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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7章 留燈候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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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留燈候歸人

    “他解開師弟脖間的金鎖鏈, 勾起那張絕豔的臉,笑問道——師弟,恨我嗎?”

    “師弟一言不發地看着他, 眼中有藏不住的恨意。”

    “多年的糾纏似乎在此刻有了答案, 他本該暢快才是, 心底卻莫名失落, 五指攏住師弟的脖子,不受控地收緊。”

    柳柒頓覺自己的脖頸也被人掐緊了,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試圖合上雙膝, 怎奈把男人的腰又圈得緊了些。

    雲時卿的聲音仍在他耳畔回響, 透着一股子輕柔的蠱意:“他說, 師弟,與其恨我, 倒不如愛我。你的人、你的心都合該是我的。”

    說話間便就着脂膏往裏楔了去,柳柒眼角驟然泛紅, 一雙濃密的睫羽不停在撲扇。

    脖子被對方用力掐緊,窒息之意愈來愈濃, 他用食指敲了敲雲時卿的手背,雲時卿當即會意,松了些力道。

    柳柒猛地吸進幾口氣,微咳了兩聲。

    “柒郎, 還要聽嗎?”雲時卿撫平他的眉, 手上的動作遠比底下要來得溫柔。

    柳柒将那些聲音壓在舌下, 雙手虛軟無力地撐在男人的肩上問道:“你怎、怎麽寫了如此污穢的話本?”

    “哪裏污穢?”雲時卿一邊應話一邊身體力行地安撫他, “人非聖賢, 孰能無欲?柒郎不是很喜歡的嗎?”

    柳柒偏過頭不想搭理他, 頸側的皮膚卻紅如春花, 嫣然靡麗。

    雲時卿俯身抱緊他,厚實的被褥堪堪遮掩了底下的那些聲響。氈包外的草地上已經結了霜,可床前的炭爐還在散發着熱意,逐漸将兩人蒸出了一身薄汗。

    柳柒的大腦一陣陣地空白,他怎麽也想不到雲時卿話本裏的師兄會如此偏執陰狠,和師弟撕破臉後竟把人囚于密室之中,并用黃金打造的鎖鏈困住他,沒日沒夜地行魚水之歡。

    不知怎的,柳柒想到了兩人當年割袍斷義的事,他抓住雲時卿汗津津的肩輕聲問道:“晚章,你曾經對我的恨是否也如書中那般?”

    雲時卿動作一頓,旋即親吻他的耳廓,氣息沉沉地道:“已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柳柒還想再問什麽,冷不丁被雲時卿尋到了那一處,摩過時教他呼吸一凜,五指猝然發力,在男人的肩胛上留下兩道淺淺的血痕。

    齒縫間止不住地溢了些聲音,在漆黑靜谧的夜裏格外醉人。

    好半晌後,柳柒顫聲問道:“話本裏的金鎖鏈可是你、是你心中所想?”

    雲時卿的雙臂撐在他頸側,于幽暗夜色中垂眸和他對視。

    滾燙的汗珠自眉骨滴落,與柳柒眼角的淚相融,一并沒入了鬓發裏。

    “是,”雲時卿供認不諱,“如果我們沒有身在朝堂,我定把你鎖住,然後沒日沒夜地欺負。”

    察覺到他的身體在繃緊,雲時卿恐吓似的笑了一聲,“聽話本裏說,只要灌得足夠多,男人也能懷子。就算柒郎沒有中昆山玉碎蠱也可以為我生孩子,我鎖你多少年,你就為我生多少個,直到生不出為止。”

    柳柒渾身一僵,駭然道:“混賬,要生你自己生!”

    雲時卿咬住他的唇,輕笑着道:“娘子産子後未能哺育,定是沒有及時疏通之故,否則棠兒不至于吃羊乳長大,興許我也能分得些許甘甜。”

    柳柒又羞又惱,連罵了好幾聲畜生,雲時卿被他罵得心情舒暢,當即使出渾身解數,伏在他耳畔疏解了去。

    *

    十月初,燕山以北的草原開始降雪,牧民們雖然給羊群儲備了不少過冬的糧草,可是北方的寒冬格外漫長,他們仍需在極寒天氣裏外出務工,以确保羊群不會挨餓。

    陳小果偶爾也會随牧民們外出收割幹草,他養的那幾頭羊羔均已長大,每日所需口糧漸次增多,他也從悠閑轉為忙碌,為了幾張嘴而奔波起來。

    棠兒爬行數日,總算在臘月初學會了開步走路,只是入冬之後柳柒的身體每況愈下,孩子又甚是活潑,他幾乎沒多少精力照顧孩子,故此棠兒大多數時候都是跟在司不憂的身旁,倒是格外黏這位師公。

    又一場雪落下,整個草原都蒙了白,柳柒正圍在火爐旁吃着冬瓜蜜餞,穹廬簾栊冷不防被人掀開,一陣裹挾着雪末的寒風呼嘯入內,讓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雲時卿手持一把長弓走将進來,他穿着一襲獸皮短襖,頭頂也戴了頂羊絨氈帽,乍一看去,倒真像是個魁梧健壯的北狄人。

    見他這副模樣,柳柒問道:“你要進山?”

