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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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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 章

    能考入寧大的學生都不是不學無術的泛泛之輩, 大家都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無非就是閑暇時看個樂子,造謠一事掀起的波瀾很快能趨于平靜。

    生活還在按部就班的進行, 非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西語一班的同學們經常能在本班課上看見左柯讓的身影。

    不是送邬思黎來上課就是來陪她上課, 每次兩人一同出現, 手絕對十指緊扣,邬思黎的包也總是在左柯讓肩上,就和普通談戀愛的小情侶一樣。

    這麽一來二去, 左柯讓理所當然成為西語一班的編外人員。

    左柯讓沒有想再拓展另一門專業的打算,陪邬思黎上課就坐她旁邊打游戲,玩夠了就趴桌上看着她養眼, 然後再搞點小動作吸引她注意力。

    戳她胳膊、揪她頭發、桌子底下的腿有節奏地撞她, 種種行為就很小朋友。

    學生們大多知道左柯讓是邬思黎男朋友,但是老師們不清楚,有次上西班牙文學史的課,邬思黎好好在記筆記,左柯讓手欠,勾着她頭發搔她臉, 被講臺上老師看個正着。

    “那男生!”老師手指他:“上課不好好聽講幹什麽招惹人小姑娘!”

    前排人回頭,後排一哥們舉手報告:“老師,人招的自己女朋友。”

    “女朋友怎麽了?女朋友就可以随便打擾了?”老師眼睛一瞪:“來你起來說說,西班牙戲劇的奠基人是誰?”

    隔行如隔山, PPT上每一個字拆開左柯讓都認得,但拼湊在一起于天書無異, 他一臉懵,本能去瞅邬思黎, 邬思黎撇過頭,切斷跟他的眼神交流。

    得。

    女朋友見死不救。

    其他人也都在看戲,左柯讓孤立無援,只好跟老師承認他不會。

    “我看你挺閑,這段內容抄二十遍下課交上來。”老師點擊鼠标,PPT切換至問題答案那一頁,他批評教育一句:“身為家屬就得有家屬的自覺,陪女朋友來上課不幫忙也別幫倒。”

    左柯讓虛心接受:“知道了老師。”

    “坐下吧。”老師強調:“自己抄啊,二十遍。”

    老師翹翹講臺桌喚回同學們的心神,講課繼續,左柯讓坐下,見老師不再看這邊,拽下邬思黎還擋着臉的手,她上翹的嘴角露出,左柯讓也笑。

    “還真不管我。”

    邬思黎小聲:“誰叫你老亂動。”

    她找出筆紙給他:“快抄吧,再耽誤下課要抄不完了。”

    左柯讓指尖撓她掌心撒嬌:“不幫我分擔分擔啊?”

    “不。”邬思黎一本正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說的。”

    “行。”左柯讓用手機對PPT拍張照片,拿筆開始寫,悠悠嘆口氣:“女朋友都不心疼我,我好可憐。”

    邬思黎随口安慰:“抄完就不可憐了。”

    左柯讓莫名被她的敷衍逗笑,抓着她手遞到嘴邊咬一下。

    這種平淡日子過得倒也溫馨有趣。

    進入梅雨季,寧城隔三差五就下場雨,空氣中漂浮着潮濕顆粒,皮膚黏糊糊的一點都不幹爽,叫人片刻不想離開空調房。

    這天下午兩人都沒有課,段駿鵬他哥一朋友新開了家臺球館,就在大學城裏,今天開業,招呼他們過去玩。

    邬思黎要去甜品店打工,左柯讓沒事幹,準備去坐坐。

    一幫人成群結隊往校門口走,段駿鵬潘瑞陽他們在前面打鬧,左柯讓在後面給邬思黎發消息報備行程。

    Atopos:【你下班前我就回來。】

    對面回一個好。

    左柯讓就不滿意了,明知這是邬思黎一貫作風,但他就覺得太冷淡,指腹按着鍵盤,噠噠打字——

    【親親】

    “我”字還沒拼完,嗖一下,邬思黎又發來一條。

    邬:【[親親JPG.]】

    準确預判他想法。

    光标移動,删除輸入框裏的消息,找個一模一樣的小表情回複她。

    還沒發送,前面段駿鵬突然止住腳步,回頭叫他:“阿讓。”

