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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分手

    葉嵩返回婚紗店，溫雅穿着一件紅色的婚紗，呆呆地坐在那裏，看到葉嵩，神情有些木然，她張口問他：“葉嵩，這件紅色的婚紗，好不好看？”

    葉嵩瞟了一眼，說：“好看，你穿什麽都好看。”

    溫雅眼裏的光慢慢黯淡了。

    溫雅換好衣服，他們順便在商場西餐廳吃點東西。

    看到端上來的牛排，服務員說：“兩份黑椒T骨排，八分熟，現在給您燒汁，麻煩您往後稍靠一下。”

    溫雅的眼裏突然有淚，她克制自己的情緒，起身去了洗手間，她從來不喜歡黑椒汁，她喜歡的是紅酒牛骨燒汁還有沙茶汁，八分牛排對她來說過熟，七分足夠。

    早前溫雅換上一套潔白的婚紗，想将自己最美的樣子給葉嵩看，店內沒有看到他的人。

    溫雅穿着婚紗，慢慢走出店外，看到不遠處的葉嵩，還有邱瑜，葉嵩伸手奪過邱瑜手上袋子，不緊不慢地跟在邱瑜的後面，和那些年一樣，從來沒有改變過。

    那時，明明是溫雅和葉嵩才是男女朋友，可是只要邱瑜在，葉嵩整個人和心都圍着邱瑜在轉，點的菜，買的飲料，買的零食，全是邱瑜喜歡的。

    葉嵩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愛着邱瑜的，可是溫雅知道啊。

    溫雅愛葉嵩啊，她不想告訴他，她去找邱瑜，以為趕走了邱瑜，葉嵩就會是她的。

    快七年了，溫雅終究是捂不熱這個男人。

    溫雅知道：這個男人，在邱瑜将她的小男朋友帶來吃飯的那一天，他已經知道自己是愛邱瑜的吧，那天回來路上，他失魂落魄一句話也沒有說，沉默了半個多月。

    葉嵩可能也想過回頭去找邱瑜，可能邱瑜不理他。

    又或許他和溫雅已經住在一起了，葉嵩對溫雅有責任，他說過會娶溫雅，明明知道不愛溫雅，他還是和她糾纏了這麽多年。

    明明知道自己是葉嵩的将就，溫雅愛葉嵩，她裝作不知葉嵩的心裏還住着邱瑜，她以為時間可以撫平一切，她是那麽的努力，她覺得她一定可以讓葉嵩愛上自己。

    可是這世上，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完成的，那個叫邱瑜的笨笨胖胖的女孩，只要站在那裏，溫雅她再漂亮，再知性，再優秀，她都注定是失敗的。

    大一大二的時候，葉嵩是陽光燦爛大男孩，長得好，成績好，籃球打得超級棒，會唱歌，會彈吉他，走到哪，都是女生中的焦點。

    剛開始戀愛的時候，溫雅是甜蜜幸福的，葉嵩很溫暖，極會照顧人。

    等到邱瑜那個胖胖的姑娘出現，溫雅才知，他對她所有的溫暖與好，還不及他對邱瑜的十分之一，他嘴上罵着邱瑜，眼裏卻帶着笑，兇着她，一會馬上又去哄着她。

    原來，葉嵩一直愛邱瑜而不自知。

    在一起這麽多年了，馬上要結婚了，溫雅覺得自己快熬到頭了。可上個月，有天晚上，葉嵩回來，整個人無精打采，問他，他說最近事多，累。再累葉嵩也不是這樣的，溫雅知道，只有遇到邱瑜，他才會失态。

    溫雅斷定葉嵩又遇到邱瑜。

    今天的婚紗照，葉嵩只是瞟了一眼，馬上擠出笑臉說好，其實婚紗後面拉鏈沒有拉滿，婚紗袖子從肩落到了胳膊，他根本沒留心，他只是在應付。

    點的牛排，變成了壓垮溫雅的最後一根稻草。

    葉嵩看似漫不經心，卻将邱瑜的習慣刻入腦海，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溫雅将自己低到塵埃，終是喚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以後漫漫歲月，她不想冒險。

