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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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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顧行野先是喂樂清時喝了點水,少年抿了兩口就搖搖頭不想喝了。

    男人蹙眉哄道:“再喝兩口,你的聲音都有點啞了。”

    樂清時聞言,白皙的臉頰漸漸泛上熱氣,氣得瞪他一眼,故意學視頻號裏的營銷號道:“對啊,為什麽會啞呢,小編也很好奇。”

    “……”顧行野心虛地怔了一下,聲音更低柔了些:“都是老公的錯。”

    樂清時氣歸氣,但還是聽話地把剩下的半杯溫水都喝完了。

    一邊喝,昨夜的記憶就逐漸回籠。

    昨晚,男人就跟瘋了一樣的折騰他。

    這種折騰又和以往的經歷有所不同,以往顧行野總是忍不了太久。

    但昨晚,顧行野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

    明明男人已經忍得渾身緊繃微顫,下颌咬緊,雙目赤紅,但那一雙冷灰色的眸子眼底卻依舊清明,神情嚴肅得像是在做一項極其重要的研究,似乎鐵了心要把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兒在樂清時身上試個遍。

    男人甚至還怕他太早撐不住,竟然拿來他質地最柔軟絲滑的一條領帶在他身上打了個結。

    小古董的視野貫通古今,都從未體驗過這麽突破下限的情況!

    一邊是怕,一邊是難言的舒坦,樂清時哭得枕頭都濕了一個。

    顧行野動作憐惜地替他擦去淚水,卻又不放過他,只溫柔地哄着:“寶寶別哭了,老公心疼。”

    少年的眼尾已經哭紅了,本就足夠潋滟的桃花眼一洇濕頓時變得更加撩人,看得男人的喉結又急促地滾動了一下。

    “心、心疼你就給我解開……”樂清時嗚嗚哭。

    顧行野卻沒答應,委婉道:“寶寶自制力還不夠高,松開的話傷身。”

    顧行野不給他解開,也不讓他自己解,還一遍遍地追問他在嘉和時的事情。

    ……當時不都說清楚了,他也釋懷了嗎!怎麽又來翻舊賬!

    顧行野知道他上輩子未嫁人,便又問他最後有無婚約,有無相熟親密的友人,有無欣賞的、印象深刻的男子,理想型如何,與他相不相近……等等。

    所以說到最後,才生生把他的嗓子說啞的!

    哪有人做這事跟審犯人一樣的啊!

    樂清時洗漱完後氣鼓鼓地吃早餐,不想跟男人說話,一邊更氣鼓鼓地發信息跟舒晨算賬……好一個戰衣!差點把他給戰沒了!

    顧行野見少年生着氣還要斯文地咽下了食物才玩手機的小模樣就想笑,湊過去親親他的臉:“在幹嘛呢?”

    “在跟舒晨說話呢。”

    樂清時:生氣,但乖乖回答.jpg

    一聽到舒晨的名字,顧行野就愣了愣,随即讪讪地咳了一聲,在他身邊坐下:“哦……舒晨啊,嗯……”

    顧行野之前提起舒晨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不甚友好。但承了昨夜的生日禮物之後,顧行野對樂清時的這位好友稍稍改觀了些許,倒是沒那麽排斥了……

    畢竟……嗯,品味還是可以的。

    如果小作精喜歡跟他在一塊兒玩的話,也不是不行。

    這麽想着,顧行野側目看過去。

    樂清時剛向那邊興師問罪完生日禮物是怎麽一回事,舒晨就嘻嘻哈哈的秒回了:

    【舒晨:怎麽樣,夠驚喜不,老男人這不得被你迷得銀行卡密碼都說出來?】

    樂清時:“……”

    雖然顧行野的銀行卡密碼他本來就知道,但樂清時還是氣鼓鼓地回他:【你可害苦我了!】

    【舒晨:年輕吃點苦怎麽了?哥們這是為你好。】

    【舒晨:你懂不懂什麽叫‘今天多一分拼搏,明天多八個男模’?】

    正好看到舒晨這句話的顧行野:“…………”

    拳頭硬了。

    可他老婆還真不懂,竟然傻乎乎地把手機給他看,問他:“老公,男模是什麽?”

    顧行野冷冷答道:“就是難吃的馍。”

    樂清時不疑有他,哦了一聲,慢吞吞地回複那邊:【謝謝,我不愛吃,你喜歡的話下次我買點給你。】

    舒晨:“???”

