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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其實今天白天,劉大栓就已經跟縣裏的黑市上給蘇穎換了糧票兒了,但那會兒劉蘭香一直醒着,後來劉蘭香睡着了,劉大栓又一直納悶兒“為啥還不到地方兒”,總之最後,就是等到劉大栓都吃完飯了,才想起來給蘇穎這些糧票兒。
當時蘇穎就說要三十塊錢的,劉大栓就給她弄了三十塊錢的。
蘇穎一看數量,确實是比上回要少了十幾斤的樣子,但因為時間上差了幾天,各種物資都是一到年根兒底下就“嗖嗖嗖兒”的往上漲價,蘇穎心裏本來就有預料,所以倒是還可以接受。
這會兒蘇穎來了蘇二伯家,蘇二伯問她哪兒來的,蘇穎老理直氣壯了,她拍着小胸脯兒說:“我跟我媽一塊兒弄來的!真的,就今天!”
但蘇二伯一眼就看穿了蘇穎的小伎倆,蘇二伯翻白眼兒:“少給我耍心思啊,我沒問你麥乳精,我問你大棗兒和糧票兒。”
那麥乳精供銷社就有賣的,不過是價格貴了點兒,但來路肯定是正當的,可蘇穎拿來的大紅棗兒就不一般了,這棗兒他們這邊兒相連的三個省都沒有産的,那這來路可就值得嚴刑拷打了。
哼,還有又是這麽一大把的糧票兒,臭丫頭不老實!
蘇穎耍賴死不承認:“真的!不信您問我媽去,我真是跟她一塊兒買的大棗兒,就在縣醫院外頭,有個老婆子背着筐賣的。”
蘇二伯背着手兒,巋然不動:“哦,多少錢一斤?”
蘇穎拿手比劃:“一筐子15塊錢呢!可給我媽心疼壞了!”
蘇二伯點點頭兒:“行,這個大棗兒的事兒就算是過了,那糧票兒呢?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敢抗拒挨揍的啊。”
蘇穎:“…”
臭老頭子腦瓜子忒好使!
蘇穎攤開手:“哎呀好啦好啦,糧票兒是我自個兒換得成了吧,但我可沒去縣裏的黑市啊,那我一整天都跟我媽還有我弟在一塊兒呢,我也沒法兒去呀,這糧票兒是幫我們趕車的人替我換的。”
蘇二伯老幹部兒眯眼睛,表示不信:“趕車的人?”
蘇穎又是給小拍胸脯兒拍的咣唧咣唧響:“對呀,我朋友!”
都見過兩次面兒了的!
蘇二伯:“…”
蘇二伯納悶兒:“小娃子?”
這世上還能有跟你一樣大膽兒的小娃子?
蘇穎搖擺手兒:“啥呀,人家都二十郎當歲了!”
蘇二伯:“…”
蘇二伯都無語了:“反正以後你不許去黑市的啊,聽說前兩天公社的黑市就讓人給抓了,有各個村兒的人去了,也一塊堆兒的都給帶走了,還非得大隊長親自去縣裏贖人去,丢死個人了。”
蘇穎裝傻:“嘿嘿嘿嘿…”
那我能說那天我就在呢嘛,就好懸呢…
蘇二伯就那手指頭點蘇穎的腦瓜子:“你呀你…等着的,我進屋兒拿錢去。”
蘇穎屁屁的:“您請,您請!”
