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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番外
◎婚後日常(十九)◎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 讓陳熙一瞬間有些懵。
陸時硯什麽時候學會的翻.牆啊?
不對不對,應該是,陸時硯這樣的謙謙君子, 居然也翻.牆?
因為震驚太過, 一時間陳熙竟不知做出何種表情何種反應才是,只呆呆地看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剛翻上牆頭的陸時硯。
不言不語,甚至連眼睛都不眨,呼吸也停住。
整個人怔在那兒, 宛若雕塑。
還是小黑突然沖着牆頭汪汪叫了兩聲, 這才讓她從呆愣中回神。
陸時硯也沒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做出翻.牆頭如此不雅的舉動的全過程,竟會是在陳熙的注視下完成的。
向來才思敏捷的陸時硯,難得地也愣在了當場。
明明……他明明提前觀察了的, 陳熙這會兒不是在屋都準備睡覺的麽?
她怎麽突然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翻.牆頭對他來說難度太大,也消耗太大,導致他一時間腦子宕機了一樣, 處理不了眼下的突發狀況。
于是, 寂靜漆黑的夜裏, 兩人就這樣,一個騎在牆頭,一個站在廊下,呆呆地靜靜對視。
場面一度十分詭異。
陸時硯也是被小黑汪汪的叫聲喚回的神。
回神的瞬間, 理智也跟着回籠,機敏到底還是植根在骨子裏,他立刻對尚且茫然着的陳熙解釋道:“久未聽到你的回應, 怕你沒吃飯不舒服, 又怕你是睡着了, 拍門把你吵醒了不好,所以我就想着,悄默默地翻.牆進來……”
話落,他沖陳熙笑了笑:“還是吵着你了麽?”
陳熙:“……………………”
她看着陸時硯,眉心緩緩、緩緩蹙起。
沉默良久,都沒有開口。
陸時硯等了一會兒,見她始終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盯着自己,因為離得遠,又是夜裏,他看不太清陳熙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得到,陳熙這會兒的心情似乎不是那麽明朗。
他遲疑片刻,再次開口:“吵着你了是吧?我、我這就下來……”
說着他就兩手扒着牆頭,要從牆頭滑下來。
當然,是滑進院牆裏,而不是院牆外。
瞧着這一幕,陳熙差點氣笑了。
陸時硯這是當她三歲小孩麽?
然後她就真的笑出了聲。
寂寂黑夜,陳熙這一聲笑,讓還努力找角度和姿勢扒着牆頭準備往下滑的陸時硯,定在了那兒。
他不敢亂動了。
“怎、怎麽了?”他一條腿還騎在牆頭上,一條腿已經落在院牆裏,兩手也保持着用力扒牆頭的姿勢,轉頭看向廊下的陳熙,小心翼翼詢問。
怎麽突然笑得這麽涼飕飕的?
陳熙看着他,又笑了一聲,而後靜靜道:“陸時硯,你嘴裏有一句實話麽?”
陸時硯眨了眨眼,怎麽突然這麽嚴肅?
陳熙也不催,而是兩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看着他繼續編。
堂堂解元郎,滿口瞎話,張嘴就來,可好意思啊?
陸時硯靜默片刻,扯起嘴角,沖陳熙笑了笑,一臉讨好:“被你發現啦?”
陳熙:“……”
他真把自己當三歲小孩了!
這有什麽發現不發現的,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只靜靜看着陸時硯。
她這樣子一言不發,陸時硯反而不敢再亂來,哪怕是滑了一半了,只要把另一條腿也放下來,就能順利落到院內,他也沒敢再輕舉妄動,而是保持着這個姿勢,看着陳熙,語氣頗羞愧地道:“快一天沒看到你了,拍門你也不理我,現在連籃子也不讓提溜傳信,我就想着,偷偷翻進來,看看你。”
陳熙哼笑了聲:“我倒是沒想到,解元郎也翻.牆呢,那現在看完了,也能放心了,解元郎是不是該翻回去了。”
陸時硯:“……”
他苦笑了聲:“不能放心。”
陳熙挑眉看他:“哦?還有什麽不能放心的?”
看也看了,她都這麽配合了,都沒拆穿他,還不知足
陸時硯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我們已經成婚了,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着。”
這下換陳熙真的沉默了。
不止是沉默,還有驚異。
這是陸時硯?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直白了?
那麽內斂一個人,什麽時候變成現在這樣——油嘴滑舌套路滿滿?
“我不是油嘴滑舌,”像是猜到了陳熙心中所想一般,陸時硯又道:“我說的都是心裏話,你不在我身邊,我真的睡不着,這是事實。”
陳熙:“……”
瞧他神色認真,一字一字都似從肺腑擠出來一般,陳熙确實有些怔住。
當然了,耳根子也有點點發燙。
雖然剛剛他寫得那一沓又一沓的情書,比這更熱烈更肉麻的話都有不少,但這樣子靜靜看着她,靜靜說出口的心裏話,還是讓陳熙有些動容。
那句話叫什麽來着,真誠是必殺技。
是不是就是陸時硯這樣的?
