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捕獵
陸霁塵也不是非要她選, 只不過想用這種方式,來試探一下她對他到底是否有其他的情愫在,卻沒想, 面前的小姑娘突然抿唇笑了聲。
“那你想聽哪一個?”
說真的, 那聲“哥哥”也就能從她嘴裏能聽聽, 若是讓他說, 陸霁塵自問是說不出口的。
快三十的人了,讓一個小七歲的小姑娘喊他哥哥,他還要不要臉。
可他這麽認真的在問她, 而她卻一臉玩味的在笑, 陸霁塵沉下幾分臉色:“是我在問你,不是讓你問我。”
還兇上了。
歲櫻朝他“嘁”了聲:“你不講理!”
惱完這一句,歲櫻身子一轉站了起來。
如此心慌意亂的等着她的答案, 陸霁塵哪會給她機會逃跑, 他手一伸, 準确無誤的抓住了歲櫻的手腕, 但是他一時沒控制好力度。
歲櫻被他反方向的用力一扯,整個人再次深陷進松軟的沙發。若不是沙發墊松軟,她真懷疑自己的尾椎骨要震斷掉。
“跑什麽?”
手腕被他扣的死死的, 歲櫻掙了兩下沒掙開。
她亦惱亦嗔的眼神瞪在他臉上:“幹嘛, 你還想用強的呀?”
陸霁塵t被她那不知深淺的一句話堵住喉嚨,語塞兩秒, 他氣笑一聲:“真要用強的,你覺得你能跑出這客廳?”
歲櫻也是脫口而出那句話,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口無遮攔, 本來還以為他會揪着那句話教育她兩句,沒想到他竟然還順着接下去了。
歲櫻嘴角抿笑, 忍不住拿話激他:“你要是有那本事,我還真對你刮目相看了呢!”
刮目相看。
陸霁塵将這四個字品了品。
說實話,他對自己的認知也在一天天在刷新,從她說要離開這間房子那天起,他一向恃為傲物的沉穩自持就沒有了,像是被她裝進了那個粉色的行李箱一并帶走。
過去最被他淡泊的名利、錢財、女人,如今只剩兩樣。
他開始對‘女人’感興趣,當然,他心裏清楚得很,他只是獨獨對她這個女人感興趣。
女人......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在他心裏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了女人。
但他也深知,無論重來多少次,她都是來克他的,她的出現,打亂了他原本的一成不變,刺激出了他深藏于骨子裏,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占有欲’的因子,她像是在她心裏播了一顆誘他下墜的種子,在他心裏瘋狂生長。
等他意識到已經晚了,若是拔掉,怕是要傷筋動骨,血肉模糊。
陸霁塵松了她的手,認命似的:“實在喜歡那聲叔叔,以後不改就是了。”
只是一聲稱呼而已,改變不了,也動搖不了他在她身上下的決心。
但是他這麽快就服了軟,這讓歲櫻心裏生出濃濃的挫敗感。
什麽叫喜歡那聲叔叔,她才不要喊他什麽狗屁叔叔。
哥哥,她也不喜歡。
陸教授、daddy,她通通不喜歡。
她最想喊的就是他的名字:陸霁塵。
最純粹的三個字,也是最不純粹,可以在前面冠上任何她想要的名詞的三個字。
可是他卻不追着要她的答案了,還松了她的手。
歲櫻鼓了鼓腮,視線追着他繞過沙發扶手,坐在了離她二十公分的旁邊。
長了那麽一張漂亮的嘴巴到底是幹嘛用的。
不知道除了吃飯喝水,還可以用來告白和強吻嗎?
