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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7 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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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7 章(二更)

    這一夜王氏并未回臨猗坊, 而是留在蘇清妤的宅邸陪她。因為王氏一直在她身邊,有些事蘇清妤也不好問元冬,直到她睡下之後, 蘇清妤才将元冬叫到了庭院的涼亭裏。

    “小姐, 您想問什麽就問吧?”看出蘇清妤有心事, 元冬主動道。

    “我不在的這幾日,傅大人可曾來過?”蘇清妤問言心中有些不自在,不覺将視線一低, 看着桌上的油燈影子。

    元冬點了點頭, 她當時太難過, 沒想那麽多, 如今細細一回想,不禁有些生氣, “傅大人來是來了,但他只是看一眼就走了。”元冬越說越生氣,心裏很為自家小姐不值, “小姐,您是不知道,他當時真是實在太淡定了, 一點都看不到臉上有難過之色, 而且他竟然還對着吳峰說,他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 就急匆匆地走了, 奴婢從未見過如此無情無義之人, 連裝都懶得裝。”

    蘇清妤內心瞬間一涼, 瞬間什麽期待也沒了,她以為……以為他至少會有一點難過的, 沒想到在他心裏,她是如此的無足輕重。

    “小姐,還有您的妹妹,蘇迎雪和她那位娘,從頭到尾就沒露過面。”

    “還有陸家那位老太,一聽聞您出事,立刻跑過來,哭得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實際上打得卻是您嫁妝的主意,若不是夫人及時趕到,您剩餘的那些嫁妝就要被她奪走了。”

    對于蘇迎雪和陸老太太的做法,蘇清妤絲毫不感到稀奇,蘇迎雪表面與她姐姐長妹妹短,實際上心裏根本沒有她這個姐姐,她死了,她不燒高香已經算是她有良心了。

    至于陸老太太,估計她是最希望她死的那一個,她若死了,估計她還要日日燒高香感謝佛祖讓她得償所願呢。如今她平安歸來,她不知道該有多失望。

    “對了,我那位婆婆今日被我吓暈過去,你可知她後來怎麽樣了?”

    元冬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曉,應該沒事吧,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估計會有消息傳來的。”

    蘇清妤點點頭,不再想陸老太太的事,而後不自覺地又想到傅清玄那邊,經過這次的事,她也該徹底地死心了。先前雖說兩次三番地想過放棄,但多年的執念哪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所以才一直拖泥帶水,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這次經歷讓她明白些許事情,所有的愛恨執念不甘等到死亡來臨那一刻都變得無足輕重,她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做,她不該将寶貴的時間生命浪費在不在乎自己的人身上。

    * * *

    秦王的莊園不止有櫻桃林,還有射圃、蹴鞠場等等供人玩樂消遣的去處。這日柳瑟與一衆姐妹受邀來到莊園參加宴會,有賓客見太陽不甚毒辣,宴席還未開始,便提議來射圃玩耍一下,柳瑟等人便随他們來了。

    雖然雲翳濃厚,太陽不是很猛烈,但柳瑟并不喜歡曬太陽,便坐在棚子裏乘涼。

    “你有沒有聽說,那陸夫人死去又活過來的事?”一女子推了推旁邊神色恹恹,柔若無骨靠在椅子上的柳瑟,興致勃勃地道。

    柳瑟搖着團扇的手一頓,美眸斜睨了她一眼,她本就是收集情報的一把好手,哪裏會不知曉這件事,“聽說了。”她懶洋洋道。

    “啊?我剛剛才聽人說的,誰能想到屍體都會有人認錯,真是稀罕事。”女子道。

    “是啊……”柳瑟輕飄飄道,她雖然不喜歡蘇清妤,卻也不希望她死,倒也不是她多麽有良心,只是她死了,有人只怕會傷心難過。所以得知她還活着,她其實是慶幸的。

    女子見柳瑟對t此事似乎不感興趣,便不再與她讨論了,這時秦王與兩名賓客有說有笑地走過來。

    柳瑟往秦王的身上掠了一眼,随後笑盈盈地與旁邊女子說話:

    “國舅爺今日沒來找過你呢?

