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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哪怕童大夫保證護士會守好施愫愫, 葉開也不肯離開醫院，而是借了醫院的電話打到家裏。

    家裏有施常青和施愫愫兩個大廠長, 平房院子也都安了電話，有事兒時真的很方便。

    阮靜秋和施萍萍接了電話，一聽說施愫愫産期就在這兩天，點心也不做了，兩人拿起早收拾好的東西，就準備往醫院奔。

    大門口，小陳已經開着章政委車過來等着了，拉着阮靜秋和萍萍急駛而去。

    施常霞就留守家裏，給負責做飯的葉行打下手, 得準時準點給孕婦供上合口的飯才行。

    知道施愫愫要生了，這可是重中之重, 別的一切都要給讓道。

    反正都學期末了, 葉行索性跟學校請假不去上學了，只等去參加期末考試就好。

    六月二十一號起, 葉行就長住在紅磚樓幫忙，連家都不回了。

    葉千裏一點意見也沒有，實在饞了就讓小譚過來給他打包些好菜帶過去。

    顧岚不上學也不上班兒, 她從進入六月開始也基本不回顧家了。

    知道施愫愫要找看孩子的阿姨後, 顧岚也主動請纓要幫着看孩子。

    讓一個青春姑娘看孩子？施愫愫可做不來, 好說歹說給顧岚勸住了。

    不過看孩子的人選也沒往外頭找。

    施常琴離婚後閑不住，佟春梅來上班的時候，她也跟着一起過來平房院子，幫着阮靜秋和施萍萍做點心, 等天氣轉暖後，就在院子裏幫着種菜。

    到下午四點鐘她就自己先坐公交回去做飯, 這樣姜大哥和佟春梅回家就能吃上熱乎飯。

    而姜大哥現在改成了五點取貨，這樣取完貨正好可以接佟春梅回去。

    夫妻倆是想施常霞也等那會兒一起回去，可施常霞一心想早回去做飯，哪會同意。

    見施常霞這麽忙忙乎乎的，不僅胖了，氣色也好，人看着年輕了好幾歲，姜大哥和佟春梅也就順了她的心。

    施常琴這樣每天來幫忙，三個人做點心就跟玩兒似的，說說笑笑着活兒就幹完了，阮靜秋和施萍萍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在忙事業。

