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你走吧,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劝劝陈浩,林婉婷肚子里好歹怀着他的孩子。”
我将门推开,侧身看着她。
陈老太太一听,竟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孩子生下来再说吧,谁知道会怎么样。”
我心生狐疑,她却话锋一转:
“你别管什么孩子,只要你答应不跟小浩离婚,乖乖回到他身边,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另外给你父母在京市买一套房子,你弟的工作也给他安排妥当,保证让你无后顾之忧,什么都不用愁。”
她微扬下巴,一副给了我天大恩赐的模样,不禁让我笑出声:
“老太太,我应该向您感恩戴德吗?毕竟您以前嫌我生不了孩子,恨不得马上把我扫地出门,现在这待遇,还真让我诚惶诚恐啊。”
看着她脸色顿变,我故作深沉道:
“不过老太太,林小姐家世好,又怀了你们陈家盼了这么久的孩子,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逼着陈浩和我离婚,好尽快娶林小姐进门呢。”
陈老太太眉眼沉得厉害,竟一声不吭。
“再拖下去,林小姐的肚子就遮不住了,我想,林家的人应该不会想看到她未婚生子吧?”
这一点也是我突然间想到的,除了起诉离婚,让林家人给陈家施压,不也能逼着陈浩跟我离婚吗?
等陈老太太气呼呼的背影消失在花店门口,我才呼出一口郁气,面对陈家人,真的是心累。
这次在我这碰了一鼻子灰,我估摸着应该不会再来了。
没一会儿,今天的花材送了过来,我忙着处理鲜花,便将这些糟心事统统抛之脑后。
等我直起酸疼的腰,伸伸筋骨时,已经十点多了,看着满屋等着我要干的活儿,不禁头疼。
再招不到人,我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
坐下歇口气,顺便给沈曦阳打了通电话,让他去帮我把车开回来。
他原本生硬的说话语气,一听这话便爽快地答应了,二十分钟后就跑来找我拿车钥匙。
我叮嘱他:“你慢点开,不要急,别刮了蹭了,让我卖不到好价钱。”
他拿了驾照还没开几回车,也就勉强能上路,不交代他,真怕他得意忘形了。
他身体顿住,睁大眼:“什么意思?你要卖车?”
“嗯。”
我扫他一眼,拿起两个空花瓶去清洗,“饭都吃不起了,留着车还有什么用?”
想到他还一直跟某人称兄道弟的,连带看他也更加不顺眼。
“怎么会?”
沈曦阳环视花店一周,纳闷问我:“最近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欠了一屁股债,好什么好?”
我瞪了他一眼,“赶紧去,别废话了,先把车开回花店。”
从陈浩那房子搬出来时,我只带走了车钥匙,因为发烧身体软就没把车开走,一直停在小区停车场。
后来又崴了脚踝,更是开不了车,就一直放着了。
沈曦阳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扭头就去办事。
等他开回车,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给你点了外卖,快去吃吧。”
接过他递来的车钥匙,指了指里边休息区小茶几上的饭盒。
“不吃了,录音笔修好了,我去给你拿回来。”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绷着脸俯视我一眼,不等我反应便大步走了。
我愣在原地,好气又好笑,气性还挺大的。
说到录音笔,便不可避免地想到某人以及昨晚的事,脸色淡了下来。
既然车开回来了,我也不耽搁,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当初买车的销售,咨询卖车的事。
一听我要卖车,对方就说我这车不保值,卖不了几万块钱,让我再考虑几天,如果确定想卖,他再帮我留意买家。
我不懂车的行情,听到只能卖几万时犹豫了,便顺着他的话道了声谢,算是结束了话题。
算了下手上的存款,还差五万才够给霍炎宸昨晚的饭钱。
叹了口气,又打了通电话给我妈,一听我要找她拿五万,她差点没跳起来: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你手上不是有钱吗?”
我没跟她多说,只说道:
“我那点钱哪够?给沈曦阳请律师打官司追回那五百万,难道不用给律师费吗?京市最好的律师,你以为很便宜吗?”
“再说,我还得跟陈浩打离婚官司,也需要一大笔钱。”
“离婚官司?”
话音落下,就听她惊呼一声,“那陈浩不是已经醒了吗,不是直接办手续就行了?”
我嗯了声:“情况有点复杂,等我办妥再告诉你跟爸。”
她还想问什么,我赶紧打住话题:“就这样了,店里要忙了,你记得赶紧给我转钱过来。”
正要挂机,就听她反应过来叫喊道:
“我哪有钱啊。”
“那就拿你儿子去抵账吧。”
我反应也快,说完便挂了机。
跟陆春梅开这个口,也是因为知道她手上能拿出这笔钱。
果然不到十分钟,我卡上便多了五万,还有她发来的一条信息。
【你弟拿500万跟人创业的事,你爸一直不知道,你别说漏嘴了,拿了钱就赶紧把你弟的事办妥啊。】
我扯了扯唇角,只要涉及沈曦阳,哪怕是割她的肉,她都半点不带犹豫的。
这也是我临时改口的原因,要是我找她借,她顶多把大舅还的那两万块给我,哪会像现在这般干脆。
沈曦阳是下午五点多把录音笔送过来的,那张脸比走之前绷得更紧。
把录音笔往我工作台上一放,瞪着我:
“现在你满意了,宸哥说以后不带我耍了。”
我下意识蹙眉:“他怎么说的?”
沈曦阳胸膛起伏,盯着我,嗓音沉沉:“他说我们不同圈层,朋友做不长久,还是少来往得好。”
我目光怔住,明白过来,这是霍炎宸把我说给他的话还给我弟呢。
心头顿恼,一码归一码,他何必把气撒在我弟身上。
“他还说,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沈曦阳紧咬牙根,又突然来了一句,我脑子一懵,只觉脸皮都僵住了。
随即心底恼意更浓。
这人就是存心挑拨我和沈曦阳的关系,心眼儿怎么就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