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需要消化刚刚得到的情报，陈凡闷着头独自在街面上游荡。
等回过神来，天色便已经不早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心情，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晃晃悠悠地开回了别墅园。
听说了早前发生在电子厂的事情，黎诺萱早早就回家等着他了。
这不，看他进门，黎诺萱马上迎了上去。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一边问，她一边在陈凡身上打量。
陈凡摇头，下意识地把手往背后一藏，故作轻松道：“放心，我没事儿的！”
黎诺萱却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心疼地捧着他的手掌。
“那些人是怎么有脸去找你的？”
在她看来，如果那些所谓的父母平日里能多抽出时间来管束儿子，或许就能阻止儿子走上歧路，就不会经历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更何况，有错在先的本就是那些死在星星台球室的家伙。
所以，遗属们根本没有把罪责推到陈凡头上的资格！
“此事不是忍忍就能过去的，若明天他们还不知收敛，咱就报警！”
比起那些陌生人，黎诺萱更关心的无疑是心上人！
陈凡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被那份直勾勾的目光盯着，黎诺萱秀眉微蹙。
“和你说话呢，听到了吗？”
“这种被人关心，被人在意的感觉真好！”陈凡靠了上去。
一个人摸爬滚打了太久，他并不熟悉这种被人记挂，被人惦念的感觉。
但最近，他却越来越适应，甚至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感觉的。
趁着家里没有第三个人，陈凡缠着黎诺萱好一阵腻歪。
是覃煜的车开回别墅，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黎诺萱的小手。
“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见覃煜进门，陈凡的眼神不自禁地颤了一颤。
如果没记错，早前分别的时候，覃煜的额头并没有什么缠绕的纱布。
“这个啊，不小心摔的。”
覃煜抬手摸摸自己的脑袋，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但这显然没能糊弄得住陈凡。
“是不是那些混蛋干的？”
这一刻，陈凡想起了在工厂外示威的那票人的凶恶与狠毒。
毕竟，他的千万豪车，就是毁在那些人手上的！
如果不是工厂的保安来得及时，他只怕就不只伤到一只手掌而已了。
因为有那番经历，所以他才怀疑覃煜头上的伤，也是被示威人群弄的。
“不是，真的就是摔的！”覃煜摇头。
没和陈凡多说，他匆匆回了卧室。
看着他那副莫名心虚的表现，陈凡眉头紧蹙，目含杀机。
当然，杀机并非是针对覃煜的，而是针对那些伤害覃煜的人来的！
“你说得对，不能放任那些家伙不管！”
扭头，深深地看了黎诺萱一眼，陈凡掏出手机，给覃煜的秘书打了过去。
“赵秘书，覃总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离开工厂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胸口充斥的怒意使然，陈凡开口便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听得询问，赵秘书没敢隐瞒，当即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按照陈凡嘱咐，覃煜特意交代自家员工，不要去招惹工厂外的示威人群。
员工们的确也是那么做的。
坏就坏在，今天有批货要运出工厂。
货车刚出工厂的大门，就被激愤的示威人群团团围住。
然后，货车司机经历了一轮陈凡早前经历过的事情。
不同的是，货车司机没有陈凡的底气，也没有陈凡的身手。
结果便是，不只一整车货物被毁了，连司机也被打成了重伤。
为了救人，覃煜亲自带头冲进了激愤的示威群众之间。
只在脑袋上刘乐那么一条口子，已经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司机现在怎么样了？”
“在医院，医生说半个月之内是下不了床了。”赵秘书心有余悸。
“其他人呢，都还好吧？”陈凡的脸色黑如锅底。
“其他人还好，都只受了些皮外伤。”赵秘书低声回道。
陈凡的脸色却没有好看半点，一双拳头更被自己捏得咔咔作响。
“报警了吗？”
“报了，但当时局面太乱，根本无法确定具体的行凶者。”
赵秘书深深吸了口气，轻声补充道：“好在，警方还在继续调查。”
也就是说，那群示威的暴徒，目前还在局子里被警方问话。
陈凡的眼神闪动，挂断电话，略一沉吟，迈步出门。
“我和你一起去！”黎诺萱快步追上。
稍一犹豫，最终陈凡并未反对。
之后，他开着黎诺萱的座驾，直奔市局。
看他出现，市局的人马上苦了脸，负责这次案件的长官更有意躲避。
因为之前就有过接触，所以长官们都清楚有陈凡牵扯的案子究竟多难办。
而看到他，被暂时收押在栅栏里的那群示威群众立刻跳了起来。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
“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
“开门，放老子出去，我要撕了这个混蛋！”
骂警察的，骂陈凡的声音，是一道比一道愤恨。
叫嚷期间，还有人抓着栅栏用力晃动，试图脱出囚笼。
可局子里的栅栏都经过了加固处理，即便里面那群人一起动手，也没能撼动栅栏分毫。
默默地听着这群人的叫骂，陈凡面色不变，静如石雕。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叫骂声变得弱了，他才特意要来一张椅子。
然后，在距离栅栏三米外坐定！
正面对着栅栏里的那群人，他的脸上全无表情。
“都说完了吗？那好，现在轮到我了！”
言落，他把从徐海那儿要来的一叠文件取出，就势摊开。
文件上是这些年刀爷一伙儿的犯罪记录。
逼良为娼，高利贷，走私，聚众斗殴，兜售违禁药品等等。
当着栅栏里这群“死者家属”的面，陈凡把所有记录都读了一遍。
看栅栏里的一群父母沉默不语，陈凡冷哼一声。
“是我吐词不清，诸位没有听清？没关系，我再给你们念一遍！”
某位当父亲的受不了了，黑着脸，扬声怒喝。
“杀了人还不够，你竟然还敢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