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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小氣。
這都不給看。
宋京熙被他掌控着腦袋, 好一會後才被放開。
最後，他起身打電話去了，讓人給她安排機票。
旖旎氣氛散去，宋京熙換了個坐姿。
但坐了會後, 還是決定起身去一下衛生間。
身體黏膩的濕意讓她覺得有些不适。
離開的那天, 是周淮岸送她去的機場。
他送她到了值機廳, 剛進門口, 宋京熙就有些想反悔了，拉住他的手道：“我突然有點不想走了怎麽辦。”
周淮岸指腹在她手背上輕動了下：“很快會回來，回來的時候我來接你。”
宋京熙知道到了這會不可能不走了, 而且她爸媽都還期待着她, 只是，她心裏是真的有些舍不得。
“……那你記得想我啊。”
周淮岸嘴角輕揚了下, 對她笑着，手卻沒放開。
他不動聲色, 卻是最不舍的那一個。
“到了給我發消息。”
“嗯。”
時間本就緊湊，沒能讓他們在這依依不舍太久，宋京熙抽回了手，接過自己的行李箱，往值機的方向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頭朝他撲了過來, 也不管身後不遠處有小陳的存在, 拉過周淮岸的脖頸, 在他唇上印了一個吻。
人來人往，周淮岸錯愕了一瞬。
但還是很快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加重了這個吻。
小陳這些天來早看出了端倪，但他做為一個打工人自然不會過問老板的事。
突然看到這個畫面, 屏息了一瞬，但又莫名覺得和諧……他嘴角輕揚了下，轉過了身。
後續，是十幾個小時的飛行。
宋京熙調整好心情，睡了一覺。醒來後吃了一頓飯，目的地就已經快到了。
宋立清和朱雲帶着若若來機場接她，她一出來就看到了寫着她名字的牌子和花束。
“搞這麽誇張幹嘛？”她笑着，說那個牌子。
宋立清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又攬着她的肩往外走：“你難得來，爸爸不得給你隆重一點，還給你安排了大餐呢，困嗎現在？”
宋京熙在飛機上睡過一覺，現在覺得還好：“也不困。”
“那咱們回家，吃飯！”
“嗯。”
回到住處後，朱雲帶她去看了她的房間，粉粉嫩嫩的床上四件套，還有一些毛絨玩具，完全還是按她小時候的風格來。
朱雲說，這裏以後就是她的房間，随時來随時可以住。
放好行李，幾人下了樓，餐桌上已經擺着很多吃食了，全是她喜歡吃的中餐，宋立清請的廚師是純正的中國人。
飯後，宋京熙跟他們在客廳裏聊了一會天。後來朱雲怕她累着，讓她先回屋休息休息。
但大概是換了個環境，宋京熙沒能立刻睡着，打開陽臺，在外面站了會。
這片住宅區完全是美式風格，獨棟獨院，道路很寬，宋京熙随手拍了一張院子的照片，給周淮岸發了過去。
【沒補個覺嗎】周淮岸竟然還沒睡。
宋京熙看到他的信息笑了笑，轉回房，趴在了床上：【有點睡不着。突然想起，高三的時候我們也是隔着這麽遠的距離發消息的】
周淮岸：【嗯，但你現在是在度假不是讀書，好好放松】
宋京熙吸了吸鼻子，才分開第一天，她就開始想他了。
她覺得自己這樣有點矯情，但又覺得理所應當，再怎麽說他們也是剛在一起，情侶熱戀期就分開，想念對方也不為過吧。
【我有點想你了】
她發出這句話後，鼓了鼓臉頰，趴在了被子裏，莫名喜悅。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周淮岸發來的視頻，她立刻從在床上坐起來，點了接收。
畫面中很快出現了他的模樣，他在房間裏，應該是準備睡覺了，靠在床邊，身上穿着銀白色睡衣，面容清俊。
“你是剛準備睡覺麽？”
“嗯。”
宋京熙嘴角忍不住勾起：“那你睡呀，打視頻過來幹嘛？”
周淮岸也淡笑了下：“為了看看某些人。”
“某些人？誰？”
“你說誰。”
宋京熙心知肚明，喜滋滋地歪倒在床上，半張臉陷在被子裏：“你今天都幹嘛了。”
“送完你之後去公司開會，下午見了幾個合作方，晚上出去吃了個飯。”
