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拿起茶壶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顺带往前推了推:“不急,坐下慢慢说。”
郝飞看着这年轻女子不骄不躁的模样有些不悦地皱眉,右手握紧了剑柄:
“别跟我绕弯子,不说我就走了。”
说着作势就要推开身后的门。
顾瑶有些无奈地放下手中的茶壶,直截了当地问:“你还记得银莲吗?”
郝飞的背影明显停顿了下来。
下一刻,剑刃出鞘,裹挟着凌厉杀意的剑气将顾瑶额间的发丝震得飞舞。
叶听寒凤眸微眯,看向郝飞的目光逐渐不耐。
顾瑶看着被迫停在自己面前一掌远的剑尖,嘴角浮起些许笑意:“或者说是——苗芸竹。”
“不知道你还能记得哪个名字。”
顾瑶不介意郝飞的反应大,她只怕郝飞会毫无反应甚至压根不记得曾有过这么个人。
有反应是好事。
顾瑶眉眼弯弯地抬手,轻松推开怼在眼面前的剑。
就是脾气有点暴躁了。
顾瑶将剑抛回给郝飞,“都说了坐下来慢慢说。”
“你这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让我怎么跟你说?”
帷帽下郝飞紧锁着眉,看向顾瑶的目光十分警惕。
这女子脸上始终带着温温柔柔的笑意,说话也是不疾不徐,看着很好拿捏的模样。
但郝飞却总感觉,这些不过只是她的手段罢了。
这人想通过这种方式卸除自己的警惕,让自己放松下来。
或者说……她想让自己以为自己能掌控好局面。
郝飞垂眸看着稳稳当当落在自己手中的剑,心下立刻判定,这两人的修为皆在他之上。他再抬眼看向眼前的女子时,才从女子带笑的眉眼间清楚地得到一种信号——他现在想走也是走不掉的。
郝飞摘下帷帽,走到顾瑶对面坐下。
察觉到郝飞周身的灵力逐渐平缓下来,顾瑶眨了眨杏眸,浮在面上的那层笑意淡去,流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
“你应当知道,我找你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郝飞瞥了眼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叶听寒,又仔细观察杯中的茶水,斟酌片刻才看向顾瑶问道:“你知道银莲是谁吗?”
郝飞刻意把语气放得严肃,试图吓退顾瑶。
顾瑶把玩着手中的传信玉牌并没直接回答郝飞的问题,而是说出了血魂山秘境中的事:
“陈尘是我杀的。”
“肖祁留了分身在他身上,你知道或者说你猜到了,所以你才去命阁下单的,对吗?”
顾瑶的话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炸弹。
郝飞听得眼皮直跳,面上一时失去表情管理。他看着顾瑶的目光空空,脑海中思绪纷乱复杂,无论他怎么努力尝试,也无法冷静下来去思考。
过了好一会,郝飞才回过神。
她知道自己在命阁下单的消息,而且还让命阁的人传消息。
“你和命阁……”
郝飞的话戛然而止,他忽然想到几年前那个关于命阁的传闻。
传闻有很多,郝飞快速筛选出一条最清晰的——命阁的掌权者被替代,如今的阁主是个女子。
郝飞瞳孔骤缩,看向顾瑶的目光充满了震惊,脑海中浮起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想法。
“你……”
顾瑶微微一笑,神情无辜:“我怎么了?去命阁让人给你传消息可是花了我不少灵石的。”
郝飞听得怔住,一时分不清眼前女子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顾瑶:“我知道我这么找上你有些唐突,但是你应该也能猜到我是怎么找上你的吧?”
在角落里那些落灰的记忆慢慢浮现在脑海中,郝飞眼底划过一丝希冀,声线微微颤抖:
“她想起来了?”
或许是知道这两人的修为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杀了自己的缘故,又或许是一个人藏着秘密太久的缘故,郝飞心底那束缚多年的枷锁松得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成为邪修,郝飞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好下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怎么样。
他一直以来的默默挣扎、盘算,不过是想自己的死能够有些意义罢了。
他的怒气与怨恨早在一次次逼不得已的消磨中化为浓浓的无奈。
一开始,他还能劝说自己,总是要有人牺牲的。若是少数人的牺牲能够换来多数人的安稳,那就是值得的,那就是对的。
可是他的力量微弱,势力单薄,他能做的实在太有限了。
一次次看着无辜之人死去,每每被那些人狠毒而又绝望的眼神注视时,郝飞都觉得自己罪无可赦。
他是罪人,可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孤立无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继续一条路走到黑。
他也曾幻想过自己能成为歼灭邪修的英雄,可事实是他的手上沾染了越来越多的无辜之人的鲜血。
他觉得自己快要成为一个冷血的怪物了。
郝飞一直很害怕。
他怕自己哪天真的会因为受不了而选择妥协,他已经这样了,就算邪修残害再多的人又怎么样,世界灭亡又怎样,那都不是他所想的,可那又能怎样。
郝飞垂下头自嘲地低笑出声,苍白的面容悲戚又无奈,整个人周围的气息都开始变得颓废。
顾瑶很敏锐地察觉到郝飞的变化,彻底歇了用敛魂术搜刮郝飞记忆的心思,她觉得她大概做不到对这样的人毫无负担的使用敛魂术。
顾瑶看着郝飞忍不住地会想起银莲,心中苦涩。和彻底失去记忆做了邪修的银莲相比,郝飞承担的痛苦与负担显然更多、更重。
顾瑶相信银莲,也很想相信郝飞,可她不想对郝飞使用敛魂术。
顾瑶看着郝飞认真道:“我需要你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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