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吏部尚书与薛无影先后出声呵斥,大夏使臣谢辞毫无惧色,仍在滔滔不绝,为宁嘉笙争取时间。
他转向后方,“诸位大人,昭华公主,先帝之宠女,贤德兼备,天下皆知。如今国遭大变,公主继位,乃天经地义,民心所向。”
而后,他又看向薛无影,声色俱厉:“而你虽为皇子,然无德无能,不忠不孝,岂能担此大任?昭华公主仁德广被,天下归心,方为正统之选!”
薛无影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他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大胆谢辞,朕念尔等远来是客,以礼相待。尔等竟敢在朝堂之上,妄议皇位继承,此乃大逆不道!来人,将此狂徒拖下去,立即斩首示众!”
殿门外立即冲进来一队禁军,很快把大夏使臣所有人制住往外拖去。
进殿的所有人都被解除了武器,而且使臣队伍中基本都是文臣,他们没有反抗,只有谢辞挥开左右道:“不劳尔等动手,我自己走。”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人群,眼中闪过忧虑之色,随后,他还是被禁军制住,随众人朝殿外押去。
就在众人走到门口时,一抹刺目的亮光如闪电般闪过,押着使臣的那队禁军顷刻间失去了战斗能力倒在了地上。
大殿内有人一惊,纷纷高呼“有刺客!”“保护陛下!”也有人眼中闪过狂喜,趁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好。
薛无影从龙椅上站起来看向殿外,被数人以保护的姿态围着。
一抹高挑匀称的身影持剑逆着光步履铿锵地走近,薛无影眯起眼,渐渐看清了来者的面容。
他挥开身前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大夏那群使臣对着来人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高声呼喊:“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嘉笙微笑着颔首:“辛苦了,朕来迟了,起吧。”
殿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群人被这荒诞的一幕整懵了。
薛无影刚见宁昭还活着心生的一丝庆幸也凝固了,他看向那里,眼中一片冰冷,居高临下打破了沉默:“阿昭,你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四哥到处找你,以为你遭纪棠杀害遂杀了她为你报仇,如今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宁嘉笙抬首望去,温文有礼道:“那就多谢四哥了,待今日事毕,朕会好好答谢你的。”
薛无影眼中冷意更盛,语气加重:“宁昭!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你一女子,持剑上殿成何体统。速速退下!”
大夏使臣道:“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
此时宁国百官也纷纷反应过来了,一群老头儿摇摇欲坠,指着宁嘉笙翻来覆去念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四皇子党派则是朝外怒喝道:“拿下!把这群反贼通通拿下!”
殿外又有几队禁军冲了进来,但其中有一部分,手持武器对准了同僚,大殿内一时陷入僵持。
薛无影看着这接连的变故,心中惊疑不定,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冷声质问道:“宁昭!你是失心疯了吗?父皇殡天你在外游荡,回来也不去祭拜!你莫不是要反了不成?”
宁嘉笙持剑指向薛无影,沉声道:“我看要反的人是你吧,宁远。”
没等他反驳,宁嘉笙环视四周,倏然拔高了声音,“朕已拿下了大夏,以祭奠父皇的在天之灵。”
听她亲口所言,群臣已被震傻在了原地,一个个失神了一般地怔愣在那里。
宁嘉笙继续道:“我乃先帝亲封的昭华公主,今日来此,正为澄清是非,稳定国祚。”
薛无影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宁昭,你休要放肆!朝堂之事,岂容你一女子置喙。朕已登基,你若再敢多言,休怪朕无情!”
宁嘉笙闻言冷笑一声,目光如利剑般直指薛无影:“宁远,你故意救驾来迟,害死父皇,今日竟还有颜面立于朝堂之上?我身为宁国公主,大夏皇帝,今日便要为父皇正名,为宁国讨回公道!”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绸,高高举起,朗声道:“此乃先帝亲笔遗诏,指定我为继位之人。宁远,你还想蒙骗宁国臣民到何时?”
