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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释怀
    好吧。

    

    忽然间心烦意乱的阿卡丽深深地吸了口气。

    

    看来她们三人之间的矛盾不但没有被时间冲刷稀释,反而如同线团般更加剪不断、理还乱了,那就索性这次一口气说个明白好了。

    

    “绽灵节时,你见到父亲了吗?”

    

    “……我见到了他的灵。”见阿卡丽停下了挣扎,梅目暗地里松了口气。自己有多久没和她好好谈谈了?她暗自告诫着自己,这一次机会一定要把握住。“说实话,我们都没想过,还能有再相见的一天。”

    

    “那挺好的。”阿卡丽点点头,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再看梅目,眼中蕴着的泪光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在灵界很好,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我告诉了他均衡的现状,告诉他叛乱已经结束,艾欧尼亚逐渐恢复。

    

    “我还告诉他你已经通过了试炼,成为了新一任的暗影之拳,你父亲为你感到骄傲,并且,因为你长期离开教派在外闯荡,他很担心你……”

    

    梅目罕见地说了一长串话,甚至显得絮絮叨叨起来。

    

    “是吗?”阿卡丽淡淡道,“绽灵节时我和艾瑞莉娅待在一起,她在祭奠她所有在战争中去世的家人,我想要找父亲,却一直找不到。

    

    “我还以为他也不要我了呢。”

    

    ……也?

    

    梅目不禁蹙起了眉头,抿着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阿卡丽耸耸肩,“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还不够优秀,连苦无的用法都不想教我,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霏身上吗?”

    

    “……不是这样的。”霏身形颤抖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然而阿卡丽自顾自地继续道:“一名导师一次只能教导一名私人徒弟,你也答应霏的父母会好好照顾她,所以我理解,我不怪你。

    

    “但在那次意外之后,你就放弃了霏,开始全身心教导我起来,我一直有个疑惑,你是把我当成霏的替代品吗?眼见她无望,才退而求其次在我身上实现你的梦想,教导出一个能接过你衣钵的人来。

    

    “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得到你的认可,我想如果换做是霏,你就会满意了吧。

    

    “但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被掌控,也不想变成谁的刀子,所以我才要走,要走的越远越好。

    

    “还有凯南,是他在童年时给予我足够的陪伴和力量,让我能够撑过那段最黑暗的时间,没有在父亲与母亲缺席的情况下长出歪枝。他也是第一次发现我的潜力,言传身教,鼓励我,将我视作衣钵传人。你知道吗?他有很多选择,独独重视我,而我接过的暗影之拳,只是退而求其次的结果……”

    

    不知何时,阿卡丽的双眼早已蕴满了泪水,“我一直把霏当作姐姐看待,就算是她占用了母亲的全部时间,我也没想和她争什么……所有的委屈都是我受的,所有人都只把我当作暗影之拳,关注我能否担得起带领教派的责任,以为这就是荣耀,却从来没有人关心我这些时间过得好不好。

    

    “现在我要走了,你们又凑过来不让我走,需要你们假惺惺吗!”

    

    如同开闸泄洪般,阿卡丽堆积满整个内心的话语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与梅目越走越远之后,她头一次在梅目面前袒露自己的全部感情。或许这些话语中充斥着误解和纠结,但只有开诚布公了才能找到症结所在不是吗?

    

    梅目一时语塞,她也早已泪流满面。泪水模糊了双眼,阿卡丽的形象层层叠叠,在眼前不断晃动,似乎又像上次那样,随时都可能离她而去一般。于是梅目没有按捺心中冲动,将阿卡丽紧紧地搂在怀里。

    

    “不是……不是这样的……”

    

    几近失声的她喃喃地说,“塔诺英年早逝,我实在没有信心把你好好抚养长大……我不想你的人生因为父亲的缺席受到影响,所以我只能尝试一边扮演严父,一边扮演慈母,但看来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希望你能坚强,但我自己有时候都做不到……

    

    “不论是你还是霏,在我心里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你们都是我最重视的孩子。

    

    “我既害怕你也像你父亲一样,在动乱中牺牲,又希望你活出自己的人生,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办,所以我只能一直鞭策你。你是一块瑰玉,我很早就发现了你的天赋,我相信只要给你足够的压力,你就能绽放出石皮都掩盖不住的光芒……你很早就是我的骄傲了,一直都是……”

    

    泪水模糊了阿卡丽的视线,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浑身轻飘飘的,但梅目的怀抱却又那么的真实,且温暖。

    

    于是阿卡丽不再压抑自己的啜泣。

    

    母女俩紧紧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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