    不等舒晨回複,樂清時已經吃完了早餐,收拾好了餐盤打算端下去,跟老公一塊下樓了。

    天熱,顧行野給少年挑了一身清爽幹淨的衣服和寬松的及膝短褲,自己倒依舊是不近人情的西裝革履模樣。樂清時羞赧地對着鏡子把領口往上拽了拽,小臉紅紅道:“老公,要麽我換一身吧,這個有點……”

    顧行野昨晚确實胡來,不過他把大部分痕跡都留在了不可見光的部位,胸口、小腹和腿根是打卡最多的地方,其他地方他都顧及了少年的臉皮薄而留了分寸。

    即使這麽小心了,但依舊有一兩個漏網之魚在少年瑩白柔潤的側頸。

    說顯眼吧,也還好。說不顯眼吧,嬌氣包又生得白。

    顧行野掃過去,眼神黯了黯,道:“沒事,本來夏天就毒蚊子多。”

    說着他還真拿來了一支香味清淡的驅蚊液在少年裸露在外的小腿噴了兩下,怕一會出門樂清時這雙修長白皙的小腿真被蚊子咬花了。

    樂清時一噎,看了臉色如常的男人一眼,嬌氣兮兮地指桑罵槐道:“讨厭大蚊子。”

    少年說這話,和“讨厭大喇叭”是一樣的嬌嗔可愛,讓人生不起一點脾氣,何況是本就理虧的顧行野。

    男人也緩緩紅了耳尖,低頭在少年有些不高興地抿起的唇上親了親,貼着舍不得分開,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對不起乖寶,下回老公警告一下蚊子。”

    陶管家正從二人身後經過,聞言還以為顧行野是不滿意他的工作成果,連忙道:“小少爺放心,我今天再做一次蚊蟲消殺,保證把蚊子一個不落的殺幹淨。”

    顧行野:“。”

    樂清時卻被逗笑了,嘴甜甜地道謝:“好啊,謝謝陶伯伯,你對我最好啦~”

    陶管家露出敬業的微笑,他看了眼客廳裏的複古鐘表。

    九點多了,以往這時候,大少早該已經在公司裏坐着了,現在看上去卻不緊不慢的準備出門,于是老管家問了一句:“大少爺,今天有事外出嗎?”

    顧行野嗯了一聲,“今天放一天假吧,我帶樂樂出門轉轉。”

    樂清時很高興,笑得小梨渦都悄悄露出來,小聲地說好耶。

    陶管家應了是,瞳孔卻劃過一絲訝異。

    今天是什麽日子,他當然知道……但以往大少爺可是從不過生日的,平時怎麽過,這天就依舊怎樣過。放假帶老婆出去玩什麽的,這對一個工作狂而言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不僅顧行野自己如此,顧家人也是這樣的。

    這倒不是顧父顧母不愛孩子的意思,而是顧行野從小就一個人在國外長大,加上顧父顧母那會忙于事業,一年都不一定能見兒子一面,自然沒有給他過過生日。後來顧行野長大回國,再過生日什麽的反而古怪了起來,索性就這麽一直延續下來了。

    在樂清時嫁入顧家以前,大少爺跟家裏的關系一貫如此,客氣而疏離。

    陶管家看向如今愈發沾染上煙火氣的英俊男人,欣慰地笑了一下,識趣地走遠。

    顧行野正蹲下去給樂清時穿好鞋子呢,陶管家一走遠,他就站了起來,看着兇巴巴但壓根沒用力地掐了掐少年柔軟的臉頰,眼睛微眯:“小沒良心的,你剛說誰對你最好?”

    樂清時眨巴眼睛,喏喏:“老公對我最好時對我最好。”

    老公壞的時候,就不好。

    顧行野:“……”

    什麽廢話文學。

    顧大蚊子氣得磨磨牙,又吻了少年好一會才放過他。

    心中不服,要不是小作精的皮肉太香,蚊子能這麽愛叮嗎,說來說去還是小作精的不是。

    司機去開車了,顧行野牽着人慢悠悠走去大門。

    昨晚男人雖然瘋,但并沒有弄傷他,事後處理也做得好,所以樂清時倒沒有誇張地走不了路,最酸的反倒是腰。

    “老公,我們今天要做什麽呀?”樂清時興致勃勃地問道。

    “嗯,去拿個東西……”

    顧行野一邊回答,一邊蹙起了眉頭,銳利冷冽的眸子朝前望去。

    樂清時也納悶地看過去,只見大門口不知發生了什麽,吵吵嚷嚷的,還圍了一些人。

    顧行野往前跨了半步,把少年牢牢擋在身後,肅着臉走了出去。

    還不待他發問,堵在大門口的人見他們出來了,連忙高嚎了一嗓子沖過來:“兒子!!!”