“喔，吃什麽？”
“錦江路一家餐廳……”
宋京熙一點也沒想打探他的生活，不過就是想跟他聊天，看他睡前跟自己說話的樣子，很真實地有種自己在跟他聊戀愛的感覺。
接吻擁抱是刺激，但平靜的交談更是腳踏實地。
兩人細碎講了很久後，宋京熙總算有點困意了，周淮岸看她眼皮都有三層褶皺了，笑了下，“困了吧，睡會。”
“唔……好，那你也睡吧。”
“嗯。”
“晚安。”
“晚安。”
後來幾天，宋京熙跟着宋立清去看了這邊的公司，規模跟以前比自然不算大，但已經在軌道上，宋立清的意思，幾年後能再往國內去。
而閑暇之餘，宋京熙也跟朱雲出去逛街，大概是愧疚，朱雲對她很大方，看上什麽就買什麽，每回回來都能帶一堆購物袋。
很快，除夕夜也快到了，唐人街張燈結彩，年味濃烈。
宋京熙閑着無聊在那逛了逛，拍了幾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
周淮岸是中午十一點多刷到她的朋友圈，看到了街道，燈籠，還有玻璃反光鏡裏的她自己。
他笑了笑，點了個贊。
又返回去給她發消息，問她在做什麽，發送出去了才想到，她這個時間點有可能已經睡着，于是收起手機，往宅子裏走去。
今天是回老宅吃飯，只是他上午有點事來遲了，到的時候，餐桌邊的人已經開始了午餐，并且相談甚歡。
今日除了叔伯親戚這些家裏人，意外還有陌生面孔。
“淮岸，到了啊。”有人出聲，衆人皆望了過來。
周淮岸微微點頭示意，跟周以良打了個招呼：“抱歉，來遲了。”
“沒事，你平時忙，很正常。”說這話的不是周以良，也不是其他叔伯，而是坐在周以良旁邊的一個男人。
周淮岸認識他，任氏集團老總任宏，他們公司之間有合作，上個月在某場酒會也碰到過面。
因他與他爺爺關系不錯，今日在這一起吃飯，周淮岸并不奇怪。而他方才一眼而過的陌生面孔就在任宏旁邊，一個年輕的女人。
他并未在意，拿起了筷子。
“方才說到哪了？哦對，說到格格回國後的打算。”周以良道，“其實也簡單，你怕她在自家公司太被人寵着，把她放我們公司來，格格，你可以自己挑一個。”
“其實我對科技ai方便比較有興趣。”
“那就簡單了，淮岸最近忙着的思成科技正好就是各類ai項目。”周以良道，“淮岸，你安排一下，讓格格去試試。”
周淮岸眼眸微掀，看了眼對面坐着的女人。
“你好，我叫任格。”女人跟他打招呼。
周淮岸淡淡回應，t這頓飯的目的好似明白。
飯後，任家兩父女離開。
周淮岸和周以良在客廳裏聊了會工作上的事，後來周以良回屋午休，他便也打算離開了。
“哥。”
剛往外走，周敘南喊住了他。
周淮岸：“怎麽了。”
周敘南：“也沒怎麽……就是告訴你，爺爺今天其實是在給你相親。”
周淮岸心知肚明，只是周以良方才沒點破，他也就懶得去搭理這件事。
“爺爺跟你說了？”
“沒有，但你沒來之前，他們話裏行間都是這個意思，希望你和那個任姐姐接觸看看。”周敘南猶豫了下，問道，“哥，你覺得她怎麽樣？”
周敘南向來不會跟他聊這些事的，周淮岸看了他一眼，道：“沒怎麽樣。”
周敘南立刻說：“爺爺說，她今年25歲，剛留學回來。嗯……能力挺強的，長得也漂亮，他爸爸跟我們家關系也很好。”
“後面幾句是你自己覺得的嗎？”
“什麽？”
周淮岸望過來，眼神突然多了幾分淩厲。
周敘南反應過來，心口一顫，但還是道：“是……是我覺得任姐姐挺漂亮的，能力也強。跟哥你，很合适。”
周淮岸沒說什麽，起身往門口走。但路過他的時候，他停住了：“亭遠沒女朋友吧？”
周亭遠，另一個堂哥。
周敘南眉頭輕輕皺起，點了下頭。
周淮岸面無表情道：“那你下次可以跟他推薦推薦。”
——
宋京熙第一次在國外過了個除夕，不過畢竟不是在國內，沒什麽氛圍感，這天也就平平靜靜地過去了。
次日，她自己一個人去外頭逛了逛，幫許清買了點她要的東西，才又回到家。
天色已然不早，宋京熙回到房間，拿了換洗的睡衣去浴室，準備洗個澡。
浴室暖氣充足，她直接脫了衣服走進淋浴間。
沖洗後抹上泡沫時，放在洗臉池邊的手機突然有了聲響，宋京熙探出腦袋看了眼，發現是周淮岸的視頻邀請。
這段時間來，他們幾乎在美國時間的晚上都會有視頻，只不過今天，她這個時間點正好在洗澡。
