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傅时宴回来了。
男人手上拎着西装外套,生人勿近的英俊脸上架着副金丝框眼镜,清冷禁欲。
看到宋挽时,好看的眉梢挑了挑,“穿着这样,等我?”
宋挽今晚是特意打扮过的。
一身真丝透明吊带睡裙,笔直纤细的腿上缠着黑丝,在屋内暖黄的灯光下,情趣丛生。
她双手缠住了男人的脖子,笑得风情万种,“喜欢么?”
傅时宴漆黑的瞳孔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他没回答她的话,大掌却揽过她的腰,直接将人抱起,直奔卧室。
俯身下来时,宋挽眼尖地看到他衬衫领口上的口红印。
迷离着的眼神顿时清明,她下意识推搡了他,拒绝他靠近,却被男人轻易桎梏。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又看出宋挽的心不在焉,傅时宴的动作有些凶狠,直到她讨饶才收敛。
许久,男人餍足的翻身平躺,将已经软在被子里的人拉进怀里,指腹在她耳垂来回磋磨。
“今天你去老宅了?你姐姐也跟你一起去了?”
声音已听不出半分情欲。
宋挽眼底还泛着水雾,听到这话,心已经凉了半截。
她知道他回来一定会提这件事。
今天在老宅,姐姐为她出头教训了一个人。
那个刚从国外回来,从小养在傅家的白小姐,白芷。
她是傅时宴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的白月光。
如果当初不是宋家横插一脚,今日的傅太太就该是白芷。
“嗯,姐姐是奶奶叫去的,我们一起陪奶奶吃了午饭。”宋挽答。
她没有提老宅发生的事情,因为不知道傅时宴到底知道了多少。
“是吗?”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进了浴室,但脸色明显有不悦。
宋挽心想他果然是为了白芷动怒了。
浴室的水声响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振动,宋挽瞥了一眼。
来电显示:白芷。
心顿时就被揪了起来,这么晚了她还给他打电话……
她死死地盯着那屏幕,电话响了一会后终于挂断。
不多时,屏幕又再次亮起,对方发来了信息。
白芷:为了气我,你至于找个乡下女人结婚么?还让她家里人欺辱我!
白芷:我在门口,你出来!
宋挽脸色发白,浴室门打开,傅时宴裹着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挽收拢了睡衣,手指在衣尾处蜷了蜷。
傅时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而后再看宋挽,“我出去一趟。”
宋挽心似是被针刺一样,蜷着的手指紧紧攥着。
“这么晚了,能不能不出去?”
男人穿上衬衫,“我去办件事,你先睡,乖。”
宋挽咬了唇。
她一直都知道,傅时宴对他们之间的婚姻并不在意。
当初他娶她是迫不得已。
结婚三年,他给了她最好的物质生活,却不肯给她一点爱。
三年前宋家出事,她爸爸不知道用什么条件说服了傅家老太太,让她嫁给傅时宴。
她成婚后没多久,爸爸又突然离开,不知所踪。
是傅时宴出面解决了宋家遗留的所有问题。
那些为宋家花的钱是她这辈子都还不起的。
所以,她总觉得自己欠了傅时宴,因而三年来她在他面前总是乖巧听话,小心翼翼。
“你是要去见白芷么?”
她轻轻地拉了下他穿衣的手,这是她第一次质问他。
男人微怔了一下,而后眯起眼盯着宋挽,“谁跟你说我去见她?”
危险的气息太重,骇得宋挽松开了手。
“别瞎想,乖。”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抚,“你身体不好,一会儿记得把燕窝吃了,我让张姨给你送上来。”
傅时宴说完,迈着长腿离开了卧室。
宋挽赤着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傅时宴走到了别墅门口的商务车旁。
白芷站在车前,看到他立马高兴地迎了上去,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而后两人一起上了车。
清冷的月光照在院子里,整个别墅只剩下她和楼下的张姨……
她今天在老宅,就见识过了白芷的厉害。
她绵里藏针跟老宅的长辈们讽刺自己不能生,不然怎么会三年都没有孩子。
一向疼爱她的老太太也发话让她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
傅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指责她没本事,结婚三年都没怀上个孩子,要是当初嫁给傅时宴的是白芷,现在恐怕已经儿女双全了……
这么晚了,白芷一个电话,就能将他叫走……
这就是偏爱。
“阿宴,我都回来了,你什么时候跟那个乡下的女人离婚啊?”
车内,白芷拽着傅时宴的衣角,语气里多是骄横。
她习惯如此,傅时宴从小惯着她,她就敢肆无忌惮。
“离不了,傅家欠了她。”傅时宴淡淡回应。
“那我怎么办?你就忍心让我这样跟着你?”
白芷急了,红着眼睛抓住傅时宴的手。
傅时宴抬头看向她,“我让你跟着了?”
冰冷的语气,令白芷难受的紧。
但她知道两人已不是几年前她还没出国时的情况了。
她要想继续在男人面前肆无忌惮,就得先哄好他。
“阿宴,你还在气我当时一定要出国去,是不是?可我当初没办法啊……
你知道的,音乐这行,就米国那边的学校最好,你看,我镀金回来现在在省乐团就是首席,这样的身份,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啊……”
“他们已经到了么?”傅时宴抽回手,眉宇间多了几分不耐。
白芷也不好再缠着,她知道傅时宴这会儿出来不是为了见她的。
但那又怎样,总归她都回来了,今天亲自过来接人,他也出来了。
细水长流!
“都到了,陆哥说,宋琼也在……她下午在老宅,说我一身腥气,就是做小三的命……”
傅时宴沉默半响,抿着薄唇没说话。
“阿宴,你是不是喜欢上宋挽了,所以连她姐姐都要护着?”
白芷说着,眼泪就忍不住往下落。
车内的气息变得压抑,直到车子停在会所门口,男人才淡淡开口:
“我有点事,你先过去,如果宋琼真说了那些伤害你的话,我让她给你道歉。”
白芷勾起了唇角,“阿宴,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村姑的姐姐,还是村姑,傍上陆喆又如何?在她面前也得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