    安保一擁而上将暴起的中年男子按住,拖着他拉開距離。

    他一邊掙紮一邊怒罵着保安們:“你們這群狗東西,還不快點放手!沒見我兒子出來了嗎?要是你們弄傷我,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樂清時這才看清罵得臉紅脖子粗的中年男子是許久不見的樂康。樂康身上的衣服被推搡得皺巴巴的,胡茬也沒刮,眼窩憔悴地往內凹陷,看上去老了許多,但不改的依舊是他狂妄怒罵的姿态。

    顧行野冷冷地垂眼看他:“伯父好久不見了。”

    樂康啐了一口,陰毒地看向他:“顧行野!你這個無情無義的,你別跟我說話!我是來找我兒子的,你快點把我兒子還給我!”

    顧行野先是在回門那天來羞辱他,丢盡了他的臉,還害得他一屁股紮進碎片堆裏,又因着顧行野口中“讨厭和不環保的人合作”的狗屁理由,他信以為真的一整個酷暑都不敢開空調風扇,熱得傷口反複發炎住院……就連顧行野送的回門禮都是一些羞辱人的爛貨!讓他顏面盡失!

    為了挽回面子,樂康私底下大出血購置了一堆名貴物品來開宴會,成功的擡高了……顧行野的名聲!

    受邀來的客人們紛紛誇贊:“不愧是顧總啊,三百萬的好酒說送就送,太闊綽了!”

    ……可這分明是樂康自掏腰包買的!因為不想讓人知道顧行野就拿些破爛打發他。

    花了錢,充了別人的面子。

    完了他的事業最近也是連連滑下坡,到處都需要錢。樂氏珠寶行為了在京市有一席之地,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擠占了市場,開得遍地都是,然而生意卻不景氣。

    因為方汶的事情,上流圈子更不待見他們家企業了,而階級低一些的圈子又不能天天買這種奢侈品……現在,樂氏的企業已然搖搖欲墜了。

    本來就夠煩了,然而這個時候,樂康又遭受了更大的打擊。

    前些天,有人往樂氏公司送來了一份匿名的文件。樂康以為又是來催收的賬單,他并不想看,煩得一揮手讓人送去財務部處理。

    結果誰知一打開……裏面竟然是兩份血緣鑒定資料和許多馮益蘭私會神秘男性的照片,以及多份馮益蘭當年出軌這位神秘男性的鐵證。

    一下子,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樂董被戴綠帽子了!

    這一戴還戴了兩頂!

    樂棋和樂畫,都不是他的種!

    這瓜一吃就吃了個大的,衆人面面相觑,鴉雀無聲,私底下卻傳了個遍!

    別人的孩子一養就是二十多年,還養了倆!自己唯一的孩子卻丢出去十幾年不聞不問,一認回來就是為了逼孩子嫁人……天!樂康竟是尊貴的綠帽之王!

    人都愛吃瓜,樂康知道這事兒的時候消息早就傳開了,根本無力捂嘴。

    與此同時,樂棋和樂畫真正的生父,賭徒王立勇那邊也收到了一份匿名文件,裏面是樂氏的企業營業流水。

    這份文件标注得很清晰,即使王立勇是沒啥文化的粗人也很容易看懂一個訊息——樂康經營不善,樂氏企業已經瀕臨破産了!

    王立勇一下就坐不住了。

    若是這個冤大頭破産了,他的賭資該從哪兒來?

    這樂氏要是關門倒閉,樂康還得挪出一大筆錢去填那些爛攤子,當然,還有員工們拖欠的工資也得發了,這要是一花出去,樂康不成窮光蛋了嗎?!

    他急哄哄地跑到樂氏樓下觀望了兩天,這一蹲守,竟然被他聽到了樂氏員工們背後八卦老板是個替別人養了二十多年孩子的綠帽王。

    王立勇更心驚了,自己這唯一的底牌竟然已經被樂康知道了!

