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124章 山月不知年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124章 山月不知年

    柳柒下意識躲進雲時卿懷裏, 一并将滑下肩頭的衣衫拉了回來。

    北狄軍衛的眼裏閃過一抹晦暗的神色,唇角勾出一抹狎昵的笑。

    傳聞中原民風開放,不少權貴家中都養了面首, 沒成想這些做生意的老爺也不落下風, 甚至把男寵攜帶在身側, 以便随時玩樂。

    “本軍爺奉命搜查逃犯, 打擾了二位的雅興,還望見諒。”軍衛長笑盈盈地道歉,可他的目光卻毫不避諱地落在柳柒身上, 盯着頸側那片白膩的皮膚看了許久才跳下車轅。

    “搜一下後面的馬車!”一聲令下後, 頓時有幾個北狄人朝着司不憂等人的馬車走去, 然而一番搜查下來,竟毫無收獲。

    “走吧。”軍衛長對他們揮了揮手, 目光轉向前頭那輛馬車時,神色頓時變得暧昧起來。

    一旁的軍衛好奇道:“赫魯大人, 您方才看見什麽了?”

    那位名喚赫魯大人的軍衛長摸着下巴促狹一笑:“兩具白.花.花赤.條.條的身軀。”

    末了又補充道,“緊密不分呢。”

    “當真?!”

    “他們不是中原人嗎, 誰家姑娘竟這般大膽?”

    “看不出來啊,現在的生意人這麽會玩兒。”

    “不是姑娘,”赫魯大人道,“是個比姑娘還漂亮的男人。”

    “男人?男人怎麽玩?當真要用後面嗎?”

    “男人叫起來會不會更銷魂?”

    “哎喲, 您怎不早說, 也讓兄弟們長長眼呀!”

    “哈哈哈哈哈!”

    馬車悠悠前行, 那些下流的議論聲不堪入耳, 雲時卿神色低沉, 已然動怒。

    柳柒坐按住他的手緩緩搖頭, 示意他莫要輕舉妄動, 旋即坐直了身子,将淩亂的衣衫整理妥善。

    待到北狄人走遠後他二人适才起身,旋即掀開軟墊打開暗箱,将躲藏在裏面的述律英扶了出來。

    述律英忍着傷痛爬出暗箱,雙頰漲得通紅,柳柒不禁擔憂道:“述律殿下怎麽了,可是碰到了傷口?”

    述律英搖了搖頭:“沒有。”

    柳柒還想再問,忽然間反應過來,頓時尴尬地挪開了視線:“方才、方才只是權宜之計,讓殿下見笑了。”

    述律英拖着傷軀倚靠在車壁上,閉上眼沒再說話。

    兩日後,一行人抵達了桑幹河,萬幸的是他們沒再碰上述律允德的親衛,這一路倒也平安。

    五月的草原正值放牧的好時節,一望無際的綠茵地裏皆是羊群的身影。

    他們眼下所在的草原名喚漠古爾,居住在此地的牧民只有寥寥百餘人,大多都是族親舊鄰,彼此關系甚是緊密。

    陳小果跳下馬車伸了伸懶腰,不禁長籲一口氣:“真舒坦咧!”

    柳逢道:“還不快把你的羊兒放下來。”

    “這哪是貧道的羊啊,這可是小少爺的!”陳小果一邊說着一邊将綁在馬車橫板上的幾頭羊放了下來,“貧道方才看了一眼,西北方臨靠土丘的那個位置是塊風水寶地,咱們就在那兒安營紮寨罷。”

    柳柒和雲時卿也下了馬車,循着他的話看過去。

    司不憂道:“我去附近打聽打聽,看看能否從牧民手中換些搭建穹廬的物什。”

    草原牧民居住的氈包中原人稱其為穹廬,他們常年逐水草而遷徙,因此氈包便成了最便攜的栖身之所。

    不多時,司不憂敗興折回,他搖頭道:“這些牧民都不會說漢話,我無法與他們交流。”

    陳小果靈機一動:“那個誰,馬車裏那位殿下是北狄人,讓他去問一問吧。”

    雲時卿道:“他可是北狄二王子,述律允德正在四處搜尋他,倘若被人認出豈不麻煩?”