    女子問言搖了搖頭,眼裏并無失落,“你也知道他最是喜新厭舊了,這些日子不來,估計是厭棄我了。”

    柳瑟嘆道:“誰說不是呢,我聽聞他這幾日天天去湘水街那邊,聽說那裏都是一些官宦權貴的私宅,平日裏沒什麽人去,很是偏僻,也不知道那地方是不是住着他的新相好。”

    聽到“湘水街”三字,秦王突然朝着柳瑟這邊看了一眼,而後又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與身邊的賓客說話。

    女子壓低聲音道:“這位國舅爺尋花問柳一向張揚得很,哪裏會鬼鬼祟祟的,誰知道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前幾日他還與我說他要辦一件大事,好像是說把他的對敵扳倒呢,也不知道他的對敵是誰,他去那裏會不會與此事有關?”

    女子的話正中柳瑟的下懷,她往秦王那邊看了眼,見他拿着弓箭的手頓住,唇邊勾起抹不易察覺的笑。

    “也不一定吧,或許那相好是哪位官員的外室愛妾,他擔心被人發現也不一定。”柳瑟道。

    女子點點頭,不疑有他,“這也有可能。”

    柳瑟笑了笑,不再往下說。

    * * *

    那日在葬禮上,蘇清妤的出現将陸老太太吓得不輕。她心懷鬼胎,只當蘇清妤恨她,才化作厲鬼回來向她索命,回去之後整個人就有些癡癡呆呆,任張嬷嬷怎麽解釋,她都不信,非說是蘇清妤的鬼魂要來索她的命。

    張嬷嬷請大夫來看,大夫卻說沒什麽事,只是被吓到而已,給她來了一副安神定氣的藥,便走了。

    陸老太太服用了藥,一開始倒睡得沉,但半夜突然驚醒,說她看到了蘇清妤的鬼魂趴在窗口直勾勾地看着她,還沖着她咧嘴笑,還說要拉她陪葬。

    不論張嬷嬷怎麽解釋,陸老太太都不信,說她們都在騙她。張嬷嬷覺得陸老太太瘋了,到了第二日,人還是沒有緩過來,甚至比前一日更加瘋癫,大白天地也說撞鬼。

    張嬷嬷無奈又把大夫請了過來,大夫也診斷不出來她有什麽病,搖搖頭走了,陸老太太說府邸有邪祟,要侵占她的身體,那邪祟就是蘇清妤,還讓張嬷嬷找道士來收了蘇清妤這邪祟。

    張嬷嬷也懷疑陸老太太在樹林子裏招了什麽邪祟回來,情急之下,就托人找到了一位自稱有通天本領,能斬妖除魔的道士,花了将近二百兩銀子,讓在府裏設壇除邪祟,鬧了整整一日,法事才結束。

    這事自然也傳到了蘇清妤的耳朵裏,雖然陸府的人沒說邪祟是誰,但她畢竟有自知之明。

    前日聽聞陸老太太得了瘋症的消息,蘇清妤便去到陸府想要看望一下她并表達自己的歉意,雖說她并沒有吓陸老太太的想法,但是她的“複活”的的确确把人吓傻了。

    然而她被攔在了陸老太太的院門外,張嬷嬷進屋替她禀報,結果她在外頭就聽到了陸老太太凄厲可怖的叫聲,張嬷嬷神色慌張地出來讓她走了,只因陸老太太根本不信她還活着,堅信是她的鬼魂向她索命。蘇清妤無奈只能走了。

    “這陸老太太心懷鬼胎,可不就是邪祟入體了。”蕭嫣然一邊啃着紅燒肘子,一邊冷笑道,自從在山裏吃了幾日野果子,回來之後,她恨不得一日三頓都是平日裏最嫌棄的大魚大肉,來了蘇清妤的宅邸,聽說阿瑾做了紅燒肘子,當即鑽進廚房拿了一只大快朵頤起來。

    蘇清妤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由得失笑,再看她頭上纏的布條,又禁不住嘆氣,這位郡主真是受了傷都不肯在府中好好待着。

    自從三人共同患難後,感情比先前加深許多,蕭嫣然如今更是把蘇清妤這裏當成自己家了,要吃什麽就自己去拿,要做什麽就做,根本不與蘇清妤有一丁半點的客氣。

    “你慢點吃,沒人和你搶的。”沈姚華看着她大口吞咽的模樣,有些看不過去。

    蕭嫣然點點頭,而後又啃了一大口。

    沈姚華笑着搖了搖頭,而後看向蘇清妤:“那家人将她女兒的屍首領回去了麽?”

