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意说的没错,一轮攻击没见效,韩元捷异常恼火,他再次把辛安雪、田阁和万军召集到办公室开会,说江山集团那么大一个摊子,肯定大有问题,怎么就打不开缺口?
“韩省长,我觉得是咱们没找准下手的路子。”田阁情绪表现得很低落,道:“江山集团的问题是有一大堆,只不过我们都处于外围,不能了解到实际情况,下手时难免会抓不到重点。如果有内应的话,应该就简单多了。”
“说到内应还真没有,如果从现在开始培植,也有点晚了。”辛安雪跟上了话,“也许他们本身就非常谨慎,防范工作做得好,我们也得承认。”
“嗯,是得正视这个问题,抓不着重点容易做无效劳动。”韩元捷道,“既然这样,可以暂且放弃对江山集团的行动,把目标瞄准人。”
“谁?”辛安雪第一个发问。
“是一批人,瞄准一批人下手。”韩元捷道,“这个法子,段书记不是太赞同,至少短时期内是的。”
“那怎么办?”
“我们先干着再说。”韩元捷嘴巴一抿,微微一叹,道:“潘宝山留在瑞东的亲近人,要坚决肃清,我知道的,像什么石白海、吴强、解如华、宋双和韦国生等,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鸟,是隐患。还有他的秘书曹建兴,也一样。”
“潘宝山调离的时候,把曹建兴弄到了政府办那边,有江成鹏保着,想对他搞动作,怕是有点困难。”辛安雪说。
“采取先易后难的原则,实在不行就放弃,我们也不能蛮干。”韩元捷道,“现在我分分工,辛书记,韦国生就交给你了,你和她搭过班,对他的了解应该很多,下手的时候可能会更有针对性。”
“哦,好的,我尽量做到稳准狠。”辛安雪答着,心里七上八下。她知道只要一有风声,韦国生就会向潘宝山求救,到时压力传递,最后还是要通过鱿鱼导给她,很难办。但是,她又不能说不字。
“不是尽量做到,是一定要做到!”韩元捷道,“我们要逐步采取措施,把潘宝山在瑞东的势力一一铲除。”
“韩省长,宋双就交给我吧。”田阁主动请缨,“那个女人在宣传部,我可以利用宣传副部长的身份搞点手段。”
“以你的头脑,随便施个计策还不把她拿下?”韩元捷道,“而且还要深挖,潘宝山把她从松阳弄过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估计背后有两性关系的勾当,如果通过她能牵到潘宝山,不是更好?”
“是的。”田阁点点头,“不过有一点,她调过来的时候,出面的人是黄卫坤。潘宝山是幕后,回避了。”
“谁出面无所谓,关键她是潘宝山的人。”韩元捷道,“不遗余力地把她解决掉,对潘宝山来说至少是个打击。”
“好的,那我先跟黄卫坤打个招呼,毕竟经手人是他,面子上的事要说得过去。”田阁道,“否则白白得罪人,对大局也不利。”
“嗯,也好。”韩元捷道,“黄卫坤个牛皮筋,蒸不熟煮不烂,看上去整天笑呵呵,肚子里的坏水也不少,所以能不惹就不惹,多少他也是一帮势力。”
田阁一听心下大喜,到时把所有失败的原因都朝黄卫坤身上推,让他做替罪羊,否则还真是为难。
“万军,石白海的事就交给你了。”韩元捷又说话了,对着有些发呆的万军道:“你跟石白海还都挂着沿海开发集团的职务,正儿八经地讲是一个单位的,平时对他的了解应该多一些,摸起路子来也方便。”
“韩省长,我拼尽全力就是。”万军到底还年轻,总想把话说在前头,“如果实在达不到目的,我也无能为力。”
“事情还没做,怎么就开始找后路?”韩元捷皱起了眉头,“这一点,你跟你爸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还没怎么着就想退路,完全没有破釜沉舟的霸气。”
“韩省长,我不是在找退路,而是实在有点犯难为。”万军道,“沿海开发集团我几乎都不过去了,有事就一个电话,懒得理会那摊子烂事。还有,石白海是后来才去的,我跟他几乎没照过面,要说了解,还真不多。”
“积极主动性哪里去了?”韩元捷脸色沉了下来,“以前你不了解,并不代表以后不了解。”
“行,我一定不遗余力,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去完成任务。”万军不是死眼人,见韩元捷生了气,赶紧软和起来,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要保持高度的统一。
“这才像话。”韩元捷稍稍一缓脸色,道:“沿海高速的修建,瑞南一片不是还没完工嘛,到时你就把拨款等所有的权力都放出去,给石白海。然后,在操作承建方,让他们找石白海沟通,接下来事情还不好办?肯定是一办一个准。”