    陳小果嘿然一笑:“貧道給他稍加捯饬捯饬,輕易不會被人認出。”

    陳小果的易容術再次派上用場,述律英用錢財珠寶從牧民手裏換來幾份搭建穹廬的用具,并從牧民口中得知往南行三十裏就有一個小鎮,鎮上的商人大多是從中原來的,如果他們有甚麽需求,或許可以去那兒看一看。

    “小殿下還是很有用的,不至于拖我們的後腿。”陳小果拍了拍述律英的肩,如此評價道。

    柳柒肅然道:“不可對述律殿下無禮。”

    陳小果讪讪地收回手,述律英撓頭一笑:“大家對我有救命之恩,就別再叫我殿下了,喚我名字即可。”

    衆人扛着一應用具去了土丘旁,并請來幾個牧民幫忙搭建穹廬,經過一通忙活,總算在太陽落山之前将其搞定。

    随後牧民又盛情邀請他們用了晚膳,草原上的炙羊肉和羊奶酒毫無疑問是招呼客人的不二之選。

    入夜之後氣溫驟降,初夏的草原夜風凜冽,柳柒坐在篝火旁吃着雲時卿割下來的羊肉,禁不住輕咳了幾聲。

    雲時卿摸了摸他的手,繼而解下外袍披在他身上,溫聲道:“羊肉補氣,你多吃些,可以暖暖身子,晚點回去了再喝藥。”

    柳柒點頭應了他,旋即把納至溫涼的羊乳喂給棠兒。

    棠兒如今已出了四顆牙,稠粥幾乎成了他的主食,正處于半斷奶的時期,只有夜裏入睡前才會喝上一碗羊乳解瘾。喝完羊乳後,棠兒便坐在羊絨氈上兀自玩耍,偶爾爬到柳柒身旁抱一抱他的胳膊,最後玩累了便趴在他的腿上熟睡過去。

    牧民們分外熱情,不住地勸他們吃羊奶酒,最後散席時,孟大夫和陳小果均喝得爛醉如泥,朱岩和柳逢無奈對視一眼,末了只能将他二人扛回穹廬。

    草原的夜色格外美麗,皎月當空,飛彩凝輝,并着陣陣裹挾花香的風,甚是恬靜。

    雲時卿一手抱着熟睡的棠兒一手握住柳柒,兩人并肩而行,誰也沒有開口打破眼下的靜谧與祥和。

    柳柒微微擡頭,眼底映滿了璀璨星辰,半晌後,他用小指勾撓雲時卿的掌心,柔聲喚道:“晚章。”

    “嗯?”雲時卿側首看向他,“怎麽了?”

    柳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心裏藏了太多話,可臨到開口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雲時卿把手指擠進他的指縫緊緊扣住:“柒郎方才吃了兩碗羊奶酒,莫非吃醉了?要不要我背你?”

    柳柒搖頭道:“我沒醉,自己能走。”

    雲時卿淡淡一笑,倏而将話鋒引開:“還記得十四歲那年咱們偷了洛先生的酒跑去蓮花峰夜飲之事嗎?”

    柳柒笑道:“洛先生的酒極烈,兩杯下肚我們就醉了,竟稀裏糊塗在蓮花峰那種險地比試刀劍,最後雙雙跌下石崖負了傷,足有小半個月不能下床。傷好之後師父便罰我們在蓮花峰思過,并勒令洛先生烈酒,兩人為此還大吵了一架。”

    雲時卿道:“洛先生好酒,自是不願聽師父的話,一怒之下竟收拾行李離開了紫薇谷。師父頗為無奈,只好放我們下山把洛先生請回來,洛先生得了臺階下,倒也慢慢把酒戒掉了。”

    “師父奈何不了洛先生,便只能約束咱倆。”柳柒道,“自那之後,我們幾乎有三年不曾飲酒。”

    兩人回憶着過往,不知不覺就回到了穹廬。雲時卿将棠兒輕輕放下,旋即生火替柳柒煎藥,待他喝完藥又簡單洗漱了一番,适才吹熄油燈上床歇息。

    到了下半夜,雲時卿正熟睡時,依稀察覺到身旁有一股滾燙潮濕的熱意,他下意識伸手摸去,竟摸到一片濕黏的衣料,僅遲疑了片刻便清醒過來。

    “柒郎?柒郎?”輕喚兩聲未果,雲時卿迅速掀開被褥下了床,點燃油燈一瞧,那張清俊的臉上正泛着不正常的潮紅,寝衣已然濕透。

    柳柒莫名發熱,人已不甚清醒,雲時卿給他更換衣物後遂請了孟大夫過來,這一來二去的,倒是把大夥兒都驚醒了,不多時氈包裏就擠滿了人。

    孟大夫號完脈說道:“應是吃了太多羊肉所致,他産後身子骨太弱,經不住這樣的大補。”

    晚上在牧民家中用飯時,柳柒受涼咳嗽了幾聲,雲時卿便給他舀了一碗羊骨湯暖身,并割下兩碟炙羊肉勸他吃盡。此舉的确起了暖身之效,可他卻忽略了柳柒的身體虛不受補,反倒是好心辦了壞事。

    雲時卿甚是懊惱,蹙眉道:“可有法子替他快速降溫?”