    這麽一來,樂康以後肯定不會再給孩子們零用錢和財産了。而馮益蘭……更不必說,樂康現在恨毒了她,每天都是鐵青着臉,還動起了手。

    王立勇一咬牙,去工地上找了一批游手好閑的人讓他們到樂氏去鬧,拿了個大喇叭羞辱樂康是個克死發妻虐待親生兒子的綠帽奴,讓他要點臉的話就快點和小三離婚,把他的親生孩子還給他這個生父。

    其實王立勇倒不是真的想要回孩子,他只是想讓樂康趁早跟馮益蘭離婚,這樣馮益蘭還能在樂氏破産前多分點財産,自己也好拿去接着賭。

    要是樂康敗光了家産再離婚,那可就什麽都沒了,甚至馮益蘭還得跟他一起承擔債務。

    樂氏員工們上班的積極性空前高漲,不為工資,純粹為了吃上這口瓜。

    樂康氣得高血壓都犯了兩次,又進了兩次醫院,原本保養得還算年輕的臉一下子衰敗了下去,像個洩了氣的氣球。

    樂康本來是想離婚的,但這該死的奸夫這麽一鬧……離吧,不想給馮益蘭錢。不離吧,他咽不下這口氣。

    樂康一怒之下跟馮益蘭撕破了臉,告訴她他咨詢了律師,他已經想到了不給她一分錢的辦法,至于樂棋樂畫那兩個偷情來的雜種,他一個鋼镚兒也不會給!

    樂棋樂畫早就崩潰了,一個名聲有損,已經被學校勸退在家閉門不出了。一個則是融入不了曾經的交際圈子,還因為宋越而天天哭,主動休學在家。

    他們除了樂家、除了樂康這個可以依仗的父親以外,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然而現在卻告訴他們,他們是母親跟別人搞外遇生下的,根本就不是樂康的親生孩子……父親也一連好多天都沒踏進過家門。

    他們之前暗地裏可沒少罵樂清時是被趕出家門的野種,現在卻輪到他們自己成了真正的野種了……

    馮益蘭一聽他竟然要把事情做得這麽絕,苦苦哀求:“孩子們是無辜的!你怎麽對我,我都可以忍受,但你養育了小棋小畫這麽多年,真的能狠下心嗎?”

    她不說還好,一說,就更加提醒了樂康自己竟然戴了這麽多年的綠帽子,氣得揚手就扇了她一巴掌,暴怒:“你這個□□!誰的種你找誰去!我不跟你要這麽多年在他們身上花的錢已經算我仁至義盡了!”

    “這樂家,一分一毫,我都不會給他們!”樂康抖着手指她,吼道:“再說了,你看他們那個頹廢的樣子……哼,怪不得不是我的種!夠了,你趕緊搬出去,女人這天下多得是,我當年可以找你,現在一樣可以找別人。我這次要親手培養一個優秀聽話的好兒子!”

    一聽丈夫居然真的這麽絕情,馮益蘭癫狂地笑了起來,笑得咳嗽了才停下來盯着他道:“樂康,你這個老東西……你不會再有孩子了。你要是想有人給你養老,你就老老實實地善待我的孩子吧。”

    樂康懵了,驚駭道:“什麽意思?”

    馮益蘭獰笑着告訴他,自己早知道他能出軌她,将來也一定會出軌別的女人。

    她從來沒指望過丈夫會對自己多麽忠貞,所以早就暗中給樂康下了慢性藥,讓他的生育能力逐年減弱……直至今日,樂康的精子活性恐怕早就不足以讓女人懷孕了。即使懷上,也一定會流掉。

    樂康,已經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知道真相,樂康直接就崩潰了,他也來不及跟馮益蘭算賬,立刻就去醫院做了檢查,事實證明,馮益蘭說的是真的。

    他冷靜下來,立即拿了傷殘證明要控告馮益蘭,要讓她坐牢。

    一夕之間,樂家就變得破敗了。

    樂康一蹶不振日日酗酒,倏地想起來,他還是有兒子的。他還有唯一的一個親生兒子!

    雖然……他之前對樂清時不太好,父子倆錯過了太多相處的時間。但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只要他把兒子接回來,好好彌補他……對了,樂清時如今已經今非昔比了。

    他聽說……顧行野很是寵愛樂清時。

    有不長眼的顧家人低估了他在顧行野心中的份量,私下挑釁,竟被顧行野收拾得瘋瘋癫癫的,一點往日的傲慢也沒了,跑到自己曾經欺負過的人家裏猛扇自己的巴掌,又賠錢又賠禮的,想來今後也是沒臉繼續在京市待下去了。

    既然如此……倘若他能跟兒子修複關系,顧行野定然不會對樂氏漠視不管的!

