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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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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3 章

    “太史令……”

    洛溦渾身繃緊, 下意識想要伸手推開他。

    可兩人的手掌還抵在一起,又被他十指緊扣着地推過她的頭側,重重地壓在了池岸上。

    洛溦的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地發着抖。

    她想起那個山林雨夜, 自己也是如這般的姿勢, 被衛延壓在了泥坡上, 十指交扣着。

    可太史令,又怎會是衛延那樣的匪盜淫賊呢?

    他是瑤林瓊樹,如月皓璧,是從前用錯了藥,寧可自宮自毀都不肯碰她一根手指頭的人。

    洛溦緩緩擡起眸。

    沈逍俯在她身側,半垂着眼,濃密的長睫上墜着水珠,一向清冷的面容中抑着掙紮與失控。

    他顯然,是那麽的痛苦,就如同先前吐血時的模樣……

    是昨夜那厥心病似的症狀,又加重了嗎?

    洛溦想起鄞況的話——

    “太史令……不喜歡與人有身體接觸。”

    “身體觸碰會讓他想起惡心的往事……“

    “從醫師的角度出發, 我必須建議讓他多接觸一下。”

    “要是哪天他真有所行動了,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一下……”

    難怪, 剛才鄞況又說什麽要自己好好配合!

    八成是那家夥唆使太史令做這樣的事,借此治療病症。

    洛溦暗暗腹诽鄞況的同時, 倒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的緊繃。

    她偏過頭, 輕輕喚了聲:

    “太史令?”

    沈逍亦是終于壓下了情緒,擡起眼,黑眸暗沉。

    定定注視她一瞬, 随即便要撐身離開。

    洛溦感覺到他雙手的抽離,忙收指握住, “你別走……”

    還換着血呢。

    她調整身形,始終伸手抵住他的掌心,瞥了眼窗棱上的光影:

    “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太史令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

    都是鄞況那個庸醫亂出主意,教唆沈逍嘗試什麽親密接觸,結果弄巧成拙,讓他根本承受不住,越發的難受,只想要逃離。

    若他現在離開,必會攪了解毒,說不定還會讓症狀變得更嚴重。

    從前郗隐在藥廬給那個小姑娘治療同樣的病症,都是循序漸進的。

    洛溦緊握着沈逍的手,慢慢擡高了些,湊近他的臉:

    “你……你閉一下眼睛。”

    沈逍凝視着她。

    洛溦的右手還與他十指交握着,食指緩緩擡起,湊近他眉眼,清澈的雙眸熠着熟悉的殷切:

    “就閉一下。”

    說着,指尖已觸上了他的眉。

    沈逍視線落在她的眸上,徐徐閉上眼。

    “你別睜眼啊。”

    女孩的聲音,跟她的動作一樣輕,一樣緩,“我以前幫郗隐先生照顧過病人,知道怎麽能讓你不那麽難受。”

    她指尖極輕極輕地,在沈逍漆黑修長的眉毛上劃過。

    “你得先把我想成你喜歡的人,比如你的母親,比如長樂公主……”

    “想象着,是她們在觸碰着你……”

    纖柔的指,一次又一次,反複來回。

    “然後,再想成你不那麽讨厭的人,比如,一個天真純良的小姑娘……”

    “完全,不帶惡意的……”

    她柔柔說着話,手中動作緩而不斷。

    如此重複了許久,方才停下。

    “現在,你再睜開眼。”

    洛溦神情期待,“怎麽樣?睜開眼看到是我,也不覺得特別讨厭了對嗎?”

    沈逍看着她。

    水池裏的藥力已漸漸散去。

    因為說了太多話、到底還是吸進去不少藥霧的少女,雪腮潮紅,鴉鬓濡濕。

    那雙從小到大總有些過分明亮殷切的眼睛,又在定定地望着他。

    沈逍的心口,空蕩蕩的。

    一時覺得,她其實也沒有什麽錯。

    反正從一開始,他都盼着能被她舍棄。

    可一時又覺得,她實在,壞的透頂。

    捅了他一刀,那麽的狠,他好容易試着忍耐住,她又開始握着刀一點點往外拔,非要磨得他五髒六腑都碎不成形。

    他都碎了,她又怎能……

    不跟着他一起碎?

    沈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擡起手,如她剛才一般,伸出手指,緩緩湊近。

    “閉眼。”

    他聲音磁沉微啞,居高臨下,帶着不容拒絕的倨然。

    說話間,指尖已觸上她的眉。

    “這樣不……”