“韩省长,还有吴强和解如华,那两人怎么办?”辛安雪虽不知道万军已被策反,但因为和万少泉的关系紧密,也知道万军的能力有限,所以想帮着解个围,所以及时插话发问。
“吴强当初从松阳调过来,出面说话的人是江成鹏,有点棘手。”韩元捷道,“江成鹏那个好家伙,当上省长就到顶了,所以天不怕地不怕,遇到事情敢较真,所以吴强就暂且就放一放吧,省得挑起事来多增加些麻烦,还影响其他方面的进程。”
“解如华应该比较容易解决吧,潘宝山倒没安排什么有力的人帮他。”辛安雪道,“也真是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公安位置上的人重要性显而易见,可潘宝山偏偏没重视起来,仅仅通过副厅长徐光广去安排。可以说,解如华对我们的行动没有什么压力。”
“徐光广有什么背景没?”韩元捷道,“要不潘宝山为何选择他?可据我所知,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往来。”
“那些并不重要吧。”辛安雪怕牵扯大了,忙道,“也许只是个偶然的机会,随便一句话而已,毕竟那会潘宝山是省委秘书长,要一个副厅长办件事,还不易如反掌。”
“嗯,是有那种可能。”田阁也跟着附和,他同样担心韩元捷会深挖,到时不管落到谁头上去执行,最终肯定又是会左右为难。
“这事我来安排吧,跟王法耀说说,让他发话查办一下。”韩元捷说完,顿了顿道:“我们的力量还要加强啊,就现在来说,能出面跟王法耀那样的人对话,你们还不行啊。”
没有人应声,各有心事。
“好了,都有事,赶紧去忙吧。”韩元捷道,“接下来,我想听到的消息是旗开得胜,不是或这或那的意外。”
三个人点点头,没有言语表态,默默地出了韩元捷的办公室。
就新一轮的攻击,第一个打电话给潘宝山报信的还是田阁,他明白如何行事才能让自己被认可。这一次,万军也很主动,回去也赶紧打了电话给潘宝山。辛安雪没有直接跟潘宝山对接,还是按照老套路,跟鱿鱼联系。
总之,情况摆在面前,局势有些紧张,潘宝山不由得眉头紧锁。他不担心石白海、韦国生、宋双,因为正好有万军、辛安雪和田阁可以暗中策应,不动声色而又具备蒙蔽性,应该不会有大碍。曹建兴和吴强多是也没事,毕竟江成鹏的位子摆在那儿,直接照应着,起码一时半会还没人能下得了手。
唯一不放心的是解如华,他那边的防御相对要弱得多。潘宝山对此颇为懊悔,如此重要位置的人,当初应该花大力气稳住他的脚跟,可一时大意就没及时办妥。不管怎样,事已至此,还是按部就班,及时掌握动态。
潘宝山打电话给邓如美,让她找徐光广,进一步了解情况,以及时采取应对措施。
徐光广还没接到相关指示,他很吃惊,却也无奈,说如果上面压下来他也无法,不是不保,关键是没那个能力。
“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不过徐厅长,能否给指个路?”邓如美道,“好好地工作着,总不能无缘无故给毁了吧。”
“从目前情况看,还到不了毁的程度。”徐光广道,“但以后就难说了,毕竟可操作的机会在不断增加,任何一个栽赃陷害,解如华就会一败涂地。”
“你的意思是,现在对方还没有机会?”邓如美问。
“没有。”徐光广道,“到目前为止,解如华还没接触过大案子,经手的几个稍有分量的案子,也都处理得很好,没有人能鸡蛋里挑骨头。当然,这只是从工作上来说的,八小时之外的事就讲不准了,如果他不老实,被揪住了尾巴,那是没人能帮得了的。”
“八小时意外应该没事,该告知的全都说了。”邓如美道,“我担心的就是本职工作,怕他会被算计。”
“刚才我已经讲了,解如华被算计的机会,会随着时间而增加。”徐光广道,“当然,他要是一直保持警惕,也许会没事。”
“但愿吧。”邓如美道,“就眼下来说,你觉得他的下场会怎样?”
“调离岗位。”徐光广道,“像工会,就是个很窝人的地方。”
“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还是先保平安吧。”邓如美道,“徐厅长,这点你能否有保证?”
“邓总,我只能尽力而为。”徐光广道,“希望你能理解,毕竟有些事不是我能掌控的。”
“我相信你。”邓如美笑了笑,“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邓如美的回话寓意丰富,徐光广当然明白,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