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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從醫院出來, 兩人去吃的潮汕菜。
左柯讓生病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飲食得清淡。
餐館裝修挺有潮汕那邊的風格,一張張大小不一的圓桌錯落擺放, 紅色折疊椅,牆壁上是用紅色對聯紙張手寫出毛筆字的菜單。
在靠窗一張雙人桌坐下, 左柯讓問邬思黎想吃什麽。
邬思黎看兩眼菜單, 答非所問:“你還是喝粥吧。”
她綁起頭發:“我煮的小米粥你喝了嗎?”
“好,都行。”左柯讓都有回應她每一句話:“喝了。”
第一次幹喝粥喝到撐。
邬思黎倒杯水推給他:“喝點水。”
她在他嘴唇一瞥:“起皮了。”
左柯讓舔舔唇:“哦。”
這家潮汕餐館菜單是手寫,邬思黎撕下一張挂在桌邊牆上的白紙, 握着筆在紙上寫下菜名以及需求備注。
左柯讓就托腮在對面看着她,一旦她寫完一項停頓,有要擡頭的跡象, 他就鎮定移開視線, 再配合着低咳、捏後頸、抽紙巾擦桌子這一系列掩耳盜鈴的小動作。
菜單寫完要自己送到點單窗口,邬思黎一撂筆,他就伸手,邬思黎避開:“不用,你坐着吧。”
她起身走向窗口,左柯讓就巴巴地瞅着她, 像第一天去幼兒園的小朋友在等人來接。
邬思黎交完菜單,在冰箱裏取出一瓶橘子汽水,吃火鍋吃得她口渴,左柯讓一見她要回來, 垂下眼皮裝模作樣玩手機。
順帶清除一下未讀消息。
段駿鵬兩分鐘前發來慰問:【咋樣哥們?貂蟬妹妹過去沒?】
Atopos:【誰叫你自作主張了,我沒說別問?】
餘光掃見邬思黎身影, 縮在衣領裏的下半張臉有自主意識一樣昂起,露出鼻子, 邬思黎在他身邊走過,他聞到栀子花味道。
段駿鵬消息這時候進來:【口是心非一陣差不多就得了,你還演上瘾了。】
啧。
這人太不讨喜。
一瓶橘子汽水送到面前,他撩起眼簾,邬思黎手指要碰不碰地攏着瓶身,瞅他:“我擰不開。”
“哦。”左柯讓即刻就熄屏手機扔桌上,拿起汽水一旋瓶蓋,打開遞給邬思黎。
挺涼的,而且汽水這東西也不健康。
左柯讓計算着日子,不确定邬思黎這幾年例假日期有沒變化,如果沒有,也就還有不到一周。
欲言又止。
邬思黎在桌邊杯桶裏拿根吸管插瓶口裏咬着喝,左柯讓目光落手機上,注意力卻全在邬思黎那兒,眼瞅着半瓶汽水下去,終于忍不住:“喝點行了,不涼麽。”
邬思黎哦一聲,汽水挪到一邊。
這麽痛快,就給左柯讓一種她就在等他開口勸阻的錯覺。
其他桌都熱熱鬧鬧在聊天,就他們這兒安靜的像是相親現場,幹坐着不是回事,左柯讓穩住陣腳,若無其事問:“你是下班就去醫院了嗎?”
“不是。”邬思黎不甚熟練地撒着謊,擔心眼神會出賣自己,垂眸,盡量做到自然:“段駿鵬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我在約會。”
約會。
好。
早就親眼見到,可聽她親口承認,又是另一番感受。
左柯讓喉嚨發幹,喝口水潤潤。
點的砂鍋粥端上來,只有一單人份,邬思黎叫服務員放左柯讓那邊。
左柯讓問:“你不吃?”