越想越生氣,歲櫻重重朝他“哼”出一聲,在陸霁塵看過來的視線裏,她毫不留戀的從沙發裏起身。
任他再沒有眼力見也看出她生氣了,盡管不知自己哪句話又惹到她。
但現在不是究其原因的時候。他伸手就去拉她的手腕,卻被歲櫻躲開,他手臂長,不過一個揚手,就摟住了她的腰。
腰是歲櫻最敏感的部位,只覺得骨子裏一酥,還沒來及躲,膝蓋就被腰上的那股不容置喙 的力道按的屈坐下身。
酥麻勁還沒褪去,她人就坐在了陸霁塵的懷裏。
準确來說,是坐在了他的腿上。
不給她逃跑的機會,陸霁塵的手臂順着她腰圈成了一個圓,幾近禁锢的将她整個人都鎖在了他的手臂和胸懷之間。
歲櫻來不及感受坐着的拿塊地方的軟硬程度,只知道自己整個人都是僵的。
懵怔間,聽見他說——
“好不容易跟我回來住一晚,不許生氣。”
視線落到他微微仰起的臉上,歲櫻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膽了,竟然把她摟在懷裏,讓她坐他腿上,還說這麽一句讓人浮想聯翩的話。
什麽叫「好不容易跟他回來住一晚」?
說的好像他和她是同睡一張床的關系。
可他都沒有告白,連追求都沒有!
邱黎黎說了,跳過這些環節就在一起,将會成為日後毀天滅地的遺憾。
她不要,她不要自己的第一段戀愛有任何的遺憾。
理智一遍遍地告誡她,起來,快點從他腿上起來,可是那不争氣的屁股就是舍不得擡起一點點。
被他那樣一雙露出星點溫柔的目光籠罩着,所有的理智都潰不成軍。
最後,她雙唇蠕了半天,才低低含出一句:“你不是買了桃子嗎......我想吃......”
但是陸霁塵卻沒有說好,更沒有放她從他懷裏起身。
就像他剛剛說的,好不容易帶她回來住一晚,他哪裏舍得放開他。
可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摟着她的姿勢很不成體統,畢竟和她的關系還沒有撥開雲霧。
可他就是想用這樣暧昧不清引她浮想的越界來告訴她,他不想再當他的狗屁叔叔。
陸霁塵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将她的每一個五官都在腦海裏細細臨摹一遍後,他才開口:“明天晚點我再送你回去。”
晚點?
為什麽要晚點?
這是料定了今晚會很晚很晚才能睡,她明早會賴床起不來嗎?
可晚睡的理由呢?
歲櫻看着自己并攏着的兩只膝蓋,他該不會就這麽打算讓她在他腿上坐一夜吧?
腦子裏亂成了漿糊,左一通想,右一通猜的,最後抵在地板的腳後跟一滑。
摟在她腰上的手幾乎是一秒收緊,止住了她差點從他腿上滑下去的動作。
歲櫻以為他會因此放開她,結果見他撈住她的腿彎,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另一條喇開的腿也墊在了她屁股下。
如果說之前的坐他腿上是他的不得已,那現在他就是故意。
歲櫻壓着心裏的悸動,波瀾不驚的一雙眼迎向他視線。越過他微仰的下巴,她看見他突起的喉結上下滾動。
原來不僅她心跳加快,他也在緊張。
逗弄他的壞心思頓時鋪天蓋地的從四面八方湧來。
摟住他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上一口呢,還是捧住他臉,吻上他唇呢?
又或者喊他一聲“哥哥”,或者“daddy”?
不行不行,這種挑逗一旦沒把握好分寸,就會變成了輕浮,她可不能給自己貼上這種标簽。
但如果不是坐在他腿上呢?
歲櫻為自己接下來的念頭輕輕吞咽了一下:“都快十一點了,你都不困嗎?”她用的是很磨人耳朵的綿軟調。
從她坐在他腿上後,陸霁塵的視線就沒從她臉上移開過。
随着她說話,視線自然而然的從她漂亮的眼睛下落到她粉潤的唇上。
“你困了?”他看着她的唇,尾音落地,他目光也不露聲色的落回她眼睛裏。
他在她墨如夜空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以及他纏于瞳孔後的漸深欲色。
怪不得他,懷裏抱着讓他心心念念的人,他沒順勢将她壓在身下就不錯了。
可她卻在這個時候說困。
可如果真讓她這個時候去睡覺的話,那再見就是明天了。
再有幾天她就要開學,緊接着她又要開始實習......
