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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跟徐雲闊打完電話, 聞雨落也走出了臨瑞大樓,一出大樓,一股熱風撲面而來, 外面很悶熱, 沒有公司裏涼快。
這樣的夏天沒有人喜歡待在外面,都想待在室內吹空調。
聞雨落思考了下,有點想去吃幾天前跟徐雲闊去吃過的那家新疆炒米粉。
那是她第一次吃新疆炒米粉,以前沒有嘗試過, 因為在網上刷到的時候, 看着都挺辣的,但是那天跟着徐雲闊去嘗試了,他們點的微辣, 雖然微辣對他們來說也比較辣, 但是吃下來味道很不錯。
那家店并不在寫字樓裏,而是在對面那條街的一個巷子裏,聞雨落便朝斑馬線那走。
路邊忽駛來一輛白色奔馳,在她身旁停了下來,鳴了兩聲笛,聞雨落下意識轉過頭,白色奔馳的車窗降下。
駕駛位上坐着的人是闫諸。
闫諸朝她揚了下眉, 問她:“去哪兒?”
聞雨落看了看他, 回道:“去吃飯。”
“一個人?”闫諸問。
這個問題聞雨落沒回了, 直接問道:“闫總有什麽事嗎?”
闫諸沒回答她,停下了車, 從駕駛位下來, 他的着裝看着很不像一個總裁和領導,因為除了面試那天他身着板正的西裝, 其他時間聞雨落在公司遇上他,闫諸穿的都挺随意的,衣着比較潮,最近還将頭發染成了藍色,左耳戴着藍色耳釘,他今天身穿黑色T恤,等人走近,聞雨落瞥見他左邊手臂上那串紋身。
是一句英文:
Blong to wave……
那次去闫諸辦公室送文件還被安排了一個活的時候,聞雨落就發現的。
他手臂這串英文,很符合他風流的人設。
“覺不覺得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下車後的闫諸,問了她一個很主觀的問題。
“還好吧。”聞雨落回:“跟往常一樣的熱,沒有什麽不同。”
“我覺得不錯。”闫諸道。
“……”
“闫總是專程下車來跟我讨論天氣的嗎?”聞雨落說。
“自然不是,”闫諸看着她,面前的小姑娘當真是有一種勁,想讓人将她制服的勁,喉間癢了一下,說道:“我下車來,是想請你一起吃個飯的,賞臉嗎?”
徐雲闊出差去了,在公司裏聞雨落就将頭發紮了起來,光潔白皙的天鵝頸露在外面,純黑色的馬尾辮在熱風裏輕輕晃動,她五官太過豔麗,眉眼間又有一股銳利和清冷,面頰水嫩透白。
她擡起視線來看他,說道:“不必了闫總,闫總應該不缺女孩子一起吃飯。”
聞雨落能看出闫諸的心思,她雖然年紀小,但是也成年了,而且從小招惹她的男生不少,這幾天,在微信上,闫諸也給她發過那種暧昧的信息,只不過她沒有理會罷了。
闫諸看着她,“給我一個拒絕我的理由。”
聞雨落回得直接,說道:“闫總,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闫諸笑了下,道:“我知道,這沒關系,有男朋友的女生我一樣感興趣。”
聞雨落有男朋友的事情,大概他們公司不少人都知道,這小姑娘進到公司後,因為漂亮的臉加上工作又很努力上進,引起的關注挺多的,私下裏聊她的人不少,說她男朋友天天早上都送她來公司上班,這他還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麽。
“……”
聞雨落沉默,竟然不知道怎麽接那話。
闫諸真的什麽花都想采,而最近盯上了她。
見她不搭話,闫諸靠近一步,看着聞雨落道:“‘’撬牆角‘’這個詞兒,聽說過沒?”
“……”
聞雨落并不想得罪他,但也知道要明确拒絕對方才能斷了對方的心思,斟酌了下,說道:“闫總,你長得挺帥的,也很有能力,但是就算我沒有男朋友,你也不符合我的擇偶标準,我們年紀相差得也很大,如果闫總是一個好人,還請保持體面。”
“……”
這小姑娘嘴巴還挺伶俐,先把他誇一頓,又将他諷刺了一頓。
怎麽,是在嫌棄他?
