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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去刑部捞徒弟
    我的第一反应是,庆贵妃难道已经同萧牧野为伍?

    萧牧野手上有兵权,庆贵妃有儿子。

    倘若成安王要跟陆凝也斗个你死我活,又同陆衍之间生了嫌隙,那他选一个年幼的皇子匡扶,确实是一条正确的路。

    但魏棠徽似乎只关心他的八卦:“咱们两个悄悄说啊,我拿你当自己人才说的。”

    怎么还神秘上了?

    我凑近他,一副非常好奇的样子:“什么呀?师父?”

    “好多人都在传,说庆贵妃心里有成安王。”

    “??”

    我有种一言难尽的复杂,新说怎么可能呢:“师父,话本子还是少听一些,这事儿传到那位耳朵里,是要被杀头的,而且贵妃年长好几岁。”

    庆贵妃至少比萧牧野大了五岁,她入宫的时候,萧牧野还未曾挂帅亲兵。

    他那时候顶多十六岁。

    何况,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与庆贵妃相熟,也不曾听过任何他们之间的传闻。

    如果有庆贵妃这号人物,那孟冬宁算什么?

    “嗨呀,你就是年纪小,”魏棠徽见我不吃他的八卦,很遗憾一般:“庆贵妃的母族跟成安王的母家是一脉,算起来他们还有一点亲戚关系。”

    我:“什么亲戚?”

    “成安王的表姑太奶,和庆贵妃的表姨太奶,是亲姐妹。”

    我一阵无语。

    这种关系在京都里面遍地都是,皇城贵胄要这么算起来,多少都有一些亲缘。

    “你又不是成安王,也不是他府里的人,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

    但我曾经是成安王妃。

    别说是庆贵妃,就是庆贵妃的母家那一头,跟陈成安王府也没有半点来往。

    不然我不可能这么惊讶。

    但随即我想起来一个刚刚被我忽略的细节,庆贵妃出现,插手我同萧牧野刚才的矛盾。

    虽然句句公道,但在萧牧野都承认是他下药的情况下,庆贵妃只用了一句,别惊动皇帝,就将这事摁下去了。

    萧牧野全然不用受到任何罪责。

    虽然我的目的也并不是让他受罚,但恰恰是这样,所以我忽略了这一点。

    庆贵妃是在有意帮他?

    这么一想,这件事情就显得诡异起来。

    但是不论庆贵妃与萧牧野有什么关系,都不大影响我今日的计划。

    皇帝终于姗姗来迟,进大殿时,所有人都跪拜请安。

    他脚步急促,一路进了殿,坐上龙椅,这才道:“都起来吧。”

    我一直维持着低眉的姿态,始终没有抬头。

    宫宴开始,无非是寒暄。

    加上今天有着那个喜字的主题在,宫宴也显得没有那么沉闷了。

    庆贵妃似乎很高兴,点了好几个大臣的名,问他们身上着装的点子都是从何而来的。

    陆衍喝了几杯酒,看起来似乎一直在听她说话。

    庆贵妃无疑出尽了风头。

    她又询问向陆凝也:“太子呢?今日未着蟒袍,也不见半点喜庆之色,可是不给我面子啦?”

    话说的娇嗔,可言语似乎有些委屈。

    听得人只会觉得陆凝也故意与贵妃生嫌隙。

    当着皇帝的面,就更不好解释。

    陆凝也却只是手执酒杯,那玉盏在他手中很小一个,微微弯曲的指节修长漂亮。

    晃人的眼睛。

    我看见高辛夷错眼不眨地盯着他。

    “今日这宴,父皇不是本来就冠了二臣的喜事么?还要怎么装扮?”

    他说得到也没错。

    亦芷也道:“可不是吗,皇兄现在就是一个大写的喜字,我那未过门的皇嫂可还看着呢,贵妃可不要欺负她。”

    话音刚落,高辛夷立刻垂了眸。

    “怎么是欺负,”庆贵妃摇着陆衍的的手臂:“陛下,公主也太曲解臣妾的意思了。”

    “过个节也不安生,”陆衍看起来根本没想管,只看向了高辛夷:“那个就是高家长女?抬起头来朕看看。”

    高辛夷似乎没想到话题会如此快的转到自己身上来。

    她忙起身出列,跪在空处,认认真真的问安:“陛下。”

    “年岁不大,却也稳重。”陆衍又扫了陆凝也一眼:“太子之福。”

    高辛夷拜了一拜,不卑不亢地道:“是高家之福,往后辛夷定当竭力辅佐殿下,为陛下分忧。”

    她这番话本来没什么错处,要表达的也是她往后过了门,一切会以皇家为重。

    至少在我看来她是这个意思。

    可我悄悄留意了皇帝的表情,他果然在听见辅佐两个字的时候,收紧了握住玉盏的手。

    但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

    那天跟陆凝也说的猜想几乎被证实,陆衍其实一直在忌惮高家。

    更忌惮高氏入主东宫。

    但我不知道陆凝也看见没有。

    高辛夷总归是无辜的,皇帝若是下手我还是找机会让周拓留意一下吧。

    我被自己纷扰的思绪牵住,东想西想,总觉得不安。

    于是也没留意,陆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直到魏棠徽推了我一把:“叫你呢。”

    我慌忙看向高座,俯身跪拜:“陛下恕罪,司遥刚才走神了。”

    “你就是前阵子,朕钦点的督察使?”

    “回陛下,是微臣。”

    陆衍往椅背上一靠,朝庆贵妃说:“你刚才问东问西,怎么没问着这个,一身大红大绿,就等着朕点她的名了。”

    讪笑了一声,庆贵妃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讥屑:“臣妾是这么顾此薄彼的人吗?只是刚才开宴之前,已经同谢大人说过话了。”

    我没有多说一句。

    只是感觉陆衍好是刻意讲话题说到这里。

    原本庆贵妃在殿外的时候也说了,她不希望这事闹到皇帝面前去。

    再加上她刚刚有意无意偏袒萧牧野的态度,若是传到陆衍耳朵里,以他多疑的性格必定会多想。

    可陆衍将话说到这,她就不得不将刚才的事简要说了。

    陆衍听完,看向萧牧野:“成安王与谢督察如此不对付?”

    萧牧野站起来,一眼都没有看我:“只是小打小闹,同谢督察开个玩笑罢了,门口的鱼现在活得好着呢。”

    听完,陆衍又沉默了。

    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他在怀疑我跟萧牧野之间的关系,但今天这件事本就是我刻意为之。

    目的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同萧牧野关系差得很。

    “都是大人了,开玩笑也要有分寸。”他半晌才道。

    我和萧牧野同时行了个礼,道:“是陛下。”

    退回位置上,我还没说什么,一旁的魏棠徽竟然松了口气。

    我喝了口梅子酒,趁隙打趣道:“你不会以为,陛下要治罪吧?”

    “我是怕菜还没上,舞还没看,就要去刑部捞徒弟!”

    “那不可能,”我说:“捞也是捞成安王。”

    魏棠徽哼笑着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跟他知道什么似的。

    终于开始上前菜。

    正是盛夏时节,梅子泛滥。

    第一道便是梅渍豆腐。

    宫人给每桌都上了一碟,到我这时,不知是因为手抖还是什么,那一小碟全洒在了我身上。

    “大人恕罪!”

    我还未说话,庆贵妃的声音已经厉喝而来:“不长眼睛的东西,还不快带谢督察去换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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