    這樣一來,非但他能得到一個優秀的好兒子,還能白得一大筆資金讓樂氏起死回生!

    想通之後,樂康什麽面子也不要了,踉踉跄跄地從酒瓶中起身,一大早就堵在顧家門前鬧事。

    樂清時嫌惡地退後半步,牽着顧行野的手微微捏緊,聲音清泠泠的:“我不記得我有這樣的父親。”

    樂康咬牙瞪大了雙目:“你!”

    正欲發怒,想起樂清時如今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又卸了兇狠的眼神伏低做小:“你說什麽呢……快過來,爸爸不跟你計較了。”

    顧行野耐心告罄,淩厲的眸中不帶一絲情緒,厭煩地擡了一下手。

    架着樂康的保镖們瞬間領悟意思,倏地将他強硬地拽走,樂康瘋狂掙紮叫罵,雙腳無力地擺動,觸都觸不到地面。

    樂康罵着,脖子還不死心地往回扭,希望樂清時能攔下來,倏地,一輛低調的商務豪車就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

    下來的是葉家人。

    他們不知顧行野不過生日的習慣,是過來給顧行野送生辰禮物……順便想把樂清時接去葉家玩的。

    卻不成想會見到這樣的一幕。

    樂康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看見一個女人從副駕駛上怒氣沖沖地走下來,上前就是一個大逼兜!

    樂康被扇得頭暈眼花,剛說了個“你”字,又一個大逼兜扇了下來。

    葉瀾風從後座出來,溫聲勸她:“媽,別打了,仔細手疼。”

    說是這麽說,葉二少卻倚在車門前紋絲不動,一點也沒有要攔的意思。

    葉坤不在乎被保镖們架着的狼狽男人,只緊張地在樂清時身上看了一圈,喚道:“樂樂!”

    葉坤一出聲,原本乖乖站在男人身後的少年就瞬間探出了腦袋,乖巧回應:“爸爸!”

    顧行野來不及攔,老婆就高高興興地跑過去了,甜甜地問好:“爸爸,你們怎麽來了呀?”

    “來給……顧總送生日禮物,”葉坤頓了頓,不太情願稱顧行野為兒媳,嘟嘟囔囔地又道:“怎麽了這是,你沒受傷吧?”

    樂清時還沒回答,樂康先破防了:“這他媽是我的兒子!你又是誰,敢跟老子搶兒子?!”

    他剛說完,孟朝雅猛地蓄力,又扇了他一巴掌,怒道:“狗東西!樂樂是我妹妹生的,自己争氣健健康康地長這麽大的,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少在這撕了一半臉皮貼到另外一邊去,一邊不要臉,一邊臉皮厚!”

    樂康一噎,臉上青紅轉換,大腦宕機着說不出話來。

    葉沉舟氣定神閑地走到跟前,拿出一份文書在樂康眼前展開,沉聲道:“有功夫在這搶兒子,樂總不如想辦法解釋一下您這些年非法經營的爛賬吧。”

    樂康目眦欲裂,倏地狂亂掙紮起來,保镖們手一松,他摔下來,又猛地奪過那份文書細細看了起來。

    看到最後,他被酒色熏紅的臉已經慘白。

    這些被樂康刻意抹去的非法證據,在顧行野的協助下,葉家已經查明且搜集出了證據鏈條了。有這些證物,樂康的牢獄之災是逃不掉的了。

    ……

    執法人員将樂康拷走了,一大清早的鬧劇終于被清掃幹淨。

    因着不巧,顧行野要帶樂清時出門,念在顧行野生日的份上,葉家人不情不願地放手,不跟他搶人了,只送上了禮物,跟樂清時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忙碌去了。

    好在少年的好心情沒有受到影響,笑眯眯任由男人傾身過來幫他系安全帶,聲音軟軟地喚:“老公。”

    顧行野吻了他一下,“嗯?吓到了?”

    男人摸摸他的頭發。樂清時搖搖頭,懂事乖巧地說:“老公,你今天真的有空帶我去玩嗎?如果真的很忙的話,去公司也可以的,我可以陪着你。”

    雖然他很高興老公帶他出去逛啦,但大家好像都忙忙碌碌的樣子,平日裏最忙的老公卻悠閑地帶着他出游。樂清時高興之餘,還有點小小的憂慮。

    自己這樣,在外人眼裏看起來像不像禍水啊?