陳熙一時間沒有開口。
陸時硯等了一會兒,不确定地試探着反問:“你還生我的氣麽?”
陳熙不答反問:“你看我還生氣麽?”
陸時硯頓了片刻,坦誠道:“我今天沒有看出來。”
陳熙哼笑了一聲。
陸時硯又道:“不過,我猜,你應該不生我的氣了。”
陳熙挑眉:“哦?你為什麽這麽猜?”
陸時硯眨了眨眼,沖她笑着道:“直覺。”
陳熙很想告訴他,你的直覺出錯了!你開心地太早了!
但,事實上,她确實也沒那麽生氣了。
要說生氣,上午小黑把箱子打翻,她剛看到那些稿紙時,确實有一點兒生氣。
但更多的是震驚。
大佬就在她身邊,還是她老公,她竟然一無所知。
叫她怎麽可能平靜?
尤其是,她當初廢了那麽大的氣力和心血。
陸時硯就冷眼瞧着她着急?
一想到這裏,她剛剛軟了一些的心,又冷硬起來。
回想當初,她就來氣。
明确感知到陳熙态度軟化的陸時硯:“”
怎麽回事,怎麽感覺陳熙突然又不高興了?
他感覺錯了?
正詫異着,兩手突然傳來一陣酸痛。
唔,他還扒着牆頭試圖滑進院內,有點脫力了。
正要試探着動一動,就聽到陳熙哼了一聲。
很冷硬的一聲哼。
陸時硯:“?”
他也顧不上調整了,至于兩手的酸痛更是顧不上,忙轉頭瞧着陳熙:“還在生氣啊?”
陳熙不說話。
陸時硯道:“那你跟我說,到底怎麽樣,你才能消氣?你說,我做,這樣行不行?”
陳熙反而被他這番說辭給問住了。
她只是震驚生氣不甘心,壓根沒想過要怎麽罰陸時硯。
就連關院門也是一時的念頭。
“為什麽要瞞着我?”陳熙沉默了好一會兒,幽幽問道。
這個問題,陸時硯在道歉信裏就已經詳細解釋過了,但陳熙還是想要親耳聽到他說。
“怕你罵我。”陸時硯道。
陳熙不解:“我為什麽要罵你?”
陸時硯:“那會兒我還花着你的錢看病吃藥,卻偷偷摸摸寫話本子掙錢,不好好養身體,怕你知道了生氣。”
陳熙:“……”
确實,那會兒她要是知道山居道人就是陸時硯,肯定罵他個狗血淋頭。
陸時硯又道:“也怕你嫌棄我。”
陳熙微微睜大了眼睛:“我為什麽要因此嫌棄你?”
陸時硯苦笑了下:“那會兒我什麽也不是,什麽也沒有,話本子畢竟……算不得什麽體面的事,怕你覺得我不務正業。”
“怎麽可能!”陳熙立馬反駁。
陸時硯笑着道:“怎麽不可能?誰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光風霁月。”
就連提親逼婚,都是在他中了解元之後。
否則,他以什麽身份,又有什麽資格,上門逼婚?
莫說齊谌了,就是趙家那個趙子路,他都比不過。
陳熙可不知道他還想了那麽多。
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陸時硯,剛剛還是耳根子發燙,現在是整張臉都在發燙。
陸時硯現在怎麽……怎麽……這麽肉麻的話張口就出?
他都不臉紅的麽?
就這麽大喇喇說出來?
“娘子,”就在陳熙震驚臉紅的時候,陸時硯輕聲道:“你就別生我的氣了,我以後再不瞞你任何事,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不好?”
語氣又輕又柔,還帶着撒嬌的成分,直把陳熙聽得渾身發酥。
“你、你好好說話。”陳熙呼吸都開始不穩。
陸時硯馬上正色道:“好,我都聽你的。”
陳熙正想說,算了,這事就這麽過去,剛張嘴,話還沒出口,她突然想起什麽,擰眉道:“對了,那年冬天明明你的身體已經好轉了,卻突然重病不起,是不是因為着急忙慌趕話本冊子,累病的?”
原本已經看到曙光的陸時硯:“?”
他倒是把這事給忘了。
正思量着該怎麽把這事圓過去,就聽到陳熙一聲厲喝:
“陸時硯!”
陸時硯打了個激靈。
正想跟陳熙解釋,當時時看她着急,怕她急着用,所以才連夜趕稿子,但他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剛才他兩手就已經酸痛脫力,這個激靈一打,兩手再也扒不住牆頭,激靈剛打完,兩手便随着打激靈一起松動,手直接從牆頭脫落……
“啊——”
因為另一條腿還騎在牆頭上,陸時硯便成倒栽蔥的姿勢,從牆頭摔下來。
陳熙:“???”
為了進院子,連這招都用上了?
剛剛還信誓旦旦說再也不瞞她!
這才多會兒,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又裝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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