闫諸蹙了下眉,“覺得我不是一個好人?”
聞雨落回得直接,“在男女關系上不是。”
這話說的其實沒什麽錯,這一點闫諸從不否認。
不過這一刻,他竟然并不想在這個小姑娘眼裏是這樣一個形象。
可是他常年都是這個形象。
“你還挺犀利的,我喜歡你這種犀利。”闫諸手伸進褲兜裏,摩挲了一下裝在裏面的打火機。
現在突然很想抽根煙。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聞雨落捏了下手裏的包,說道:“沒其他重要事情的話,闫總,我先走了,”
還撒了一個小謊。
“我男朋友在等着我去找他吃飯。”
闫諸視線在她清冷堅決的漂亮臉上轉了一圈,感覺這會兒根本攻不下她,心頭有點煩躁起來,淡淡應:“行,你去吧。”
聞雨落點了下頭,提着包轉身走了。
她腳步放得稍快,似乎怕他追上去一樣。
“……”
闫諸沉默回到車上,将煙和打火機都摸出來。
很快燃起一道火星子。
*
【到吃飯的地方沒,吃什麽?告訴我寶寶。】
聞雨落剛走到那家新疆炒米粉店的門口,收到徐雲闊發來的微信。
他問完她,發了一個小視頻過來,告訴她他到酒會上了。
徐雲闊這一點真的很讓人有安全感,就是不管再忙,都會抽時間告訴她他在做什麽。
時時會向她報備行程。
其他人的男朋友應該做不到這個份上。
聞雨落彎了下唇,邊走進店裏,邊握着手機也給徐雲闊錄了一個小視頻發過去。
【我剛到,來吃那天跟你一起吃的這家新疆炒米粉。】
老公:【不怕辣啊,那天你不是被辣得肚子疼。】
聞雨落打字:【可是好吃,我等會讓老板盡量少放點辣椒。】
不過辣椒放少了可能就沒那麽好吃了,因為這個炒米粉就香在她那個辣醬上,那天她和徐雲闊看見還有人點特辣的,碗裏通紅,每根米粉似乎都裹滿了紅亮的辣醬,看着很有食欲又很吓人。
老公:【行,那快去吃。】
老公:【親我一下寶寶。】
徐雲闊經常這樣,在微信裏聊天也很膩歪,聞雨落發了一個親親的表情過去。
聞雨落到櫃臺那裏點完餐後,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沒想到剛坐下不久,看見了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讓她既陌生又熟悉。
好久沒見了,臉上的神情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變幻。
是寧明決。
那次見面,她拒絕過他之後,只是她生日那天,他讓寧明睿送來了生日禮物,後面沒有多糾纏她,只是偶爾會給她發短信。
她一條都沒有回過。
這期間,徐雲闊跟寧明睿有往來,寧明睿告訴徐雲闊寧明決生了一場大病,基本上每天都沒出門,在家裏修養。
所以這會在這店裏看見對方,聞雨落第一個反應是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并且這樣的小店,跟寧明決高端的身份很不搭。
不明白他怎麽也到這樣的小店來吃飯。
陪着他一道的還有時常跟在他身邊的李賢源。
“好巧呀聞小姐,你也來這家店裏吃東西呀?”李賢源聲音熱情,似乎看見聞雨落很興奮,打招呼道。
寧明決視線也投在聞雨落身上。
聞雨落有點尴尬,如果是以前,她臉色不會好看,或者并不想理會他們,但是現在很多事情都看淡了,在徐雲闊的寵愛和呵護下,她的心好像也沒那麽硬了,淡淡“嗯”了聲,說道:“這家店味道還可以。”
“是呀是呀,我也覺得呢。”其實李賢源根本沒吃過這家店,今天是頭一次來,是陪着寧明決來的。
他們在路上看見的聞雨落,見她往巷子裏走,便一道跟來了。
說來也确實是巧,這段時間寧明決都在家中養病,之前家裏發生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了,饒是經歷過這麽多,那樣的真相也不是這個狠辣之人輕易能承受的,今天他大病初愈,想去一趟公司,沒想到會在路上看見聞雨落。
這或許是上天給這對父女安排的緣分。
聞雨落沒有接話了,也沒有跟李賢源多聊的意思,從兜裏摸出手機裝作有人給她發信息要回信息。
李賢源不好去找她說什麽了,對寧明決道:“寧總,那兒有位置,我們坐那吧。”
寧明決收回看聞雨落的視線,阖了下首,朝他說的那張桌子走過去。
眉頭蹙了起來,渾身的不自在,因為他有潔癖,很不能接受這種小店裏的環境,如果不是因為聞雨落,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這種小店。
“再擦一擦。”寧明決眉頭沒松開,淡淡道。
“行嘞寧總。”李賢源重新抽了幾張紙出來,将他要坐的那張椅子和面前的桌子又擦了擦,其實這已經是第三遍擦拭了。
櫃臺裏收銀的店員看過來好幾眼,想喊他們不要浪費紙,又沒好脫出口,因為很趕客。
“……”
聞雨落坐在不遠處,也将這一幕收在眼底,很想吐槽寧明決。
既然嫌棄這裏,幹嘛還要來這裏吃飯。
自讨沒趣嗎?
