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我周叔吧,您说的没错,他已经回去养老了.....我就是接他的班。怎么,您认识他?”
老头正了正头上的帽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侯楚,回道:
“老周人不错,也是个有福的,上了年纪就直接回家颐养天年了。
就剩下我们这些苦哈哈还在街面上讨食.........这几年老伙计们越来越少啦。
我呢,姓那(nā),小哥儿你要是不介意,叫我那老头、那大爷都行。”
侯楚一听这姓,就知道这老头八成是过去那帮遗老遗少。
别看他们这几十年过的惨兮兮的,可春风一来,这帮人凭借的祖传的遗泽:要么是吃喝玩乐的知识,要么是返还的祖产。大环境下,只要脑筋没啥问题的,大多都过的不差。
“那我就叫您那大爷吧,您这姓可不得了,按过去的说法,是镶蓝旗吧?”
那大爷听到侯楚的回复,叹了口气:
“诶,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什么黄旗蓝旗的都不重要,铁庄稼早就倒了,现在我就一街面操劳的普通老汉.......
这老天还是有眼啊,一报还一报呢,我一直寻思着,是不是过去有人已经把我的福享了啊。”
“瞧您这话说的,人家不总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指不定哪一天咋爷俩一下都窜起来了呢。”
“那就借您吉言咯,我啥也不指望了,就指着能善终有个棺材埋就是了,小哥儿你先忙啊,我还有个老主顾要拉东西呢,如果以后有活介绍,可以去北新桥委托商店门口找我,按市面规矩来就行。”
只见那大爷以一种异于常人的敏捷,飞快的瞪着三轮板车走了,侯楚看了看天色,估摸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干脆走回了煤场。
刚才的位置只有袖套男在,霸道的女g安已经不见踪影,袖套男一脸郁闷的站在煤站柜台边,看到侯楚,苦笑了一下:
“哥们要多少斤煤啊,我给你开票,自己拉回去便宜点,请送煤工人就贵点。
你来的也挺是时候,再一会我就准备下班了。
今天也真是够衰的,碰到个虎妞,还好马上就过年了,到时候也能清净几天。”
侯楚递过钱、煤票、凭证和户口本,回道:
“辛苦您啊,给我来个一百斤的吧,我这车捆好了应该能装五十斤,到时候我走两趟就是了。
至于刚才的事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开些,说不定马上就转运了呢。”
袖套男手上动作挺快,接过递过来的东西,点了点,直接撕下一个条子递了过来: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们理亏,我早就把鞋子丢回过去了,破鞋破鞋,寒颤谁呢.......”
侯楚嘿嘿一笑,也不接这个话头,直接转身去了煤山下把煤换了。
前后运了两趟满满的,好不容易才把煤推回了院子,堆在自己家门口的一个杂物堆里,乘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用了块油布盖的严严实实。
看着自己的一天的劳动成果,侯楚满意的巡视了下,本想坐下休息会,却想起晚上还要请李叔他们一家吃饭。
顾不得“劳累的身体”,快速的把肉给炖了,还用大骨和萝卜做了个骨头汤,配了几个小菜,刚准备把菜抬上桌,顺便去看看人回来没,却发现门已经被推开。
来人提着个公文包,穿着齐膝大衣,闻了闻空气中的香味,四周打量了一下,对着正在做饭的侯楚笑了笑:
“小侯啊,你这收拾的够利索啊,我才下班还说来看看有啥要帮忙的,没想到你自己都搞好了。”
见来人是李叔,侯楚也回道:
“李叔,您来的正好,刚想说去看看您下班没。
今晚请您吃饭呢,馆子可能暂时下不起,不过家常便饭是有的,也算感谢您关照,李婶回来了没,我去喊她。”
“她还没回来呢,我今天回来的早些,饭就不用了,你才工作,不想你破费,攒着钱娶媳妇多好。”
侯楚干脆把几个锅盖掀开给李叔看:
“您看,这都做好了,就差人来了,不吃不就浪费了吗,而且之前在木牌坊村您也可是答应我的,说是等着我的菜呢,也不是啥山珍海味,就家常菜,我自己也要吃的。”
“可,你还小正长身体呢,也可以........”
李涛话还没说完,却被一个猪突进来的小身影直接打断了,门也被粗暴的推开,一股冷风直接吹进了房间。
“叫花子哥哥,易爷爷让我来叫你去中院开全院大会。”
侯楚定睛一看,正是小白眼狼“小当”,这是挺有礼貌的,不过很有限的样子,顿时一阵无语。
刚想组织下语言,却见李叔把漏风的门关上,半蹲身子,从口袋里掏出半块糖,对着小当柔和的说道:
“是小当啊,女孩子家家跑慢一些,不要急。
全院大会不都是晚上八点左右吗,今天怎么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你易爷爷和你交代了啥没?”
小当撕开糖纸,用舌头舔了舔,看了看和颜悦色的李涛:
“不知道,就听隐约到我奶奶和易爷爷说快点开,什么人就回来了之类的。
让我赶紧跑过来叫住在这里的哥哥开会,还说里面的人是叫花子,叫花子是什么啊......
叔叔这糖真甜,还有吗,我想带一个回去给我娘吃。”
侯楚和李涛听到小当的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见李涛想接着从口袋里掏糖,侯楚赶紧从食品柜里也拿出了糖,抢先一步塞到了小当手里:
“小当啊,你可真是个有孝心的,你娘知道了会表扬你的。
这糖你就带回去吧,不过可别告诉别人我们刚才说了啥,这是我们的秘密哦,要不然下次我就不给你糖吃啦。”
“知道了,我要吃糖......这糖可甜了,我好久没吃糖了呢。”
侯楚打开门,把小当送了出去,望了一眼李叔,见他一边苦笑一边摇了摇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易忠海以前都挺正常,怎么牵扯到他徒弟就一副失了智的模样。
小侯你先去开会吧,我会找个合适的位置远远的听着,要是有不对我会直接出来帮你的,我先不露面,也好看看这些人肚子里埋的究竟是什么药。”
听到李涛的话,侯楚点点头,从门缝里看到前院没人,直接推开门走到了中院。
中院摆了几个椅子,四合院众禽围坐在一起,已经快来齐了。
首座居中的易忠海看到侯楚一个人来,面无表情的让侯楚坐下:
“既然正主到了,我们院里人也基本齐了,我就开个简短的全院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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