陸霁塵看一眼牆上的時間,“再過一會兒。”
歲櫻兩只手壓在自己那短的已經露出她一圈白色蕾絲的牛仔裙擺。
不敢動,好像一動就春光洩盡。
歲櫻餘光瞥他一眼,發現他視線還定在她臉上。
看似溫謙的一雙眼,其實暗藏銳利,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看出她心底的小心思。
歲櫻輕“咳”一聲:“你最近都是在樓上睡的嗎?”
陸霁塵點頭。
歲櫻往他肩膀的斜後方快速溜了眼:“那我今晚睡哪?”
“樓上。”
一來就主動讓出了他的房間他的床。
歲櫻心裏偷笑,卻又故作驚訝的輕“啊?”一聲:“那你呢,又要回樓下睡了嗎?”
“不然呢?難不成還和你睡一個房間?”
盡管他很想那麽做,像那天晚上在酒店哄她睡着一樣。
如此一想,倒是想把她弄哭了。
被他視線籠罩的人,眉眼微垂,陸霁塵沒忍住,伸手在她鼻尖上輕輕劃了一下:“想什麽呢?”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她做這些小動作都這麽自然了?
歲櫻用手蹭了蹭剛剛被他碰過的鼻尖:“怎麽感覺你像逗小貓似的......”
“不是小貓嗎?”他聲音含着縷縷笑意:“高興了讓人撓兩下,不高興了就撓別人兩下,不是小貓是什麽?”
歲櫻輕輕“嘁”了聲:“之前你還說我是小狗呢!”
“也沒冤枉你吧?”
歲櫻剜了他一眼:“誰讓你那時候那麽狠心,都不——”
後面的話陡然停住,但是晚了,他肯定能猜到她後面僅剩的幾個字了。
歲櫻一點一點抿上唇,視線小心翼翼地落到他臉上。
不知是不是心虛的原因,總覺得他那雙溫溫柔柔的眼睛裏藏着銳利的的精光,像是把她裏裏外外看了個透。
可不能再這麽繼續坐他懷裏了,歲櫻故作鎮定的把腰挺直了幾分,扭頭往茶幾上看去:“遙控器又被你收——”
但陸霁塵并沒有因此分散注意力,視線追着她的側臉,他打斷她的t話追問:“如果當時我挽留你呢?”
心髒随着他尾音落地開始快節奏地跳動起來。
歲櫻偏轉着的臉沒有轉回來。
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大膽和勇敢,卻沒想到在他的追問下,她竟然有點慫了!
是真的慫了,不然心髒怎麽突突直跳,讓她呼吸都開始急促了呢?
她餘光往旁邊瞄了眼,剛一收回來,眼前就閃過一只手。
陸霁塵扶着她的臉,讓她轉過來看他。
“問你話呢。”
他語氣說不上兇,但是表情一旦認真起來,就會多了幾分刻板的嚴肅,誤打誤撞的将歲櫻起伏不定的心跳給壓了回去。
她眉心一擰,語氣随之變了:“你在兇我嘛?”
陸霁塵一怔,圈在她腰上的手随之松了幾分力度。
歲櫻趁機從他腿上蹦了下去:“現在知道問我了,當時你幹嘛去了?”
說完她身子一轉,一步一跺腳的往樓上去。
等雙腳踩到二樓平階,她終于憋不住了,掩着低低笑出聲的嘴角,一路小跑的去了卧室。
樓下,陸霁塵在沙發裏呆坐了好一會兒。
想不明白,自己就多問了一嘴,怎麽就又把人惹生氣了,氣的還不輕,那兩只小腳重重的踩在地上,恨不得踩在他身上似的。
正想着要怎麽上樓哄她的時候,手機震了。
點開一看,是剛剛生氣的人發來的:【趕緊洗澡睡覺!】
陸霁塵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這是不讓他上樓的意思?
