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呢?还有,靖王府呢?”成王妃突然问道。
田嬷嬷摇了摇头。
“你没想办法打听?”成王妃立刻柳眉倒竖。
田嬷嬷赶紧解释,“怎能不打听呢?只是奴婢打听到,他们过去根本没买永安街的地皮铺子。”
“因为永安街疯抢那时候,宋家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成王妃了然一笑,“原来是这样。”
“那叫爹爹自己拿主意吧,我已是嫁出门的女儿了,娘家的事,我怎么能事事干预呢。”
“你就告诉爹爹,成王府准备脱手了。”
“是,王妃。”田嬷嬷赶紧去送信儿。
地皮的价钱,停在二百两的位置上,不再动了。
齐良也把他的战果,报给宋明礼知晓。
“如今永安街几乎都在齐某手中了。”齐良说着话的时候,心其实是慌的。
但他面上四平八稳,一点儿也看不出心慌。
他砸上去的可不止自己的全部身家,甚至还有他能押上的所有“人情债”,都在永安街了。
如果宋明礼不能把永安街盘活,他以前的风光,以前的名声,他身为商会会长的名头,全都成了一场笑话。
这是一场豪赌,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宋明礼。
就像他一无所有,甚至要卖了爹爹给他的铺子时,宋明礼义无反顾选择相信他一样。
“能买的都买了吗?”宋明礼问。
齐良点点头,迟疑片刻又道,“齐栩知道我在做的事,这孩子单纯,什么都不懂,就敢相信我的选择。”
“他不知跟童小姐和惠和长公主怎么说,童小姐也买了几间铺子,惠和长公主买了一大块地。”
宋明礼闻言笑了,“也好,他们既然选择什么都不问,就相信你,冲这份信任,就该带着他们赚钱。”
齐良心中一震。
她既如此信心满满,定是还有底牌。
既然选择相信她,那就要坚守到底。
他以为宋明礼还要说什么,却见宋明礼问旁边的紫苏,“南星去南村住,有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紫苏道。
“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吧。”宋明礼说着,叫紫苏去备车。
齐良:“?”
他们的事儿,这就说完了?
“你回去等我消息。”宋明礼笑眯眯的,似有成竹在胸。
齐良也没多问,起身就要告辞。
“对了,给我留四间铺面,我要送给大哥二哥。”宋明礼道。
齐良自然没有二话。
他回去就选了地方宽敞明亮,上下两层的大铺面的地契,给宋明礼送来。
宋明礼叫周嬷嬷替她送回去,还要当着母亲江氏的面,叮嘱大哥二哥一句。
特别是二哥。
“王妃说了,这是她送给两个兄长的礼物,当初两位少爷给她准备那么丰厚的嫁妆,如今也是她回馈两位兄长的时候了。”
周嬷嬷送上地契,“王妃还说,两位少爷拿稳了,将来想租想卖都可,只是如今无论如何不能卖。”
宋云启立即笑道,“妹妹送给我们的铺子,我们肯定要自己留着,怎么会卖呢?绝对不”
宋云启话没说完,就看了看地契上铺子的位置。
他嘴角一抽。
他如今在户部,这永安街的事儿,是过去的老黄历。
不过因为南村占地的事儿,被太子殿下翻出来,拉了好些官员下马。
这永安街规划之事,也掺和其中,他便了解一些。
永安街规划失败,那些地皮铺子都砸在手里了,所以妹妹这是被骗了吧?
“听说最近永安街的铺子涨价,有人接盘”宋云启边说,眼皮边跳了跳。
所以,他妹妹也是被人忽悠着接盘的冤大头之一?
“她还买了多少永安街的铺子?叫她赶紧趁现在价钱好脱手了吧!这铺子”宋云启真是一言难尽。
周嬷嬷无语凝噎地看着他。
是谁刚才信誓旦旦地说,妹妹送的铺子肯定自己留着?
宋云启也想起刚才自己没说完的话。
看到江氏和大哥看向他的不善眼神,他立马道,“放心,我肯定不会卖的。”
妹妹送的铺子,即便砸手里,他也会拿稳的。
“我这不是担心妹妹她被人骗吗?”看江氏又想揪他耳朵,他连忙开口解释。
他都快成婚的人了,母亲还动不动揪他耳朵,日后,他为夫的尊严哪里搁?
“让妹妹放心,铺子我们不会卖的,”宋砚舟沉稳道,“她若是遇上难处,只管跟家里说。”
宋砚舟虽未明说,却也担心宋明礼是被人骗了。
周嬷嬷哭笑不得地回去。
她可不敢告诉宋家人,如今永安街几乎全在齐良手里了,还是自家王妃叫人家买的。
吩咐周嬷嬷去宋家。
宋明礼也去了南村看望孟凡海。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琢磨着,就算南星医术了得,孟凡海恐怕也还在卧床呢。
谁知推开院门就看见,孟凡海架着双拐,已经在院子里练习走路了。
他站定时,双拐几乎没怎么使力,全然是靠自己的双腿。
然而他站得稳稳当当,那只原本歪向一旁的脚,如今也全然看不出异样。
“南星真不愧是神医啊!”
里正在一旁热情地说道,“她每日给小孟扎针,促进恢复,小孟这只脚进步神速啊。”
“对,还有她调配的膏药,效果特别好!那不,膏药熬得多,小花她爹有腰疼的老毛病。”
“小花问了南星,她爹能不能用,回去给她爹贴上,三五天的功夫,她爹腰疼的老毛病竟全好了。”
“现在下地干活,数她爹干得最有劲儿。”
里正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南星在南村住的这些时日,受惠得可不止孟凡海和小花,而是整个南村人都得到了好处。
孟凡海也看到了宋明礼等人。
他连忙拄着拐向前走了几步。
但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扔了一只拐,只扶着单拐,慢慢地,稳稳地,向门口走来。
若不是他腋下还夹着拐,单从姿势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他跛脚的样子。
孟凡海走近了,宋明礼等人才看清,他眼眶红红的,脸上尽是笑意。
“我可以去请师父他老人家出山了。”
里正愣了一下,“小孟的师父是?”
“恩师乃是已退隐山林的大儒,谢博文谢老先生。”孟凡海提及师父,激动得声音发颤,两眼含泪。
“好多年了,我都不敢去见师父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