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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 驱逐
    不死的魂灵身在宇宙正常的流动之外,所以被视作对娜伽卡波洛丝公然的挑衅。当蛇母的其他祭司忙着救助蚀魂夜肆虐下的居民时,真者却会迎上黑雾,仰赖着海兽最强大的意志将其击退。

    

    在与不死者的战争中,真者便是矛头,千年以来每一任继位者都至死不渝。作为几百代交替中最为强大也最受尊敬的真者,俄洛伊更是对自己的责任当仁不让。

    

    比尔吉沃特这座海盗之城是蓝焰群岛上唯一一处允许外人登陆的地方,也因此让芭茹人为之作呕。与历任前辈不同的是,前任的真者们完全无视这个城市的存在,并且把外乡人看作是仅仅比亡灵稍好一点的生物而已,俄洛伊却带着雄伟的神力离开了芭茹的金色神庙,踏上了污水横流的比尔吉沃特。

    

    她将蛇母的教义带到了比尔吉沃特,让其生根发芽,也正是她无可摧折的意志让教派的思想得以播撒。她做的很好,甚至寻到了足以通过蛇母试炼的灵魂,让幸存的受试者得到永远的改变,并且衷心地追随自己真正的宿命。

    

    没有人会怀疑这位真者与蚀魂夜对抗至最后一刻的觉悟,但葬身于灰港、死在这些与蚀魂夜狼狈为奸的铁钩帮众手中,固然成全了自己的使命,余下留在城中的祭司们却将群龙无首,茫然无措。

    

    失去了保护的比尔吉沃特,也必然撑不过下次蚀魂夜。

    

    遵循着生物的本能,贪生怕死才属正常情况。为了责任、荣誉,亦或是民族、国家等高于个人生命的事物而舍生忘死,常常为人们所歌颂。

    

    但选择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地活着,而非一死了之,则又高了一重境界。

    

    在粗犷的仪态下,俄洛伊潜藏着引人钦慕的力量、自信和智慧。在短暂地权衡后,她做出了明智的抉择。

    

    “回去见莎拉,告诉她灰港的情况。”

    

    庇护铁钩帮的器具没有摧毁,也不曾驱逐蚀魂夜,但好在几人都从铁钩帮仓库顺利脱身,队伍没有出现重大伤亡,也查清了灰港的真相。

    

    只是普朗克与蚀魂夜联手这一消息,实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没有明说,但俄洛伊能够读出说法使和唤蛇者眼中隐隐的责备。他们显然是在责怪自己先前不该救下普朗克。

    

    或许,还在质疑自己作为真者是否失职,举止中掺杂私情。

    

    俄洛伊笑容中隐含苦涩。

    

    “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如果他不仅把黑雾带回了灰港,还跟暗影岛的军队联手……未来的危机可能不堪设想。”

    

    ……我担心自己将灾厄带到了比尔吉沃特。

    

    ……曾经我爱过他。他和我们一起生活,适应我们的生活方式。这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但是……当我看着他的船……在燃烧时,内心仍会感到哀伤。

    

    “几个月前,莎拉设计在众目睽睽下击败了普朗克。芭茹人找到他时,他都快不行了,就被带到我这来。

    

    “他祈求芭茹族把他送回比尔吉沃特。但我的女神却坚信人类应当为自己的欲望而奋斗。”

    

    ……当时那个男人就只剩下了一副可悲的躯壳,他那么多绝望,那么脆弱。

    

    “我让他经受了考验,确信他会失败。可是蛇母的旨意……有的时候……令人费解。

    

    “女神认为他有资格。她一定在他身上看见了我看不见的未来。我给了他所需要的,放他去追寻他自己的命运了……虽然无法理解,但既然是女神的旨意让他活到了现在,我们就必须咽下他带来的苦果。

    

    “普朗克还活着,而且他是这一切幕后的主使。我们必须粉碎他的计划。

    

    “这是他的宣战书。他和莎拉,蚀魂夜和娜伽卡波洛丝之间的战争。我们必须将这个消息带给莎拉。

    

    她并非在为自己辩解,只是为伊默三人讲明当前局势的严重性。

    

    ……

    

    雷文收到消息走到会客厅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会客厅里正在上演激烈的争吵。

    

    效率挺高,比然莎拉不会发那么大火。雷文嘟囔着推开门。

    

    准确的说,他的船长正在大发雷霆,将布置精美的会客厅砸得像是进了贼一般,价值不菲的字画被扯得稀巴烂扔在地上,连同不少瓷器的碎片落了一地。

    

    那三个外来者——有本事的赏金猎人,站在一旁作壁上观,而胡母的祭司俄洛伊正试图让船长冷静下来。雷文冲着视线转过来的伊默三人颔首致意,随即走到会客厅的角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往常一样保持沉默。

    

    “莎拉,我知道你很……受伤。”

    

    “我……受伤?哦,对,普朗克还活着。”

    

    厄运小姐用力将一把精美的匕首扎进会客桌上,刚才她试图用这把匕首在俄洛伊的身上留下几个印记,但被仅存的理智制止了。

    

    她气呼呼地将自己埋进软椅里,将修长的双腿搁在桌子上,抬起头冷笑道。

    

    “没错,这对我明显不是什么好消息,更别说是尊贵的祭司亲手救他。但这次我们会保证他死透了,然后我就舒坦了。”

    

    “我很抱歉,莎拉。但我是蛇母的使者,她对我们每个人都有安排。”

    

    “俄洛伊,我试着尊重你的信仰,或许你的动机是单纯的,可他毕竟杀了我的父母。

    

    “在你维持与芭茹人之间的和谐的时候,我还忙着照顾城里的伤员与巩固防御,但你身居高位,这点事难入你的法眼……现在你又甩手扔下这么大的篓子来。”

    

    俄洛伊虽然内心也在为女神的做法迟疑,但现在面对的是外人:“血债血偿合情合理,但做法仍然蒙昧。你把一条剃刀鳗从鱼钩上解下来,就该往它的脖子再踩一脚。然后趁它的尖牙还没咬上你时,离得越远越好。否则,运动就会永远弃你而去。”

    

    箴言被厄运小姐的尖叫打断了。“够了!别打你的哑迷了,难道你是觉得普朗克和蚀魂夜勾搭上,这个责任在我吗?”

    

    甚至连雷文都被厄运小姐突然的爆发惊了一下,他惊的是自家船长居然如此不明智,胡母的信仰在比尔吉沃特形成前就有数千年的历史,外来者都不被芭茹人接纳,并且被轻蔑地称为“小粉脸”,这种情况直到俄洛伊到来后才有所改善。作为一介俗人,哪怕是比港的统治者,哪怕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不该对三度福佑的真者大喊大叫。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我的城市和船员。现在,在我对你的忍耐到达极限之前,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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