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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七 劇終
番外二十七
九四年七月十日, 禮拜天。
申城的中心商圈,寶華路上的四季點心房,戴穎跟着領位的服務生來到最裏的一處半包的卡座, 看到已經等在那裏的英俊出塵的男青年,她心下暗自滿意。
男青年很有風度地站起來, “是戴小姐吧, 我是葉邵征,你哥哥剛有事走了, 只能我招待你了。”
戴穎微擰了下眉, 相親就是相親, 一個大男人有什麽抹不開的, 還要找個托詞。
“嗯, 我知道, 我哥都和我說了。”
葉邵征只想速度走完進度條, 給點單卡推過去, “看你喜歡吃什麽, 點單吧!”
申城大大小小的點心房不知多少, 可在申城人心目中, 四季點心房還是最有排面的那一個, 服務好用料講究, 點心味兒最好也最正。
經濟條件好的, 還是只會選擇四季點心房。
因為四季點心房環境優雅有格調, 很多白領會給這裏當成約會的首選。
來幾樣精致的小點, 或者配紅茶, 或者配咖沸, 還有臨窗的街景可賞,真的是氛圍感拉滿。
戴穎也很喜歡四季點心房的點心, 只是小貴的價格,她只能偶爾買兩塊兒解解饞。
這會人見葉邵征随她點多少都行的态度,戴穎被取悅到了,終于有了笑模樣。
她也沒客氣,搖鈴喊來服務生,給平時想吃的幾樣都點了,又點了杯摩卡咖啡。
見葉邵征真的沒有任何心疼不舍的表情流露,戴穎心裏又肯了幾分。
給點單卡又推回去,“葉大哥,你也點吧?”
葉邵征卻沒有接,随口對服務生說,“給我來杯手沖。”
戴穎暗自喜歡,男人就該這樣,有好東西都緊着女朋友,自己省一點才行。
到這會兒戴穎對葉邵征這個相親對象基本滿意,所以聽父母的話還是對的。
上餐點的速度很快,戴穎先放下別的,開始專心品嘗起各式點心。
葉邵征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咖啡,在想什麽時候結束才合适。
家裏還有一幫混世魔王等着他投喂呢,再晚了,他真怕那幾個順着找來。
要是叫那幾個看到他竟陷入了相親局,這妥妥就是黑歷史,他的威嚴何在啊!
這把真的是交友不慎,周樂平那頭豬,回頭看不奴役死他,葉邵征來回捏着拳頭。
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熟悉的聲音傳來,葉邵征就見那三只嬉笑着走近,就當沒看見他一樣,顧自去了過道對面的卡座坐了。
靠,這把真是虧大了,這回周樂平給他洗一個月襪子都不成了,葉邵征咬着後牙槽,仰脖給剩的咖啡都灌到了嘴裏。
對面戴穎借着撩頭發用眼尾掃了下旁邊卡座,見卡座上的三人并沒往這邊瞅,她心下略松,才又擰緊了柳葉眉用比剛才低很多的聲音埋怨說,“葉大哥,咖啡不是這麽喝的,要被人笑話的。”
想到答應周樂平的,葉邵征壓下燥意,“我随心所欲慣了,抱謙讓你不适了。”
戴穎敷衍地點頭,“希望你記住。”
她沒想到天之驕子姚安也會來四季點心房。
雖然四季點心房屬于白領中産消費,可姚安是誰啊,那可是住在壽春路最豪洋房阮公館的富豪公子呢,在戴穎想來,就不該在五星酒店以外的地方見到他。
知道姚安是出于偶然。
戴穎前年去申大找高中同學,剛好見到姚安和一幫男生路過,那麽多人裏,她一眼就注意到了貴氣公子般的姚安。
戴穎至今還記得,她同學一臉愛慕的地給她講了姚安的種種,說整個申大的女生就沒有不想做姚安女朋友的。
至此戴穎也記住了,甚至她還多次轉到了壽春路阮公館附近,也看到過姚安在那裏出入。
這兩年在社會上被錘打的多了,戴穎也知道灰姑娘邂逅王子的事在現實裏很難實現,她才漸漸放下了。
沒想到今天竟在四季點心房裏這麽近距離地又見到了姚安。
可又能怎樣呢?