蘇穎拿來的這一大把票子裏,大部分都是糧食的,還有幾張是油票兒和糖票兒,這可是絕對緊俏的東西,蘇二伯不可能不要的,他雖然是大隊裏的會計,可大家分配的糧食都是差不多的,他家裏也不夠吃啊。
就三十塊錢嘛,那蘇二伯還是有的,他家裏好幾口子人呢,不常備着點兒應急的錢怎麽成呢。
但是吧,蘇二伯就只管往家裏交錢,這涉及到了往外拿錢的事兒,他得先請示夫人。
蘇二伯進了屋,給煤油燈點上,又把那一把子票兒都擱到炕上攤開了給媳婦兒看。
蘇二大媽困得迷迷糊糊的,她問:“幹啥呢,這大半夜的,外頭又是誰找哇?我聽着像是個老頭子。”
蘇二伯:“…”
實不相瞞,你侄女兒。
但還不等蘇二伯回答,蘇二大媽自己就看清了炕上的東西,她捂着嘴不敢置信道:“呀!糧票兒油票兒!還有白糖票兒!你哪兒來的?”
蘇二伯:“…”
蘇二伯說:“沒想到吧,你這倆問題的答案,就都是你侄女。”
蘇二大媽:“…”
你在說什麽屁話?
蘇二伯就給剛才的事兒都說了,完後又指着桌子上說:“那邊兒,麥乳精,好家夥這麽老大一桶,還有大紅棗兒,你嘗嘗不?”
蘇二大媽就下地,捏了一顆大紅棗兒往嘴裏送,咬了一半兒後發現,嗯,還真是挺好吃的,幹香甜滋兒的,剩下的半顆大紅棗兒就塞到蘇二伯的嘴裏了,蘇二伯吃着半拉媳婦兒給的紅棗兒,心裏美滋兒的。
蘇二大媽大手一揮:“去大衣櫃裏頭拿錢吧,多拿上幾塊的啊,這孩子最近老送東西了,她家那才叫難呢,唉,都是你大哥辦的完蛋事兒。”
蘇二伯就蔫蔫兒的不說話了,從大衣櫃的餅幹盒子裏拿完錢,緊接着又趕緊彙報:“我拿了40啊,那我走了啊?”
蘇二大媽一邊兒上炕一邊兒揮手:“去吧去吧。”
就這就看出來了吧,蘇二大媽,站在了家庭食物鏈頂端的女人。
蘇二伯出去把錢塞給蘇穎,蘇穎麻溜兒的就趕緊蹿回家了。
好家夥,不跑等着她二伯接着數落人嗎?
蘇穎回家一看,劉蘭香正跟堂屋的桌子上等着她呢,不過已經累睡着了。
蘇穎給院子裏的大門都插上門栓,又給她媽捅咕醒,讓上炕上睡去,完事兒這才自己又回了院子裏頭收拾。
縣裏供銷社的小王哥哥還是挺夠意思的,給東西都捆得老結實了。
蘇穎拿剪刀把麻繩兒從打結處剪開,然後都拆下來繞好了,留着下回還能用。
然後先留下一罐子麥乳精,和一瓶兒大友誼,一盒兒蛤蜊油兒,擺放到了堂屋的桌子上。
其餘的東西,用的都收進了堂屋靠牆的櫃子裏去。
然後吃的東西分成兩部分,米面得分開了收進壇子裏,封好了口兒再藏進柴房,不然全得讓耗子給啃了。
剩下的小餅幹一類的,就可以鎖緊廚房的小櫃子裏了,随用随拿。
都搞完了之後,已經是月上中天了,蘇穎這才回了屋脫衣服上炕。
脫棉襖的時候,棉襖兜兒裏的錢掉出來了,蘇穎撿起來一數,哎嘿,她二叔難得的大方嘿!居然給了40塊錢呢!
啥也不說了,統統都收進小金庫裏吼吼吼!
院子裏的小北風兒吹得呼呼的,蘇穎聽着炕上家裏其餘人的呼吸聲,也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還沒亮,蘇谕就醒過來了。
他昨兒晚上特意好早好早就睡着了,今天果然醒得比平時早了些。
沒錯,他,蘇小谕,今天就開始要恢複練功啦!
正所謂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這練功講究的就是一個持之以恒。
只有堅持,才能夠取得成功,才能夠練得神功!