宋京熙猶豫了兩秒，還是擦幹右手把手機從外拿了進來。
視頻接通，她的臉和周淮岸的同時出現在屏幕裏。
周淮岸今天是在辦公室，襯衫領帶，一絲不茍。
他後面的落地窗外昏暗陰沉，霧氣很重。
“你那下雨了嗎。”她看着他，有點緊張。
好在方才沒有連着頭發一起沖，所以此時把手機拿得近一些，也并不能看到她在做什麽。
周淮岸看着她露着的半張臉，嗯了聲，“今天你那邊天氣怎麽樣？”
“挺好的，下午出去玩了。”
身上滑膩膩光/溜溜，泡沫都還沒有沖掉。
宋京熙輕呼了口氣，看着他。
他也在看着她，他隔着屏幕看不出什麽。但她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麽狀态在跟他視頻，有種在做壞事的緊張感。
“這個時間點，你是不是該準備吃午飯了？”宋京熙問道。
“嗯。”
“那，吃什麽啊？”
“助理去安排了，大概是我平時吃的那些。”
“噢……”
這對話後，兩人突然都沒了聲，有種很莫名的靜谧感。宋京熙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只盡量保持呼吸平穩，“對了，我再過一周就回去了，爸爸已經幫我買好機票。”
“嗯。”
“我現在很想吃芙蓉館，想吃那裏的話梅排骨。”
“嗯。”
“那到時候我第一天就要去，要點很多很多吃。噢我還想——”
“宋京熙。”
“嗯？”
“你在浴室。”
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宋京熙愣住，胸口急促地起伏了一下，耳朵快速發紅。
而鏡頭裏的周淮岸目光沉靜，眸子漆黑不見底。
宋京熙咽了咽嗓子，無法在他這種眼神裏說謊，小聲道：“……我在。”
周淮岸沒說話了，只是看着她。
宋京熙被他看得有點心慌，她依然只有半張臉而已，但她卻在他的眼神中懷疑起這個手機。
這個鏡頭……總不能自己掃描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在洗澡，你，你的視頻來了，我就接起來了。”
“嗯。”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應聲。
宋京熙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浴室？”
“有回音。”周淮岸聲音有些沉了，“而且，你的頭發是濕的。”
“喔……好吧。”
兩人看着對方，又是好幾秒沒有說話。
“你，還不挂啊？”宋京熙臉愈發熱了，低聲吓唬他，“不挂掉的話我可就放邊上洗澡了啊，直播……沖泡沫。”
周淮岸坐在辦公室裏，陰雨連綿中，幾分燥熱。
他往後輕靠，喉結很緩地滾動了下，說：“不要對着手機做這種事，不安全。”
他不許，她反而因為叛逆大膽了起來。拿開了一點手機距離，露出了她完整的臉，還有光潔白皙的肩：“手機對面是你，也不行嗎。”
不知是浴室裏的熱蒸氣還是別的什麽願意，她的臉很紅，連着脖頸也緋紅一片。
周淮岸沒有移開目光，克制着說：“最好不要。”
“你說最好，沒說絕對。”
周淮岸：“別跟我咬文嚼字，快點沖了，別感冒。”
宋京熙嘴角輕揚了下，白裏透紅的肌膚在浴室光線下像上好的柔光瓷，“那你失去了一次機會……”
“什麽？”
“看我的機會。”宋京熙說，“你不讓我看你，但你很幸運，我允許你看我。”
窗外霧氣愈發濃重，同掩蓋得很好的欲望一般，來勢洶洶。
周淮岸看着她，眼底是絲絲暗芒，“別鬧了，挂了。”
“哦，你那邊不是也有按鍵嗎，你不舍得挂嗎？”
宋京熙手中的手機微微傾斜了，她盯着周淮岸看，鏡頭越來越傾斜，他的臉色也就越來越黑，直到白皙肌膚上微微一點起伏——
整個手機屏幕都黑了。
他挂斷了。
宋京熙眨巴着眼睛，驟然笑出聲。
她沒有露出什麽，她也知道，周淮岸一定不允許她這樣對他露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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