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星也跟着笑了笑,“看出来了你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是需要打的招呼,还是要打的。”
“为什么你那么清楚这些事?就好像,你经历过一样,就好像是你家的事情一样。”
“因为太详细了,心里想法都有。”
光头男道:“那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那么详细,全村人都知道,因为这是苗小树他妈说给我们听的,她为什么把什么都说出来,因为她跟她婆婆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在说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婆媳矛盾,你懂的,世界难题。”
陈晚星“哦”了一声,难怪光头男知道得那么详细。
光头男接着道:“这就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直到现在,我还弄不清楚苗家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无法理解且觉得奇怪的地方有三个点。”
“第一,在选坟地的时候,既然选在了钟球球家的土地上,他们为什么没有去跟钟球球沟通?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们两家并没有结仇,他们是可以正常沟通交流的,但是他们省去了这个非常重要的步骤。”
“第二,没有跟钟球球打过招呼就下葬,如果选的坟地是其他家的,或许有商量的余地,但是偏偏是钟球球家,是个傻子都知道,钟球球肯定会跟他们闹,他们明知道有这种风险,却还要坚持下葬,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三,钟球球发现之后,找他们闹,我不理解,苗叔苗婶为什么选择跟钟球球硬刚,而不选择赔礼道歉,在我们的认知里,苗叔苗婶都是很聪明的人,非常理智,但是唯独在这件事上,好像失去了理智,我实在看不懂。”
“至于后面的事,我觉得挺正常了。”
“苗小树挖坏了棺材,尸体已经腐烂生蛆,最优的办法,就是送去火化场火化,把骨灰拿回来即可。”
这三个点,其实不止光头男,也是陈晚星疑惑的三个点。
她想了想,问道:“那村里人都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光头男道:“众说纷纭,但是有一种说法,听起来比较靠谱。”
“他们认为,苗叔苗婶可能真的失去了理智,失去理智,做出些蠢事,很正常。”
“毕竟钟奶奶的离世,对他们的打击很大。”
“儿媳跑了,钟奶奶去世了,而她去世的原因,跟苗小树又有脱不开的干系。”
陈晚星道:“但是你不这么认为?”
光头男点头,然后看着陈晚星,“你呢?听了这个故事,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陈晚星摇了摇头,“我暂时还想不出来,但是我觉得,他们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失去理智而做的蠢事。”
光头男道:“你的理由呢?”
陈晚星道“直觉,你相信吗?”
光头男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陈晚星道:“我不相信苗叔苗婶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他们或许真的失去了理智,但是若真的失去了理智,他们做的蠢事,难道只有这些吗?”
光头男不理解陈晚星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陈晚星道:“我也说不上来,我怎么有种感觉,他们是故意的?”
光头男拍了一下大腿,猛地站了起来。
他激动道:“对对对,我就是这种感觉,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跟别人说,没想到你也跟我有同样的感觉!”
陈晚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让光头男反应那么大,他刚刚把她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
陈晚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赵大哥,你吓死我了。”
光头男不好意思道:“怪我怪我,我太激动了。”
陈晚星一脸不解,“有什么好激动的,又不是买彩票中大奖。”
光头男感慨道:“你不懂,就好像你看到了外星人,你逢人就说,你见到了外星人,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相信了你说的话,就是这种感觉。”
“我就觉得苗家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只有故意这么做,才合乎逻辑。”
“但是我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是过家家,而是拿他们家的长辈的遗体来耍啊。”
陈晚星道:“所以你觉得,就算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你。”
光头男点了点头,“没错,没有人愿意相信真的有人敢把自己家的长辈的遗体来耍。”
陈晚星喃喃自语,“可是如果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那么目的又是什么呢?”
光头男似乎解开了一个心结,心情大好。
他伸了个懒腰,乐呵呵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个难题,就留给你去解答了,如果你知道答案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光头男打算回去了。
陈晚星连忙问道:“除了这件事,就没别的跟我说了吗?”
光头男摇了摇头,“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告诉你了。”
见光头男要走,陈晚星也站了起来。
光头男笑道:“不用送了,就两步路,不用那么客气。”
陈晚星道:“我可没说要送你,你能带我去钟球球家吗?我想找他了解当年那件事的细节。”
光头男道:“可以啊,你尽管放心,现在的钟球球,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钟球球了,他娶了老婆,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这些年,他改了很多,脾气没那么暴躁了。”
“你不用担心他对你怎么样,他现在不是恶霸,是老好人了。”
“不过我觉得你也问不出来什么细节了,我跟你说那些,已经够详细的了。”
“不过你既然要去,那我就带你去好了。”
在光头男的带领之下,陈晚星来到了钟球球的家。
他家的楼房只有一层楼。
陈晚星一路看来,白兰村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两层楼或者三层楼。
只有一层,这说明钟球球家条件还是差了些。
“球球,你在家吗?我是你赵哥。”
得到回应之后,光头男推开门走了进去。
陈晚星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编织鱼篓,旁边还放着几个编织好的鱼篓。
“赵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哟,这位美女是…”
钟球球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忙活。
光头男道:“一个朋友,姓陈,你叫她小陈就好了,她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关于十年前,苗小树家占你家地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