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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正经人
    “老沈啊,你怎么搞的,说晕就晕了。真把我吓够呛!”“是啊,也太吓人了!”

    老沈面露痛苦的捂住脑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发晕眼前一黑……”说着说着,他哇的一声喷射状的吐了。这一突发状况可吓坏了大家伙!没想到,刚刚的那口气松早了!

    林野急忙上前让老沈保持卧位并且将头部侧向一边,以免出现呕吐物窒息或者误吸。

    见老头又昏迷了过去,又冲着众人喊道,“快叫救护车!”

    “小伙子,急救中心只有两辆嘎斯罐车,还不如咱们往附近的医院送来得快呢!”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说道。

    有人附和,“对对,那车还四面漏风。”有人建议,“还是送附近的医院吧。”林野又不是省城本地人,哪里了解这些情况。

    他也没料到这个时候救护车会这么少,而且还是嘎斯罐车。“那就赶紧转移到就近的医院。”“好,好。”

    有摊主推来了木头板车,底下铺上被子。几个男人合力把老沈弄到了上面躺着。“小伙子,看你好像挺懂的,也跟着一起吧。”“对啊,万一中途出点变化也好有假照应。”“好。”

    林野和老大爷算是萍水相逢,但昨天从他这里买到了玉佩投喂了空间大树。本着能帮就帮一把的念头,即便他们不说,也打算跟着一道去……医院。

    走廊里的光线很暗,绿色的大理石地面和墙围有斑驳的痕迹,两边写了红色隶静两字。

    处处透露着落后的味道。

    不过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挺认真负责,接诊检查以后及时给用了药。

    一个圆脸的女护士从房间里出来,冲着或站或坐的他们说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啊?去交一下住院押金。”

    几人面面相觑。

    跟老沈相邻的男摊主搓搓手说道,“我们都不是家属,就是认识的帮忙送来了。"

    另外一位四十多岁的摊主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押金得多少钱?”护士甩甩单子,“先交五十吧。”

    两人苦着脸跟护士商量着,“我们身上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通融一下,等老沈醒来了再交。”

    “对,要不等他儿子来的。”

    送人来的路上,林野已经把老沈家的情况听了个七七八八。据说妻子身体不好,儿子不务正业。“我先给垫上吧。”

    “哎呀,小伙子,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是啊,老沈真是命好啊,遇到心善的人了。”

    不但两人激动的围着林野说好听话,护士也悄悄的再度打量他。林野并不认为自己是纯粹的好人,能乐意出这份钱,也跟那块玉佩有关系。他拿了单子去窗口缴了费。

    走出医院大门,林野的心情还有几分怅然。其实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态。

    但是真的到了失去亲人的那一天,用痛彻心扉根本不足以概括那些感受。一想到母亲现在的状态和变化,他又瞬间多云转睛了。

    不过做食品加工要天天干活,即便潘秀荣总说不累,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为了给妹妹陪读来回跑也折腾人。

    所以,林野没来之前就打算好了,进一些货回去,将闲不住的母亲顺理成章的抽离出来。

    这样林福海从山外回来,如果还是贼心不死的找上门来纠缠想要复婚,也难上加难。

    可惜,现在省城还没有批发市场。

    单打独斗的个体户一般都是从外地进回来的货。

    车匪路霸横行,交通不便的时候,要遭的罪承受的风险可太大了,甚至会危及生命。

    并且风向一时一变,各地力度不同,也容易衍生出很多意想不到的意外和问题。因此很多宣扬八十年代只要摆摊就能闭着眼睛赚钱的,有的是真不清楚里面的艰辛险阻,有的是单纯的想要有利可图。

    经过小羊大的时间,林野我到了一个规模大点的个体尸大姐,从她手里先拿了五百块钱的衣服和蛤蟆镜纱巾发卡之类的。

    别看现在工资不高,工业品和成衣服装却都不便宜。

    尤其是成衣,比如颜色靓丽花样又多的确良衬衫,算是这个年代精致的奢侈品。第二天是礼拜天,很多人都休息在家睡懒觉。

    林野却起了一个大早,乔装打扮一番后去了江畔附近的早市。他好不容易来了一趟省城,不能只花钱不赚钱。

    但野生人参一般要到七八月份以后,炮制的技术又没有那么过关,贸然的拿去收购点或者药店去卖也容易引人怀疑。

    所以,林野准备了几筐适合这个时间段卖的大枣。早市上的人,要比那天的自由市场多多了。

    除了一些居民,很多人锻炼完身体都会来这里顺便买东西。林野先找个偏僻的地方放出了装好了五筐大枣的倒骑驴。

    正常的三轮车,车厢在后,骑车人在前,而"倒骑驴"车厢在前,骑车人在后,因此,人们形象地称它为"倒骑驴"。

    这种三轮车比普通三轮车更安全、更好操作,曾是东北的大街小巷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然后,他推着走进了早市。

    在卖早点的旁边找到了一个空位,停好了以后,将盖着棉被的花筐上面摆了七八颗大枣。

    现在物资供应匮乏,有些东西不管好坏,能买到就不错了。再加上大枣的用处广泛,是家家户户都需要的东西。有个戴着毛线帽的大娘停下了脚步。“小伙子,这大枣怎么卖的?”“大娘,一块钱一斤,五块钱六斤。”“哎哟,这可不便宜啊。”“贵有贵的道理啊,你尝一尝。”“真甜。那给我来五块钱的吧。”“好咧。”