雖說醒是已經醒過來了啦,但蘇谕仍舊是好困好困的,他咬着牙,閉着眼,囫囵的給被子上壓着的小棉襖和小棉褲都套到了身上,完後下地穿鞋,憑借驚人的毅力走到了門口兒。
蘇谕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嘿——
把堂屋的門兒打開了一絲絲的小縫隙。
青山村十一月初的清晨,那是能給大鼻涕凍住的存在啊。
就在門開的那一瞬間,寒風從蘇谕的棉襖棉褲各處衣裳縫隙裏瘋狂往他身上吹。
“咣!”
蘇谕立刻就給門又撞上了。
插上門栓,完後他颠颠兒的就跑回了炕上。
這裏不是人間不是人間是地獄,好冷呀好冷呀凍死孤了!
練功什麽的…
明天再說吧!
蘇谕給身上的棉襖棉褲又都呼啦啦的拽下來了,完後往他被窩兒旁邊的三哥蘇誠的被窩兒裏一鑽,用力保住蘇誠熱乎乎的小身體,給蘇誠凍得一哆嗦。
不過就這,蘇誠也都沒醒,就睡得多踏實。
蘇谕暗自嘆氣,唉,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失敗了他失敗了!
敗給了院子裏的冬天!
但是沒事,他還小,明天再開始努力吧!
很快,屋子裏就又多了一個“呼嚕嚕“聲兒。
早上8點,一家人都吃完早飯了,劉蘭香都上工了,蘇谕卻還跟炕上賴叽着呢。
就連蘇穎威脅“不起床就沒有早飯啦”,都沒能給蘇谕吓唬起來。
蘇穎皺眉,她小弟不對勁兒呀,今天咋這麽懶呢?
蘇穎去炕上摸了摸蘇谕的頭,也沒發燒啊?
她再靠近了細聽,好嘛,還打着小呼嚕兒呢。
蘇穎要是知道今天早上的那一出兒的話,就能明白怎麽回事兒了,因為回籠覺睡起來最香了。
老二蘇茂過來看蘇谕,看了兩眼,完後問他姐:“姐,小弟咋還不起來呀,馬三寶他們跟驢蛋都要找過來了。”
自從上回馬三寶他們被蘇穎給揍服了之後,兩群娃娃們就玩兒到了一塊兒。
就所以說呢,馬嬸子過來鬧得根本就沒有道理,那娃娃們之間的事兒,大人哪能說得好呢,那都是沒有譜兒的事兒。
反正因為蘇穎家最靠近後山,所以大家每天早上就都約着在她家門口兒集合。
蘇穎一邊兒擺楞布料兒,一邊回道:“你們先去吧,甭等他了,他人小,覺就是多。”
老二蘇茂撓了撓頭,說:“哦,那好吧,我跟三弟先去門口兒等驢蛋和馬三寶他們吧。”
老三蘇誠也跟着二哥蘇茂往外走,邊走嘴裏頭還邊叨叨着:“小弟真可憐,就因為人小,就睡得多,就早上起不來,就沒有早飯吃了呢,咱家今天可每人還有一塊兒大餅幹呢!還有一碗麥乳精!特別特別好喝的!我可不能晚起床,我以後每天都要早起,絕對不能錯過早飯!”
蘇穎聽到這話,拿着粉筆的手就是一頓:“…”
難道她家,其實營養不良導致變笨的,原來是兩個弟弟嗎?
她平時确實是那麽說的啦,可一次也沒有真的不讓他們吃早飯的哇!那早飯多重要呢,肯定得讓吃的啊。
蘇穎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但緊接着,她又聽見門口兒的老二蘇茂說道:“三弟你說得對,這麽好的早飯,那不吃才是大傻子呢!必須得早起!就為了多睡一會兒,而失去麥乳精和雞蛋和餅幹,那我可是會哭的!”
