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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战而胜之
    战场上,面对孙策重骑兵的动地来袭,公孙瓒的处境越来越不利。

    不行,不能再跟赵云拖下去了。

    公孙瓒怒吼一声,全力一矛荡开赵云的长枪,却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忽然调转马头,转身就跑。

    赵云望着公孙瓒撤退的背影,却并没有选择追击,而是继续带队冲杀。

    公孙瓒一路毫不停留,纵马来到了后方。

    战局胶着,张恒已经压上了他的预备队,自己这边若是没有应对,只怕是要败了。

    但凡有点常识的将领都知道,野战不能不留奇兵,公孙瓒自然也留有后手。

    而他的后手,就是他麾下最精锐的部队——白马义从!

    这五千轻骑兵,本是收割战场的利器,如今却要拿出来,跟张恒手中的王牌军碰一碰了。

    脱胎于飞熊军的刘备亲卫,与公孙瓒手下的白马义从,可谓世间两股最强的部队,即将正面对决。

    谁是真正的王者,今日就要见分晓了。

    “义之所向,死生相随!”

    公孙瓒举矛大吼一声,身后立刻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

    “苍天在上,白马为证!”

    五千白马义从骑兵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大声吼叫道。

    一股巨大的气势升腾而去,此刻这支部队仿若化作最耀眼的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杀!”

    公孙瓒手中长矛一指,率军杀了上去,长枪所向,直指孙策。

    战场后方,张恒等人见到这一支身披银甲,驾驭白马的部队,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纵然隔着老远,还是能感受到传出的锋利气势。

    刘备亲卫皆身披黑甲,所到之处,犹如黑云灌顶,冷酷而又肃杀。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却是穿银甲,在这污浊的战场之上,却如清晨的亮光,好似刺破黑暗的利刃!

    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对比。

    沮授感叹道:“久闻公孙瓒麾下有一支精锐骑兵,号为白马义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怎么,公与认为这支部队很强?”张恒笑道。

    “自然是极强的。如此气势,世间少有部队能够达到。”

    “那公与以为,这一场对战,谁能胜出?”张恒笑问道。

    “这……”

    听到张恒的问题后,沮授顿时犯了难。

    白马义从虽强,但孙策麾下的重骑兵也不弱。昔日邺城外大破夏侯渊还历历在目,给人的压迫感可谓无以复加。

    真要比较的话,沮授看不出来,只能等最终结果。

    “长史,请恕下官眼拙,看不出胜负。”沮授拱手苦笑道。

    “你看不出来,那我便告诉你,一定是咱们会赢!”张恒笑道。

    “这……”沮授疑惑道,“何以见得?”

    虽然这句话很不该问,但沮授了解张恒,应该不是单纯的自夸。

    张恒忽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白马义从的战斗力,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弱了……”

    六年前冀州初战之时,张恒就领教过它的厉害。

    但六年时间过去之后,白马义从非但没有变的更强,反而弱了些。

    究其原因,还是和公孙瓒的练兵方式有关。

    白马义从的组建,最初是为了对付塞外的胡人,所以才有义从二字。

    历经一次次与胡人的交战之后,慢慢凝聚出的气势与军魂,组成了这支队伍的底色。

    这么做,当然有好有坏。

    好处是,只要公孙瓒带队,并且敌人是胡人的情况下,这支队伍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应该不会有人投降。

    至于坏处嘛……若是背离了初衷,这种队伍也就慢慢沦落成了平常的骑兵。

    这些年,公孙瓒可没有再进攻胡人,而是忙着在中原争名夺利。

    如此,这些因信念而聚集的白马义从,自然大不如初。

    而刘备亲军的训练方式可不一样,张恒的精神建设的内核却是四个字,保家卫国。

    而且轻骑兵与重骑兵对冲,自古便是兵家大忌,综合种种条件之下,所以白马义从必败无疑!

    听完了张恒的解释,沮授也不由得跟着点头。

    “长史高见,在下佩服!”

    张恒笑道:“看着吧,白马义从的不败神话,今日便要破了。”

    后续事态的发展,果然跟张恒预料的一样。

    任凭白马义从的攻势再怎么凶猛,孙策却仍自巍峨不动,就算箭矢射在了身上,速度也依旧丝毫不变。

    距离很快拉近,一黑一白两支精锐终于撞在了一起。

    近身搏杀之后,两支军队的差别立刻就出来了。

    面对重骑兵身上厚厚的甲胄,白马义从根本难以攻破。

    反倒是孙策的部队,手中的长枪和环首刀就没停过,一直往白马义从身上招呼着。

    而且由于身着重甲,也施展不出什么刀法和枪法,因此训练之时,便只选择了最简单有效的攻击方式。

    简而言之,就是劈砍,拔刀,再劈砍,再拔刀,如此循环往复。

    但每一下,都尽量往要害上招呼,以求达到最大的杀伤力。

    如此劣势之下,交战不过两刻钟的时间,白马义从便损伤惨重。

    反观对面的孙策,却是越战越勇!

    败了吗?

    公孙瓒望着眼前的战局,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一刻,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自己不仅不是无敌的,好像还很弱啊!

