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疑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快速朝我后背挥过来,心头一跳,下意识回头……
“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随着一声尖锐的咒骂,迎面一根黑色拐杖兜头朝我砸下来。
我瞳孔微缩,完全避之不及,可千钧一发之际,手腕一紧,身体被人猛地扯开,护在怀里。
"砰
"的一声,陈老太太的拐杖狠狠砸到霍炎宸护住我头的那只胳膊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和陈家婆媳俩都怔住了。
尤其是陈老太太,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瞪着霍炎宸。
却不想,霍炎宸凌厉的眉眼朝她一扫,大手直接将她手上的拐杖夺了过来,用力往地上一扔。
清脆的落地声回弹了好几下,也惊醒了陈老太太:
“好你个沈曦月,这才几天,你竟然就背着小浩找野男人,果然天生就是个贱蹄子!不知廉耻的贱人!小浩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贱货!”
一声声辱骂入耳,我只觉身体血气翻涌,一张脸涨得通红,从霍炎宸身前退开,微颤的手紧握成拳。
“老太太,年纪大了,还是积点口德。你孙子还在楼上病床躺着,我不介意把你也送上去陪他。”
就在我准备怼回去时,却听霍炎宸冰冷肃穆的嗓音骤然响起。
陈老太太老脸一僵,表情瑟缩了下,嘴张了又张,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被霍炎宸明晃晃的威胁吓到了。
看着她欺软怕硬的模样,我唇边扯起一抹讽刺。
这时,陈母上前扶住陈老太太,冷着脸扫了眼我和霍炎宸:
“曦月,听刘耀说,小浩是在你店里被个男人打了,应该就是这位了吧,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你们把我儿子打成重度昏迷?”
她语气不断加重,声音又冷了几分,
“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们陈家一定会追责到底,你们一个也别想跑,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阿姨,您放心,我不会因为狗咬了我一口,我就去咬回狗,这种恶心的事我还做不出来,我们行得正、坐得正,问心无愧,遭报应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头上。”
“反倒是您儿子,不做个人,您还是操心他会不会遭报应吧。”
我气极反笑。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陈浩撞破了我和霍炎宸的
"奸情
",所以我们才对他
"灭口
"吗。
说完,我也懒得再看陈家两个女人什么反应,拉起霍炎宸胳膊就走。
等出了医院大门,我才松开他,吸了一口气,压下微喘的呼吸,抬头:
“抱歉啊,我这些破事也把你连累了。”
男人面上神情莫明,一双桃花眼幽深难测,没出声。
我微避开他视线,看向他被陈老太打到的手臂,语气复杂:
“你胳膊……正好在医院,去找医生擦点药吧。”
陈老太那一棍正好打在他右胳膊肘上,一道红痕又粗又肿,在冷白肤色上显得异常刺眼。
刚好是个关节处,也不知道伤到骨头没有。
“不用,没什么问题。”
霍炎宸顺着我的视线抬起胳膊,动了动,证明他确实一点问题没有。
我不好再劝,想着跟他各回各家,可又不知如何开这个口,却听他又道:“走吧。”
说着话,他长腿已经迈出,见我犹豫着顿在原地,脸上浮起一丝讽意:
“沈曦月,你挺会过河拆桥的,现在下午两点,你不饿吗?”
我耳根微红,自己表现的就那么明显吗。
“我请你吃饭吧。”
我原想既然饿了,就在附近随便找家吃饭的地儿,他却开车绕了一圈,带我去了胡同里一家私房菜馆。
显然是经常去的,店员对他热情又熟稔,嘴里霍少爷叫个不停。
见到我,眼里也是满满的好奇打量。
进了包厢,店员自觉退下后,我暗自舒了一口气。
经过陈家婆媳俩那场闹剧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和霍炎宸走在一起,是有些容易让人误会。
在她们眼里我仍是已婚身份,身边却突然间冒出个年轻男人,而这个男人还在危急时刻,为了救我硬生生挨了一棍,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半分干系的。
虽说我跟他坦坦荡荡,但架不住别人会胡乱猜测,就如同刚才那些店员,见到霍炎宸带我进店,就难免会好奇起我们的关系。
没有恶意的还好,万一再碰上陈家婆媳俩,我婚内出轨找男人的罪名就被她们传得沸沸扬扬了。
所以我想着,以后最好还是跟他保持适当距离,其实本身也没有什么交集,但似乎每次都那么凑巧碰上。
这时,男人修长手指将一碟小点心放到我面前,低磁嗓音很放松:
“先垫垫肚子,这里的小米糕味道还不错。”
看了眼瓷碟里金黄软弹的糕点,我轻声道:“……谢谢。”
既然开了声,我索性继续说:“今天的事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正好过来,恐怕今天躺在医院的人就是我了。”
那是陈浩第一次对我动手,也是那一刻,我才彻底看清掩在他温柔面容下的暴力倾向。
男人没出声,只眼睫低垂,随意转动着两指间的白瓷茶杯。
“好像几次都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你帮忙,甚至还介绍了陆律师给我打官司,真的很感谢你。”
“其实我也想过,你应该是想还我人情,上次我把你从水里救起来,还丢了结婚戒指,我没想到你会一直放在心上,说实话,你对我的帮助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今天这顿饭就当是我的一点小谢礼。”
憋着一口气说完,我心头瞬间放松,看向霍炎宸。
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哪知他仍一声不吭,良久后才轻撩眼皮,偏头注视我,眼底溢出的一丝嘲讽,让我面上一阵燥热。
我手指不自觉蜷紧,就听他暗讽道:“话都让你说完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怔忡之际,他从裤兜里掏出个精致小盒子,推到我桌前,语气极淡:“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