    左柯讓掀眼,段駿鵬面露些許擔憂,他不解挑眉,餘光納入一抹身影,側額望去,一頓。

    停靠在在馬路邊那輛低調黑色的轎車裏,車窗全降,男人穿着簡單白襯衣,容貌與左柯讓七八分相似,長年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成熟氣質卻甩他一大截。

    左繼坤隔着段距離看向左柯讓,一句話沒說,只打開車門,往另一側挪個位置,示意他上來。

    左柯讓所有情緒t瞬間斂起,在原地站了會兒,收起手機擡腿朝那邊走,擦過段駿鵬肩膀時,淡聲:“先走了。”

    段駿鵬點頭:“有事打電話。”

    左柯讓一嗯,兩三步到車邊,矮身坐進去,關門升窗,車子在同一時間啓動,在段駿鵬他們面前駛過。

    安浔他們都是大學才和左柯讓玩一起,并不了解他家裏情況,也是第一次見到左繼坤,憑借長相判斷出是左柯讓父親。

    “那是柯柯他爸吧?他們爺倆也太像了。”

    “我咋感覺柯柯跟他爸關系不咋好呢,吵架了?”

    這問題一抛出,所有人都瞅段駿鵬,他和左柯讓認識時間最長,潛意識認為他會知曉更多。

    自車開走,段駿鵬表情就一直挺凝重,他上次也是第一次見到左繼坤還是在初中,跟剛才那副場景一樣,左柯讓他倆放學約着出去玩,左繼坤等在校門口,把他接走。

    後來左柯讓連續三天沒去學校,還沒個消息,段駿鵬不由擔心,去他在學校附近的公寓找他,人倒是在家,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帶着傷,一看就是挨了打。

    左柯讓當時挺正常,心情什麽的都不錯,段駿鵬問他怎麽沒去學校,他笑着指了下自己的臉,說他這樣太醜,不想被別人看見,影響他的帥氣形象。

    他沒主動講原因,段駿鵬就不問,但是結合左繼坤的出現以及在長輩那裏聽來的信息,能猜到他們父子倆關系并不好。

    再大些,認識左柯讓時間越來越久,他透露出的只言片語更加印證段駿鵬的猜想。

    段駿鵬頗為煩躁地向後撸一把頭發,嘆氣:“阿讓跟他爸,也就是血緣關系上的父子。”

    *

    車子平穩行駛在街道上,擋板隔開車廂前後,父子倆分坐在兩邊,左繼坤雙腿交疊,雙手交握,靠着椅背閉目養神。

    左柯讓胳膊肘支着車窗檐,屈指抵着太陽穴看外面,想起還沒回他姑娘消息,按解鎖鍵,屏幕一亮緊接着又暗下去。

    沒電自動關機。

    不想找左繼坤借充電器,非必要他一句話都不想跟左繼坤多說,窒悶壓抑的氣氛緩緩蔓延,左柯讓心生厭煩,耐不住打破僵局:“找我什麽事兒?”

    左繼坤嗓音低沉:“先去吃飯。”

    左柯讓輕呵:“下午兩點半,你吃哪門子飯?”

    他話中帶刺,左繼坤也不惱,準确來講是懶得搭理他,他只需要通知左柯讓,不是在同他商量,并且給出的選項裏沒有“拒絕”。

    十分鐘後,車子在一家私房菜館院裏停下,左繼坤提前有預定,報出包廂號,服務生領着過去,落座後左繼坤點了三道菜,左柯讓坐對面一言不發,服務生詢問他要吃些什麽,左柯讓搖頭說不用。

    左繼坤合上菜單:“他不吃,那就這些。”

    服務生:“好的,您稍等。”

    等人退出去,包廂裏只剩他們父子倆,左柯讓看完一出熱鬧似的鼓兩下掌:“左部就是左部,自個兒吃頓飯還這麽大陣仗。”

    左繼坤皺眉:“你少跟我陰陽怪氣。”

    “受不了還叫我過來。”左柯讓慢條斯理給自己倒杯水:“你這不自作孽。”

    嘴唇碰到杯口,他意味不明一笑:“忘了,你作孽時候多了,不差這一次。”

    左繼坤:“你要不會跟你老子我好好說話就再滾去國外待兩年。”

    說好聽是“待”,實際是流放,左柯讓六歲那年母親車禍去世,他被左繼坤扔國外将近兩年,當時兩家亂成一團,左繼坤裝得一副好形象,對外說是送他出國散心,每個月給他打點錢維持生計,其他一切不聞不問,就叫他自生自滅。

