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楠甚至怀疑是自己年龄大,跟不上学生的脑回路。
“上课一起趴桌子上睡觉。”秦振淡淡解释道,“开个玩笑,和我的新同桌学的。”
司楠:“……”
“楚珮宁同学还真是幽默啊。”他强硬捧场。
秦振点头,“我也觉得。”
前面的人听到几人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秦振适时开口:“都把他们逗笑了。”
这下,笑得更厉害了。
司楠也忍不住“噗嗤”一声。
他看着楚珮宁,“看来你已经融入这个新的集体了。”
楚珮宁冷笑。
这节是司楠的课。
他清了下嗓,“前两节课都睡得差不多了吧。”
台下学生立刻反应——
“我觉得我还能睡。”
“能催眠我的只有无聊的课堂。”
睡觉被打扰,让楚珮宁神经断弦,回来之后直接倒下。
司楠看见,过去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
“你在英才班也上课睡觉吗?”
他的语调很温柔,并不是寻常老师质问的语气,反而是对学生的关心。
还没睡着,楚珮宁偏头。
在司楠身影的笼罩下,恍然感觉心中躁意平定了几分,连带着声音都有了温度。
“你不是很想让我融入九班吗?”
司楠一噎,开始怀疑传闻有误。
印象中的楚珮宁是个名副其实的刺头,与大部分学生搞不好关系,且蛮横无理。
这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和脾气不定的秦振相处愉快,说话也如此圆滑。
要知道,在九班,和秦振打好交道,就相当于和班级相处融洽。
司楠一开始也在担心,可楚珮宁转班消息来得突然,秦振对她也没有恶意,只要安静点不会出什么事,之后换座位便是。
却恰好与外面在传的楚珮宁性格相悖。
司楠一双笑眼弯起,撑着桌子俯身,浅笑盈盈。
“楚珮宁同学,你哥哥对你的期待很大,你不会让他失望的吧。”
楚珮宁轻扯嘴角:“我会。”
她成绩如何,跟莫沛珵并没有直接关系。
要是让他骄傲,怕是真会把自己的户口迁过去。
她可不会为了五十万和两个人情就把自己卖了。
司楠脸上一僵。
跟莫沛珵光顾着叙旧,并没有过问楚珮宁的事情。
体内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靠近几分,声音压低极有求知欲的询问:“你和阿珵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称呼,楚珮宁眉梢一挑:“你们很熟?”
司楠如实回答:“将近十年的交情。”
这倒让楚珮宁意外。
她半眯凤眸,想要通过司楠的羁绊丝线了解莫沛珵,却看到一片模糊。
不知是自己实力未恢复还是别的缘故,司楠体内的丝线尽数被柔和的光晕笼罩,无法窥其内里。
楚珮宁心中诧异,收回能力。
她缓声道:“他是我的债主。”
“债主?”司楠兴致上来了,也不管现在是上课时间,问她:“你欠了他多少?”
难怪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还会回来上学。
“五十万,还有三个人情。”
这次若不是他出手,楚珮宁身上就背处分了。
不过她确实没想到,莫沛珵竟然会帮她请假。
“多少?”司楠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怎么会借给你这么多?”
楚珮宁揉了揉耳朵,“可能是因为他钱多吧。”
司楠:“……”
这倒确实。
不过借钱之前,都不评估一下对方的实力吗?
就楚珮宁现在的处境,哪里还的上?
司楠一向搞不懂莫沛珵,这次也不例外。
他动静太大,声音落在秦振的耳朵里。
少年眸光一偏,眼神惊愕。
几息后,他反应过来,吐槽道:“你是把自己卖了吗?”
楚珮宁很是平淡,撑着头,懒洋洋地:“也不算。”
她确实很需要钱。
在这个不是很熟悉的世界,三个月内赚到那些钱还是很有难度的。
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想找人接济。
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钱和人情日后还上便是。
回想两人之前的相处,司楠不由得赞同了秦振的想法。
阿珵那个态度,摆明了就是想养小姑娘。
司楠瞥了她一眼。
阳光翩跹,落在女孩身上,染金了她的眉眼,点染了几分神圣的光泽。
没什么刻意的点缀,却美得惊心动魄。
慵懒的姿态,不经意的眼神。
仿佛遗落人间俯瞰众生的神祇。
司楠回过神来。
这样的颜值,确实会让人有珍藏的欲望。
同时讶异楚珮宁何时有了这样的气质。
他月眸微眯,审视着那半趴在桌子上的女孩。
楚珮宁侧头,唇角上扬,礼貌而乖巧:“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司楠严肃收回,也露出一笑:“好好上课。”
说完,不再关注她,开始讲课。
台上司楠声音深沉而温柔,旁边却长吁一叹。
楚珮宁转过头,见秦振在翻课桌,什么都没找到,又开始翻口袋,终于拿出一块快融化的巧克力。
他放到楚珮宁桌上,没了之前的纨绔样,表情凝重。
“先凑合着,可怜的孩子。”
楚珮宁:“……”
一节课很快结束。
下课铃响,司楠叫了声楚珮宁:“来办公室跟我取教材吧。”
她点头,刚要起身,却被秦振按住。
“就你这小细胳膊,多拿两本书我都怕折了。”秦振嫌弃地瞟了眼那双纤细且满是针眼的手,使唤前座的顾宇,“去给你宁姐把书搬过来。”
“好嘞。”顾宇立刻动身。
赖凌薇错愕转头,不解秦振为何这么照顾楚珮宁,后排撑在桌上的手映入眼帘。
针孔密密麻麻,数不清,还泛着大片的乌青,很是明显。
病态白的肌肤,愈显触目惊心,看得人心中一悸。
赖凌薇怔怔地看着这些针孔,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不可思议地问出声:“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楚珮宁身子弱的事情,因为她的恶名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却没几个当回事。
养在富人家,手腕却那样的纤细,几近嶙峋,让人不敢碰触。
楚珮宁觑着那双惨不忍睹的手,淡淡地笑:“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赖凌薇盯着她。
之前被颜值惊艳,以为她皮肤天生白皙。
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张艳丽的脸处处透露着病态。
“你这样子,更像是被虐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