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给我一支吗。”江绾禾手上还沾了些颜料,她拆掉了自己挽起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身后。
“你别啊,沈毅清回头该骂我了,骂我教坏你。”胡婷钰连忙掐了烟。
江绾禾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会抽烟,他知道的,只不过我戒了很久了,但是我偷偷抽一支他应该不知道吧。”
汪雨霏递给她一支烟,“抽吧。”
胡婷钰拿着打火机帮她点烟,“想不到你还会抽烟。”
江绾禾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我不是乖乖女,嘿嘿嘿,把你们都骗了吧。”
胡婷钰突然说: “如果自己不开心了,要记得及时抽离,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帮你。”
胡婷钰不希望江绾禾是第二个宋沐慈。
江绾禾半开玩笑的问:“说话算话吗,婷姐。”
胡婷钰嘴里叼着烟,两手在矜贵的礼服上蹭了蹭,冲着江绾禾伸出手,“算话,你婷姐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比男人强。”
“好。”江绾禾把手伸过去,紧紧握住。
胡婷钰揽过她,“没什么大不了的,世界上没了谁也能转。”
一支烟燃尽,汪雨霏拿着香水遮了遮她们身上的味道,江绾禾也准备去找许叔徽,汪雨霏拦了一下,“你别找老太太了,老太太在那边的园林里,抽不出身,特意让我来嘱咐胡婷钰的照顾好你。”
许老太太知道胡婷钰的脾气,也知道她能唬得住人。
胡婷钰把礼服一整理,“是我奶奶说的没错吧。”
汪雨霏:“是啊,怎么了。”
胡婷钰:“没事,你不用管。”
“请各位移步宴会厅,江小姐也一起。”
胡婷钰和汪雨霏对视了一眼,和江绾禾走在一起,“走吧。”
江绾禾跟着进了宴会厅,被人指引着进了一处包间,每个人所在的位置都有姓名牌,唯独没有江绾禾的,而对面的那个案台上摆着她带来的画材,那里似乎是她的专座。
马夫人看见她们便说:“婷婷,霏霏,入座。”
林霜坐在座位上看了一眼江绾禾,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审视着她。
胡婷钰一看就空了两个位置是她和汪雨霏,“哎呀,我们少一个位置呀,麻烦加个椅子和餐具吧,你是奶奶的徒弟,是客人,先坐我的位置吧。”
汪雨霏也跟了一句:“是呀,加个位置。”
马夫人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既然胡婷钰开了口,她也不好反驳,只是吩咐人下去加椅子和餐具。
卢夫人一猜就知道她这个儿媳妇得出头,她坐在那里摇了摇头,示意胡婷钰不要再继续说下去,胡婷钰也知道适可而止,她只是提醒一下这几位夫人懂进退,凡事别做得那么绝。
无论怎么说,江绾禾都没资格坐在这桌,糕点师插画师有独立的用餐房间,按理说江绾禾也应该在那个房间里,但是她是被马夫人临时喊过来的。
江绾禾看到了马夫人正对面的“戏台子”,她知道是为她搭的,就等着她登台了。
果不其然,餐食刚上齐,马夫人就说:“请我们的画师再帮我们画一张吧,人也齐。”
胡婷钰刚想说话,江绾禾在下面按了按她的手,她明白胡婷钰没必要为了她得罪马家,她和沈毅清之间由不得她,也由不得沈毅清,她站起身上了这个戏台子。
舞蹈演员换了一波又一波,竖琴,琵琶,换着演奏,她半躬着身拿着画笔,如果不是因为许叔徽的关系,江绾禾一定会抬腿走人,但是许老太太一直待她很好,她不能让老太太丢了面子,这曲儿就算她不会唱,她也得唱下去。
胡婷钰一顿饭吃得窝心,汪雨霏也没吃几口,江绾禾整整站了两个小时,其他演员还是轮换着演出,就江绾禾从头站到尾。
“哎呀,马夫人太有福气啦,我奶奶平时都舍不得使唤她这个爱徒,都说人才得爱惜着点,咱们这圈外人还是不懂啊,让人家文物修复师在这里给咱们画肖像,人家的一张画价值千金啊,我奶奶要是知道了回去得骂我。”胡婷钰喜笑颜开的打了自己一下。
胡婷钰的话一出,马夫人有些下不来台,她知道胡婷钰的性子,从小就像男孩子一样,都说生在军人世家,教育出来的孩子也不一样,干什么都坦坦荡荡,一点儿也不拐弯抹角,这话放在别人身上不敢说的。
马夫人神色恢复正常,“请江小姐来休息一下吧,看来我得亲自向许老太太赔个不是了,别得罪了老太太。”
“哎呀,不用,我家老太太心胸很宽阔的,不会因为这个计较的,顶多骂我两句罢了,怪我没照顾好她的爱徒。”胡婷钰怎么可能吃这个亏,这个马夫人可是踩着卢家在叫嚣,就算她是为了让江绾禾难堪,她也不应该不看许叔徽的面子。
卢夫人也觉得马夫人有点儿过了,所以胡婷钰此番话,她也没阻止,只是笑着说:“我这个儿媳性子直爽,可不要生气啊。”
“怎么会,”马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江小姐来休息吧,来吃点儿东西。”
此时桌子上哪里还有什么值得吃的东西,江绾禾坐在座位上,看着满盘狼藉,默不作声,静静听着她们之间阿谀奉承。
饭后,胡婷钰让胡家的司机想送江绾禾先回去,江绾禾看到了沈毅清上飞机前发来的消息,说是晚一点儿会落地,让她在家里等他。
江绾禾在林荫小路上遇到了贺景明,他一看江绾禾像个霜打的茄子,嘴巴刻薄的问:“怎么着,被正主收拾了。”
江绾禾看了他一眼就绕路走,贺景明抓住她的手腕,“你最好赶紧知趣儿离开沈哥,要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绾禾赶紧看向四周,来来往往的服务人员都避着他们走,“这里人多,你能不能放开我说话。”
贺景明甩开她的手腕,“你知道宋沐慈怎么死的吗,说的好听了是自杀,说得难听了是被人侮辱了清白,而且不止一个。”
当年宋沐慈是芭蕾舞演员,庆功宴上有个导演说她不错,有个舞台剧她很贴合角色,叫了几个男演员女演员一起约谈剧本,宋沐慈到了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剧本,她被人安排了,是周家动的手。
那一晚不止一个人,她跑都跑不了,第二天她醒了就直接在酒店的顶层跳了下去,没有全尸。
江绾禾感觉背后泛着丝丝凉意,血液像是被凝固了,半晌都没说出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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