看看和姚安在一起的男孩兒和女孩兒,姚安夠好看了,這倆還要精致好看,只是三人那種金尊玉貴的氣質如出一轍。
明明三人穿得很簡約,戴穎就覺着自己這一身精心打扮過的,在人家面前是那麽的窮酸相。
她強迫自己收回心神只看對面,其實對面的葉邵征那種英武的俊美一點也不輸姚安他們,還別說,葉邵征如果只坐那裏,看着就挺有貴族氣的。
可惜只是表象,葉邵征剛才的牛飲咖啡,戴穎真的很看不上。
不過想到來之前爸媽反複叮囑的,而且戴穎也不得不承認,葉邵征這個申城軍區的營長,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條件了。
而且結婚了就可以随軍,營長是有兩室一廳的房子住的。
想到戴家一家七口擠在石門樓的兩間半房裏,
兩室一廳的房子對她的誘惑就太大了。
戴穎因為從小容貌出衆,家裏對她的期望一直很高。
那幾年,家裏一心等着她找個金貴婿,好給家裏都帶着過人上人的日子。
還是這一年家裏才開始明白過來,金龜婿自有金枝配,很難輪到石門樓的姑娘。
就算輪到了,不是鳏夫就是二婚三婚的,年齡最少也是四十往上的。
戴家雖想靠着女兒過好日子,卻還不至于要賣女兒,最後也想開了,還是矮子裏頭拔大個兒,在能力範圍內盡量找好條件的吧。
等真的着手去找,才發現這也不容易,工資高點兒的好找,有寬敞住房條件的就太少了。
也是申城的住房本來就緊張,戴家就算還過得去的了。
而戴家的人脈就是能走出石門樓,也就那個樣子了,所以戴穎找對象還是脫不出這個範圍,小跨躍都實現不了。
還是戴穎的哥哥腦子轉得快,找到申城軍區當參謀的表弟周樂平,讓他幫着戴穎介紹個能随軍的年輕軍官。
沒想到周樂平還真給力,今天就安排了葉邵征這個營級來和戴穎相親。
不過這也是周樂平應該做的,戴家在他失去父母時收留了他三年,只這麽點兒事再不接着,就太沒良心了。
這一會兒戴穎已經想明白了,她還是得面對現實,葉邵征這人雖有這樣那樣的不足,她還是要把握住。
“葉大哥,你家裏兄弟姐妹幾個呀?也都參加工作了嗎?”
“七個,兩個參加工作了,剩下的都在上學。”葉邵征忍住想拔腳走人的沖動,勸自己既然被看到了,就幫周樂平圓好了吧。
戴穎卻變了臉色,果然,按理二十六歲的年輕營長軍區院裏也好找對象,何況葉邵征還長這麽帥,原來是家裏拖累太大。
她飛快地權衡着,覺着還是要争取一下的。
“那葉大哥,如果我們在一起了,還是得以小家為主,你家裏那邊就不能寄錢養弟妹了,然後我也不希望他們往申城來,就是你爸媽也不能住到家裏來。
不是我不講道理,就兩室的房子,多一個外人都會擠,哪還有生活質量可言。”
葉邵征覺着時機正好可以切戲了,他對周樂平夠意思了。
“戴小姐,申城這邊的房子我是和弟弟妹妹們一起住的,以後也不會分開住,所以你的要求我無能為力!”
“什麽?你弟妹現在就在申城和你住?以後也要一直住,我就說……我就說……我表哥在搞什麽,是想讓我扶貧嗎!”戴穎只覺無語之極。
忽然對面卡座裏的三個人噴笑出聲,而且越笑越大聲,姚安甚至拍起了大腿。
戴穎直覺就是笑的她這邊,恨不能找個縫鑽了。
就更怪葉邵征上不了臺面,讓她在姚安面前丢這麽大臉。
腦裏飛速轉着該怎麽退場才能挽尊。
葉邵征再不想裝了,“真的,我這個貧很難扶的,所以戴小姐……”
“所以戴小姐還是趕緊撤吧,我們應許過長輩,只要在申城,不管成不成家都要守着一所房子住,我們大家庭不适合你。”姚安笑着截住了葉邵征的後半句。
葉呦呦揉着肚子站起來,有些粗魯地過來挎住邵征的胳膊,“大哥,我餓,咱回家做飯吧?”
坐裏面的葉端端推開面前只咬了兩口的點心,“大哥,相親真不适合你。”
姚安邊笑邊點頭,“真的,大哥你還是在廚房掄鏟子最帥了!”
邵征上前照着姚安和葉端端各踹了一腳,“我沒在時也沒見你們餓着,外面酒店挨片兒都吃遍了吧,我不問就就當我不知道是吧?回頭零用都減半。”
後面葉呦呦猛扯住他袖子,“大哥,你只有一個妹妹哦!”
邵征回頭摸摸她的腦門兒,“本來也沒你,回頭扣了他倆的都給你花。”
姚安和葉端端早習慣了,幾乎是同時,“重女輕男,和爸(和姨夫)一樣!”
“有意見也憋着!”邵征哼笑,指着葉端端面前的點心,“趕緊給你那點炫了。”
不光葉端端二話沒有兩口塞完了點心,姚安也很識相,沒等邵征指過來,扒完自己的,又給葉呦呦剩的兩口消滅了。
葉端端朝姚安拱手,“二哥,謝了!”
姚安站起來攬住他肩頭,“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抱團取暖咋整,等着被老大連坐嗎?”
給呆怔立那兒的戴穎點頭示意過,邵征手插兜裏往外走,“知道就好,都給我把皮繃緊點兒。”
葉呦呦揮手打了個響指,“我大哥就是酷!”追上去強行挽住了邵征的胳膊,也就邵征一米八八的大個兒扛得住,換個矮點兒的,真的很像被她強行劫持了。
戴穎鼓起勇氣攔住要跟上的姚安問,“葉……他和你是一家?你們是親兄弟?”