    林野给称了六斤,称高高的还添了几颗。第一单愉快的开张以后,就预示了今天的顺利。

    林野卖的大枣又品质特别好,即使价格定的高,有不少人凑上来买。而且他很是大方,几乎都给填称。

    把买货的人答对的乐呵,主动替他跟旁人宣传。人们又都有种从众的心理。认为都围上去抢的肯定是好东西。

    因此,林野摊前聚集了一大堆的人,成为了早市上一道颇为引人注目的景儿。两名收费的人很快过来了。

    要了一毛钱的管理费,而且态度也没有老家二黑子那么差。林野不由感慨,要说还得是省城,走在改开前沿,也更加包容。他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起初对于倒卖东西的小商小贩,也是打办出手抓投机倒把。

    后来老百姓有需求,人们思想活跃了,市场经济深入人心,想要摆摊做买卖的人太多,拦也拦不住,所以才改变了策略。

    不到两个小时,五筐大枣就卖完了。

    围着的顾客还有很多没买到的,纷纷表示遗憾,还有问明天几点来的。林野今天晚上就打算坐车回去了,明天这个时候估计都到家了。他谎称回附近的亲戚家去取货。回来后又卖了第二波。

    除了买菜的顾客,早市摆摊的摊主也有过来买的。对面那个卖糯米切糕的凑到了林野身边。“小伙子,说实话,你这大枣啊真好,就是有点贵。我要是多买,你能不能给我便宜?”

    林野微微挑了挑眉,看向他问道,“多买是多少?”男人压低的声音说道,“一百斤吧。”“八毛。”

    “再便宜点,七毛你看行吗?”

    “七毛五,行就行,不行拉倒。”林野语气坚决的说道。

    “行吧,行吧。”男人也看出来了这个小伙子有些个性,不会再让了。把一百斤付了,林野又卖了半个多小时。

    眼见人渐渐的减少,他把空了的筐摞在一起,骑着倒骑驴离开了这里。很快找到一个稳妥的地方连人带车进了空间。

    清点完有零有整的钱币和钢铺后,林野觉得几个小时的忙碌,回报还不错。不但将这次所有的花销都补上了,还有剩余。下午,临走之前,林野拎着几斤大枣和罐头去了趟医院。他没有想要那50块钱,而是想确定一下老沈的病怎么样了。面积不大的病房里,有四张病床。老沈在靠窗的那个铺位躺着。病床旁边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老沈一看到进来的是林野, 表情顿时有些激动, “小伙子, 你可算来了, 昨天真谢谢你啊。”

    老太太闻言也立刻站了起来。

    林野边朝里面走去,边笑着说道,“不客气。大爷,你好点了吗?”“已经好多了。”老沈拍了拍老伴的手,“你快把那钱给人家。”“不急。”林野摆手说道。

    “你不急,我们急啊。不认不识的能掏出那么多钱给垫上,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老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那玉佩我是花一块钱收的。”

    林野哑然失笑,“沈大爷,金有价,玉无价,你也没卖我贵啊,而且千金难买我喜欢。”

    老沈心里感觉好过多了, “你这么喜欢, 以后我碰上合适的玉都给你留着。”林野没有拒绝,  "可以啊。不过我不是本地人,估计要隔很长时间才能来-次。”

    “没关系,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都行。”老沈郑重的承诺道。他们正聊着天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很快走进来一位跟老沈有七八分像的小伙子。

    从他穿着的喇叭裤和烫的卷发,就能看出这是一位属于这个时代的时髦青年。老沈强忍住那股看不顺眼,“这是我儿子沈国庆。小伙子,你帮了我大忙,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林野打眼就瞧出了这父子俩的关系情况,“我免贵姓林,你叫我小林就行。”沈国庆一改刚刚的做派,真挚的说道,“林哥,昨天谢谢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我大本事没有,但是多少认识几个人……”

    老沈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人家小林可是正经人,哪像你们那些狐朋狗友净干投机倒把的事。”

    林野有些想要扶额,没想到在老沈的眼里会这样评价他。也许之前对沈国庆没有多少兴趣,但是现在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沈大爷,现在改革开放好几年了,有些事情也不算投机倒把,不能像从前那样一概而论。国家还是支持个体户的……”

    沈国庆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你说的太对了,我爸就是不认可。自己还去卖旧书什么的。”

    如果是旁人说这些话,老沈肯定要反驳,但是眼前的小伙子是他的恩人,“或许我老了,跟不上形式了。”

    林野在病房里,又待了十多分钟就告辞了。老沈的老伴和沈国庆一起出来送他。然后,沈国庆单独的跟着林野走到了医院门口。期间通过聊天,林野也掌握了他朋友们的信息。

    有倒腾布头服装的,还有个因为倒卖电子表被抓了进去,至今没有放出来。想想倒也正常。毕竟……此处省略几百字……晚些时候,林野上了火车。

    发现人并不多,空位不少,甚至可以一人独享。

    他坐了三人座,听着咣当咣当的声音,竟然觉得还有些好听。估计这就是离家和回家的区别吧。第二天早上,列车到达市里火车站。林野拎着大包随着人流下了车。

    谁都不知道他今天会回来,也不会有接站的人。他没有出站,直接坐上了去往林业局的车。

    林野欣赏了一路沿途的风景,折腾到家的时候,大门敞开着。潘秀荣从薄膜棚子拎着空水桶出来,刚好跟进院的他来了一个对视。“我的妈呀!老二!你回来了!”

    林野瞧着脸色红润的母亲,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她,同时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妈,想我了吧?”

    潘秀荣忍不住捶了他后背一下,  "可不想你咋的, 晚上做梦都梦到了, 就怕你这个臭小子在外面被偷被抢被欺负!被……”

    她话还没有说完,从屋里跑出来好几个人,都对林野的归来一样开心。母亲的捶打,林野不痛不痒的,只当是按摩了,“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我又不是好欺负的!”

    “那出门在外跟在家能一样吗?”潘秀荣笑着念叨了一句,就催促他,  ”赶紧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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