可若是真的對她的情緒不管不顧,那她會自己消氣嗎?
沒消的話,那明天從他這裏走,豈不是帶着對他的氣性走的?
好不容易把人帶回來......
陸霁塵來不及多想,大步去了樓上。
卻沒想,經過衛生間的時候,聽見裏面傳來嘩嘩水聲。
陸霁塵皺了皺眉,距她上樓也沒幾分鐘,這麽快就洗澡準備睡覺了?
在門口遲疑了兩分鐘後,他轉過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又停住腳。
她走後,被她睡過的床單枕巾,陸霁塵一直沒舍得拆洗。
加上今天,正好一周。
連他自己都難以想象,過去三天一換的床上用品,他到底是怎麽忍得住一周沒換的。
就因為貪戀她留下的味道?
不然呢?
腦海裏自發的給了他這三個字的答案後,他垂眸笑了聲。
真不知是不是老天可憐他,在正好滿一周的今天,把她送回來了。
在依稀的水聲裏,陸霁塵回到卧室把床上用品都換了一套新的。
撫平床單褶皺的時候,他突然想到她今晚過來什麽都沒帶,上次給她收拾行李,可謂是一片布料都沒有留下。
那洗完澡她要穿什麽,總不能裹着浴巾睡覺吧......
想到這,陸霁塵去了衣帽間,在他那為數不多的T恤裏挑挑揀揀,最後選了一件黑色,只是沒想到,出了房門剛一轉彎,就和迎面走過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啊”的一聲尖叫裏,撞進他懷裏的人慣性一個退步,陸霁塵條件反射的伸手一撈。
一撞即離的那軟身子再次撞到他懷裏,貼合的密度比剛剛還要緊實。
陸霁塵明顯感覺到兩團飽滿壓在了自己的胸腔之下。
視線垂下,未扣的兩顆紐扣将大片奶霜般的細嫩皮膚送進他眼底。
混着濃濃青皮柚的香氣,在他鼻息前肆無忌憚、喧嚣不止。
讓他胸腔氣血微微一湧。
摟在她腰上的手倏地一松,不自覺的一個吞咽讓他尖利的喉結一滾。
“抱、抱歉,”他解釋的聲音有着明顯的急色:“我就是上來給你換了床單,還、還有枕巾。”
剛剛接連兩下撞進他堅實的胸膛,歲櫻整個人還懵懵的,聽他這麽一說,她無辜的眼睫撲簌兩下,手也不聽使喚的往後指了指:“我、我也剛洗完澡......”
彼此的詞不達意,讓氣氛不由得凝滞住。
隔着半米遠的距離,陸霁塵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襯衫。
寬松的罩着她細軟的身子,顯得愈加嬌小不堪。
“我的?”
像是為了緩解這讓人心跳不止的尴尬,他明知故問的吐出這兩個字。
歲櫻心虛的低頭看了眼,再擡頭,她臉頰紅了幾分,眼睛裏還有被熱氣蒸出的霧蒙,随着她眼睫輕顫,帶出一片誘人的迷離。
勾人而不自知。
“我、我沒帶衣服,就、就去你的衣櫃裏找了一件......”
陸霁塵被她這虛虛軟軟的調子磨的心窩發麻,嗓子裏哽了哽:“怪我。”
他嗓音沉澱着磨人耳膜的顆粒感,讓歲櫻反應慢半拍,“怪你什麽?”
只想着給她買外面穿的衣服,把裏面穿的還有睡衣給忘了。
陸霁塵沒有解釋,他将搭着黑色T恤的胳膊遞近她:“襯衫穿着睡覺不舒服,穿這個吧。”
如果是為了舒服,那她大可以裸.睡。
歲櫻搖頭不伸手:“換來換去好麻煩,”這個理由似乎沒什麽說服力,她又補充:“而且你的襯衫很寬松,也沒不舒服。”
說完,歲櫻幾乎不給他回味的時間,趕緊岔開話題:“樓下的床你鋪了嗎?”