    害得君王從此不早朝的那種。

    顧行野低笑:“沒事,公司的運轉模式很成熟,即使我不在公司,也完全不要緊。”

    樂清時高興地哦了一聲,又問:“那我們要去哪裏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男人神神秘秘的這麽說着,樂清時有點好奇,但也不追問了。

    好奇怪哦,明明是老公生日,但感到期待驚喜的人卻是他。

    少年抿抿唇,眼神清亮,溫軟笑着的樣子像極了乖巧地趴在主人身邊的小貓咪。

    顧行野看着,只覺得胸口的空洞似乎都被什麽柔軟溫暖的東西填滿了,卻并不沉重,心髒軟酥酥地飄着。

    車程并不遠,很快,車子就停在了一家看上去富麗堂皇的珠寶店門前。

    樂清時跟着男人走進去時還有些呆呆的,聲音都變小了些許:“老、老公,我們要買首飾嗎?”

    這家店他是知道的,樂清時當時給顧媽媽挑首飾時曾經過這家品牌,裏面的價格昂貴得讓他都不敢多看。若是給林相雨在這買一件,就沒錢給其他人買禮物了。

    顧行野聞言低笑,“不。”

    他看向樂清時,道:“已經買好了,今天是過來取的。”

    樂清時怔住,一旁的sa看見顧行野來了,連忙熱情地取來了他先前在這定制好的珠寶。

    顧行野将首飾盒子捧在手心裏,再擡眼時眸中已經染上幾分罕見的忐忑。

    樂清時怔怔道:“什麽時候買的,我怎麽不知道呀?”

    顧行野讪讪道:“很早了……就是我們剛結婚,你過來給我送飯,結果我兇巴巴的不領情,把你惹生氣了。”

    樂清時啊了一聲,從腦海裏想起許久之前的記憶。

    居然這麽早!

    提及之前自己混賬的壞老公時期,男人的臉皮隐隐有些發燙。

    當時把少年惹生氣,他就請教了姜秘書,要怎麽做才能讓他老婆消氣,他最後采納的意見是買鑽石珠寶。想起少年如玉白修長的手指,似乎有些空蕩了……

    結了婚的話,都應該要戴婚戒的吧。

    顧行野讓姜秘書留意了幾場拍賣會,但都沒有相中滿意的。并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顧行野漸漸的,越來越不想敷衍地挑選他們的婚戒。

    于是顧行野最後請來了一位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珠寶設計師,溝通定做了兩枚婚戒。

    顧行野牽着少年微涼的指尖,深深凝視着少年清澈的眸子。

    他深吸一口氣,在衆目睽睽之下單膝跪了下去。

    樂清時怔怔地看着他,張了張唇,卻發不出聲音。

    他那自相遇以來就兇巴巴的、愛面子的、總是冷着臉的老公,正半跪在他的面前,牽着他的手,動作溫柔地像是捧着一片雲。

    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緊促。

    “樂清時,你願意嫁給我嗎?”

    顧行野緊張地擡頭看他,一瞬間仿佛被拉長成了一個世紀。

    在男人緊張專注的注視下,樂清時緩緩綻開一個甜軟的笑,點頭:“好哦。”

    顧行野親了親少年的無名指,給他戴上了婚戒。

    少年有點害羞,抱着男人,把臉埋在顧行野的懷裏悶悶地問:“我們不是已經結過婚了嗎?”

    結婚證也領過了呀,可別告訴他禮還未成。

    “你之前不是說想要中式的婚禮嗎?”男人蹭了蹭少年柔軟的發絲,道:“我們再舉辦一次婚禮吧,老婆。”

    少年埋在他的懷裏沒說話,手卻悄悄抓緊了男人的衣服。

    璀璨的婚戒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幸福的光暈,照亮戒身上被精心篆刻下來的時間刻度。

    有些話太肉麻,顧行野說不出來了,只得這樣隐秘地藏在婚戒裏。

    自從與你相遇——和你在一起,不和你在一起。這便是我時間的尺度。

    半晌,低沉的嗓音小氣兮兮地響起:“寶寶,你現在再好好想想,誰對你最好?”

    樂清時笑着從他的懷裏擡起頭,親了親男人這張愛刨根問底的嘴唇,軟乎道:“老公對我最好啦。”

    ……

    半個小時後,顧總的微博又更新了。

    配圖是一對十指交纏的手,招搖地露出無名指上的同款婚戒。

    【@顧行野:老婆,我的。[圖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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