    蘇清妤點頭,“已經領回去了。”原本那戶人家還想找她們賠償,後來見自家女兒偷竊的事情被發現,恐惹出事端,便沒有再繼續胡攪蠻纏。

    蕭嫣然問言放下了肘子,用帕子擦了擦嘴和手,“我有些納悶,為何那女子只偷了妤兒的衣物,沒有偷我們的,我那包袱裏裝的東西可比你的值錢多了。”

    蘇清妤問言不由失笑,這位郡主腦袋瓜裏裝的東西和別人的就是不一樣,“興許是我那包袱放得比較顯眼或者她偷東西太慌張沒注意你們的包袱?”

    “這倒是有可能。”蕭嫣然點點頭,而後冷笑一聲:“讓她偷東西,死了也活該。”

    蘇清妤一怔,不是很贊同她的話,到底是一條鮮活的性命,偷竊還不至于需要以死謝罪,但人已死,她也不再多說什麽,免得又惹蕭嫣然不高興。

    三人正說着話,元冬領着阿瑾神色匆匆地走進來。

    “小姐,不好了。”元冬道。

    蘇清妤心咯噔一下,“發生什麽事了?”

    元冬道:“陸家老太好像真瘋了。”

    蕭嫣然只當是什麽事,聽完後嗤地一聲,“她不是回去就瘋了麽?還嚷着有邪祟要害她。”

    元冬急忙道:“這次是真的瘋了,說是還跑到街上鬧了,還說自己是什麽仙人轉世,下凡來斬妖除魔的,弄得人盡皆知。”

    蘇清妤怔住,瘋得如此嚴重?“你怎麽知曉的?”

    “是阿瑾去街上買東西時聽人說的。”元冬道。

    一旁的阿瑾連連點頭,“很多人都在說此事。”

    蕭嫣然幸災樂禍地道:“做法事的道士呢?他沒把陸老婆子的邪祟趕出去?”

    阿瑾道:“聽說那道士拿着銀子跑了。”

    蕭嫣然忍不住噗嗤一笑,沈姚華暗暗瞪了她一眼,蕭嫣然撇了撇嘴,噤聲。

    “小姐,我們可要回去看看?”元冬猶豫地問,她想的是自己小姐還是陸家的兒媳,婆婆瘋了,她不回去看一下恐被人說三道四。

    蘇清妤還沒回答,蕭嫣然便搶言道:“去,怎麽不去?我還沒見過仙人下凡呢,想去看看這仙人是什麽樣子的。”

    蘇清妤見蕭嫣然如此,不由嘆了口氣,她笑不出來,雖說陸老太太是心裏有鬼,自己吓唬自己,但這事畢竟因她而起。

    蘇清妤考慮一番後,還是回了陸家。蕭嫣然死活都要跟過來,她來沈姚華自然也跟來了。

    陸老太太是一早上跑到街上發瘋的,這會兒已經被帶回了陸家,張嬷嬷怕她再跑出去,只能用把鎖把的屋子鎖上,任憑她在屋子裏鬧。

    陸文旻不在,唯一當家做主的人瘋了,張嬷嬷如今便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看到蘇清妤,她心裏也顧不得埋怨她了。“夫人,您總算是回來了,老太太她……神智有些不清醒。”

    “瘋了就說瘋了,什麽神智不清醒。”站在蘇清妤身旁的蕭嫣然冷笑道。

    沈姚華伸手掐了她手臂上的嫩肉,疼得蕭嫣然龇牙咧嘴,“華姐姐,你掐疼我了,我說的難道有假?我說她沒瘋,難不成她就不瘋了?”

    沈姚華語滞。

    張嬷嬷滿臉尴尬,但礙于蕭嫣然的身份,也不敢說什麽。

    蘇清妤也拿蕭嫣然無可奈何,只能無視她的話,“嬷嬷,我看還是請一下大夫來看一下吧。”

    張嬷嬷無奈道:“已經請過了,大夫也沒辦法,說老太太沒病,只是驚吓過多,以至于精神錯亂。”

    蘇清妤有些尴尬,當時她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葬禮上,的确把不少人吓得不淺,但也沒聽說其他人吓成她那番模樣,剛要說點什麽,裏面突然傳來陸老太太尖厲又有些神叨的聲音:

    “外邊是何等妖孽,待道婆子我做法叫你顯露真身……”說着便是一連串讓人聽不懂的咒語,最後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蘇清妤唇角微僵,這下确定陸老太太是真瘋了。