    左繼坤用老子的身份壓他,他就有樣學樣:“你要嫌奶奶活得久,你就再扔我一次。”

    左繼坤不待見左柯讓這個兒子,但對父母是真孝順,如果不是老太太千叮咛萬囑咐他結婚這種大事得由他親自且當面告訴左柯讓,他根本不會來寧城。

    左柯讓算是拿捏住左繼坤七寸,壓下怒氣,盡量冷靜下來,在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掏出一份請柬:“下周周末回京北。”

    暗紅色燙金紋樣昭示着這封請柬的含義,左柯讓兩指捏住一角,翻開。

    左繼坤和一陌生女人的名字出現在上面。

    給自己親兒子送再婚請柬。

    有意思。

    左柯讓這下是真覺得好笑,甚至還笑出聲:“背景查清楚沒?別婚後又蹦出個初戀跟人跑了。”

    話音一落,迎面一只茶杯徑直沖過來,左柯讓看得清楚,但他沒躲,既然他敢開這個口,就無所謂會得到什麽後果。

    眉心一陣鑽心的刺痛,啪啦一聲,茶杯掉地四分五裂,溫熱液體流到眼皮上,左柯讓不甚在意地抽張衛生紙擦拭。

    白色紙巾被益出的鮮血染紅。

    再待下去沒意義,紙團丢在餐桌上,左柯讓起身,左繼坤沒攔他,這個時間不是飯點,上菜很快,服務生敲門送菜,左繼坤拆開濕巾擦手:“你奶奶希望你來參加,周六那天我要在現場看到你。”

    血沒止住,又開始往下滑,左柯讓再抽紙按住:“我奶奶更希望我高興。”

    左繼坤輕松撂話:“那你應該不希望我去找你女朋友的麻煩。”

    *

    臺球館開在大學城中心最好的一處位置,一共兩層,一樓空間最大,擺放着十幾張臺球桌,二樓有一個小型吧臺,兩張臺球桌,專門供相熟的朋友來玩。

    段駿鵬到地方後就一屁股坐沙發裏,摩挲着下巴想事情。

    左柯讓跟他爸那要死不活的關系也不是一兩天,以前沒人訴說,現在可不一樣,左柯讓身邊有邬思黎,照他戀愛腦那個勁兒,邬思黎簡直就是他救命良藥。

    而且不都說,男性脆弱的時候最容易博得女人心疼,段駿鵬要通風報個信,左柯讓一準能得到好處,到時候還不得給他磕頭謝恩?

    巴前算後糾結一個鐘頭,段駿鵬給邬思黎發了條消息。

    不是周六日,甜品店今天訂單不多,但是有貨送過來,她們幾人都忙着搬貨。

    在卡車和店鋪中間往返十好幾趟,總算将所有配料都放到儲物間,吳敏累趴在桌上,有進氣沒出氣,邬思黎對着單子清點貨物數量,圍裙兜裏的手機震動一下,肯定是左柯讓又無聊了,暫時沒管。

    等清點完畢,确認無誤後,她才查看消息。

    居然不是左柯讓,而是段駿鵬。

    公開戀愛在家裏聚餐那晚,她和段駿鵬他們幾人都加了好友,還是左柯讓率先張羅的,萬一他不在寧城的時候她出事,還有別人能幫忙。

    段駿鵬:【貂蟬妹妹,阿讓下午沒跟我們去打球,他爸過來把他帶走了,估摸他今天心情會不太好,你多安慰安慰他。】

    朝夕相伴兩年,邬思黎即便沒見過左柯讓家裏人,也能在日常生活中捕捉到蛛絲馬跡。

    她知道他們父子關系緊張,回複完段駿鵬,給左柯讓撥電話,嘟嘟兩聲忙音後是冰冷機械的女聲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還有五分鐘下班,左柯讓說過會來接她,他從來不會遲到,如果要她等會提前告訴她,結果現在他手機關機,人也沒出現,按理說他那麽大個人怎麽都不會出事,可人與人之間一旦産生感情和羁絆就很難做到理智。

    邬思黎摘下圍裙,匆匆往架子上一挂,拿上包,邊向門口走邊交代:“我有事先走,貨都點好了你們記得和錢姨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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