“是啊,家裏還有三個更小的呢,他負擔很重的,所以這位小姐不用考慮他了。”姚安還記得這茬兒呢。
戴穎咬着唇,“我知道你住在春壽路的阮公館。”
被揭穿了,姚安也只挑了下眉,“就是這麽說,只要在申城,我們七個就只能住那裏,結婚生子,子又生孫,到時都擠在一起,想想就沒前途是不是?”
“剛她不是已經拒絕大哥了,二哥你省省吧!”葉端端不由分說推着人往外去了。
這邊服務生過來,戴穎一下回神了,緊張地指着外面,“不是我,你們該找他們結賬。”
服務生微笑着讓她安心,“他們來的時候已經簽字了,不用結賬的。”
“這裏也可以賒賬?”
“小姐你誤會了,恒久就是他們家的,所以……”
戴穎懂了,四季點心房是恒久旗下的,恒久的少東家們在這裏當然可以簽字。
她恍恍惚惚出了門,所以她這是和首富家的公子相過親了嗎?
拿這個出去說,是不是也是資本了?
當然,再纏着表哥周樂平接近那位葉公子的事兒她還是沒臉幹的。
自嘲的笑笑,她還是務實一點吧!
轉兩條街就到了春壽路,兄妹幾個散着步就回到了阮公館。
其實剛和戴穎說的是實情,這座阮公館是兄妹弟七人共同擁有的。
沒錯,這就是阮家祖宅,阮孟懷去世後給這所宅子留給了邵征七個,還要求只要在申城,他們就只能住子這裏。
而且不止這所老宅,阮孟懷的私人財産也都留給了他們七個。
從宋聞英重新葬在申城後,阮孟懷就再也沒回香江,一直住在這棟老宅裏。
隔個半個月他就會去燕城找何廷舉,可何施兩家就住在一個院子裏,一來二去的,家裏也習慣了他的存在。
阮孟懷對七個重孫輩是真的好,是那種恨不能給你做盡一切的好。
時候長了,阮靜秋背後喊來邵征幾個,讓他們不用避着阮孟懷了,說一輩論一輩兒,喊太姥爺也沒什麽。
如此,雖然阮靜秋還不肯認,卻是允許孫輩們認了阮孟懷了。
等後面邵征軍校畢業分到申城軍區,不想和大哥分開,姚安第二年就考了申大也跟過去了。
最高興的是阮孟懷了,只要禮拜六禮拜天,他就帶着司機挨個接上兄弟倆回家,一桌子好吃的快趕上滿漢全席了。
葉端端和葉呦呦等于是邵征和姚安一手帶大的,根本受不了長久不見。
所以只要學校裏一放假,甚至趕大禮拜,兩只就要坐飛機來申城找兩個哥哥。
所以,最後幾年,阮孟懷很是享受到了重孫輩兒承歡膝下的幸福。
走的時候,他對阮靜秋說若有下輩子還想她做女兒,下輩子他一定做最好的爸。
最後謝她給了他這麽多的好重孫們,所以他留下來給孩子們的,讓她別不讓孩子們要。
阮靜秋哭着應了,最後一刻,她終于原諒了。
——
施啾啾也就是施衍兩歲的時候,何小棠又給他生了個弟弟。
生下來後,夫妻倆就找何廷舉說,要給老二随他姓何。
可何廷舉說根本不需要,說好好的姓施為什麽要姓何呢,何家都是幫沒品的,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姓的哪門子何呢。
要不是改姓太麻煩,再就是個形式,他都想不姓何呢。
如此,施循就還是姓施了。
也是有這麽個插曲,邵征也想起來自己這個邵姓也沒什麽意義,他爸早說了,邵根本就是随手撿的姓,那會兒還提過讓他跟着媽姓陶呢。
既這樣,邵征就想改姓葉,他将來有孩子也能傳承這個姓氏,他想邵衛寧在下面肯定會雙手雙腳贊成的。
他就找葉開和施愫愫說了,夫妻倆一向尊重孩子的想法,就帶他去改了姓葉。
也是因為尊重孩子們的想法,将來要走哪條路,也都是孩子們自己決定的。
施家的家規就規定了,滿十歲就要确定将來要走的方向,之後就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邵征從軍是他五歲就決定的,姚安是在十歲的時候決定要走公職的。
葉端端和葉呦呦同邵征一樣,在五歲的時候開始和葉開訓練。
和小時候表現的一樣,葉呦呦骨骼清奇,訓練起來比葉端端猛多了。
葉端端雖然很不賴,到外面可以打遍周圍無對手,可遇上葉呦呦,他基本沒贏面兒。
不過他也不在乎就是了,只說自己靠腦子就贏麻了,沒必要再搶葉呦呦的風頭了。
這樣原以為兩只将來都是要從軍的,結果十歲的時候,葉呦呦就改主意了。
她說不想施愫愫沒有貼心小棉襖,她還是接施愫愫的事業吧,當個威風八面的女強人也很不錯噠!
後面姚哈哈姚宸選的是從商,施衍也是從商,施循和葉呦呦一樣,說不想施彥銘後繼無人,他就選的走公職。
就這麽施家的七小只特別省心理智地就選好了将來的方向,一點都沒用長輩操心煩惱。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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