蘇穎手裏的粉筆掉落了地。
完了,芭比Q了,營養不良變笨的其實是仨弟弟…
等到差不多到了上午9點左右,蘇谕才終于清醒過來。
蘇谕從炕上坐了起來,接着發愣。
蘇穎說他:“你大晚上的做賊去啦?怎麽這麽晚才睡醒啊,你這再晚點兒的都能直接吃中午飯了。”
最近開始學大寨,蘇穎家又恢複了一天三頓飯,主要是劉蘭香整土還是得出力氣的,中午不吃飯下午就扛不住。
蘇谕:“…”
他能說他早上就起來了一下下嗎?
蘇谕不能,所以蘇谕裝傻,瞪着呆萌的大眼睛不停的眨巴眨巴。
蘇穎:“…”
蘇穎說:“別眨了,眼屎都掉炕上了。”
蘇谕:“…嘔!”
蘇穎本來是打算等蘇谕起來給他熱早飯的,但現在都這個點兒了,湊合湊合得了。
等蘇谕洗漱完之後,蘇穎先給他臉上摸了一丢丢大友誼,又從鍋裏給他拿了一個雞蛋,說:“先吃點兒的吧,待會兒就做午飯了。”
唉,可憐天下大姐心啊。
人家正常點兒起來的娃,都是每個娃才只有半顆雞蛋,但蘇穎可是直接給蘇谕拿了一整個兒的雞蛋呢!
蘇谕覺得臉上滑溜溜的,一點兒不幹巴,但他想喝麥乳精,還想吃昨天買的小餅幹,于是就一邊兒吃雞蛋,小眼神兒一邊兒往桌子上的麥乳精鐵盒子上瞟。
蘇穎眼睛多尖啊,幹着活兒呢都能給發現了。
不過她無情打擊道:“別做夢了,誰讓你起來晚了的,給你吃雞蛋那都是法外開恩了的,想喝麥乳精,等明天早上的吧。”
蘇谕:“…”
嗚嗚嗚他好慘呀!
為了麥乳精的自由,他明天一定要早起練功!
上午,蘇穎在炕上拆蘇老三的舊棉襖,蘇谕就在旁邊兒百無聊賴的。
蘇穎瞅他弟跟炕上無聊的畫圈兒,幹脆給自己上小學的課本兒翻出來了。
蘇穎說:“自己看着玩兒吧,裏頭有圖畫兒。”
蘇穎現在是上小學三年級,老二蘇茂是上小學一年級,家裏其餘兩個娃蘇誠跟蘇谕還屬于文盲的狀态。
不過他們這兒的天氣太冷了,夏天又不太熱,所以沒有暑假,因為根本就沒有暑,所以不需要放假。等到上半年的課程結束了,中間空上個一兩周的時間,然後就開始下半年的課程了。
在這種安排下呢,基本上到了每年的秋收之前,下半年的課程就都結束了,大家正好能趕上秋收一起放寒假。
所以現在的蘇穎和蘇茂,都屬于可以自由支配時間的階段,比較自由。
蘇谕給書本兒拿過來翻了翻。
淦…一個都不認識!
難道只能翻着看圖畫兒嗎?可這有什麽意思的呀…唉?
這個字!這個字!他認識耶!
蘇谕老興奮了,把書翻開了,拿到他姐蘇穎面前,指着那個字兒給蘇穎看。
蘇谕脆生生:“會!”
蘇穎納悶兒,‘會’是個啥麽意思啊?
蘇穎想了想,完後問蘇谕:“你認識這個字兒呀?”
蘇谕點頭,嘴裏超大聲兒:“牛!”
蘇穎好驚喜,她瞪大了眼睛道:“唉你還真認識嘿!你怎麽認識這個字兒的呢?咱家沒給你教過識字兒呀!”
蘇谕老驕傲了,他咯咯咯笑,露出一嘴整齊的小米牙:“土豆炖牛肉,二毛五分錢!”
蘇穎:“…”
這不是昨兒縣裏國營飯店的菜單兒嗎?!
真的假的啊!她弟原來不笨的嗎?
她媽昨天可就給他指了一回啊!