“我吃過了。”邬思黎還是渴,涮肉挺鹹,去拿空杯的手半路微不可察一頓,拐向左柯讓那t杯子,咽嗓:“所以這頓飯不算,你欠我一頓。”
左柯讓人有點呆,她用着他的杯子喝水,他們還有下一頓飯還能再見面,一時不太好消化。
約會那事被他抛諸腦後。
邬思黎催促:“吃飯吧,一會兒涼了。”
“哦。”左柯讓低頭舀粥。
吃完飯快九點半,邬思黎明天要上班,左柯讓也要回去休息,最近挺忙,他們團隊就他一人因病缺席,每人各自負責一部分內容,缺一人進程就停滞不前。
出餐館在路邊攔輛出租,邬思黎先坐進後排,左柯讓還想着要不要去坐副駕,邬思黎就往裏面挪一個位置,車門也沒關,左柯讓就立馬做出選擇。
左柯讓坐門邊,邬思黎同他有一拳距離,兩人膝蓋時不時碰撞,一個拐彎後幹脆挨在一起。
邬思黎像是沒察覺到,舉着手機在工作群打字回複收到,左柯讓也裝不不知情,就那麽腿貼着腿,隔着兩層布料感受着彼此皮膚的溫度。
先送邬思黎回家,她小區安保一般,出租車可以直接開到樓下,車門只有左柯讓那側能打開,他先下車再是邬思黎。
站車邊,左柯讓那句再見即将脫口,臉一暖,邬思黎手覆上來,轉至另一邊再到額頭,左柯讓整張臉都被她摸個遍。
“還是有點熱。”邬思黎一條一條地囑咐:“回家多喝點熱水,盡量別洗澡,要還發燒就打電話給我。”
她手好軟。
他好久都沒有牽過了。
左柯讓神游天外。
邬思黎捏他耳垂:“聽到沒?”
左柯讓比邬思黎高二十多厘米,杵她跟前擋住後方投射的路燈,身體将邬思黎籠罩,他眸光爍爍:“聽到了。”
“那我上去了。”
“你住幾樓?”
“十二。”
“好。”
邬思黎刷門禁卡進樓,再進電梯,身影退出左柯讓視野,電梯門閉合,她提着包包的手心滿是潮濕,反手用手背碰碰自己臉頰,有點熱。
她今天有化妝,粉底液遮蓋不會臉紅得太明顯。
蘇禾好像有千裏眼,掐着點發來消息:【實踐第一步怎麽樣?】
邬思黎倚着電梯牆壁:【還可以吧。】
蘇禾:【加油!】
蘇禾:【男人不能靠追的,得釣得勾引,你記住!】
……
樓外,左柯讓仰頭觀察着,十二樓燈亮後他上車,跟出租師傅報完公寓地址,支着臉看窗外。
這一整天跟做夢似的,他從頭到尾複盤一遍,在邬思黎和她有肢體接觸的情節片段反複回味。
外套兜裏抽出手機,在聯系人列表一滑,他找到李京屹微信。
之前李京屹居可琳感情還未明朗鬧着別扭,李京屹說只要居可琳樂意他給居可琳當三兒都沒問題,他當時覺得這人腦子有病。
現在——
Atopos:【我有點理解你了。】
李京屹許是正沒事幹,回挺快:【?】
一問號。
Atopos:【我覺得地下情也沒啥不好。】
李京屹:【……】
Atopos:【我覺得小三這身份也挺刺激。】
李京屹:【……】
Atopos:【我覺得我可以挑戰一下。】
李京屹:【……】
Atopos:【我覺得邬思黎還是喜歡我的。】
李京屹:【……】
Atopos:【你別老打省略號,快跟我分析分析。】
李京屹:【你覺得半天,人家這麽覺得嗎?】
李京屹:【居可琳叫你別自嗨了。】
“……”
左柯讓鄙屑嘁一聲。
他們都不懂他。
只有邬思黎懂。
*
當晚左柯讓沒再燒,第二天醒來,微信裏有一條未讀,來自置頂。
淩晨六點鐘。
Amosar:【退燒了嗎?】
Amosar:【我臨時出差,去滬市,一周後回。】
這是又把他加回來了。
就想删就删,想加就加,把他當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死物呗。
就當他沒脾氣呗。
還搞報備這一出。
睡一覺人清醒不少,他可不會像昨晚那樣暈頭轉向,下巴戳進枕頭裏,擋住他上翹的嘴角。
噠噠打字——
Atopos:【好。】
Atopos:【知道了。】
昨天請一天病假沒去上班,活都堆到一起,左柯讓全天都泡在各式各樣地數據裏,看得頭昏眼花,晚上九點積攢的工作全部解決。
他沒着急回家,仰頭枕着椅背望着天花板放松,還邊轉着椅子玩。
“操!”高子言比對完最後一組數據,眼鏡往桌上一扔:“解放!下班!”