她沒再看了,收回了視線,刷着手機等待自己的餐做好。
過了一會,聽見店內響起她的餐號報送,聞雨落起身走過去拿餐。
端着餐往座位返回的時候,發覺李賢源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還對她笑了一下,像是在打招呼,聞雨落覺得很別扭,只是微扯了下唇,算做不失禮貌的回應,之後端着餐回到座位,坐下拆開筷子。
寧明決此前也沒有吃過新疆炒米粉,今天是第一次嘗試,他和李賢源的餐還沒做好,餘光裏注意到那邊,小姑娘埋頭認真嗦起粉來。
她看起來吃得很香,同時周身因為他的出現豎起的冷淡屏障沒有消除,即便她不發一言,只沉默吃飯,隔着一段距離,他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疏離和冷漠。
這些都是他在她身上施加過的。
寧明決突然想起那次跟徐雲闊單獨見面,徐雲闊跟他聊的那些內容。
加上這陣子在家裏養病,他思考了很多。
現在已經能理解小姑娘這種對他産生的情緒了……
蹙着的眉松開了一些。
等到李賢源将他那碗做好的新疆炒米粉拿到了送過來,眉頭又蹙起來。
“這麽辣怎麽吃?”寧明決看着面前這一碗紅唧唧的炒米粉,根本下不去口。
李賢源道:“确實有點辣哈,我點的中辣寧總,早知道應該點微辣的,聞小姐點的好像就是微辣,看着還可以,不然我重新給你點一碗?”
寧明決淡淡應:“嗯。”
李賢源那碗是一塊做好的,他之前吃過新疆炒米粉,味道挺不錯的,而且他老婆是川城人,經常做辣味的菜,他根本不怕辣,兩碗都是中辣,不然他都可以跟寧明決換,就先吃了起來。
寧明決餓着肚子等待,看見李賢源吃那麽香,蹙了下眉,拿起筷子,準備嘗試一下。
結果只吃了一口,他就被辣得咳嗽起來。
“……”
這個動靜有些大,聞雨落轉頭看過去,看見寧明決臉都嗆紅了,有些無語。
這個人,是不是把腦子病糊塗了,吃不了辣還要點中辣,不喜歡這裏的環境還要來這裏。
聞雨落沒去管他,埋頭繼續吃東西。
想快點吃完了離開這家店。
卻沒想到寧明決一直咳得停不下,好像被嗆得很厲害,他的咳嗽都引起了店裏老板的注意。
怕把他嗆出什麽問題來,到時候影響店裏做生意,店老板從櫃臺後面走出來,對寧明決和李賢源詢問道:“沒事吧?怎麽咳這麽嚴重?”
李賢源道:“你家這個炒米粉太辣了,他好像嗆到支氣管了。”
“……”
“中辣還好吧……”店老板說道,額頭都冒汗了,因為寧明決還在咳,咳得臉慘白慘白的,并且呼吸都有點不暢起來,慌忙思考了下,說道:“這,要不要送他去醫院?”