等一等等一等,她想想的啊,她回來之後,開始給家裏吃雞蛋吃肉,原來竟然這麽管用的嘛!!
蘇穎老興奮了,她直接給蘇谕拽到身邊兒上來,完後随便翻開了一頁語文書,從頭兒開始讀。
蘇穎先是讀了一小段兒,就把書拿給蘇谕,讓他讀一個試試。
蘇谕都聽蘇穎讀過一遍了,他自然是記住的了,雖然現在身體變小了,可他腦子還跟上輩子一樣的好使呢!
蘇谕雖然讀的磕磕絆絆,還是幾個字兒幾個字兒的往外蹦着說,但去确實是一個字兒都沒讀錯!
蘇穎可開心了,她給蘇谕抱起來在院子裏轉圈兒圈兒。
蘇穎歡喜道:“哎呦原來我弟不傻呀!你不傻呀蘇小谕!你知道你這擱到50年後叫啥不?叫神童你知道不!”
稍微冷靜下來了會兒,蘇穎又試了一次。
這回她從新選了一頁字數比較多的課文,這次是從頭讀到尾,然後再讓蘇谕試,蘇谕果然全都能讀下來!
這可是給蘇穎驚喜壞了,她本來都做好了準備,要是這輩子小弟後來真成了傻子,大不了當姐的就養他一輩子呗,反正她家老頭兒不會不同意的。
但是萬萬沒想到啊,一盤土豆炖牛肉,竟然給她炸出來這麽一個大驚喜嘿!
蘇穎把蘇谕拉回屋兒,放到炕上好好兒問他:“你連續說一句話試試?不要這麽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往外蹦能說不?”
蘇谕:“…”
這一點他也好為難呀!
其實他自己私下裏早就試過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嗓子裏的聲帶沒發育好的原因,反正就是很困難,連着多說幾個字兒就開始覺得憋氣,必須得換氣一次再接着說。
就每回換氣,連續說出五個字兒,真的是極限了…
但看着蘇穎期待的目光,蘇谕還是努力嘗試了一下。
但但但但是…
蘇谕超認真:“土豆炖牛、肉!”
蘇谕再次超認真:“土、豆炖牛肉!”
蘇谕:“…”
完犢子了!
這一着急還縮減成四個字兒的了…
蘇谕憋氣憋得氣喘不上來,呼哧呼哧的。
蘇穎:“…”
瞅給孩子急得,臉蛋子都憋紅了!
蘇穎摸了摸蘇谕的頭,安慰道:“沒事兒的啊,問題不大,小磕巴總比小傻子要強,咱慢慢兒的練,下回上神醫劉老頭兒那兒,再讓他給你瞅瞅,就吃雞老猴兒急的那個老頭兒,還記得不?”
蘇谕點頭。
記得記得,捉到兔子那回嘛。
唉,什麽時候能吃上兔子肉啊!
咦?不過他可以先吃別的嘛!
蘇谕指着桌子上的大鐵通:“麥乳精!”
蘇穎點頭兒:“對,這個念麥乳精。”
蘇谕锲而不舍:“喝麥乳精!”
蘇穎“噗嗤”一聲兒樂了出來,這好吃的要是超過四個字兒,他弟還喊不出來了呢!
蘇穎說:“行,今天獎勵你,姐給你沖一杯,再給你拿一塊兒大餅幹的。”
蘇谕美了。
嘿嘿目的達到!
很快,蘇谕就開始抱着碗的“噸噸噸”。
啊~原來麥乳精真的是這麽好喝的東西呀,怪不得要賣的那麽貴呢!
這擱到他那個朝代,都能當禦用的貢品了。
蘇谕又拿小米牙一點點兒的啃圓圓的大餅幹,覺得老香老香了,有點兒想他以前吃過的烤炊餅。
“當當當!”
這時,院子外的大門口兒處,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兒。
蘇穎放下手裏的針線剪刀往外走,嘴裏問着:“誰呀?”