他伸個懶腰,見左柯讓一身悠閑:“忙完了還不回家?”
左柯讓懶洋洋嗯一嘴:“就回。”
椅子還在轉。
高子言一把按住,趴在他頭頂的椅背:“讓啊,你快找個女朋友吧,總這麽孤家寡人的也不是回事啊。”
他勸:“張院他女兒多好一姑娘,你真一點不心動?”
左柯讓掀眼看他:“你媒婆附體了?”
“我這不關心你人生大事麽。”
“不必,謝謝。”
“別客氣。”高子言真心實意問:“你到底喜歡啥類型的啊,”
左柯讓冥想幾秒,勾唇總結:“喜歡會玩我的。”
高子言:“我說真的。”
左柯讓:“就是真的。”
“那你口味挺特別。”高子言也就沒事找事嘴欠一下,不過這麽一聊,他還真想起件事:“二十號張院六十整壽,人見到你你又有得煩了。”
叮——
左柯讓放桌上的手機一亮,他沒個骨頭似的身體坐正,撈過來解鎖。
他手機列表裏女性好友屈指可數,就那麽幾個還都跟他一個圈子,都有男朋友,一點可八卦素材都沒有。
沒什麽稀奇的,高子言從他椅子上站直,回工位關電腦。
本想着等左柯讓一起出門,但人沒點自覺性,他電腦關到一半,左柯讓就拎上搭在椅背的外套朝外走。
高子言沒錯過他看手機時嘴角揚起特蕩漾一弧度,高聲問:“什麽情況啊你?”
左柯讓沒回,就擺擺手示意。
從單位到公寓二十多分鐘,左柯讓在限速範圍內開最快,到家後先去浴室洗澡,渾身上下都拾掇得幹幹淨淨,去客廳沙發特懶散一坐,回信。
Atopos:【在家。】
Atopos:【沒事。】
在這之上,是四十分鐘前邬思黎問他在不在家,有沒有事,要不要打視頻的消息。
兩三秒鐘過後,對面視頻邀請彈出來。
“我正好洗完澡。”邬思黎那邊畫面在搖晃,随着她話音落下,定格。
姑娘濕着頭發,小臉素淨淡雅,裹着一條浴巾弄成抹胸樣式,鎖骨沾着幾滴淋漓水珠,發尾打着卷壓在浴巾邊緣,溝壑露出一指寬的長度。
開屏一個暴擊,沖得左柯讓眼發暈。
他啪一下手機反扣在大腿。
昨天他還在嘈邬思黎矯情,又不是沒看過,沒必要避之不及。
如今輪到他自己,還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是他太過想當然。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他就一天沒見邬思黎,她昨天還低至谷底的情商怎麽就一下子飙升到他招架不住的高度了?
空氣急速燥熱起來,左柯讓找到空調遙控器調低溫度。
“左柯讓?”輕柔嗓音在擴音器傳出:“你人呢?”