    大學三年級以後，溫雅就沒有見着葉嵩開懷的笑過了，他過得不好，與其死死糾纏，不如放彼此一條生路。

    溫雅在西餐廳洗手間內對着鏡子無聲流淚。

    收拾好情緒，溫雅才慢慢走回前廳。

    那天的牛排，溫雅只吃了幾口，晚上回家，葉嵩洗完澡，坐在床上看着小說，溫雅進來，站在床邊。

    葉嵩擡頭：“站着幹嘛，上床睡啊。”

    溫雅開口：“葉嵩，我們這婚還是不結了吧，我不想嫁給你了。”

    葉嵩伸手拉了一下溫雅的手：“你這是怎麽了？”

    溫雅抽回了葉嵩握住的手，她從另一邊上了床，和葉嵩并排坐着，她沒有吵，也沒有鬧。

    葉嵩伸手，想将她往懷裏攬，溫雅偏頭躲過。

    溫雅未語淚先流：“葉嵩，你今天見到邱瑜了，是不是很心疼？葉嵩，你知道的，你一直愛的是邱瑜，對不對？葉嵩，你知道嗎？我看着你看邱瑜的背影，那麽孤單，那麽絕望，我好心疼。我原以為我可以等你，等你回頭來愛我，可是葉嵩，邱瑜不理你了，你就把你的心給弄丢了，你眼裏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葉嵩停了好一會，有些掙紮，說話的聲音很慢：“溫雅，我們要結婚了，你今天說這些幹嘛？今天我只是看到瑜瑜拎着太多袋子不方便，幫她一下。”

    溫雅伸手，扳過葉嵩的頭，看着他的眼，對他說：“葉嵩，你看着我的眼睛，對我說，你愛我，從來沒有愛過邱瑜，你的心裏從來沒有裝過邱瑜，你發誓。”

    葉嵩不敢看溫雅的眼，他撇過了臉，從床上起來：“溫雅，不要鬧了。”

    溫雅叫住了葉嵩：“葉嵩，不要逃避。我不怪你，邱瑜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愛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你知道自己愛她的時候，是她帶着他的小男友來和我們吃飯的那一天，我都知道。葉嵩，我愛你呀，我舍不得你，我去找了邱瑜，讓她離開，求她成全，她真的退出了。你不止一次想和我分手，去找邱瑜，我都知道。我跟着你，你在她的學校角落偷偷看她，我在後面偷偷看着你。你只要見她一次，半個月都回不了神，你愛她，又覺得對不住我，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你要給我一個交待，可是葉嵩，我穿婚妙的樣子都不能将你從邱瑜那裏拉回來。”

    葉嵩皺着眉：“溫雅，你多心了。”

    溫雅流着淚笑：“葉嵩，你在怕什麽？我不會纏着你了，我不想我的下半輩子放在一個沒有心的男人身上，我用了近七年的時候，我還是捂不熱你。葉嵩，邱瑜喜歡吃酸辣土豆絲吧？你明明不喜歡吃，但是每次出去吃飯，你第一個菜就是酸辣土豆絲，就算沒人吃一定也得點。邱瑜喜歡喝檸檬水，對不對？你看看，今天我讓你去給我買奶茶，你又買成了檸檬水。邱瑜喜歡香菜，喜歡路口的牛肉面，喜歡巷子裏的烤串，喜歡明記的燒鴨，喜歡半夜陳記的炒牛河……葉嵩，你将對邱瑜的喜歡和愛刻進了骨血，你還在裝傻。”

    溫雅慢慢抽泣：“葉嵩，你記得我哪天生理期嗎？我和你說過幾次，我不喜歡香菜，我吃牛排不喜歡黑椒汁，我喜歡的是紅酒牛骨汁還有沙茶汁。我不喜歡這些尼莫、小熊維尼的毛絨玩具，這些真的讓人覺得很幼稚，葉嵩，是誰喜歡這些，你不知道嗎？我和們大三就考過英語六級了，你書房裏那些英語四、六級考試的書是給誰準備的？你知道的，你什麽都知道，你忘不了邱瑜。葉嵩，我不陪你了，我放棄了，我明天就申請宿舍，我搬走，咱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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