    孟大夫道:“你且用溫水替他勤加擦拭身子,我去煎一貼藥給他敗敗火。”

    “煎藥太慢了,你們等我一會兒。”述律英提着一盞油燈走出穹廬,不消多時便折回,手裏握着兩株洗淨泥土的草根,“把這個用沸水沖泡後喂他服下。”

    孟大夫接過草根嗅了嗅,似乎沒有辨出它是何草藥,問道:“這是什麽?”

    述律英道:“敗火的,我們草原人常用它來煮水喝,消暑必備。”

    孟大夫當即用沸水沖泡了草根,嘗過之後這才交給雲時卿:“可以喂。”

    折騰良久,柳柒總算恢複了一些意識,孟大夫等人陸續離去,穹廬裏很快又安靜下來。

    雲時卿将巾子浸濕,正要解開柳柒的衣襟,餘光忽然瞥見一抹身影,不由側首瞧去,蹙眉道:“你怎麽不走?”

    述律英看向床內熟睡的棠兒,不答反問:“這個孩子不是你生的嗎,孟大夫方才為何要說柳相産後身子虛弱?”

    柳柒高熱未消,頭有些昏沉,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解釋,只簡短地道:“棠兒是我生的。”

    這個回答讓述律英一怔。

    他并不清楚汴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以至于兩位絕代風華的丞相大人雙雙來到塞外,在此避世隐居。

    述律英沒有詢問他們的過往,就算此刻得知棠兒是柳柒所生也只是短暫地愣了一下,說道:“原來如此。”

    雲時卿把一塊濕布巾疊放在柳柒的額頭上,嘴角挂着一抹淺笑:“話說回來,述律殿下倒算是我和柒郎的半個媒人。”

    述律英問道:“媒人?”

    雲時卿道:“當初若非你指名要與柒郎和親,我們也不會有今天。”

    述律英回憶起去年元宵節赴宴金明池一事,他曾在宴席上懇請昭元帝賜他和柳柒一段姻緣,但柳柒卻言其曾與雲時卿有過一段無法宣之于口的過往,還說……

    ——柳柒之欽慕,譬如時卿者。縱然如今與雲相再無糾纏,但我所喜所好之人,須與雲相有幾分相同。

    原以為那是柳柒回絕自己的借口,竟不想是真的。

    述律英笑道:“這麽說,我倒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雲時卿也笑道:“殿下之恩情,晚章沒齒不忘。”

    待述律英離開後,柳柒淡聲說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你何必如此針對他?”

    雲時卿解開他的衣襟,用濕巾子擦拭他的身體:“我明明是在謝媒,柒郎怎就看出我在針對他?”

    柳柒輕哼道:“說話如此陰陽怪氣,倒是你一貫的風格。”

    雲時卿輕掀眼簾,目光疏懶地落在他的臉上。

    濕布巾卷走了頸側的細汗,在滾湯的皮膚上留下一片微涼的痕跡。

    柳柒燒得厲害,對這樣的溫度甚是歡喜。

    不知不覺間,那塊柔軟的巾子覆在了左側的胸膛之上,雲時卿猝不及防地用上兩分力道,指腹隔着巾帕碾了碾那朵紅梅。

    “唔!”柳柒難耐地咛了一聲,他下意識咬緊牙關,以防更多的聲音洩漏出來。

    雲時卿淡淡一笑,很快便松開了做亂的手,繼續為他擦拭汗漬。

    柳柒微惱,緩過勁兒後不禁擡腿踹了他一腳:“你這個禽獸,竟趁我生病欺負我!”

    高熱未散,熱汗如雨,連腳腕子都是黏膩的。雲時卿握住他的腳踝,将那層薄汗仔細擦淨,嘴裏漫不經心地道:“我若真想欺負你,你還有力氣踹我?”

    柳柒抿唇不語。

    雲時卿替他攏緊寝衣,溫聲說道,“柒郎是我的娘子,以後要處處維護我,不可以再為了別人而數落我,明白了嗎?”

    柳柒覺得他甚是無理取鬧,便扭過臉沒有理睬。

    屋內有一瞬的沉寂,待意識到他又要解開衣襟故技重施,柳柒趕忙出聲應道:“我以後定會維護你,不再為旁人而數落你!”

    雲時卿眉眼彎彎,滿意地道:“這還差不多。”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我把文名改回來了,大家別認錯了哈

    再寫點日常就回中原,我好像不太會寫日常了,感覺最近都挺平淡的,評論區也是qaq

    感謝在2024-04-18 17:37:16~2024-04-19 21:28: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落參橫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落參橫 30瓶;好運連連、莊凡心、你是溫柔本身、彌 2瓶;不愛連載-.-、委委醒醒、68073589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