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原本盯着棋盘的陆恒改为盯着林辉，并缓缓地靠在沙发上。
因陆恒一脸严肃还一言不发，林辉心里都有些忐忑。
就这样沉默了足有半分钟，陆恒道：“你不应该弄虚作假，这违背了棋道精神。”
“抱歉，”林辉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老婆到底会不会下棋罢了。”
“具体一些。”
“情况是这样的，”林辉道，“前些天我买象棋回家，让她陪我一块下，但她说不会。结果第一局比赛结束之后，她把我叫出去还直接让我戴上蓝牙耳机，说会教我每一步该怎么走。我一直怀疑她参加过那种见不得光的人形棋比赛，所以如果她真的很会下象棋，这也相当于是一种佐证吧。通过后面的两局比赛，我已经确定她是象棋高手，也侧面验证了一些猜测。陆董，我知道你有在某场比赛中见过她，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是薇薇那妮子告诉你的吧？”
“对的！”
听到这两个字，没有说话的陆恒选择盯着棋盘。
一分钟后，他才道：“鉴于保密协议，我不会向你泄露任何涉及到人形棋比赛有关的信息。”
“陆董！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特别重要！”
“我……无能为力……”
说出这句话，陆恒直接闭上了眼。
见状，林辉急得不行。
他还想利用陆恒的人脉混入比赛现场，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抱着一丝希望，他道：“陆董，这周六好像要举办人形棋比赛，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我早已不再去观看或者参加人形棋比赛了，我帮不了你。”
“陆董我……”
“林辉，”睁开眼的陆恒打断道，“接受得了就维持着婚姻关系，接受不了就离婚，没有必要去探究太多。你给我记住，这种比赛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就连我对相关话题都忌惮三分。而对于你这种要财富没有财富，要人脉没有人脉的普通人来说，探究太多只会伤害到你或者你的家人！”
“难道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戴着帽子了吗？”
“那就离婚，不要扭扭捏捏的，你又不是小孩子。”
“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婚！”提高声音的林辉叫道，“就算掘地三尺！我也必须搞清楚真相！”
说罢，林辉愤然转身而走。
直至林辉走出办公室，陆恒才自语道：“这傻小子，真不知道该不该帮他。”
说完，他拿起了一旁的手机。
回到车上，长长叹了一口气的林辉觉得无比压抑。
在陆恒不帮他的前提下，他难道只能以人形棋的身份进入比赛现场了吗？
可关键作为一颗人形棋就必须和敌对人形棋做出格的事，这是他绝对接受不了的！
一旦他做了那样的事，他和他妻子又有什么不同？
“该死的！”
叫出声，他使劲捶了下方向盘。
这时，沈心悦的电话打了进来。
待他接通后，电话那头的沈心悦问道：“阿辉，你怎么还没过来？”
“有点事耽搁了，很快就过去。”
“我要去见个客户，你尽快过来接我！”
“我现在就过去，沈总你稍等片刻。”
挂机后，林辉这才开车驶向兰亭酒店。
半小时后，何嫣走进了一家茶楼。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她来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包间前。
服务员走了之后，她撩开珠帘并走了进去。
见陆恒正坐在茶桌前喝茶，她脸上立马出现了笑容。
“陆董早上好，”笑得十分迷人的她道，“先前何董打电话给我，让我来阅茶阁见一位非常重要的客户。一路上我都在猜是哪位客户让他如此上心，我却猜不到会是陆董您。”
陆恒没有说话，只是摊开右手指了下摆在茶桌上的棋盘。
见是自己托丈夫送给陆恒的那副象棋，何嫣皱了下眉头。
但随即，她还是坐在了茶桌的另一侧。
见自己是红方，何嫣便选择炮二平五。
和何嫣下棋的同时，陆恒道：“有些事你我都心知肚明。”
听罢，笑了笑的何嫣道：“也许心知肚明的范围并不一样。”
“昨天看你老公下棋时，我总觉得第二局第三局的棋风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将车往前推了一格后，陆恒继续道，“后来通过我的仔细回忆，我想到了大友能源董事长方豪。我和他有对弈过几次，你们两个人的棋风特别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许师承一派。”
“尽管你当时戴着面具，但我还是有点印象。”
因陆恒的这句话，何嫣脸上的笑容显得不太自然。
见何嫣没有接话，陆恒继续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尽快和林辉离婚。”
“陆董，”何嫣问道，“你和我老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棋搭子。”
“不对，”何嫣道，“如果要选棋搭子，你应该会选那种实力不相上下的棋手，而非我老公那种半吊子。你对你女儿的态度一直不太好，对我老公却特别上心，甚至还动用你的人脉救了我女儿一命，这真的让我捉摸不透。”
“林辉很像年轻时的我，所以我准备当他的引路人。”
“引路人？”何嫣笑着问道，“往哪个方向引？”
“事业方面，只是他暂时还不愿意接受我的引领罢了，”陆恒淡淡道，“我曾让他到兰亭集团上班，他拒绝了我的好意。其实他人挺错的，只是稍微木讷了些，但这也许正是何小姐你所看中的。”
“陆董，你作为外人，还请不要妄下结论。”
“昨天我有在比赛现场看到方豪，他是特意来看你表演的吧？”
“是吗？”假装吃惊的何嫣道，“我倒是没有注意到方董也在场。”
“将傅东升玩弄于股掌之间，对于许久没有下棋的你而言应该很兴奋吧？”
“更多的是紧张，我怕被人拆穿。”
“其实你早就估量过了，否则也不敢出手，”显得很平静的陆恒道，“你左右两边都坐着自己人，和后一排又相距较远，所以你才敢指挥你老公。只是你把他推到了冠军的位置，这对他反而是一种伤害。今天我让他和白荣超白会长对弈，我一下就看出他水平不行，所以我就赶紧支开他。要不是我，他那半吊子棋艺肯定会被白荣超察觉，白荣超就会猜到他在比赛时有弄虚作假了。再者你应该不希望你老公知道你棋艺精湛，作为一个聪明女人，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很简单，”何嫣微笑道，“因为我不允许我老公在那么多人面前丢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