    而且白马义从可是他最心爱的精锐,死伤一个他都无比心痛。如今不到两刻钟的工夫,便折损了数百人,公孙瓒甚至感觉自己都要不能呼吸了。

    双重打击之下,公孙瓒终于扛不住了,急忙向身边的亲兵喊道:

    “撤!传令撤军!”

    但战场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厮杀正酣,他选择退走,赵云自然会率军掩杀。

    “长史,咱们胜了!”

    后方大纛下,沮授笑道。

    这时候,随着公孙瓒大军的脱身,赵云已经率军死死地黏了上去。

    张恒也笑了,同时对方悦道:“传令,大军追击二十里便停下,不要过于纠缠!”

    “遵命!”

    方悦连忙抱拳应道。

    “长史,为何只追二十里?”沮授不解道。

    公孙瓒败退,咱们这边又都是骑兵,应该尽情追亡逐北,扩大战果才是,为何要留手?

    张恒解释道:“公孙瓒虽然撤军,但其阵型未乱,即便一直追击,也难以造成多少杀伤,反倒有可能被他缠住,纯属耽误时间。眼下还是以进军渤海为要。”

    沮授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旋即又开口道:“长史,脩县可不易攻破,今次不乘胜追击,万一咱们围攻脩县之时,公孙瓒再度率军杀来,岂不麻烦。”

    张恒淡淡一笑,“放心,他也就这一次机会了。这次未能取胜,便没有机会了,下次有人对付他。”

    闻言,沮授先是一愣,继而便明白了张恒的打算。

    “长史高见!”

    “公与谬赞了,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攻破脩县吧。”张恒笑道。

    沮授立刻拱手道:“恕下官直言,这脩县虽然城防坚固,但经此一战后,却是唾手可得。”

    “为何?”张恒不解道。

    难道你还指望人家投降不成?

    等等……劝降好像也不是不行。

    此处距离脩县不足数里,这一场大战,脩县城内必然得到了消息。

    若自己携大胜之势攻城,未必不能唬住城中守军,来个兵不血刃。

    “哈哈哈……公与之计甚妙,此事便交于你去办。若能拿下脩县,你便是首功!”

    “多谢长史!”

    沮授拱手一笑,应了下来。

    傍晚时分,追击公孙瓒的军队陆续归营,张恒却早就准备好了庆功酒宴,犒赏全体将士。

    今日一战,各部队都斩获颇丰。

    合在一起计算,共歼敌三千,俘虏五千。至于辎重器械,由于公孙瓒撤退得极其稳健,倒是没有什么收获。

    战损方面,却只达到了两千多人,可谓大获全胜。

    战争结束之后的第二日,张恒再度将大军开到脩县城下。

    这时候,军师沮授站了出来,孤身入城,开始了自己的劝降计划。

    经过一番威逼利诱之后,沮授成功劝说城中守将开城投降,脩县告破!

    至于公孙瓒,败退回广川之后,也开始默默地整顿兵马。

    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波失败,也不足以毁灭公孙瓒的雄心。何况他也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此处到袁绍的大本营南皮,便只有脩县与东光两座城池。

    一旦让张恒大军包围了南皮,断了通往前线的粮道,袁绍距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袁绍一旦败亡,自己绝对孤掌难鸣,早晚被徐州灭掉。

    所以,打不过也得打,就算不能胜,也要拖住张恒,不让他能有机会包围南皮。

    休整两日之后,公孙瓒再次整军出城,准备再度与张恒交手。

    一日的时间,公孙瓒便率军来到了脩县城下。

    这一路都没碰到张恒大军,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才三天时间啊,不会脩县已经被攻破了吧!

    若如此,自己可就难办了。

    野战都没赢,如果是攻城战,那就真的不用打了。

    想着,公孙瓒赶紧派了一名亲兵,想要一探究竟。

    这名亲兵也不含糊,纵马直冲城下,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之时,就见城上忽然飞下一支箭矢,正中这名亲兵的胸口。

    下一刻,此人从马上摔落,再无声息。

    而与此同时,张辽的身影在城头显现。

    他看了一眼城下被自己射死的士卒,将弓箭递给了亲兵,随后却向城下的公孙瓒拱了拱手。

    “公孙将军,别来无恙!”

    城下,公孙瓒简直要气炸了,往城上一指,厉声问道:

    “张辽,你为何会在此?”

    张辽耸了耸肩,满脸无辜道:“你能出现在此地,我为何不能来?”

    明白了,公孙瓒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趁公孙瓒败退之时,张恒却把驻守信都的张辽大军调了过来。

    此地距离信都不过二百余里,三日时间,刚好勉强抵达。

    而在张辽抵达信都之后,张恒却没做任何停留,继续率军北上,进攻最后一道防线,东光城去了。

    望着城上的张辽,公孙瓒表情复杂,心理防线已经快要崩溃。

    敢情兜兜转转这么一圈,还是老对手与自己相持是吧。

    信都城下,自己这几年可没少进攻张辽,但却没有一次成功。

    如今虽然换了地方,但公孙瓒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多年防守的经验,张辽已经把自己修炼成了行走的龟壳,根本无从下口。

    防御战这种简单枯燥的战法,都快被他玩出花来了。

    公孙瓒气急败坏,但张辽却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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