門兒外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大丫頭,我是你大力叔家裏頭的,來還雞蛋的。”
這麽一說蘇穎就明白過來了,這是村長王大力的老婆來了。
舊社會女人的地位低,經常連名字都不配有,就稱呼自己為丈夫家裏頭的,王大力今年35歲,媳婦兒也差不離,這倆人是妥妥的舊社會活過來的呀。
蘇穎給王大力的老婆開門兒,一瞅王大力的老婆身後頭,還跟着個軟乎乎的小胖丫。
蘇穎招呼道:“王嬸子快進啦坐,呀,咱們小丫丫也來了呀!”
其實說是小胖丫,但體型兒也就是後世的正常小孩兒罷了,只不過在這個時代,大家普遍都吃不飽,就顯得大隊長王大力家的小閨女有點兒肉乎兒了。
王大力的老婆王嬸子擺手兒道:“不進了不進了,把雞蛋還給你家,我就帶着丫丫家去了。”
蘇穎一瞅這小胖丫,心裏頭就有了主意。
她弟跟她畢竟不是一個年齡層的,她芯子裏頭都60多歲了嘛,但這小胖丫的年紀跟蘇谕差不多,好像就比蘇谕小了幾個月吧,讓他倆一塊兒玩兒不正好可以練習蘇谕說話嗎?
她重生之前也見過好些結巴的小孩兒,後來多練習練習,讓孩子說話時候心裏頭不緊張了,也許這往外蹦字兒的毛病就能好了呢!
但她家現在還帶着新喪的名頭,人家确實是不大好進來哈。
于是蘇穎想了想,完後小聲兒的說道:“王嬸子,我家前兩天得了幾塊兒布頭兒你要不要,我想跟你家換點兒食鹽,我家快用完了,還沒來得及買呢。”
王嬸子一聽布頭兒幾個字兒,那眼珠子都毛精光啊!
這個年代,那就是大隊長家也缺布呀!
王嬸子說:“行呀行呀,什麽色兒的你拿給我看看,我家前兩天才上公社買的食鹽呢。”
蘇穎點頭:“你等着的啊,我回屋去拿去,老四,老四!你出來一下兒的,陪你丫丫小妹妹玩一會兒的,我跟王嬸子說會兒話。”
于是很快,蘇穎利用布頭兒外交,順利跟王嬸子打得火熱,給弟弟争取到了片刻的交友時間。
但被迫出來social的蘇谕就:“…”
蘇谕跟王丫丫倆小娃老老實實的對着蹲在蘇老三家的大門兒外頭。
嗯,就那麽幹蹲着。
呃也不能這麽說吧,因為蘇谕還拿小米牙磨他那半塊兒沒吃完的大圓餅幹呢。
這時候兒餅幹裏頭擱得油也少,做出來的成品都擱楞擱楞硬的,但是味道甜甜的,有股子特別濃郁的麥子香,其實挺好吃的。
但蘇谕還是滿嘴的乳牙呢,咬起來費勁,就一點兒一點兒的給餅幹往下磨着吃。
與蘇穎的設想完全不同的是,倆小娃誰也沒先開口說話,就這麽沉默且和諧的蹲着打眼兒瞪小眼兒。
但是吧,蘇谕還是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是這小胖丫,開始的時候嘴巴是微微張開的。
可過了一會兒呢,她又把嘴巴給閉得嚴嚴實實的了。
而且嘴巴裏好像還越來越鼓?
蘇谕好好奇呀。
就在蘇谕心裏頭猶豫着,要不要問問這是什麽原理的時候。
蹲在蘇谕對面兒的小胖丫含不住了,嘴角兒悄悄的裂開了一個小縫兒。
然後亮晶晶的口水從小胖丫的嘴角兒,成水流狀态的淌下來了…
蘇谕:“…”
呃…原來是憋哈喇子呢嘛…
怪不得你胖呢!
你、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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