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无嗟做了他们唯一能做的事,迎来了通关提醒。
他们没见到钱汀,长夜扔下一句带她旅游散心就离开了。
岑林都能想象那个画面。
长夜虽然是智慧生命,但他所谓的旅游散心却和常人不同。
准确来说,他更喜欢带人去看一个冲击力更强的场面,以毒攻毒。
她要长大,就不能一味的依靠别人。
至少长夜是这么想的。
这是原先那场漫长实验得出的结论。
宝石越打磨越璀璨,树苗愈被摧折愈坚韧,恶劣环境长出的小草根才扎的深。
可是他们都忘了,精心养护出来的树也能繁茂,也能在长大后独自抵御风雨。
苦难从不值得歌颂,即使它磨砺出了一颗闪耀的星星。
孩子最需要的家长是什么样的呢,这个问题没有定论,因人而异罢了。
不舍得,但她必须要成长,所以干脆捂住眼睛不去看,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长夜大概率能收获一个独立自主、坚韧不拔,不粘人也不亲人的小孩吧。
或者说大人。
所有的迫不得已,成长的迫在眉睫都只是保护者能力不足的体现,这很正常,发生在很多家庭中。
乖孩子去理解父母,努力提升自己,也很正常。
没有人需要为了一个孩子放弃自己的人生,拼命奉献。
可同样的,没有一个孩子是与父母沟通后主动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没有人问他们,即使明知你出生以后生活困顿,道路艰险,前途暗淡,你也要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吗?
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父母有权力爱自己胜过爱自己的孩子。
作为将孩子带到世界上的元凶,父母有责任给予他爱。
可是很难啊,世事不由人。
出意外前,钱汀的父母也以为还能陪那个孩子很久很久。
半个月后,钱汀还没有回来。
丁无嗟三人牌都要打烂了,于是硬拉着岑林打麻将。
打着打着,丁无嗟看了眼消息道:“长夜让咱们别等了。”
岑林打个长长的哈欠,“快开新关卡。”
余笑把麻将往前一推,“刚好,我也打腻了,说不定等我们从新关卡里出来她就回来了呢。”
最后众人一致决定,去新关卡换换心情。
“真的那么严重吗?”余笑还是不免担忧。
丁无嗟其实也担心,但还能怎么办呢,孩子被监护人接走了,他们还能抢回来不成。
这些天他们也不停的询问长夜钱汀的状况。
长夜用凝炼的语言告诉他们钱汀的状况。
也不免让他们担忧,因为长夜的话怎么都离不开那几个词。
哭了一天。
砸了很多东西。
拆解了一个人类。
她说心脏很疼。
肺烧的好疼。
喘不过气。
在他们提出意见的时候,长夜总说——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她要学会怎样和那些情绪共处。
没人知道这是对是错,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是让许多人羡慕不已的天赋,是她无法割离的痛苦源泉。
丁无嗟也曾询问长夜,“既然这么痛苦,不能剥离开吗?或者永久关闭?之前她不就关闭了一段时间吗?”
长夜的回答也让人无言,“随着司狱灵核的觉醒,她通感共情的能力会越来越强,这是被动的,只有掌握它,才能暂时性的封闭它,但即使是这样,遇到太过强烈的情感时也会被冲击开。”
“你可以想象,遇到危险时,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强烈的情绪冲击,会发生什么。”
“这个能力不是在温室里锻炼能成长的,必须不停打磨锻炼,趁我还能护着她。”
丁无嗟:“我早就想问了,你们为什么总是表现得时间很紧迫的样子,不是还有很多时间吗?难道是…………?”
长夜:“我的数据全部导入了服务器,作为第三道屏障维持游戏平稳,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如果玄黄技术足够,或者太没有耐心,长夜的数据很可能损毁。
“就像人类脑组织受损一样。”
“可能会瘫痪,失去记忆,失去行动能力。”
丁无嗟:“瘫痪?”
“部分模块损坏,不能稳定运行,无法在数据流里穿梭。”
丁无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们该怎么办。
长夜最初看起来什么都说了,却又隐瞒了很多事情,他把一切说的很轻松,也不知道是为了骗过他们还是钱汀。
长夜郑重道:“请您放心,即使游戏全局损毁我也会将您安稳送回去,只是届时阿汀可能要拜托你们照顾了。”
“…别这么说。”
“不过也请您相信,我们拥有最优秀的领袖,他一定可以成功。”
“赌上我的荣耀。”
丁无嗟不知道长夜有过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的荣耀代表了什么,他只是有点愣,可能是信息量太大了吧。
“既然那位领袖这么优秀,为什么不把阿汀拜托给他呢?”
“这要看阿汀自己的选择。”
如果长夜出事,以长夜为核心的游戏也会分崩离析,那位领袖——x先生,也许会把残渣团吧团吧当废品卖了,到时候钱汀就要跟着他去捡废品啰!
以上属于霍思对x的恶意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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