真咳出什麽問題來事就大了,店老板不想惹上大麻煩。
寧明決擺擺手,可是臉慘白得厲害,他突然咳出了血出來,把李賢源和店老板都吓了一跳,李賢源急忙掏出手機叫了救護車。
“……”
沒想到事态會發展到這麽嚴重,聞雨落沒再做旁觀者了,落下筷子,提上包走過去。
她走過來了,好像寧明決才好了一點,但是說不出話來,只是眼睛蹬得大大的,手抓住她的衣擺。
聞雨落蹙起眉,考慮到他現在狀況有點危險,沒掙脫開他的手,視線打量了下他那張臉。
近距離看他,聞雨落發覺寧明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以前覺得他保養得還挺好的,渾身的貴氣和高傲,充滿距離感。
也許是那場大病讓他變老了。
救護車到的時候,李賢源請求聞雨落,“聞小姐,你跟着一塊吧,寧總肯定希望你跟着一塊,算我求你了聞小姐。”
聞雨落猶豫之下,沒狠下心拒絕,救人要緊,她讨厭寧明決,但對要他的性命沒興趣,點頭答應了,跟着一道坐上救護車。
救護車是她人生第三次坐了,第一次坐是聞秀竹半夜吐得厲害,她和外婆沒有辦法,給她吃了藥,一點作用都沒有,只能喊了救護車,可是聞秀竹沒撐到醫院,死在了救護車上,她沒什麽大病,但是經常熬通宵喝酒,那晚上也是跟狐朋狗友喝酒,喝到大半夜,回到後就一直吐,吐得臉都脫相了。
那晚死于胃部急性痙攣。
第二次坐救護車是外婆發病,是下午她從學校放學回來,看見外婆倒在沙發上臉很蒼白,跟現在的寧明決很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只是看着她,她急忙之下喊了救護車。
到醫院後外婆倒是被救下來了,但是三個月後死于腦梗發作。
回想到這兩次經歷,聞雨落眉頭皺得深了些,視線投到躺在救護床上正戴着氧氣罩的寧明決。
寧明決雙眼也在看她,對上視線的剎那,聞雨落掐了下指尖。
她擔心他做什麽。
他的死活,跟她無關。
救護車終于開到醫院了,寧明決被急診部的醫護人員擡下了救護車,送進急救室裏。
聞雨落跟着李賢源在外面等待。
走廊安靜,外面天黑了下來,這個點急診部人挺多的,醫院好像什麽時候人都很多,每次來到這裏,都會覺得無痛無災,身體健健康康,哪怕潦倒貧窮,落魄不濟,已經是一種很大的幸運。
李賢源想了下,主動跟聞雨落開口說話道:“聞小姐,我們寧總他,養病的這段時間,其實一直在反思自己。”
“不管怎麽說,寧總賦予了你生命,我覺得哈,聞小姐你跟寧總的關系應該緩和緩和了。”
聞雨落看了他一眼,說道:“李叔叔,寧明決平時作為上司,應該不經常給你好臉色看吧?要求也很多,你還能做到幫他說話?”
“我是他的助理,承受他的臉色和要求,那是應該的啊,而且寧總給我開的薪水很高,我是很樂意為他服務的。”李賢源道。
“……”
聞雨落沒再說什麽了。
比較擔心寧明決的狀況,李賢源也沒找聞雨落說什麽了。
也不知道找什麽說了,因為這對父女的心結不是一兩天了,而是十幾年。
不是他一個助理說兩句話就能化解的。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急診室有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對聞雨落和李賢源說道:“病人情況脫離危險了,需要留院觀察靜養,你們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吧。”
“好的!這就去。”李賢源應。
“誰是聞雨落?”那位醫生問。
“我是。”聞雨落回。
醫生看向她,說道:“那等會兒你去見一下病人,他剛能說話,就提出想見你。”
“……”
*
猶豫之下,聞雨落還是去見了。
寧明決被護士推進急診室的一個單人病房,李賢源去辦理住院手續還沒回來,聞雨落跟在後面一同進到病房裏。
即便對方是個陌生人,出于善意,聞雨落也會搭把手,到病房後,寧明決被轉移到病床上的時候,她伸手幫着護士扶了下他,并沒有只冷漠杵在一旁。
這讓寧明決眼底有了光彩,緊繃的眉尾産生一絲松弛。
“小落,謝謝你。”寧明決開口道。
他現在真的好虛弱,還特別老,聞雨落一點都不習慣,還是習慣從前那個清冷尊貴的他,回道:“不用。”
本來想說“不需要”的,還是改成了語氣沒那麽冰冷的“不用”。
護士們給寧明決打了吊瓶,并且把氧氣罩給他重新戴上,之後離開。
等護士們都出去了,寧明決手摸到臉上,似乎想把氧氣罩摘下來,聞雨落攔住他:“你做什麽?你得戴着。”
“說兩句話。”聲音通過氧氣罩發出來,很嘶啞。
聞雨落蹙了下眉,只能幫他揭開,“你快說。”
寧明決問:“生日禮物,”
他說道:“爸爸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你喜歡嗎?”
