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里,沈毅清和代锐明去了房车上休息,代锐明递给沈毅清一个面包,“你饿吗。”
“不吃。”沈毅清向来不喜欢甜食,他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吃一口。
“真冷。”卢楠搓着双手上了车。
代锐明问:“陆骁还在守着?”
“嗯,毕竟亲戚,他走不开身,”卢楠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感叹道:“哎,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沈毅清在前阵子深刻领悟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一车子人安安静静的没什么话可说,或许都想到了家里的老人,这么多年他们参加的葬礼不在少数,但真的发生在自己人身边的时候,那种感触难以言说。
贺景明也上了车,代锐明看了他一眼,“你昨天嘛去了,怎么今儿下午才来。”
贺景明说:“在国外管我那好哥哥呢,这不一看见消息就跑回来了。”
贺景明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和沈毅清拌嘴,他也就没提起见过江绾禾的事。
沈毅清听见了贺景明的声音,缓缓睁开眼套上了羽绒服准备下车。
代锐明:“哎,你干嘛去,外面那么冷。”
“我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沈毅清路过贺景明的时候,还刮了一下贺景明的肩膀。
两个人之间就像有炸药,好似随时会爆炸一样。
代锐明“哎”了一声坐回去,“你说你俩,哎,你让我说你俩什么好。”
贺景明靠在座椅上,撩起了一旁的帘子,看着沈毅清嘴里咬着烟,往前面走。
卢楠说:“你们没感觉今天沈毅清和马皙宁很怪吗。”
代锐明习以为常:“怪?他俩不一直都怪,两个人不情不愿的能不怪?”
卢楠奋力的解释:“不是,是今天他们两个人没有一点儿眼神交流。”
代锐明有些无语:“这是在南爷爷的葬礼,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你觉得正常吗。”
卢楠挠挠头,“也是哈。”
贺景明嘲笑了一下卢楠,“起开,你们不睡我睡。”
代锐明挪了一下屁股,“睡睡睡,睡不死你。”
沈毅清回到自己的车上,陈最正在打盹儿,听见声音立马惊醒了。
沈毅清坐在后位上,“你接着睡。”
他打开手机,江绾禾依旧一个消息都没回,电话再打过去被拉黑了。
三天后,葬礼结束,天上飘着蒙蒙细雨,南嘉说是爷爷在用另一种方式拥抱他们。
门被敲了几下,江绾禾点了一下屏幕,看到了南嘉正站在门口,她走过去开门,“南南。”
南嘉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没忍住靠着江绾禾的肩膀轻声啜泣了起来,“他们说爷爷是寿终正寝,是喜丧,可我还是好难过。”
江绾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南嘉,毕竟她到现在还没走出爷爷去世的阴霾,甚至她在一年内连续送走了爷爷和奶奶。
“抱歉,南南,我没能去参加你爷爷的葬礼。”
南嘉抽过纸巾擦了一下眼泪,“没什么,我又不怪你,你送的花圈和挽联都送到了。”
江绾禾陪她坐在沙发上,“我这次多陪你几天吧,我刚好这几天没课,等到快上课了我再回去。”
“好。”
江绾禾还是没忍住问:“南南,沈毅清是不是快结婚了。”
“嗯,这次是真的,两家预计五月一之前走完所有流程,什么订婚,领证,婚礼,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吧,前几天我哥还给沈毅清介绍了婚宴的场地,具体选了哪个,我也不知道,没再听他们提起过。”
江绾禾藏起心里的那一抹的难过,时间久了总会淡忘的。
贺景明趁着江绾禾还没走,给代锐明打了个电话:“锐子哥,给沈哥打个电话约他出来呗,我想当众给他道个歉。”
代锐明说:“哟,怎么,你终于想通了,肯低头了?”
贺景明绕着手里的u盘,“那可不,咱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帮我约他,就说是你约的,我偷摸过去,给他一惊喜。”
“不用约了,他今天组局了,在星河湾约了大伙,说是有事要说,我这正准备过去呢,你看看要不直接过去。”
“成。”贺景明在心里默念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
贺景明挂了电话就直奔星河湾,进了沈毅清的包间,他看着房间里的巨幕,走过去摸了一把,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江绾禾这次回来打算去看看许叔徽,她已经许久没去她这个师父那了,听上去感觉自己沾了许叔徽的很多光,明明什么都没做,文修圈里却一口一个徒弟的喊她。
江绾禾去了老茶馆,许叔徽已经等她许久了,江绾禾见了许叔徽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她走的时候没有和许叔徽道别,也没和许叔徽商量,她这个徒弟是不合格的。
她身上的宽松长衫松松垮垮的垂下来,看不清她的腰身,但依旧能感觉到她整个人消瘦的厉害。
许叔徽真心爱惜她,又怎么会怪她,“孩子,我知道你不容易,坐下,许久没见你了。”
阔别已久,江绾禾有些局促不安,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相称。
许叔徽打趣儿江绾禾,试图让氛围变得活跃起来,“怎么,见面也不喊师父,是后悔拜我为师了。”
江绾禾不自信的解释道:“没有没有,是我觉得我不配……”
“哪里不配?处处优秀,到底哪里不配,你要知道任何一个人离开你不是你的损失,是他们的损失,让他们这些个男人后悔去。”
江绾禾听着许叔徽的话淡淡一笑,二十九岁的她,清秀的脸庞上没有岁月的痕迹,依旧是副少女的模样,但身上多了些说不出的韵味,是被岁月琐事打磨过的痕迹。
“这次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的飞机。”江绾禾定了最快的机票离开京北,她不想再听到沈毅清结婚的细节。
许叔徽说:“好,孩子,如果想回到京北遇到什么问题都来找我,别总待在外面,毕竟那不是家。”
江绾禾捧着热茶抿了一口:“我知道了,师父,以后我会多回来看您的。”
“不用来回折腾惦记着来看我,你啊,时不时的给我来个信儿,让我知道你还好就够了。”
江绾禾在老茶馆出来,想步行走走,她中途路过cbd,这几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兴许是她经常关注新闻,有点儿什么小变化她就都看到了,她害怕在这里遇到沈毅清,她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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