陸霁塵搖頭:“還沒有。”
不過被她這麽一提醒,他才想起,剛剛若是說完那聲晚安就直接下了樓,他還是要折回來一趟。
“時間也不早了,你鋪完床就趕緊洗澡睡覺吧,”歲櫻難得朝他露出莞爾的笑:“晚安。”
說完,她幾乎不帶留戀的越過他身側回了卧室。
身後傳來落鎖的聲音,陸霁塵這才緩緩轉過身。
不知是習慣了她的刁鑽和俏皮,又或者十幾分鐘前還生氣的眉眼,讓他對她剛剛露出的溫柔笑意有些不适應。
低頭看着手臂上的黑色T恤,腦海裏卻現出她剛剛白襯衫罩體的模樣。
凝脂白玉般的一雙長腿并直立于虛虛浮蕩着的衣擺之下,那樣寬大的襯衫下,完全看不出她的曲線,可今晚他的手臂兩度圈住了那截細腰。
不盈一握。
從衣帽間出來後,他随手将門帶上,輕微的下樓腳步聲裏,緊閉的卧室門的門把輕輕下落,漸開的門縫裏,露出一只波光潋滟的黑色瞳孔。
貼在耳邊的話筒傳來邱黎黎警告的聲音:“你可想好了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歲櫻又将門輕輕合上:“又不是沒和他睡一張床上過。”
邱黎黎送她一記冷呵:“那時候和現在能比?他現在對你什麽心思,你不知道?萬一他一個翻身把你給壓身底了,你說你怎麽辦?”
怎麽辦?
是從了他呢,還是推開他呢?
歲櫻咬唇想了想:“不會的,他沒那麽大的膽子!”
電話那頭,邱黎黎都扶額了:“大小姐,咱能別這麽天真嗎,他是男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歲櫻還是搖頭:“他不會的,剛剛我又是露胸又是露腿的,他都沒什麽反應。”
邱黎黎震驚兩秒:“......照你這麽說,他是不是不行啊?”
“呸呸呸,你說什麽呢!”歲櫻分享她的冷知識:“你難道不知道手指長的人都很厲害的嗎?”
邱黎黎:“我還知道手指頭粉的男人也很厲害呢!”
歲櫻激動的捂嘴笑:“那他的手指又長又粉,豈不是厲害死?”
邱黎黎:“......”
一通激動後,歲櫻看了眼時間:“再聊五分鐘我就挂了啊!”
“這才幾點,你剛剛不是說他又要洗澡又要鋪床的嗎?”
歲櫻扁了扁嘴:“他給我買的水蜜桃,我還沒來及吃呢......”
沒有因為男人忘了吃。
能有這樣的覺悟,說明離戀愛腦還有一段距離。
“那你現在就去吧,挂了。”
歲櫻蹑手蹑腳到樓下的時候,陸霁塵剛好在浴室洗澡。
嘩嘩水聲裏,她貓着腰,做賊似的溜進了隔壁的房間。
和她走之前沒什麽兩樣 ,床單還是一成不變的深色,看見床頭那兒只放了一個枕頭,歲櫻偷笑一聲後,将門合上。
陸霁塵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身上穿的是一件深色的絲質浴袍,帶子沒系。敞開的衣襟間露出了大片紋裏流暢的緊實胸膛。
歲櫻啃着手裏輕松剝掉皮的水蜜桃,轉過身來的時候,那撲面而來的男性荷爾蒙讓她瞳孔一縮。
從俊冷的輪廓,到性感的頸骨,再到肌理分明的腹肌......