宁嘉笙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击打在薛无影的心上。
薛无影看着宁晖这些人眼中的疑虑,明白宁昭这分明就是冲自己而来,他不能再让宁昭说下去了。
想到此,他当机立断打个手势:
“来人!公主被妖孽附身,在此胡言乱语,把她同那群假冒使臣的狂徒一起拿下!”
这次,除开禁军,殿内顷刻间多了无数道游走于黑暗中的影子,尽数朝宁嘉笙这一群人杀去。
七杀等一众影卫也从暗处现身,紧紧地护在宁嘉笙四周。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响起一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
随着一声急促的报告在金銮殿外响起,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冲进殿内,手中高举着一份用火漆密封的信件。
这一变故使得殿内的混战一顿,双方又暂时僵持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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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跪地,双手将信件呈上,气喘吁吁地道:“启禀陛下,大夏有国书送到,是我朝使者快马加鞭送来,紧急求见。”
薛无影森冷的目光从宁嘉笙等人身上扫过,示意身旁的侍卫去接过了国书。
他打开火漆,展开国书,仔细阅读起来。随着他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扫过,薛无影手上的力度已快要撕碎了这封国书。
宁嘉笙可不管薛无影眼中那如有实质的怒火,直接清楚大声地说出了国书上的内容:
“昔日,大夏前皇与纪渊暗中勾结,谋夺大位,致使楚王罹难。”
“数月前,二人再谋边疆,欲为纪渊反叛绸缪。纪渊承诺,若反叛得逞,必当厚报夏帝,分土裂疆,共享天下荣华。”
宁嘉笙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变得格外冷漠,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寒芒,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
她冰冷的目光直视薛无影,仿佛要将对方看穿,接着说道:“而你,明知纪渊的打算,回京之时却故意杀害纪棠煽风点火,坐看纪渊害死父皇坐收渔利之利。”
“似你这等不忠不孝之徒,有何颜面做宁国之主?”
两人眼神相撞,薛无影眼中凶光毕露,满脸狰狞下令:“杀了她!杀了宁昭!”他要亲眼看着宁昭被乱刀砍死。
可预想中的血花没有出现,薛无影话落,大殿各处再次出现数人,每人目标明确,很快把那群影子给一击毙命。
接着,大殿内突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这些人以及数十名官员和各国使臣,有无数人瞬间朝着宁嘉笙方向单膝跪下,齐声高呼:“臣等愿誓死效忠昭华殿下!”
声如洪钟,在大殿内久久回荡。
宁嘉笙看着薛无影,平静开口:“今日,我便要为国除害,重整朝纲。”
旋即话锋一转,“杀!”
言罢,宁嘉笙挥手示意,随她而来的高手们迅速行动,将薛无影团团围住,把他身边那群护卫就地斩杀。
其余四皇子党派被押解下去,薛无影被卸去了战斗力,强制他在此地看着宁嘉笙继续进行大典。
宁嘉笙缓缓坐在龙椅上,底下众人重新进行一轮朝拜。
受朝仪式完成,接着,谢辞从七杀手中接过了早已备好的圣旨,上前一步朗声开口,宣读即位诏书。
薛无影见状,方知大势已去,面色阴翳,目光沉沉看着上首。
谢辞念完,宁嘉笙似有所感抬头,四周的景象正在缓慢变淡。
还剩最后一道仪式,众人随新皇转到殿外,内侍捧着玉玺奉上,宁嘉笙接过,一步步登上祭坛,周围的景象变化愈发迅速,待走至顶端,已能依稀见到秘境之内的景色。
宁嘉笙面色无波有条有理做完受玺仪式,回宫更衣之时,薛无影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了进来。
“宁昭,本公子一定会让你悔不当初。”
宁嘉笙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恍若未闻。
薛无影还想再放狠话,突然被剑光刺了下眼,然后就感觉身下和心口一阵剧痛传来,失去意识前,薛无影最后听到的是:“你再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我就挖你眼珠子。”
与此同时,幻境解除,宁嘉笙正站在一片荒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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