“這兒呢。”翻過手機,左柯讓無比鎮靜:“二哈把手機碰掉了。”
就随便扯出二哈來背鍋,忘記二哈對邬思黎的吸引力,話一出口後悔都來不及。
“它幹嘛呢?”邬思黎邊塗着護膚品邊瞅左柯讓:“我想看看它。”
“它——”
左柯讓想胡謅二哈剛自己開門溜出去玩了,就冒個話音,在陽臺自娛自樂的二哈聽着聲就跑了過來。
腦袋擠進鏡頭,毛茸茸耳朵蹭着左柯讓臉,吐着舌頭一哈一哈地喘着氣,見到邬思黎就嗷嗷嗷。
左柯讓一只手攥住它嘴:“吵死了。”
“它是不是過胖了?”邬思黎前天再見二哈就被它厚重的體型驚到。
“天天吃那麽多又不動能不胖麽。”
二哈不服左柯讓的桎梏,甩着腦袋想掙脫,左柯讓控制着它,聲線不太穩:“豬一樣。”
薩摩耶智商相當于五六歲的小孩,聽得出好賴話,左柯讓一說它像豬,二哈立馬不幹,還動手爪子要拍他。
這幅場景真是久違。
邬思黎倒見怪不怪,一人一狗上輩子沒準是仇人,這輩子湊一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你是不是不經常遛它啊?”
“你別冤枉人。”左柯讓不認這罪:“是它不跟我出門。”
二哈這狗勝負欲挺強,特容易亢奮,它又胖,左柯讓單手還真難制服它,手機當一下磕在茶幾上,牽連着邬思黎擱在洗手臺的手機都滑倒,差點掉水池裏。
她撿起來,不得不插進他們t的戰争裏,無奈沉聲:“別鬧了行不行?”
“再鬧視頻我挂了。”
就都乖巧了。
很神奇,就都不鬧了。
二哈躍上沙發,鑽到左柯讓身後,伏在他肩膀,和左柯讓出現在同一景別內。
邬思黎是正事,左柯讓勉為其難忍受二哈的膩歪。
邬思黎又把手機戳回原位,頭發都偏到一側用梳子梳着:“等我出完差,我每晚都帶它出去走走吧,太胖也不好。”
左柯讓說胖,二哈就打,邬思黎說胖,它就郁悶地嗚咽,活惹人心疼。
這狗怕不是綠茶精轉世。
左柯讓沒搭理它,它不是重點,重點是:“每天來我這兒?”
邬思黎梳頭發動作一頓:“不方便嗎?”
左柯讓矜持着:“不一定每天都方便。”
邬思黎沒不滿,也沒問不一定的原因,就說好:“不方便的時候你告訴我。”
左柯讓一挑眉:“成。”
就這麽沒啥營養地聊着,聊一天三餐吃的什麽,工作忙的什麽,有沒有什麽趣事,左柯讓看着邬思黎頭發由濕變幹,浴巾換成睡衣,人從浴室躺到床上,而邬思黎眼中的他一直在原地不動。
邬思黎支撐不住打個哈欠,左柯讓叫她去睡覺。
挂斷視頻前,兩人互道一聲晚安。
邬思黎在滬市這幾天,兩人每晚都如此,左柯讓下班回家邬思黎回酒店,都是洗完澡就打視頻,二哈也總是湊熱鬧,但每次安分不到一刻鐘就跑走自己去玩。
二十號,邬思黎出差第五天。
也是最後一天。
左柯讓前一晚告訴邬思黎這晚他要去參加一個前輩的生日宴,估計視頻要推遲些打,邬思黎恰巧也要去聚餐,兩人就分別維系着自己的社交圈。
禮物早就備好,下班後高子言搭左柯讓順風車去酒店給張遠慶壽。
左柯讓畢業後回京北進入航天局,一開始就是張院帶他,正兒八經得意門生,親傳弟子。
張院還想親上加親,撮合左柯讓和他女兒,介紹是介紹了,他女兒也挺喜歡,就左柯讓不松口,不同意,問就是已經有女朋友。
可這麽多年這麽多雙眼睛盯着,都沒見過左柯讓身邊有過類似女朋友的可疑人物。
所以今晚,張姝白再一次攔下左柯讓,質問他自己到底是哪裏不好,怎麽就入不得他眼。
張姝白是和邬思黎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她熱情奔放,敢愛敢恨,幸福美滿的家庭造就她出衆的條件。
在任何人眼中她都是一百分的完美女生。
但是左柯讓不屬于這一類“任何人”。
“我真的有女朋友了。”
左柯讓按亮手機,轉向張姝白,屏保是他和邬思黎大學時期的一張合照,二哈才幾個月大,小小一只,邬思黎雙手舉着它,妥妥一張全家福。
“你真的有?”張姝白瞪圓眼睛:“不都說是假的嗎?”
