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永和宫出来,福晋失魂落魄,李嬷嬷担心地要命,一直紧紧地扶着福晋。
“福晋,您小心脚下。”
福晋摇摇头又点点头,一脸茫然,李嬷嬷不由一声叹息:“福晋,还有时间呢,您暂且放宽心。”
德妃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若是宋氏这一次诞下的是儿子,那就记在福晋的名下当做嫡长子抚养,这样一来四爷也算是有嫡子了。
眼瞅着别的皇子膝下都有嫡子,德妃是坐不住了,对福晋也失了耐心。
只是福晋如何愿意?
当初福晋想要抚养大格格,那是因为大格格是个闺女,又不是儿子。
宋氏的儿子要是真的作为四爷的嫡长子被记上了皇家玉牒,那就是板上钉钉再无可更改了,日后就算福晋也生下儿子,也得排在他这个嫡长子后面。
以如今天家传承的规矩,只要嫡长子没病没灾的,那世子的位分几乎是跑不了的……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宋氏的孩子做世子?
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嬷嬷,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蓦地,福晋一把攥住了李嬷嬷的手,力道大的都让李嬷嬷皱眉。
李嬷嬷忙不迭劝道:“福晋稍安勿躁,这只是德妃娘娘的意思,四爷……四爷未必就同意呢!”
“四爷一向看重福晋,对宋格格十分冷淡,自打有孕之后,四爷还没去见过宋格格呢,可见四爷不待见她,说不定连带着宋格格腹中的孩子也一并不喜呢,又怎么会捧着宋格格的孩子做嫡长子?”
“是吗?”福晋一脸茫然,“真的会这样吗?”
“福晋,说不准您的好消息就在路上了呢,一旦您有孕,德妃娘娘自是大喜,哪里还记得什么宋格格?再说了,宋格格这胎是男是女尚未可知呢!”
“对,还不知是男是女呢,”福晋松开手,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着,“是女孩,肯定是!”
福晋这副模样李嬷嬷担心极了,今天福晋受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李嬷嬷只能不住口地劝着,好在回去之后,福晋午睡醒来之后,人总算是恢复了清明。
李嬷嬷小心翼翼询问:“福晋您好些了吗?”
福晋点点头,被李嬷嬷扶了起来,靠在软枕上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碧瑶小心翼翼端着托盘进来:“福晋,坐胎药已经煎好了。”
福晋没什么反应,李嬷嬷起身接过,摆摆手让碧瑶退了下来,然后将煎好的坐胎药给福晋端了过来:“福晋,这是晌午的坐胎药,您趁热喝。”
福晋沉着脸看着面前黑乎乎的坐胎药,半晌没有反应,李嬷嬷有些诧异,福晋日日喝坐胎药从不耽搁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难道还是因为德妃娘娘的话堵心?
李嬷嬷苦口婆心劝道:“福晋,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早些怀上嫡子,要是能赶在宋格格瓜熟蒂落之前怀上的话,那就万事大吉了,德妃跟四爷难道不知嫡庶尊卑?至于旁的您不必放在心上,若是伤神伤身,搞不好还会影响您有孕呢。”
是的,只要福晋赶在宋格格生产之前有喜,德妃自然会打消把庶子记在福晋名下当作嫡长子的打算。
福晋点点头,面色凝重:“嬷嬷说的是,再没有比早些怀上嫡子更重要的了。”
话虽如此,但是福晋却没有喝那碗坐胎药,而是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从妆奁的小抽屉里面取出了一个薄薄的信封。
李嬷嬷甫一见了那信封,登时就变了脸色:“福晋,老爷之前让人传话,说是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
福晋盯着那薄薄的信封,苦涩地牵了牵唇:“怎么,嬷嬷以为如今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吗?”
李嬷嬷闻言就愣住了,嘴唇轻颤几下,似乎还想劝一劝福晋,但是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
四爷年后又恢复了从前的作息,早起去上书房,晌午去小校场练骑射功夫,晚上除了歇在前院之后,几乎都来维珍这里。
四爷其实并不是沉溺后宅的人,从前来后宅的次数并不算多,虽然宠着维珍,却也没太冷落过福晋。
但是这程子,四爷来后宅的频率明显增加,几乎都在维珍这里过夜,每一晚都把维珍折腾得筋疲力尽,有几次维珍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怎么睡着的。
跟四爷走肾是很愉快的,尤其是四爷的技术越来越好,再加上恐怖的体力,每次都能让维珍欲仙欲死,但享受的同时,维珍也渐渐生出焦虑来。
她这个月的月信推迟了。
自从穿过来之后,她的月信都一直很准时,但是眼瞅着正月都要过完了,这个月的月信却迟迟未来。
甘草最细心,头一个发现了维珍月信推迟的事儿,惊喜不已,忙得要去给维珍请太医过来诊脉,被维珍给拦住了。
“说不定过两日就来了,着急忙慌地去请太医,没的搞错了让人笑话。”维珍心里急的上火,可面儿上还不能显示出来。
“是是是,主子说的是,如今还不准呢,且再等些日子再说,”甘草回过神来,然后老神在在地叮嘱,“主子往后可得小心些,不能出门吹风受寒,也不能劳累了,主子这几日还是别做针线了,没得劳神伤身,要不奴婢扶主子去床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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