    蕭嫣然又開始幸災樂禍起來,“那道士還真是厲害,一場法事做下來,邪祟還真給除了,現在老婆子成了道婆子,本郡主以後可t不敢招惹她了。”蕭嫣然陰陽怪氣地道。

    沈姚華受不了她,将她拽出了院子。

    “蕭郡主便是這樣的性子,我勸她別來,她死活要來,我也攔不住,嬷嬷別見怪。”

    張嬷嬷哪裏敢見怪,連忙點頭。

    蘇清妤拿這樣的陸老太太也沒辦法,只能答應張嬷嬷給找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張嬷嬷請她留在陸家住些許日子,蘇清妤沒答應,只說會給陸文旻寫信,讓他盡可能回京處理此事,便走了。

    蘇清妤當日回去後,就給陸文旻寫了信,告知了陸老太太的情況。傅清玄有說過,陸文旻很快就會回京了,這封信不知道能否到他手上,不論如何,她該做的已經做了。陸文旻歸來後若責怪她害他發瘋,或許她可以借此機會與他提出和離。

    * * *

    轉眼又過了兩日。

    這日太陽沒入山頭,晚霞灑滿天際。傅清玄從屋內走出來,一襲白色藍底大袖衫,長發半挽,戴只梅花竹節紋白玉簪,一派優雅從容之姿。他的臉色比前幾日好一些,然而兩鬓的白發卻有些顯眼。

    “大人,馬車已經備好。”吳峰沒想到大人竟然如此有耐心,陸夫人歸來已有五日,這五日大人仍舊忙于公務,完全不曾打聽陸夫人的事,就在他以為大人是等着陸夫人主動找上門來時,他終于提出去青玉街,而他也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走吧。”傅清玄聲音宛若一縷春風,不冷,但也不熱。

    吳峰望着傅清妤那不疾不徐的身影,不禁想,有的人表面裝得深情款款,也許只是為了掩飾心中的冷漠無情,而有的人縱然表面淡若春風,或許也只是為了掩飾心底的洶湧澎湃。到底是怎麽樣的情感,也只有當事人心裏清楚罷了,別人哪裏看得透。

    他有些好奇的是,張禦醫所說的大人的心病到底是什麽?難不成是陸夫人?

    吳峰随着傅清玄來到青玉街,他原本以為這二人可算能夠見面好好地說說話,然後重歸于好,他記得陸夫人出事前,這兩人鬧得有些不愉快。

    然而讓吳峰沒想到的是,馬車還沒有到蘇清妤的宅邸,大人竟說不去了,讓馬車返回。

    吳峰呆住,雖說大人心思難以揣測,但這樣臨時改變主意的做法實在不像是大人的作風,他不明白為何,但不好過問。

    過了青玉街,馬車再次停了下來。吳峰受命下了馬車,去藥鋪買了一些人參等補品,這幾日吳峰休息好了,腦子也靈光了,雖然大人并未解釋他的意圖,但他想他大概猜測到大人他又改變了主意。吳峰甚至幫他找好了一個充分的理由:不能空手而去。

    吳峰買好東西歸來,不等傅清玄開口,便主動詢問了句:“大人,我們把這東西送到陸夫人的宅邸?”是我們,不是我。

    坐在馬車裏的傅清玄揚起眼睫看了他一眼,而後放下抵額的手,淡淡應了聲:“嗯。”

    吳峰為自己猜對傅清玄的想法而松了一口氣,馬車緩緩駛動,再次往青玉街而去。大人這算不算近卿情怯?吳峰看着眼前閃過的熟悉街景,暗忖。

    傅清玄到的時候,蘇清妤恰好與隔壁的宋钰在說話,二人站在門口有說有笑,不知道蘇清妤說了句什麽話,那少年瞬間露出害羞腼腆的神色,兩人似乎很熟悉的模樣。

    窗帷挑起一角,傅清玄的目光落在蘇清妤的臉上。晚霞的餘晖籠罩着她,讓她看着是溫暖的,生動的,不是一具冰冷冷的屍體。她的臉瘦了些許,蒼白了些許,不過精神看着不錯。她的确是活着回來了。

    過了一會兒,蘇清妤轉身回了宅院,關上了大門,似乎并沒有看到傅清玄的馬車。隔壁的少年站在門口默默地看了會兒那緊閉的大門,随後感覺到什麽似的,往馬車的方向看來。

    傅清玄放下窗帷,修眉微不可察地皺了下。

    吳峰看着那位少年心虛一般急匆匆地回到隔壁,而後掀開車帷,詢問:“大人,可要屬下去敲門?”

