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月考
沒有辜負自己，就是很值得獎勵的事情。
這種說法江鶴刃從沒聽說過。
以往的人生裏，他只聽過考到第幾才不算丢人。
可往往這個“不算丢人”的成績已經是他非常努力之後都很難達到的，他非常清楚，自己有點兒笨，離聰明更是有十萬八千裏。
初中的時候江鶴刃的同桌就是個很聰明的學生，老師講課同桌聽一遍就會，人家下課之後該打球打球，該跟其他男生一起出去玩就一起玩，甚至上課還偷看漫畫書。可同桌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
雖然四點才休息，但第二天江鶴刃還是八點就醒了。
他起來先去小區慢跑半小時，回來下了兩碗面，自己吃完後見小周還睡着，也沒叫醒他，給他留了面跟雞蛋，自己收拾好去公司了。
一進公司的門，江鶴刃就感覺到大家的視線都在偷偷往他身上瞟。
星廈傳媒是老牌傳媒公司了，哪怕這些年在走下坡路，來來往往的影帝影後也不少。
江鶴刃長相出挑，也經常被偷看，但很少有這種進了公司還被很多同行偷看的經歷。
到了四樓會議室，餘巧貝跟幾個工作室的成員已經在等他了。
見他進來，幾人目光都放在他身上，會議室裏一時間安靜的像考場。
江鶴刃坐下，餘巧貝清了清嗓子。
“先開會。”
江鶴刃這周沒有通告，下周周一拍《誰是舞王》，周二去C市拍雜志，周六拍《朋旅》，接着就要進組拍《平原》。
這周空閑的時間已經安排好了聲樂課跟表演課，《誰是舞王》的舞蹈只能上完課回來練。
“需不需要取消掉一門？你這樣吃得消嗎？”
“沒關系，我時間排的過來。”
“那以後你練舞不能超過十一點。”
江鶴刃點點頭：“知道了，餘姐。”
餘巧貝看了眼身邊工作室的夥伴。
工作室除了助理小周是男的，其他都是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沒經歷過什麽大風大浪。
“行，那會就開到這兒，其他人先去忙。”餘巧貝把人都打發走。
等會議室只剩他倆的時候才開口問：“你跟商敬尤現在是什麽情況？”
江鶴刃搖搖頭。
“還不知道。”
“不知道？？”餘巧貝驚了。
确實不知道。
或許是伴侶，或許只是……
“沒關系，他會很喜歡我的。”
江鶴刃表情鎮定，甚至還透露出一點自信。
但餘巧貝看着他，直覺要糟。
自家藝人十七歲入圈，沒入圈之前是個乖學生，一段戀情也沒有過，戀愛經驗為零，給個糖就能拐走。
商敬尤雖然也沒什麽黑料，但餘巧貝了解過這個人。
平時懶懶散散的，有什麽事也不喜歡計較，可被惹到了就是暴君作風。
之前商敬尤跟二線花旦孔星瑤拍一個商務海報，孔星瑤的團隊想跟他炒CP，本來商敬尤沒搭理他們，蹭他熱度的人多了去了，只要不過分，他在這方面還算大方。
孔星瑤的團隊誤以為他不搭理就是默許，瘋狂營銷“電競女神”、“商敬尤都喜歡的女星”這種頭銜，還讓她在直播的時候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搞得BOH戰隊經理都偷偷問商敬尤，是不是在跟孔星瑤交往。
這下把商敬尤得罪了。
得罪了他，商敬尤照顧女孩子家的名聲，還是給了機會的，通知過孔星瑤團隊別再營銷緋聞。
結果她團隊全員智障，真以為商敬尤脾氣好，拖了兩天發了個很官方的回信給他，大意是網友這麽理解他們也沒辦法。
接到回信商敬尤關了郵箱，鼠标雙擊，開了直播。
這回彈幕再有人問是不是跟孔星瑤在戀愛，商敬尤皺了下眉。
“誰是孔星瑤？”
很好。
孔星瑤那鋪天蓋地的營銷方式原本就很招人讨厭，再被商敬尤直接打臉，當天榮登她買都買不上去的熱搜第一。
粉圈不用說，孔星瑤團隊自認攀上了商敬尤，三天發了一百多個通稿拉踩別家給自家擡咖。
商敬尤是電競圈代表人物，被拉踩的明星的粉絲顧及他，怕罵了孔星瑤把他招出來，再把電競圈給惹毛了，原本想着吃了這個小虧。
結果萬萬沒想到，老天開眼，這還不往死裏踩她？
電競圈也不喜歡這人。
商敬尤喜不喜歡這人關他們什麽事？商敬尤的女朋友就能叫“電競女神”了？誰封的？問沒問過廣大電競圈的兄弟姐妹們？
從那以後只要跟商敬尤合作的品牌方都會繞過這位二線花旦，想割電競圈韭菜的也會繞過這人。
到如今，原本的二線花旦都不知道跌到幾線了。
這也給圈內人都提了個醒。
想蹭商敬尤熱度，可以，但千萬別得罪他。
人家雖然不是什麽資本大鱷，但擁有的是娛樂明星們求都求不來的頂級人氣和商業價值。
餘巧貝不清楚自家藝人跟這位暴君有什麽瓜葛，但孔星瑤前車之鑒，歷歷在目。
“小野，你……”餘巧貝眉頭緊皺，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勸他。
江鶴刃看起來倒很有規劃。
“餘姐，我自己有數。”他很清醒，“我知道孔星瑤的例子，我沒有那麽不長腦子。如果在一起了最好，沒在一起的話我也不會那麽蠢，非要去得罪他。”
他很輕松的說着這種話題，“舟隊他人很好，我不會跟他鬧成那樣，影響事業的。”
“不是擔心你這個！”餘巧貝有點煩躁，“你拼命了這麽久才有了如今的成就，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但是小野，是不是太快了？你很了解這個人嗎？”
江鶴刃想了想，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不了解，我們以前相處過一段時間，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面了。”
“那你就這麽一頭熱的撲上去？萬一他已經變了？他其實就是玩玩？”餘巧貝簡直操碎了心，“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動心了。”
江鶴刃垂下眸。
餘巧貝自覺自己可能話說得不中聽，也怕自己想的多。
“我不是打擊你，就是想提醒一下你，別這麽單純，人家說什麽信什麽，小心被人騙了。”
江鶴刃擡起頭，沒看她，只是盯着窗外。
窗外車水馬龍，陽光透過窗戶，打在他的側臉上，讓他顯得像雕刻精美的瓷器，好像一碰就破。
“沒關系，我不怕被騙。”
江鶴刃轉過頭來，眼睛是堅固的黑曜石。
餘巧貝突然想到，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不嬌氣，更不脆弱。
“餘姐，我知道你擔心我。但不用擔心。”他笑了笑，“我是很喜歡他。之前不想談戀愛，也不是因為怕被騙才不談的。只是因為我……看不上他們。”
連續兩天考試結束，江鶴刃在心裏給自己估了個分。
但分數有點兒高，他自己不太敢相信。
直到周日上午，王老師帶着卷子和成績表走進教室。
他面容古怪地先看了眼江鶴刃，目光有點兒驚訝。
江鶴刃心裏隐約感覺到，自己這次考試說不定成績很好。
王老師先發表了一段“這次考試因為題不難大家分都很高不要驕傲”的勸勉，之後才開始念成績。
因為樊會文還在住院，這一次考試的第一名換了人，是常年老二的數學課代表。
第二名是班委，第三名……
“第三名，”王老師看向最後一排，眼神裏充滿了不敢置信，“江鶴刃，54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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