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最见不得这种霸凌事件,何况对方还是这样的弱势群体。
要是没人曝光,让恶人受到惩罚,那些老人会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中度过余生?
就连白芷都敢站出来,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路菲菲依旧担心,忍不住提醒:“能在那种地方作威作福,一定是有后台的,你这样去很危险。要不,等傅先生回来再说?”
宋挽摇头,拿起相机:“他这个人太冷漠,未必肯帮我。白芷已经发了消息过来,我先走了,你记住通知周镇长。”
路菲菲跟到门口,看她义无反顾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傅时宴回来时看到她在门口发呆:“路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挽挽呢?”
路菲菲缓过神,慌张道:“傅先生,你快去帮挽挽!”
傅时宴一头雾水。
听完路菲菲讲述完过程,立刻亲自开车赶去。
与此同时,宋挽已打车来到养老院后门,看到铁门上了三道锁,就是朝廷钦犯也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
看来的确有问题!
她通过白芷指示,找到外墙一处断了半截栏杆的位置,费力挤了进去。
翻到养老院内,宋挽小心翼翼移动。
“你这个废物,让你要你儿子脖子上的金项链,怎么不开口,信不信我把你埋在后山,让他们连尸骨都找不到!”
“院长,我儿子很凶,我害怕。”
啪——
响亮的巴掌落到老人脸上,紧接着又是威胁的声音。
“那我凶不凶,你怕不怕啊?”
宋挽气得不行,找准角度拍下眼前的画面。
她真没有想到外面宣传得天花乱坠的养老院,背地里竟是这样的人间炼狱!
她保持冷静控制着愤怒,才勉强没有手抖。
“冷不冷?要是下次再把衣服弄脏,今后就别穿衣服了!”
志愿者暴力扒老人衣服的过程,也全部被她记录下来。
宋挽此刻浑身血液都在暴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压怒气坚持下来的。
但是她很清楚,如果这种时候自己出面阻止,那这次冒险的意义就全没了。
只有收集更多罪证,才能把这些人绳之以法!
宋挽根据白芷提供的线索又来到天台,看到几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在瑟瑟发抖,而他们周围竟没有一个工作人员。
她躲在角落观察了好几分钟,依然没看到有人出现。
眼看其中一个老人轮椅往前倾斜就要摔倒,她只好冲上前把人扶住。
“老人家,你还好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看到她,面露紧张,连连摇头:“好,我们很好……晒太阳,我们在晒太阳。”
宋挽抬头望天。
今天分明是阴天,哪来的太阳?
几人恐慌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谎。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告诉我,我帮你们讨回公道。”
几个老人同时摇头,就连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
“没有没有,我们过得很开心,院长对我们很好!”
宋挽刚才亲眼看到了院长是什么德性,那种人,怎么可能对他们好?
“谁在那里说话!”
门口突然传来粗犷的吼声。
紧接着一个身形彪悍的男人跑出来,视线刚好和宋挽对上。
宋挽想跑已经来不及,天台只有这一扇门,而男人就横在她和门之间。
男人打量她片刻,目光锁定她脖子上的相机,警惕道:“你是记者?”
宋挽连忙把相机放怀里,解释:“误会,我是来看家人的。”
男人迈步朝她走来,严声道:“来看家人?这个时间段我们养老院不接待家属,把你的相机交给我看一下。”
宋挽暗自呼了口气保持冷静,点头配合。
“好,我这就交给你!”
说着,她取下相机朝男人走去,快要靠近时她突然指着男人身后。
“咦,院长怎么来了?”
男人回头那瞬间,宋挽飞速从他身旁跑过。
等男人伸手想抓她,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楼梯口。
“该死,有记者,快点抓住她!”
男人洪亮的声音响起,让原本安静的养老院沸腾起来。
糟糕!
宋挽心知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否则一旦被抓到,自身都难保。
“给我站住!”
身后男人穷追不舍,宋挽全力往楼下跑去。
好不容易跑到下一层,已经有更多人追上来,往下的路也被工作人员堵死,她只能朝其他楼层跑去。
“追!让人守住一楼,绝不能让她带着相机离开!”
“她在四楼,快追。”
“两边拦截,把她堵在中间!”
整个楼道回荡着急切的脚步声,宋挽累得气喘吁吁,可没跑几步前路就被人拦住。
等她回头,院长已带了五六个人围上来。
“这下你逃不掉了,说,是谁安排你来的!”
宋挽极力不让自己慌乱:“是周镇长,他已经知道你们养老院的恶行,这次专门让我来收集证据。”
总要扯出一个人来。
周盛文作为镇长,也该他管这个事。
院长一听皱起眉,“他怎么突然把手伸得这么长?”
“周镇长正在赶来的路上,要是你们敢伤害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情况紧急,宋挽只能借用他的身份来保全自己。
本以为对方听到这些会忌惮,哪想到院长却说:“这个人也敢跟我斗?我让他来了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
什么情况?
周盛文的名头在这里根本没用吗?
“去,把她抓住,把相机抢过来!”
宋挽心一横,怒瞪院长:“叫你的人离我远点,否则我老公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发誓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学防身术,总不能每次都指望拿傅太太这个身份保全自己。
院长双手环胸得意笑道:“那你给我说说,你老公是哪位大神?”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她老公是我,不知道见多识广的院长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
院长猛然回头,只见傅时宴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背后。
那一瞬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傅时宴是独自来的,哪怕身后空无一人,却犹如带有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