    洛溦動了動唇,想要勸他別真受了鄞況的蠱惑,着急嘗試,欲速不達。

    然而沈逍的指尖,已經劃過了她的眉彎,擦着眼角滑落,一路清涼游走過面頰,停在了她的唇邊。

    洛溦微啓的嘴唇驟然抿緊,猛地閉上了眼睛。

    帶着浴水濕意的男人手指,修長有力,仿佛不滿她的遽然合攏,壓過她的唇角,繼續慢慢朝內探移。

    停在了兩片唇瓣間,摩挲着。

    随即又加了力,再往內伸進。

    洛溦心髒倏緊,再抵受不住,身體下意識地向後閃躲,卻忘了自己早已被沈逍逼到了池畔,根本退無可退。

    她不敢睜眼,雙手又還與他交握着,想要開口說話,一啓唇,反倒讓他的指尖徹底探進了口中。

    柔軟的唇舌,含在了男子的指腹上。

    兩人的身體,俱是一顫。

    沈逍陡然阖上雙眸。

    腦海裏,那些陳舊的影像雜亂模糊。

    可漸漸的,又似化作了一場惝恍迷離的舞……

    衣衫單薄的男女,難舍難分,十指交握,緊貼擺動。

    再後來,甚至随着鼓點發出粗重的呼吸,唇舌交纏,汗濕淋淋……

    洛溦撇開頭,将唇間之物吐了出去,雙頰赤紅。

    顫巍巍睜開眼,卻見沈逍視線t不知落在了何處。從她唇間抽離的手指,沿着她的下巴,一路掠落到她的脖頸,肩窩,直至亵衣的系帶……

    至此,方又才重新擡起一雙沉沉阒眸,看向她。

    少女被抵在了岸畔,濕漉漉的長發漾在水中,襯得玉膚耀目。

    沈逍擡起手,伸指觸向她鬓邊的一縷碎發。

    洛溦下意識地扭頭避開,簌簌輕顫,卻被他輕易制住,容不得退縮和躲讓。

    “不是說,想幫我不再難受嗎?”

    他俯瞰低語,語氣平靜的仿佛只是遵了醫囑,毫無旖念地完成着應做的嘗試。

    指尖卻勾住了女孩的那縷發,如撥弦撫琴般的揉弄着。

    洛溦呼吸淩亂,卻聽他語氣始終平靜,不似有它。

    她竭力定了定神:

    “太史令……覺得好些了嗎?”

    沈逍淡淡“嗯”了聲,手指再度移動。

    洛溦僵硬出聲:“別……別再往下了……”

    她咬了下唇,語帶乞求,“就只碰眉毛,可以嗎?”

    池水泛着漣漪,映着窗縫透進的光,一下下拍打在岸邊。

    沈逍手中的動作頓住,掀起眼:

    “為什麽只能碰眉毛?”

    他語氣微嘲,“因為你那同鄉嗎?”

    洛溦聽他提到景辰,睫毛輕顫了下。

    昨夜分別時,景辰那樣緊緊地拉着她的手,那樣的不舍。

    他應該……

    會介意的吧?

    可是……

    洛溦想到景辰,心緒一瞬彷徨。

    半晌,垂着眼,微微吸了口氣,聲音低不可聞:

    “要是,要是太史令想……試其他的地方,我也……願意配合的。”

    淡金的晨光中,沈逍的身形仿佛凝固在漣漪波光中,紋絲未動。

    洛溦換了口氣,繼續道:

    “我是真心實意地希望能幫到太史令,不管是解毒,還是治別的病症,我只是……”

    “只是還想求太史令一件事,那些洛水渡口的匪賊,他們胡說了些跟景辰身世有關的話,太史令能不能……不讓他們再亂說?”

    那天船上的人,也許還不止陳虎和慶老六知道景辰的身世,她堵得了一個人的嘴,卻堵不了悠悠衆口。

    唯有沈逍這樣手眼通天的貴胄,能幫忙把整件事徹底壓下去。

    洛溦明白,自己這種時候提要求,委實有些挾恩圖報的嫌疑,可她,真的等不了。

    她揚起眸,懇求地看向沈逍:

    “太史令?”

    池水裏的藥氣,徹底散了去。

    沈逍盯着洛溦,好半晌,都似乎不知自己在想什麽。

    “你以為,我就那麽想碰你?”

    他譏冷道,猛地撤了手,将兩人交握着的手指分開,拔了銀管,“叮”的一聲扔到了岸上。

    “滾。”

    說完,轉身就走。

    “太史令!”

    洛溦拉住他:

    “可是景辰也是玄天宮的人,要是被人诋毀,對玄天宮也是不好的……”

    尚未完全退去的藥力,依舊催湧着手掌的血流。

    殷紅的鮮血,自兩人的掌心湧出,蜿蜒而下,在池水中暈染出團團痕跡。

    沈逍轉過身,目光冰寒。

    “誰說他是玄天宮的人?”

    他胸腔中翻攪着甜腥的血意,一字一句:

    “堪輿署已經燒成了灰,按制所有九品以下的吏員都要休官停俸,他一介生徒,早不是署衙的人。”

    說完,甩開了洛溦的手,繼續前行。

    “太史令!”

    洛溦又追了兩步,身形突然踉跄,心間驟覺寒意蔓延,四肢卻騰然火燙起來。

    她摁住胸口,急急轉身,去拿岸上藥盤裏的丹丸。

    每次換完血,沈逍體內的赤滅毒,就會順着血液進入到她的體內。雖然她出生時服過血焰天芝所制的血靈丹,身體擁有淨化赤滅的能力,但一下子輸入那麽多毒血,不可能瞬時承受住,所以行動情緒都必須控制得緩緩的,否則毒入經脈,五內如焚。

    洛溦慌亂伏到岸畔,伸手去取裝着散毒丹丸的藥瓶。

    她不能毒發……

    一旦毒發,必是要昏燒好長的時間……

    景辰,還在等着她回去!

    景辰……

    浸着池水血水的手指,因為驟起的毒性微微搐動。

    她剛捏起瓷瓶,又濕滑着落了下去,“啪”地跌落在地上,藥丸散了一地。

    身後水聲急響。

    男子有力的臂膀穩穩托住了她。

    洛溦卻已失去了知覺,意識在燒遍全身的灼燙中墜入黑暗,身體猛地癱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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