“……”
*
嗡嗡,聞雨落回到雅竹小區那套公寓的時候,徐雲闊的微信電話打進了手機。
她剛進到家門,在換鞋。
蹬掉帆布鞋,腳伸進淺藍色涼拖裏,聞雨落将視頻接起來。
徐雲闊似乎還在酒會上,周圍聲音微微嘈雜,他尋了一個角落給她打的視頻。
視頻裏,男人身穿黑色襯衫,戴着灰色領帶,劍眉星目,身上的英氣重,對她問:“到家了沒寶寶?”
聞雨落擡起手機,讓鏡頭掃了一下家裏客廳,回道:“到了。”
看她站在玄關那裏,徐雲闊問:“剛到?”
“嗯。”
“行,我這還沒結束,你到家了就行。”徐雲闊聲音低沉。
聞雨落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家,所以打個視頻電話來确認,對視頻裏點點頭,說道:“你多久結束呀?”
“還有兩個小時寶寶。”徐雲闊回。
“想我了?”他問。
動不動說想,聞雨落覺得太矯情了,沒應,覺得身體有點疲憊,提着包去到客廳沙發那坐下。
以往聞雨落到家了都是直奔卧室洗澡的,因為回來都比較晚,很少還去沙發那坐一下,徐雲闊問她:“怎麽了寶寶?不開心?”
跟小姑娘相處多了,她心情不好是什麽臉色,很容易瞧得出來。
徐雲闊又是個很會捕捉別人情緒的人。
聞雨落覺得頭發紮得有些緊,将發圈扯了下來,黑發一下子都散了下來,像一塊漂亮的黑色綢緞,十分光滑烏黑,她垂了下睫,準備把今天遇見寧明決的事情告訴徐雲闊,不過通過視頻看他還在酒會上,應該還要去應酬,想等到他忙完了再跟他說,只問道:“當時寧明決送我的那箱生日禮物,你扔掉了嗎?”
知道她不高興提起寧明決,那天徐雲闊幫她收了對方的生日禮物後,由他去處理,怎麽去處理的,他一點沒跟她說,她也沒問起過。
“沒,”徐雲闊回:“放在家裏那間空客房,衣櫃第二層。”
“怎麽了寶寶?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有人好像走過來跟徐雲闊說了件什麽事,還給了他一支黑色鋼筆,徐雲闊散漫将那支黑色鋼筆插進襯衣右側的口袋,簡單回答了對方,之後繼續跟聞雨落打視頻電話。
“沒事,只是好奇問一下,你繼續去忙吧,我挂啦。”聞雨落說道。
不想耽誤徐雲闊忙正事。
“真沒什麽事兒?今天遇見寧明決了?”徐雲闊黑眸看着她問。
他怎麽這麽料事如神,聞雨落應:“嗯…”
“你忙完再跟你說吧,不重要,我現在去洗澡。”聞雨落道。
“現在不忙,在休息,你現在就可以跟我說。”徐雲闊道。
聞雨落抿了下唇,看他确實現在就想聽,便說了,将今天發生的狀況簡單說了一下。
聽罷,徐雲闊道:“寧明睿跟我說過,他确實病得不輕。”
“嗯…”聞雨落應,有點不想再說寧明決了,說道:“好了,你知道了,我都告訴你了。”
“一會你忙完再跟你打電話。”
“行。”沒發生什麽事情,徐雲闊就放心了,是寧明決出事,不是他的小姑娘出事,他道:“那我忙完再打給寶寶。”
“嗯。”聞雨落應。
挂了電話,聞雨落先去把澡洗了,吹了頭發,才去到那間空客房。
想起今天在醫院裏,寧明決問的她那個問題,她當時根本答不出來。