    “賀蘭大叔他們進山打獵,邀我同去,我在家閑着也沒事,便答應了。”雲時卿道,“你好好休息,中午記得按時吃藥。”

    柳柒道:“嗯,我會的。雪天山裏路不好走,你多留心一點。”

    雲時卿俯身親吻他的唇,溫聲道:“放心吧。”

    燕山野獸繁多,雪天總能遇到拖家帶口覓食的獸類,牧民們寒冬時便是靠捕獵野獸維持生計,雲時卿今日進山的主要目的便是獵幾只皮毛油亮的狐貍給柳柒做大氅,免教他挨凍。

    這位被喚作賀蘭大叔的中年男子是雲時卿等人初來漠古爾時好心替他們搭建穹廬的牧民之一,他熱情好客、淳樸善良,時間一久,倒是從陳小果那裏學會了不少漢話。

    賀蘭大叔這一路都在給雲時卿傳授捕獵技巧,雖然往年春蒐圍獵時雲時卿總是收獲不菲,但他仍虛心聆聽,将賀蘭大叔的話牢記心頭。

    他們巳時出發,未正進山,眼下新雪初停,山裏格外寂靜,止偶爾聽見一兩聲雪落枝頭的響動。

    燕山多白狐,然而雪地裏的白狐極難獵捕,即便它們的皮毛能賣出不菲的價錢,卻鮮少有人成功獵捕,所以就算碰見了白狐,賀蘭大叔等人也不願意把精力浪費在它們身上。

    雲時卿倒是對白狐起了興致,這樣的皮毛最襯柳柒,若是穿在他身上,不知該有多漂亮。

    埋伏良久,雪地裏總算出現了白狐的身影,雲時卿悄無聲息地拉開弓弦,将箭矢對準那只正在刨雪的白狐。

    “嗖——”

    長箭破空射出,然而那狐貍竟異常警覺,聽見動靜的那一瞬便腳底抹油了,其速度絲毫不遜飛箭,眨眼便竄逃出去。

    雲時卿這一箭射空了,他毫不猶豫縱身一躍,踩着高聳入雲的松木枝幹追趕上去,并從腰間的箭囊裏又摸出一支長箭,待到時機成熟便拉開弓弦射了出去。

    狐貍的速度極快,但他的輕功也不遑多讓,足尖踩着枝桠一路追趕,疾風也似,樹梢上的積雪竟不曾抖落分毫。

    “嗖——”

    長箭再次離弦,那狐貍被射穿了咽喉,鮮血濺入雪地,沒怎麽受苦便咽氣了。

    雲時卿将這只狐貍收裝起來,接着去獵第二只。

    賀蘭大叔見他提着白狐回來,不禁驚嘆道:“雲老弟,原來你的箭術如此高超!”

    雲時卿笑道:“賀蘭大叔謬贊,是這只狐貍蠢笨,才僥幸讓我得手。”

    他把狐貍放在馬背上的竹籠裏,很快又投身叢林繼續去捕獵。

    山裏暗得快,還未及酉時天色便黑了下來,衆人獵殺了不少野物,雪地裏留有不少血跡。

    白狐嗅見血腥味之後就會異常警敏,不會再輕易現身。雲時卿只打了四只狐貍,若想縫制一件奢靡的裘絨大氅,至少還得再獵一只。

    他尋着雪地裏的狐貍腳印追尋而去,漸漸離開了賀蘭大叔的隊伍,也不知追蹤了多久,他只身來到一處山崖前,此地山風呼嘯霧霭濃稠,很難看清山下的情形。

    怔然間,他聽見了一陣似有若無的厮殺聲,仿佛是從數百丈的山下傳來的。

    如此之遠的距離,尋常厮殺聲斷不能輕易傳到此處。

    他曾不止一次帶兵出征,自然知道這些厮殺聲意味着什麽。

    雲時卿在濃霧中伫立片刻,轉而收回心思,繼續獵捕白狐。

    天色愈來愈暗,他總算如願獵到了第五只白狐,返回時卻見賀蘭大叔正焦急地在原地等候:“雲老弟你去了何處?教大夥兒擔心死了,唯恐你出了什麽事兒!”