她哪裏見過這副模樣的陸霁塵,滿滿性張力的蠱惑感直沖她腦門。
手裏的水蜜桃“咚”的一聲砸到地板上。
聽見聲音,陸霁塵這才擡頭看過去,表情微微怔忪,但見她眼睛睜圓,唇角微張,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
就是那一眼,讓他耳尖一紅,浴袍帶子t幾乎被他一秒拉到了手裏,交叉打結的速度很快,可系上的速度卻突然慢了下來。
手指從帶子上收回時,他先是瞥了眼滾在地上的桃子,視線再尋到啃桃子的主人。
接到他看過來的視線,歲櫻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
眼看他不疾不徐的朝自己走近,歲櫻不禁一個吞咽。
突然就想到邱黎黎說的那句——
「萬一他一個翻身把你給壓身底了,你怎麽辦?」
壓身底了,她怎麽辦......怎麽辦......
就在陸霁塵走到她身前不過半米時,歲櫻右腳一擡,眼看都越過他身側了,手腕卻被一股力道拉住。
往前逃跑的慣性再大,都不及被他往後回拉的力度。
軟綿的胸口和他緊實的胸膛一撞,歲櫻只覺胸口一疼。
“又跑?”
歲櫻嘴角是笑着的,但被她那慫唧唧的表情帶出了欲哭無淚的生動。
她空出的那只手直直往天花板上指:“我、我東西落樓上了,我、我去拿。”
陸霁塵卻不松手,難得生出了逗她的心思:“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
她哪知道什麽東西。
她一邊掙脫他的手,一邊求饒似的:“你沒騙你,真有東西。”
見他還不為所動,歲櫻把嘴一扁:“你弄疼我了。”
明知她在耍花招,可陸霁塵還是一秒松了手。
果然,手一松開,某人就像條小魚似的,從他面前滑走了。
歲櫻一口氣跑到了樓上,氣都沒喘兩口就給邱黎黎打電話。
電話那頭,邱黎黎笑出了鵝叫聲,把歲櫻臉都笑紅了。
“你別笑了行不行?”
邱黎黎還在那咯咯咯:“一個腹肌就讓你慫成這樣,還想跑人家床上呢,哈哈哈......”
剛剛跑的有多快,現在就有多後悔。
歲櫻眼淚都要悔下來了:“怎麽辦,你說我等下還要不要去找他呀?”
“還去什麽呀,”邱黎黎“唉”她一聲:“馬上都十二點了,趕緊睡覺吧!”
歲櫻也覺得再下去太丢臉。
電話挂斷,她整個人呈八字的趴在床上,越想越覺得自己不争氣。
就會雄赳赳氣昂昂的耍一堆嘴上的功夫。
幾道腸子都要悔青了的尖叫聲悶在床墊裏後,她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不行,過了今晚她明天就要走了,無論如何也得給他留下一個會讓他一想起就輾轉難眠的記憶。
她不知道的是,今晚她三次撞他懷裏,就已經足夠讓樓下的人輾轉難眠了。
從歲櫻搬走後,陸霁塵的睡覺一直都不算好,僅有的一次一覺到天明就是接到沈确電話後的昨晚。
本以為有她在的今晚,他會有一個好夢,結果漫漫長夜更加難捱。
不知多少個輾轉翻身和深呼吸後,他坐起身。手指點亮手機屏幕,已經淩晨一點。
他擡頭看了眼天花板,沒心沒肺的人,想必這時候正抱着枕頭睡得正香。
他深深一個呼吸,又緩緩吐出,凝了最後一點氣息在胸腔裏的時候,“叩叩”兩聲敲門聲讓他眼皮一掀。
只是沒等他開口,門把就擰下了。
門口的光亮除了能籠罩那直徑不過一米的方圓之地外,其餘地方都隐在一片暗色裏。
歲櫻手握門把,勾着腦袋往裏看。
站在亮處的她像一只夜晚覓食的小鹿,而隐在暗處的那截黑影則像一頭捕獵的猛獸。
只是未等他悄然靠近,她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陸霁塵嘴角隐笑,看着那顆可可愛愛的腦袋,聲音帶出愉悅的漫不經心:“東西拿完了?”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