    知道阮靜秋的為人，所以施常霞過來時就說了，她就是閑不住想來散散心，要是提別的她就不好再來了。

    這樣阮靜秋只能歇了給她算辛苦費的心思。

    燕城這邊春來的早，黑塔二月下旬就從冬眠裏醒了，開始每天在家裏進進出出。

    它熊洞附近又養起了野蜂，家裏又不缺蜜吃了。

    這麽久了，足夠這邊的人知道黑塔有多通人性，所以它搞點野物回來不是很正常麽？

    就這麽有黑塔背鍋，家裏再吃野味兒也不用回回都避着人了。

    既然不能給錢，家裏就今兒一罐野蜜，明兒一只野兔地給施常霞帶回去。

    知道因為施愫愫懷孕，施常青一家子都不吃兔肉，施常霞也就拿了回去。

    不過偶爾幾回還行，這樣隔三差五的總拿，施常霞和佟春梅就愁了，原想着回報一二的，這怎麽越欠越多了。

    姜大哥卻讓兩人別有負擔，說親戚間這樣越處越親。

    他弄些稀罕東西也容易，差不多一個月他就弄來只羊殺了，家裏留一半兒，另一半兒就給送到施家。

    再或者揀些東西南北的特産幹貨讓施常霞帶過來。

    都是家裏需要的，尤其是羊肉，家裏都愛吃火鍋兒，就姜大哥不弄來，家裏也要想法子買呢。

    阮靜秋也不推拒，很高興地都收了，她也不再多給東西，只每個月拿出瓶燕門春和一條大燕門給姜大哥。

    就靠着每月不斷的一瓶的燕門春和一條大燕門，姜大哥在黑市更上了一層樓。

    這特供的煙酒一般人可弄不出來，一瓶半條的多花錢找門路還有可能，但像姜大哥這樣月月都有，黑市裏就是那位齊老大都沒這本事和人脈。

    不用尋思，就知道姜大哥身後有了硬靠山，那位齊老大都對他客氣了幾分。

    擱以前姜大哥肯定要趁勢而起的，這次他卻仍是只做自己的買賣，沒往外多邁一腳。

    做了施家的外甥女婿後，姜大哥才知道葉開父母是那樣的身份地位，姜大哥至今想來都有不真實的感覺。

    而有這樣的親家和貴婿，施家一家子卻從不向外宣揚，踏踏實實地工作和生活，這讓姜大哥更加明白自己之前是如此淺薄短視。

    姜大哥開始尋着空就來找施常青請教，和施彥銘和姚立民聊天，這都讓他受益匪淺。

    不過在葉開面前，姜大哥始終不敢造次。

    也是葉開高位日久，身上威肅之氣漸重，家人天天面對不覺得，姜大哥卻頂不住。

    随着走動日頻，彼此少了客氣，多了親厚，互相也再不外道了。

    所以知道施愫愫想找看孩子的住家阿姨，施常霞就說外面人不知根不知底的，還不如讓她來呢。

    确實，人心難測，家裏吃的喝的都是外面看不到的，野雞野兔這些只要住家裏就會看出端倪。

    還有姜大哥這個幹黑市賣賣的總往家倒騰好貨，家裏需要避人的地方太多了。

    想想還真只有施常霞最合适了。

    一家子商量後，阮靜秋就找施常霞說得拿工資才行，不然可沒臉用她。

    施常霞還是堅決不要工資，最後姜大哥出面給折中了一下，說拿工資顯太生分，讓這邊包着施常霞一年四季八身衣服就行了。

    佟春梅現在接話也趕趟，說只冬天的兩件就得不少錢，這樣一年下來也不少錢，不如冬天改一件吧。

    阮靜秋佯瞪了她一眼，知道沒得再講了。

    施常霞母女真心實意想幫忙，兩家的情分也處到了，還有後面長長久久的相處呢，早晚能給補上這一茬兒。

    于是說好了給施常霞包着一年的八套衣服，看雙胞胎的活兒就交給了她。

    醫院裏，知道童大夫随叫随到，施愫愫就沒怕了，她現在恨不能馬上卸貨。

    雙胎孕後期是真遭罪，就算家裏全方位的呵護，能做的也有限，該施愫愫承受的別人也替代不了，進到六月開始，一天比一天艱難。

    葉開又開始心疼得吃不好睡不好了，天天對着施愫愫肚子喊話，讓兩小只都老實點兒，等到日子就乖乖出來，誰要讓施愫愫不好過，他這兒大巴掌等着呢。

    這會兒肚裏是閨女他也稀罕不上了，誰讓施愫愫遭罪，在他這裏都要記一筆的，出來都要從重清算的。

    不用葉顧兩家出面，葉開的級別就夠了，軍總醫院給施愫愫安排的單人病房。

    軍總醫院裏的大夫護士後面眼睛都不夠用了，他們從沒見過誰家女同志生孩子是這個陣仗的。

    先是娘家人大包小裹的一批批過來，吃的喝的都是市面買不到的，用的就更講究了，孕婦和孩子用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沒有他們沒準備的。