“她之前在國外,我們分手過一段時間。”左柯讓并不隐瞞:“現在我們又和好了。”
睜眼說瞎話這項本事左柯讓真是修煉的爐火純青。
反正邬思黎不會認識張姝白,有一個人認為他是正宮就算一個。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張姝白痛心疾首:“好馬不吃回頭草。”
“我不是好馬。”左柯讓從善如流:“而且是我巴不得她吃我這顆回頭草。”
“不是很想聽。”張姝白捂住耳朵:“你的發言太紮人心。”
左柯讓自工作以來,張院就是按照接班人培養的他,他知這份恩情,對比自己小六歲的張姝白,他始終把張姝白當成一個不成熟的小妹妹看,這幾年他性格圓滑許多,不似上學時那麽尖銳。
張姝白也不是真心喜歡他,就是覺得他長不錯,挺帥帶出去挺有面子,好勝心和一些些人之常情的虛榮。
種種因素相加,左柯讓待張姝白可以說是和善,不然按他以前那狗脾氣,不喜歡連個眼神都不會多給,張姝白說不定還會被他怼哭。
小姑娘耍性子,左柯讓也不打算哄,他不會哄除邬思黎之外的女性:“那我先走了。”
說完就邁腿。
張姝白連诶三聲,兩手并用抓住他胳膊,撅嘴抱怨:“你有女朋友了我怎麽辦?我都放話出去說我有個巨帥的男朋友,下個月我過生日我最讨厭的那個女生也來,你這不是啪啪打我臉嗎?”
現在小孩都能這麽吹牛的?
左柯讓先撥開她手,再回想他大學時是不是同樣這麽一言難盡,沒啥印象,邬思黎倒總嫌他幼稚,那也好不到哪去。
“我都沒答應過你,你在外面瞎說什麽自己有男朋友。”他好氣又好笑:“再說你生日還邀請你讨厭的人來幹什麽,添堵呢?”
“那我又沒說我男朋友是你,我就說我男朋友是個大帥哥。”張姝白無賴撒潑:“我不管,你趕緊想辦法把這個漏洞給我補上。”
要不怎麽說什麽鍋配什麽蓋,張姝白這種叽叽喳喳的女生左柯讓真欣賞不來,邬思黎那種文文靜靜的他最愛。
這個理想型設定裏,文靜是附加,邬思黎是不可或缺的唯一條件。
他被張姝白吵得頭疼:“等你過生日那天我叫人來給你撐場子,你看上哪個哪個就是你男朋友行嗎?”
張姝白沉吟片刻,點頭:“也行。”
她伸出小拇指:“拉鈎。”
左柯讓敷衍地勾兩下打發。
高子言是個朋友圈高頻率分享者,來酒店之後把朋友圈當成直播現場,評論兩分鐘兩張圖片一條視頻的往朋友圈更新。
他就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左柯讓評價他不應該學航工應該去學設計,他發的內容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RS幾位員工有高子言微信,佳佳是其中一位,聚餐中途習慣性刷兩下朋友圈,看到高子言最新一條視頻的一個畫面,暫停。
跟邬思黎八卦:“你看這帥哥沒?”