    “改日吧。你查一下方才與她說話的男子是何人?”

    很奇怪,大人與他這些話時,目光始終看着窗的方向,但窗帷已經落下,他還能看到什麽。

    未得到回應,傅清玄側了下目。昏暗的光線下,吳峰看到他的唇微微上揚,可眼裏有些水潤,不覺驚了一跳,慌忙低下視線,“是。”

    吳峰放下了車帷,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拂出腦海,決定不與任何人說。

    蘇清妤回到院子,關上大門後不由背靠着門緩緩吐了一口氣,其實她方才看到了傅清玄的馬車,只是裝作沒看見而已。

    “小姐,怎麽了?”元冬看着她這副模樣,很是奇怪,方才她們出門歸來碰到隔壁的少年,小姐和他說了些感謝的話,又提了下那日他被吓到的事,少年就很不好意思,随後兩人就分開了,也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小姐為何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沒什麽。”蘇清妤淡淡道,而後等了片刻,不見有人敲門,便走了回去。他來了又不露面,是誤會了她與宋钰的關系?蘇清妤唇邊浮起抹自嘲笑容,如此也好,反正他們二人也不會有結果。

    * * *

    蘇迎雪沒想到蘇清妤竟然沒死,這就像是上天給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明明人的屍體都找到了,明明都已經要下葬了,結果卻告訴她屍體不是蘇清妤的。

    她為什麽要假死?

    原本她還有些難過的,如今卻巴不得她真死了。

    那日蘇迎雪從相府離開後,才感到了後怕與懊悔,她得知陳國舅的秘密,恐性命受到迫害才想要得到傅清玄的庇護,可卻因為一時的妒恨,沖動地讓自己身陷險境,她還告訴了傅清玄當年的真相!

    她不該回來的。

    蘇迎雪呆呆地站在蘇清妤的宅邸,遲遲沒有敲門,目光流露出濃濃的怨憤與抗拒。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鈴铛聲,蘇迎雪并未理會,直到隔壁的屋子走出來一少年,朝着她投來狐疑警惕的目光,她才伸手敲了門。

    那少年這才收回目光離去。

    蘇清妤看到蘇迎雪那一刻,心情不是很好,甚至有種将人趕出去的沖動,然而她和母親畢竟都在臨猗坊,她不願意與她鬧得太僵,免得這人背後使絆子。

    “迎雪,你來了。”蘇清妤客氣地請她落座,笑語嫣然,絲毫沒有露出些許不悅之色。

    她沒有參加“她”的葬禮,甚至在她歸來多日後才來看她,蘇迎雪以為蘇清妤看到她定不會給她好臉色,卻不想她如此和顏悅色。

    蘇迎雪落座後,滿懷慚愧地道:“姐姐,這幾日我忙于應付那些權貴們,無暇來見你,實在抱歉。但得知你還活着,我心中甚是歡喜。”

    “無妨,我知曉你的難處,你向來是身不由己的。”蘇清妤微笑,懶怠聽她的解釋,便主動替她找了借口,說完便悠然地端起茶,品嘗。

    蘇清妤替她把話說了,蘇迎雪突然間無話可說,她來時是想着二人的氣氛會很沉重,但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心情沉重而已。

    蘇迎雪本來還想與她說一下傅清玄的事,但沈姚華和蕭嫣然的到訪讓她打消了念頭。蕭嫣然看她不順眼,沈姚華無視她,蘇迎雪坐在一旁局促不安,芒刺在背,于是便起身辭別了。

    蘇迎雪走後,蕭嫣然終于從椅子上蹦起來,笑嘻嘻道:“她總算走了,她在這裏,我渾身都難受。”

    沈姚華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蘇清妤注意到沈姚華臉色不大好,“華姐姐,你今日可是有些不适?”

    沈姚華搖了搖頭,“我沒事……”

    沈姚華話還沒說話,就被蕭嫣然打斷:“妤兒,你還不知道吧,華姐姐父親那邊可能要打仗了,聽說敵人這次來勢兇猛,恐怕不好對付。”

    沈姚華瞪了她一眼,蕭嫣然頓時住嘴,片刻之後,又小聲嘀咕了句:“我說的是事實……”

    打仗?蘇清妤驚訝,随後禁不住有些擔心起來。

    “華姐姐,你父親英勇無敵,一定能夠退敵的。”蘇清妤安慰她道,她心裏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她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國庫無銀,打起仗來,花銷太小,朝廷要去哪裏籌集這筆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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