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房内只剩下郑晴琅和周青梅婆媳两人,郑晴琅没有跟她打哈哈,开门见山发问。
“你都没见过汤小米,却看不上她,为什么?”
周青梅心虚得“啊”了一声,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婆婆的双眼。
“娘,我没有看不上汤小米呀。”
“不用瞒我了,你刚刚听到子仁有意中人时,脸上的欢喜可没藏住,后面一听对方家里的情况,就不乐意了,你是觉得汤小米配不上子仁?”
郑晴琅没打算让她糊弄过去,依照她对大孙子的理解,汤小米以后极大可能成为自己的孙媳妇。
若是周青梅这个当婆婆不喜欢她的话,以后家庭和谐就难了,还是得问清楚。
周青梅面对婆婆锐利的目光,终究不敢隐瞒,将自己的考量摊在人前。
“娘,我就是觉得,那小米不是个单纯的性子,她娘是咱们的厨娘,肯定知道咱家的家境,说不定当初给你当导游,就是故意为了接近子仁的,我不喜欢心思太深的姑娘当我的儿媳。”
郑晴琅听见是为了这个,心下一松,笑了笑。
“你想太多了,咱们家这点家业,还不至于让人家这么惦记。”
“娘,你就是自己心好,看别人也觉得所有人跟你一样心好,你不知道,现在的那些人多会算计。我豆腐坊有一个熟客,她家闺女到了年龄,定了一户人家,结果她娘家嫂子听说定的那户人家十分富贵,便使了法子,搅浑了这桩亲事,换了自己闺女顶上,哎哟喂,为了这事,两家打得一塌糊涂,还闹上了县衙呢!”
郑晴琅耐着性子,听完她那跟眼下不太有联系的八卦,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十分笃定得说道,“汤家不是这样的人家,小米也不是唯利是图的姑娘,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可是,娘,那是咱们家的厨娘,是咱家的下人……”
“什么下人上人?”郑晴琅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人家只是给咱家做活,又不是卖身给咱家了,算什么下人?还有,你嫌弃她是厨娘,那我以前也是呀,我难道也是下人了?”
周青梅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找补。
“不不不,我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子仁可以找个家世更好的,像香香那种就不错呀,虽然是农户,但家里的地不少,而不是像那个叫小米的,父兄只是匠人,为了生计,连她娘都得出来当厨娘。”
这解释并没有很好,反倒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郑晴琅叹了一口气后,问道,“青梅呀,你现在不也为了咱家的生计在镇上打理豆腐坊吗?难不成你觉得这样委屈你了?”
周青梅暗暗叫苦,她好像又说错话了。
“娘,哎呀,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很喜欢打理豆腐坊,并不觉得委屈。”
郑晴琅总觉得大儿媳没说到点上,所以没有揪着眼下这个点不放,而是心平气和得说道。
“你给我一个最真实的理由吧,我觉得你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家世,你不是那种特别在意对方家世的人,不然也看不上香香那种普通农户的闺女了。”
最终,周青梅支吾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觉得对方“过于活泼”的点提了出来。
郑晴琅没有再为汤小米分辩,而是想了一个主意。
“这样,八月份我们还要去昆明参加院试,到时候,你跟着我们一起去,你自己去接触汤小米和她家里人,这样你就不会在这里凭空臆想了。”
周青梅正因为自己没有说实话而心虚,也不敢多说什么,应了下来。
郑晴琅最后又补了一句,“那在见过汤家之前,你就别瞎应承什么了,免得到时候子仁不配合,闹得你里外不是人。”
周青梅无奈点了点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再次确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儿子的亲事她一个人是绝对做不了主的。
既然儿子心里有人了,又那么抗拒同香香相看,她也只得跟妯娌坦白了。
马宝珠听说后,虽有些可惜,却也没觉得什么,有谈一次就拢的亲事,自然也有谈几次都不拢的,这种事情,不能强求。
只是,她拜托她娘将消息传给二表嫂后,等到的不是对方的谅解,而是责怪。
那日,马母去了娘家,平常都是欢欢喜喜的去,欢欢喜喜的回,这次却是窝着火,沉着脸回来的。
她到了上坝村,也不往家门进去,反而过了“三娘桥”,不用一刻钟,就杀到了薛家。
“三娘桥”是那年干旱,郑晴琅用粮食雇工修水利后顺便修的。
那时,为了感激薛家出的粮食,大家的效率都特别高,水利修好了,薛家还有粮食剩余,便用剩下的粮食继续雇了工人把两村的断桥修好了。
如今,两村来往更方便了,关系也较从前紧密许多,许多上坝村的村民也在豆酱作坊里干活。
因为修桥是郑晴琅的主意,后面大家便把这桥唤作三娘桥。
马母一见到闺女马宝珠,就大吐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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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呀,幸好你没要香香当媳妇,她那个娘,平常装得多亲热模样,没了好处了就直接变脸了。这要真成了亲家,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马宝珠心里十分诧异,她娘以前同二表嫂关系还不错呀,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等她提问,她娘就自发叙述起她回娘家后的遭遇了。
“你前天不是跟我说了嘛,你大嫂觉着香香生肖和她儿子不对付,拒绝了相看。我今天这不就找时间过去一趟,说了这事。谁知,一说,人笑脸就变臭脸了,叉着腰收一些混账话。我现在就给你学学!”