因為這麽久的時間,她都沒向徐雲闊過問過他送的那箱生日禮物,更沒有打開來看過。
他問她喜歡嗎,她無法回答……
“要喝點水嗎?我去給你倒。”當時她便岔開了話題,不想回答那個問題,很尴尬的一個問題,從他嘴裏問出來聽着實在違和。
“不渴……”寧明決回道,沒有再問她,而是道:“好久不見,今天見到你,”
“爸爸很開心。”
……
去到那間空客房,聞雨落打開衣櫃,一個藍色大箱子的确躺在衣櫃的第二層,占了很大一塊位置。
聞雨落拆開盒子上面系的帶子。
這個過程讓她很別扭,也很不适應。
有些情緒擠壓了十幾年,不是一刻兩刻能緩解掉。
蹙了下眉,她還是沒辦法打開這個盒子。
擡手将衣櫃門合上了,她轉身離開。
可能因為今晚遇見了寧明決,還陪他去了一趟醫院,這晚上聞雨落夢見了小時候發生的很多事情。
像電影鏡頭快速放映一樣。
一會夢見聞秀竹指着她的鼻子罵她蠢東西,吃個東西把衣服吃那麽髒,一會夢見外婆騎着自行車載她去巷子外面買糖葫蘆,一會夢見學校裏有個男同學因為沒追到她,往她課桌裏塞收集的鳥屎。
每個人的童年都各式各樣。
她的童年裏,大半都是暗色調。
驚醒過來,床和被子都很柔軟,她躺在舒适溫馨的卧房裏。
放在耳側的手機在跟徐雲闊連着麥,隐隐約約傳來他的呼嚕聲。
他忙完後就給她打了視頻,聊了大半天,之後睡覺也是連着麥睡覺……
聞雨落翻了個身,看了眼時間,現在淩晨三點。
還挺想徐雲闊的。
現在特別想讓他抱抱。
有點想上廁所,聞雨落從床上爬起來,可能頭有點暈,沒想着先把臺燈開了,扯到了枕頭,手機掉到了地上。
将電話那頭的徐雲闊驚醒了過來。
“嗯?”男人聲音懶洋洋的,“是你醒了嗎?寶寶。”
聞雨落從地上撿回手機,“嗯。”
她道:“好想你。”
那邊安靜了一會,傳來一陣悉悉索索,徐雲闊似乎坐了起來,語音電話挂斷了,他打來了視頻電話。
聞雨落将臺燈打開,接起電話,鏡頭裏出現徐雲闊那張惺忪又帥氣的臉。
現在一看見他,心裏就踏實。
“不是想我想醒了吧?才跟我分開一天,這麽想我?”徐雲闊在視頻電話那頭逗她,他抓了兩下頭發,在盯着她看。
其實他那邊也沒好到哪去,剛才夢見小姑娘了,不過那個夢不太正經,在夢裏正抱着人親,就聽見咚地一聲。
他醒過來詢問,聽見軟軟的聲音在電話那邊說“好想你”。
這三個字直接讓人清醒了。
其實是夢太雜亂了,才醒了過來,不過聞雨落回道:“嗯…”
徐雲闊心頭癢了一下,說道:“那我明天就飛回來。”
隔天徐雲闊真飛回來了一趟,弄得聞雨落很懵,也有點後悔昨天晚上對他暴露出的那股依賴。
徐雲闊坐的夜間航班,回來抱着她一起睡了三個小時,又起很早坐飛機回去。
這三個小時其實他們沒怎麽正經睡覺,徐雲闊跟她做了一次。
在她脖子上種了兩顆小草莓。
後面聞雨落就沒敢說“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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