,她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罷了,讓你自己罵自己,這實在難為你了。”
傅清玄但笑不語。
二人起身向外走去,也沒說要去哪裏,就這樣說說笑笑,來到了一面湖前,岸旁廣植桃柳,這會兒正值春日,紅綠相映,風景宜人。
“我記得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會來此處走走,看看風景。”傅清玄不緊不慢地道。
蘇清妤微怔,而後側目看他,傅清玄含笑回望着她,眼裏有些溫柔之色。
蘇清妤笑了笑,轉頭看向湖光山色,清風徐來,吹來淡淡花香,令人精神一震,“這地方的确能夠讓人心情變得舒暢起來。”
“是啊。”他也看向湖中央,片刻後,突然道了句:“你成親那日,我在這裏待了一日。”
傅清玄語氣風輕雲淡,蘇清妤聽着卻心口一緊,她猶豫了下,伸手過去牽起他的手,“以後我會一直陪着你。”
傅清玄莞爾一笑,“我也不會離開你。”
帶着花木清香的風輕輕吹拂過來,如同他此刻的笑,溫柔暖煦,蘇清妤握着他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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