    雲時卿歉然一笑:“很抱歉讓各位久等了,小弟方才追着狐貍往西面趕去,所以耽擱了些時辰。天色已晚,我們下山罷。”

    衆人将獵來的野物馱下山,雲時卿打馬跟在賀蘭大叔身後,頓了頓,他問道:“賀蘭大叔,近來可有戰事發生?”

    “怎麽沒有?”賀蘭大叔道,“蔚州打了快倆月,好多百姓逃往新州,大雪天的,着實造孽啊。”

    雲時卿蹙眉,不由想到了趙律白在太原布的那些兵。

    蔚州乃太行山、燕山以及恒山的交界處,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旦戰争爆發,便意味着中原和北部草原的缺口被打開。

    少頃,他又問道:“是大邺和北狄在交戰?”

    賀蘭大叔道:“是啊,聽說此役的主帥是大邺的骠騎将軍——哦,就是那個永安侯蕭煦國,你是大邺人,應當聽過這個人。”

    雲時卿微笑道:“簫老侯爺威名在外,大邺人人都識得他。”

    賀蘭大叔搖頭嘆息道:“這幾十年來,中原王朝為了收回燕雲十六州沒少發兵,可真正勝利的戰争卻屈指可數,也不知此役結局如何。”

    雲時卿勒緊缰繩,沒再接話。

    出山之後天已黑盡,衆人冒着凜冽的夜風返回漠古爾草原。雲時卿在山上待了大半日,回來已是亥時四刻,本以為柳柒已經入睡,竟不想穹廬裏燈火通明。

    他還未來得及下馬,便見簾栊被人挑開,一道湖色身影疾步走出,潤如暖玉的聲音在寒風中徐徐漾開:“晚章!”

    雲時卿翻身下馬,快速走将過去:“柒郎在等我?”

    柳柒捧着他凍得通紅的面頰問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在山上可有受傷?”

    雲時卿擔心柳柒受寒,立刻摟着他往穹廬裏行去:“我沒事,柒郎別擔心。今日在山上獵了幾只白狐,正好可以給你裁一件氅衣過冬。”

    穹廬內暖如暮春,雲時卿摘掉皮手套坐在銅爐前,柳柒迅速為他倒一盆熱水洗臉泡腳,并将煨在爐子上的肉粥盛了出來:“先吃點東西罷,出去這麽久,定然餓壞了。”

    雲時卿道:“我手凍僵了,先暖暖,一會兒再吃。”

    柳柒在他身旁坐下,舀一勺熱粥道:“我來喂你。”

    雲時卿眉眼微彎,當即張開嘴吃進一勺熱呼呼的肉粥。

    外面似乎又開始下雪了,隐隐傳來了細微的簌簌聲。柳柒耐心地喂他吃完熱粥,擡眸時見他正凝視着自己,遂疑惑道:“怎麽了?”

    雲時卿笑道:“我心裏歡喜。”

    柳柒道:“獵了幾只狐貍就讓你如此歡喜?”

    雲時卿道:“獵狐是其次,真正讓我開心的是無論多晚回家娘子都會為我留燈。”

    柳柒耳廓微紅,放下碗勺道:“夜裏寒意浸骨,我睡不着,并非刻意等你。”

    雲時卿悶笑幾聲,旋即擦淨雙腳倒掉盆裏的水,用淡茶水漱口之後把人抱上床榻,溫聲道:“我來給娘子焐腳。”

    柳柒裹緊棉被倚在床頭,将雙腳塞進他的衣襟裏,感受着那些虬實的、塊壘分明的肌肉。

    片刻後,柳柒道:“如今天氣愈發寒冷,山裏雪大,終究是不安全的,以後莫要上山打獵了。”

    雲時卿道:“好,聽娘子的。”

    微頓半晌,他又道,“對了——我今日狩獵時從賀蘭大叔口中得知大邺已經和北狄交戰兩個月了,如今戰火燃至蔚州,聽說有不少蔚州的百姓逃到了新州。”

    柳柒對此似乎并沒有太多的驚訝,收複燕雲十六州幾乎是每個帝王的夙願,他的生父建德帝、叔叔昭元帝都曾北上親征,但都未果,如今趙律白也向世人彰顯了其收複失地的決心。

    只是……北狄人長期生活在北方,對寒冬的适應能力遠超中原人,趙律白這個時候出兵,似乎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也不知此役能否取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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