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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变故
    全家都被土匪砍死了?

    山桃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好像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她上辈子忙着赚钱呢,谁家死了人,跟她赚钱没关系,她就没放在心上。

    这会儿记不太清也很正常。

    贾老太就叹口气:“你爹娘咋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有用的东西不记,专门记些没用的。”

    山桃很无奈,谁家死了人,怎么死的,这东西有用吗?她记这个干嘛?

    “他们一家子死得蹊跷,赤脚大夫老两口,儿子儿媳加上四个小孙子,都没了,最小的那个还在吃奶呢,我去瞧过,死得可惨了。”

    是挺惨,这土匪可真不是人,连个吃奶的孩子都不放过。

    “奶,这事报官了吗?”

    “怎么没报,可官府查了几日就不查了,就说是土匪,也没说是哪里来的土匪,所以我才寻思着,明日叫你赵五叔去青山寨,找他们村长说一声,这些日子提高些警惕,看见有生面孔进村,就多多注意一些,他们村在山里头,更容易招土匪。”

    山桃困意全无。

    土匪一般都是拦路劫道,非是荒年,他们不会闯进村里杀人放火。

    一旦进了村,他们会将整个村子洗劫一空,绝不会只挑一家下手。

    这哪里是土匪啊,这分明是寻仇的上门了。

    一个赤脚大夫能和什么人有仇?

    山桃想不通。

    她家里藏了一个琇莹,需要时时对生人防备,有个风吹草动,山桃就容易想到自家。

    “奶,我可真怕啊。”

    重生后,山桃头一次对贾老太袒露心声。

    贾老太拍了拍山桃的手:“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挡着呢,桃儿啊,你还记得奶给你的那块玉蝉吗?真要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就拿着那块玉蝉去老君庙,把它压在老君像跟前。”

    山桃正惴惴不安呢,被她奶一句话又给冲淡了惧意。

    贾老太总喜欢说些神神道道的事,什么玉蝉什么老君庙,咋的,她带着玉蝉供奉在老君像跟前,黄大仙就能显灵保护她吗?

    她才不信呢。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神仙也未必能靠得住。

    只有靠自已,才会万事不慌。

    这一晚,山桃睡得特别不踏实,一闭上眼,不是梦见浑身是血的孙时安,就是梦见岑大郎把琇莹给拐跑了,天刚放光,贾老太还在打呼噜,山桃就起来了。

    赵五婶早就把饭烧上了,她笑吟吟地问山桃,咋不多睡一会儿。

    “我睡不着,婶儿,我先回家看一眼。”

    山桃先是绕道去了土地庙,岑大郎已经醒了,不管看守他的人问啥,他都一句话不说,直到看到山桃,岑大郎才大喊大叫。

    “孙家嫂嫂快救我!这些人不讲道理,竟然把我绑了起来,还说要送我去官府!”

    “我只是想要找我妹妹,可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孙家嫂嫂,你快帮我求求情,我只想去找我家阿宝呀!”

    山桃不为所动。

    她蹙着眉上前,检查了捆住岑大郎的绳索,确定很结实,才冷冷地问岑大郎:“你为什么要砍伤你自已?说,你潜进我们村子里,到底想干啥?”

    岑大郎盯着山桃那张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没想到你们这群贱民竟然识破了我的计谋。”

    果然是个骗子!

    几个村民都围了过来,一人直接给了岑大郎一巴掌:“说!你是不是土匪来我们村踩点的?如今天下太平,你们这群土匪竟然还敢进村,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这个人的手劲儿特别大,一巴掌下去,岑大郎的脸颊上就出现了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你找死!”

    岑大郎双眼爆红,与方才的温和模样相去甚远。

    他大喝一声,竟然生生地折断用来绑住他的柱子,身上的绳索也跟着松落。

    得亏赵五叔心思缜密,先是将岑大郎捆得跟个粽子一样,又把他给绑在了土地庙的柱子上,等于是绑了两道,这才不至于叫岑大郎完全脱了束缚。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眨眼之间。

    等山桃反应过来,岑大郎已经冲着方才打他的那个人撞了过去。

    “快闪开!”

    山桃尖叫一声,那人反应倒也快,但仍旧躲避不及,被岑大郎一头撞倒,方才打岑大郎的那只手,竟被岑大郎硬生生地撞断了。

    “啊!”

    惨叫划破寂静的小山村。

    几人被惨叫声惊醒,连忙去捉岑大郎。

    可岑大郎虽然被绑得跟粽子一样,却仍旧身手灵活,且他神情极其凶狠,恰如山间猛兽,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

    “一群蝼蚁!待我脱身,我捏死你们就跟捏死蝼蚁一样简单!”

    岑大郎狂笑数声,忽地扭头瞪住山桃:“贱妇!说,裴阿宝是不是在你家中!”

    裴阿宝?裴!

    裴是国姓!

    琇莹的养父养母真的是燕王夫妇!

    山桃心中震惊,但面上仍旧强作镇定:“什么裴阿宝,我不认识,岑相公,你莫要胡乱攀扯,我们已经知道你就是土匪,你若是好生待着,等官府的人到了,兴许我们还能给你说说情……”

    “说个屁!”

    那手腕折断了的人捂着伤处,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他朝着岑大郎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骂着岑大郎的祖宗十八辈。

    “他娘的臭土匪!把老子的手腕都给折断了!你他娘的等着!老子这就去叫我家的兄弟们,等我家兄弟们都到了,非得一人一脚,把你活生生地给踹死!”

    这人是清河村的大族,家中族兄弟就有二三十,一人一脚,的确能将岑大郎给踹死。

    可山桃却瞧着岑大郎的神色近似疯狂,这人对岑大郎的辱骂威胁,不仅没有叫岑大郎害怕,反而叫岑大郎更加兴奋了。

    山桃便暗叫不妙,开口提醒那人:“叔,你少说两句吧,赵五叔一会儿就过来了,咱们等着赵五叔带人来,先把他绑起来再说。”

    岑大郎被绑成了粽子,尚且还能将人的手腕给折断,山桃真怕这个人再刺激岑大郎,叫岑大郎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

    可已经晚了。

    山桃还没说完话,岑大郎就狂叫着朝那人奔过去,他身上的绳子不知道何时,竟然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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