    孩子用的啥都是兩份兒，就連手絹都是分開的，你說不就是給孩子擦嘴的嗎，這都要分開用，就沒見過這麽講究的。

    娘家帶來的東西都快放不下了，沒多會兒孩子爺爺奶奶也都趕了過來，又是大包小包吃的喝的用的，大多都是給孕婦月子裏滋補的好東西，都是有錢都沒地兒弄的。

    這也太誇張震撼了，男同志還好些，女大夫和護士們從心底裏羨慕。

    有富足的娘家撐着，有高門的婆家看重，還有有為的丈夫寵着，施愫愫做女人已是做到了最高境界。

    人手充足，這些人就讓葉開先回去上班。

    算着施愫愫的産期，葉開早做了準備，手上着急的工作他已經提前忙完了。

    所以他和章政委商量着勻出了一個禮拜的假期，準備生産前後都陪着施愫愫。

    雖說有童大夫把關，可誰都不能保證萬一，女人生産如同過鬼門關，葉開根本不敢走開。

    葉開給章政委去了電話，章政委讓葉開放心守醫院裏，工作上他保葉開無後顧之憂。

    現在三十九旅上下誰都知道自家葉旅是給媳婦兒捧手心裏的，那可是給媳婦洗衣做飯全包，為了媳婦兒懷孕都能鑽研孕期知識的。

    現在他媳婦兒生産在即，想也知道他多提着心了。

    也不敢想象若是施愫愫有個萬一，葉開會有什麽行為。

    所以章政委這幫旅部的人都很能體諒他，也想幫他多少分擔一下。

    三十九旅根本離不開葉開，這些人已經充分認識到了，葉開必須好好的。

    雖有葉開陪着，阮靜秋和施萍萍也沒有離開，三個人都在醫院陪的施愫愫。

    第二天是禮拜天，更是全家人都去了醫院，都想着雙胎能在這麽多人的見證下出生就好了。

    可惜雙胞胎在施愫愫肚子裏就表現出了個性十足，這兩只就不是走大衆路線的。

    果然二十七號無事發生，二十八號是禮拜一，童大夫也不能保證這天就能發動，不能一大家子都空陪着，人力得用到刀刃上。

    所以上班上學的還要繼續。

    邵征求情要請假陪産，沒獲得批準，背着書包被姚立民拖走了。

    大家都能去醫院，只黑塔不能去，它在家裏團團轉了兩天。

    現在見邵征也不能随意去，黑塔平衡了，又被施彥銘安慰了幾句，說施愫愫生了就能回來，最多一個禮拜，也不知道它是真會數數了，反正黑塔老實扒着熊掌等待起來。

    雙胞胎專等着一樣，上學上班一個小時後，施愫愫開始有了動靜，輕哼着說肚子疼。

    施愫愫是頭胎，童大夫都要以為她到晚上能生出來都是快的，所以也沒讓護士送她去産房。

    好在早說好了，只要施愫愫發動，家人都要過來陪伴。

    因葉開只守着施愫愫一步不挪，阮靜秋就借了醫院電話挨個通知出去。

    等打完電話回來，就見童大夫正指揮着護士送施愫愫去産房，說這會兒已經開三指了，應該比預想的要生得快。

    阮靜秋和施萍萍都有經驗，知道最快也得拖過下午，這已經比預想中的快多了。

    看見葉開因為施愫愫被推去産房，整個人就很沒魂了一樣，緊盯着産房的門，就跟定在那裏了一樣。

    雖擔心施愫愫，可葉開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別施愫愫生孩子出來，葉開又不好了。

    阮靜秋只能壓下擔心，給葉開拽過來寬慰着，哄着他松開緊攥着的手，因為用力過猛，他整個手臂和手背上青筋暴起，看着很吓人。

    等葉開少松開手，阮靜秋和施萍萍都驚呼出聲，就見葉開手心裏全是血，顯然他的指甲剛都刺穿了手掌。

    施萍萍跑去要來酒精和紗布，阮靜秋要給葉開擦着手上傷口。

    葉開卻不讓，“媽，就這樣吧，施愫愫生孩子比這疼千百倍，我這個算什麽，我……我……”後面他沙啞着再什麽也說不出來。

    看着他紅着眼眶轉向牆壁，可坐沒一秒就又站起來，開始在産房外的走廊走來走去，随時要崩的樣子。

    從沒見過葉開有過這樣脆弱的時候，阮靜秋心裏酸軟又心疼。

    她也不攔着葉開，只是過去給他安着心，“愫愫是有福的，童大夫一直跟着呢，她和孩子們都會好好的，你就等着當爸吧。”

    葉開重重的點頭，“會的，愫愫說了要一直一直陪我的……”

    有阮靜秋和施萍萍在一邊找陪他說話，葉開總算回了些魂兒。

    不過他還是停不下來走動，知道不這樣他根本堅持不住，阮靜秋也不管他。

    四十分鐘後，先是施常青和施彥銘過來，姚立民去接邵征和小姚安，可能要晚點兒。

    沒多會兒魏錦雲和顧濯匆匆趕來，十分鐘後葉千裏也到了。

    再一會兒姚立民帶着邵征和小姚安到了，跟着葉行顧岚和姜家三口一起來了。

    十六口人陪産，軍總醫院再沒誰生産有這個規模，可說一等一的排面了。

    雙胞胎可能很滿意，再不耽擱了，哇哇嚎着聲透産房，宣告着他們的到來，是一對龍鳳胎小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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