邬思黎在嗦粉,聚餐這家大排檔的花甲粉絲煲很對她胃口,碗裏的粉絲都送進嘴裏,她分神睨去一眼。
是左柯讓。
正低頭和一個女生在說話。
兩人小拇指纏着。
“你上班第一天外出的那次博覽會就他們航天局主辦的,這哥們是他們局草。”提起這個搞笑綽號,佳佳咯咯笑兩聲:“這女生是他前上司的女兒,他們一家子都特喜歡這哥們,他上司特想把女兒嫁給他,不知道是不是要好事将近。”
邬思黎默默聽着,沒什麽太大波動。
左柯讓向來受歡迎,有才有貌有家世,到哪都是香饽饽。
她是真沒有太往心裏去,視頻拍的挺清楚,左柯讓望向女生時眼裏的情緒很平。
她只是有些不太高興,她不喜歡有人打左柯讓的主意。
好像不止有些,是很不。
很不高興。
在這一刻,她恍然發現她對左柯讓的占有欲要更加強烈。
以往礙于他們糟糕的開始、身份的差距,她壓抑着內心,不得釋放,久而久之她都騙過自己。
她身邊的異性會被他調查,她厭惡他的偏執,不代表她就能以平常心看待有人觊觎左柯讓。
魏書勻不是左柯讓,蘇禾教給她的那些套路不全部适用于左柯讓,她不能一概而論。
于是,揣着這種心情。
聚餐結束回到房間,邬思黎一個沖動,定下最快回京北的一班航班。
到機場才想起跟佳佳說一聲,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她怎麽這麽急就跑機場要回去。
“你晚上喝了酒啊,自己一個人真的沒事嗎?”佳佳在床上爬起來:“要不這樣,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回。”
“我沒事,你不用來。”邬思黎坐在深夜機場大廳裏候機,機票在指間翻轉,情緒過剩,她突然生出傾訴欲:“佳佳,我感覺我是個很雙标的人。”
“啊?”佳佳更奇怪:“怎麽啦?”
“就是,”邬思黎斟詞酌句:“我喜歡一個人,受不了他對我強勢,但是我看到他身邊出現別人,我就想用他對我的方式對他。”
有點繞,佳佳品讀兩遍,回答:“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們都是雙标的人,只允許自己不允許別人,不要太為難自己,不要太苛責自己。”
“你不能容忍他身邊出現別人才是真的喜歡他,喜歡一個人就是一件小肚雞腸的事情,大方都是留給無所謂的人的。”
是這樣的。
她對什麽都無所謂,唯獨左柯讓不行。
“今晚的機票你記得回去申請報銷。”佳佳神秘兮兮壓低聲音:“再容我八卦一下,t你喜歡的人是誰啊?”
“吃飯的時候你給我看的那個人,”邬思黎吸口氣:“是我喜歡的人。”
她又補:“是我初戀。”
兩個小時後落地京北,淩晨兩點。
邬思黎出機場打車直奔左柯讓公寓。
登記完,公寓樓物業好巧還是上次那一位,還記得她,輕易就放行。
她站到門前,才顧慮起時間太晚,左柯讓在睡覺。
要不她偷溜進去?
會不會不太好。
但是佳佳說不要太苛責自己。
短短一秒,邬思黎做出決定,在觸控屏一抹,數字顯示出來,她輸入着密碼。
可視線模糊,怎麽都輸不對。
就在她焦躁到沮喪預備放棄時,緊緊閉合的門驀然打開。
左柯讓穿一身睡衣出現在門後,訝異于門外的她。
邬思黎朦胧地看着他,看半晌,叫他名字:“左柯讓。”
蹙眉:“你很煩。”
莫名其妙被批評的人一愣,而後笑,笑容很淺,蔓延至眼底:“邬思黎。”
他扶着門把手,姿态吊兒郎當:“你是不是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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