说完,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叉腰梗脖子,掐着嗓子学着二表嫂说话。
“有些人呐,表面上说多疼爱香香,一开始还说要娶进门给自己当儿媳妇呢,结果呢,儿子考上童生了,前途远大了,就嫌弃香香上不得台面了。这我就忍了,谁让香香没有个当童生的哥哥呢,门不当户不对的,也就算了。那妯娌……”
马宝珠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道,“这是在说我吗?可是我上回跟二表嫂说起这事的时候,她也还好呀,没见得她生气呀?”
马母正学得兴头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嗔怪道,“我还没学完呢,你别插话!”
马宝珠缩了缩脖子,右手往上一摆,示意她娘继续。
马母这才又开始说道,只是刚要扬起嗓子,却顿住了,问道,“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马宝珠强忍着想笑的冲动,答道,“说到‘那妯娌’。”
马母被提醒,记忆回笼,接着说。
“那妯娌一房人,没个读书人,男的天南海北跑,挣个辛苦钱,女的还整日抛头露面卖豆腐,就这样的一小家,我家香香还愿意嫁过去,那是他们祖上烧高香了,还说什么生肖相冲,鸡和鼠哪里相冲了……”
马宝珠嗤笑一声,开玩笑道,“那鸡圈里的小鸡,有时候不就被老鼠咬死了,这不就相冲了嘛。”
马母来时火气是很大的,见闺女听完全程,还有心情开玩笑,火气散了不少,好奇问道,“你听了难道不生气吗?”
马宝珠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有那么点生气,但我想,二表嫂也是太过疼爱香香的缘故,见不得香香被拒绝两次吧,没关系的,过一阵子,等香香定下婆家就好了。”
马母听罢,彻底熄了火,笑道,“你倒是挺会为别人开脱。”
马宝珠狡黠一笑,“还有一点,那就是娘刚刚说的,这不是子俊没定下香香嘛,是好是坏,其实也不和咱们相干了。”
听到这里,马母的心里总算舒坦了,“也对,和咱们不相干。”
说完,她又接着补充道,“以后这种帮人家说亲的事咱可别瞎掺和了,万一闹个不好,总是要惹埋怨的,还不如少管些闲事。”
马宝珠也没有兼职当媒婆的想法,嘟囔道,“还不是二表嫂自己开的口,不然,我还想不到那事去呢。”
马母冷哼一声,“以后少理会她,如今想想,她对咱家之所以那么热情,大概也是咱家光景过得不差的缘故。我有时回娘家,也听那村里人嚼舌根,说你二表嫂性子不好,经常对村里的孤寡大小声,我还以为是村里人瞎说的,看来也并不完全是瞎说了。”
“还有这种事呀,看来以后给子俊他们三个找媳妇,我可得擦亮眼睛,这人有时候还真挺会装的。”
马母点点头,“要以后有人选了,娘也过来帮你掌掌眼,不过,你家有那么一个心眼明亮的坐镇,也不一定用得上我。”
马宝珠知道她说的是婆婆,笑了笑,“确实,婆婆看人还是蛮准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子闲话,马母发了牢骚,灭了火气,也就放宽了心,好生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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